《新女驸马之今生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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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之今生姻缘-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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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又弄错了,大错特错了。 
  世间再也无人比她更了解天香,把天香交给别人这个作法,早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决定。那些人、那些眼中只有功成名就的男子,如何知晓能让她自由的方法?又要如何让她活得快乐潇洒?
  「天香,为夫错了。」
  能让天香幸福的人,一定一定只有她冯素贞了。因为天香是如此坚信希冀着,所以绝不会有错——这才是世上最正确无误的答案。
  ***
  天香难得踏出离宫,单独来到芷彤的房间「我很感激棠毅小子那段日子的帮忙。」
  「你很有眼光,将要嫁给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
  「那是因为棠毅遇到冯绍民。」自天香写下休书後,芷彤便强迫自己矫正了称呼「状元姊夫」的习惯。「他照着冯绍民的脚步、学习冯绍民的处事标准,成长为如今的这个男人,我不相信你没看出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
  「害人不浅啊,那家伙。」天香笑了,艳柔而低切。「好好管教他,小皇妹,别让他真的踏上姓冯的後尘。」
  三皇姐宠爱地摸乱了她的发,芷彤觉得想哭,忆起那日扳断金钗使双手血流如注的天香。她有这麽多的话想说,却只能泪眼朦胧地看着对方离开。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三皇姐,对不起,状元姊夫,我不能让棠毅变成跟你一样的人。芷彤独自啜泣着,喃喃自语。
  因为,我不想迎来天香姊姊现在的孤独寂寞。 深夜,坐在厨房里的店小二打了第三个呵欠。虽然奉老板之命必须协助有钱大爷办事,但这个大爷顾着添柴烧水,手脚利落地根本无需店小二的帮忙。虽然之前曾主动提过,这种粗活小事交给自己来做便好,那位有钱大爷却摇摇头,露出与最初嚣张印象有别、略显孩子气的模样,答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粗手粗脚的,准备不了适当的温度」。 
  「闻大爷,您三更半夜烧热水是要做什么?」店小二已是昏睡貌,又打了个呵欠。 
  「给我家大哥用的。」蹲在火炉前方,少年手拿木棒谨慎地拨弄火堆、控制火喉。「唉,小二哥,你们客栈有没有好点的茶叶?」
  「这时泡茶还真风雅啊…月黑风高的。」
  「顺便啊,反正都有热水了。」
  天真的回应让店小二有趣地笑了。他熟悉地搜寻厨房柜子,找出目前为止堪称最好的茶叶,心里明白老板定会赞同,因为少年出手阔绰地让人直想叫他一声太子爷。 
  「只有铁观音呢…可以吗?」
  少年转过头,皱着一张清秀的脸。「可那很苦啊,有冰糖吗?」
  哪有人喝茶加糖的?但店小二还是点头。「有、有,这就给您准备。」
  他离开去拿冰糖的时候,不由得因好奇而停下脚步,从厨房门口审视少年被火光照耀的专注侧脸。有些人就是能被一眼望穿其特殊的身份,不仅因为神色风度或钱财多寡,最重要的是,当那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做着心中最想做的事情时,冉冉放华的高贵与仪态便再也隐藏不住。 
  高贵可以由金钱富裕所打造,气势也能被权贵地位所铸成,而当一个人两者皆有,或许就该是少年这样的气质。不过,还是有哪点不同——店小二摸着下巴,摇头晃脑地走出去——从心底深处散发出的温柔,如琢磨过的美玉般光彩动人。 
  这个、仅为某人而展现出的「不同」,才是少年最独特之处。 
  ***
  过了几天,少年出现了。 
  他站在宅院门外,面容憔悴而消瘦,让冯老爷以为从那天哭着跑走后,少年便一直没有停过哭泣。 
  「我父亲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少年一开口就是干哑难过的声音,冯老爷于是连忙叫他坐下,倒了杯茶给他。他接过茶,却没有喝半口,只是哽咽地说:「他还是很担心我,挂念着没能看到我幸福快乐,我只好告诉他,我很幸福很快乐的。所以我要一辈子都陪在他身边,永远不离开。然后他突然说,要我成亲,说这次定要给我一个毫无虚假的祝福……老头儿,如果是假的,我怎会这么念念不忘?如果是假的,我的心为何会一直这么疼痛?为什么假的就不行?我一点也不想要真的,这样也不可以吗?」
