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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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 第7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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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位”,以及“闽南”,“薛向”,这三个关键词要联系在一处,除了那位候补政局、闽南一号许子干,自然再无旁人。

江朝天一句问罢,丁世群错愕半晌。

江朝天的聪慧,丁世群素有了解,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聪明到此种程度。

因为江朝天没猜错,闽南日报上报道的正是关于闽南纱厂国企改革的消息。

在报道中,该纱厂在国企改革中,不仅率先响应了辽东的改革创举,革新了工厂职工世袭制,而且另有创新,率先实行了厂长负责制,实行了政企分开等等。

说来,闽南日报报道的也正是改纱厂经过改革后,是如何的提高了生产效率,创造了如何多的的利润,如何获得了工人们的热烈拥戴。

原本这篇报道的出现,不过是闽南宣传部门,响应省委号召,拍省委一号马屁之用,无关大局。

可紧接着,港岛《百姓》杂志原文就刊发了《xx访问记》的全稿,出了内参上