  冯老爷像是不明白,又像是知道了什么,轻轻拍着少年的肩膀。「在梦里是假的,在现实就是真的了。端看你要活在梦里还是现实中啊,傻孩子。」
  「可我已经被梦赶出来了啊。」少年迷惘的低语,就像再也回不了家的孩童。「她早就、把我从梦里赶出来了。我跟她说不要,跟她说就算是梦也好,可她不答应,她说我不可以留在那种梦里,说我唯有在现实才能与幸福相遇。但她是个骗子,她一直都是个骗子!」
  「既然你已在现实中,那么距离得到真的事物也就不远了。她虽是骗子,但她不是算命师,她不能告诉你要如何与幸福相遇啊。」
  「但她答应过,她说过要保我幸福安康,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说了只要我叫她、不管多远她都会来找我——却完全没有!完全没办到!那些才是我的幸福,但她完全没办到!」
  冯老爷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把一点也没察觉自己正掉下汹涌泪珠的少年抱入怀中。 
  「孩子,你先在这儿休息,别想那些现在不能解决的事情。」他站起身,目光锐利。「你不能解决的,自有人会愿意帮你解决。若你真把我当爹,那便相信爹爹这一次吧。」
  冯老爷每间房子都找遍了,终于在最西边的客房里找到她;「素儿?!原来你在这儿啊!」「欸欸、怎么你会从东厢房跑到这里来的?」
  冯素贞拭去眼角的泪,轻柔地将琴解了下来。「我已经忘记理由了。爹,发生什么事吗?」
  「这个、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之前爹说过的那个年轻人,他今天来了,可是——」冯老爷像个毛头小子般地搔搔头。刚才还在少年的面前说一切交给他呢,现在却连开口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唉,总之,那孩子哭得悉哩哗啦的,爹不会安慰,想说请你去看看。」
  「她来了?!」
  冯素贞惊问,还未得到父亲的回答,她已尽可能地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屋外。隔着木造的栏杆,可以看到远远那头的院子里,一名身型瘦弱的少年正发楞似的站在其中。 
  「——天香!!!」
  心里的欢喜强大而真切,让她忘记这时实在不该打草惊蛇。果然,少年在转过头与她视线接触后——那短短的眨眼瞬间,让她更确定心中的答案——便、飞也似地逃走了。 
  冯素贞使上恢复半成的内功,以木杖代腿地凭空追过去。冯老爷只能在后头张大嘴巴看着,耳朵还响着女儿那句「天香」的叫喊。他是直到刚刚才产生怀疑,即便如此真相还是令他感到不可置信。少年平日的态度、那热情的开朗、还有眼底不符合年纪的悲伤,原来都该是属于一名身穿绸缎的年轻女子所有。 
  「啊、不对,我怎么还站在这儿?!」冯老爷撩起下摆,胖胖的身子便咚咚地跟着跑出宅院。一到大门口,却被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乞婆挡住。
  


☆、第 79 章

  「老人家,素儿跟臭小子跑出去了!」
  「我知道,你待在这儿,冯小姐追不到人就会回来了。」
  老乞婆那慢条斯里的平静让他因为大大的疑惑而冷静下来。说的也是,以女儿那种身体状态,就算用上全部武功也支撑不了多久,臭小子…不、公主也是个有武功的人,断不可能被如此轻易追到,最后一定得依靠单纯的体力和耐力,素儿那身子又哪里坚持得住?
  「可是,这样放任不管,很危险啊!」
  「冯老爷,你的女儿曾考取状元还当了几年丞相,我们就相信她的判断吧。」老人家微笑,看起来却有些幸灾乐祸。「冯小姐平日对治疗双腿不太在意,此次追人失败,定叫她刻骨铭心了。」
  「——天香!!!」
  自冯老爷说一切交给他并离开了之后,少年便在院中发着呆,不晓得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这时,却听到那道引起内心一切情感的声音,乎地自后头唤了这个名字。称不上是熟悉、却又不能说是陌生的白衣女子,急切而笨拙的拄着木杖,瞪大了惊愕诧异的双眼,费力地朝此处疾步而来。 
  两人相见只是眨眼的瞬间。 
  少年、回头往森林外死命地奔跑。人烟罕至的树林,一名身着淡色罗纱的年轻女子飘扬如仙地伫立其中。她的身型虽纤瘦娇弱,昂扬而立时却格外英姿焕发;丹凤双目清朗透彻,闪烁着不符合秀丽外貌的炎焰威严。 
  苍翠的树林被午后阳光照耀,轻风吹起,卷起一阵丹枫满天,落英缤纷。 
  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来自仙境的女子与森林,却浮动着惊恐鸟群各自飞离的吵杂。鸟儿会被吓跑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女子才刚结束一道道激动高亢的喊声,现在她喘息不已的神态、晕红湿润的脸庞,就是最好的证据。 
  原本撑着身体的两根木杖在追逐过程中遗失一根,但女子并无放弃的念头,怎么可能放弃得了呢?她咬牙使劲,强迫经过半年治疗仍尚嫌萎缩的腿部肌肉、尽职地扛起它们该担负的任务,带领自己能靠着仅剩的支撑物继续移动。 
  缓慢如刚学会走路的幼童,一步一踏都牵动神经最脆弱的深痛。女子重重的呼吸韵律,伴随发抖的手臂与木杖伫地的声响,令人同情却又毫不停歇地灌满林间。 
  「为什么要逃…」
  女子发出了暗哑干涸的嗓音,那是由于长时间的剧烈喊叫而得到的后果。对行动不便的她而言,从屋处「跑」到这里已是花上全身的精力与一整天的时间了。追逐的那人早就不知离开树林多久,女子自己也很清楚,但就是不想放弃。不管跌倒多少次、不论掌心与脸颊已在森林穿梭间被划过多少伤口、即使连衣装头发都在奔跑阶段中凌乱散开、就算像个疯婆子一样的纠缠不休——。 
  「…天香!!」
  ——她也、绝不放弃。 
  树林再次回荡着女子的大声呼唤,彷佛是从灵魂深处极力挖掘出来的最后力量,白色身影毫不间断地以一种令人不忍的缓慢速度向前移动。在这段无人响应亦无人等待的努力里,木杖终于承受不了压力而崩裂,碎屑啪啪地刺入早已带伤的掌心,混着污垢与鲜血的颜色染上了该是纯白无垢的衣袖。 
  双腿无法在失去木杖后还提供任何帮助,于是身体只能难堪无力的跌倒在地。平日那些脱俗清雅高贵迷人的形容词都已远去,纠结的乱发和脏污使她看来一如路边行乞的落魄客,不会有人把她与好几年前的妙州才女、两年前的绝代状元郎、半年前的俊美驸马爷联想在一块儿。 
  冯素贞——以双手撑起身体,不带半点迟疑地开始了在地上的攀爬。 
  「这次绝不让你再逃走,绝不…!!!」
  她知道自己现在十分难看、定是不忍目睹的可怜,但不要紧,一点也无所谓,已经不是讲求形象的时候了。这一次、这一次绝不让那个人再次闷不吭声地离去。不论是她或她,她们两人不断等待与不停逃开的戏码都该结束了。 
  誓言这一次必是结局、以及崭新的开始。
  ***
  如同老乞婆的预言,冯素贞回来时已是接近夕阳西沈。她的衣服和头发早在追逐过程中凌乱破烂,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粗大树根支撑着满是脏污的身体,冯老爷连忙把她拥入怀里,扶着她进屋去休息。 
  「公主跑了?」老人家站在桌前,替落魄狼狈的女子倒了一杯水。「如何,还会说能走一段路和永不能行走毫无差别吗?」
  冯素贞扬起苦笑,一口喝了那杯水,说话时却还是十分沙哑干涸的声音。「是我不对,之后定会更用心治疗双腿——等我把公主带回来之后。」
  「素儿,你说把公主带回来…」
  「爹,公主逃的功夫出神入化,我这样的身子是抓不到她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进皇城去。」那张沾满污垢的笑脸,清爽而威朗,冯老爷彷佛看到了冯绍民丞相的假象。 
  「可你不能进京城啊,要是被抓到了…」
  「就是要被抓。不让自己被抓,要怎么见到公主?」冯素贞还是笑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像在商量明天要上哪边玩,而不是正说着要冒生命危险潜入皇城。 
  老人家这时才开口:「扮成我的助手,后天跟我一起进皇宫吧…我也得为太上皇的毒照看最后一回。」
  「…原来如此。难怪只能维持几个月生命的毒素,却能熬到快一年的现在,看来是公主要您留在皇宫帮忙,而您从她那边拿到这些药材来治疗我吧?」冯素贞站起身,朝老乞婆感激地行了个礼。「您的种种恩情,我一生无以为报。」
  「你也曾叫过我一声娘,这就是回报了。」
  相较于女儿与老人家无声的理解与相视而笑,冯老爷还是相当担忧。「素儿,你这是、你真的确定吗?你要是真想找公主,爹不会阻止,但至少也等腿好了…」
  「等我腿好了,公主就嫁人了。」冯素贞皱起飞扬坚定的眉,神情是许久未见的缜密思虑。「爹,有许多事情,等我回来后,定会一五一十向您解释。在此之前我只能这么告诉您——我们冯家怕是没有女婿,只能有媳妇儿了。」
  这个宣言,冯老爷不知该有什么回应,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可媳妇儿不是才刚逃走吗?」
  冯素贞笑了,握紧父亲的手。「等女儿把媳妇儿抓回来,再给您老敬茶。」
  ***
  老人慈祥地望着坐在床边的女儿。这个景象经过将近一年的时光,自己早就十分熟悉。不论是多晚的深夜,一旦被毒物侵蚀而睡不着时,只要睁开眼睛,便会见到天香坐在床边照料的身影。有时照顾到最后也就干脆在这儿睡着了——以一种克难而虐待着骨头的姿势靠在床柱边——当老人伸手轻晃她,或是拿毛毯披上那逐渐瘦弱的肩膀时,天香口中的呓语总会震得他心里发疼。 
  「对不起…父皇…」
  「不要走…驸马…」
  「都是我的错…」
  这些道歉的话语撕裂着她的梦境,也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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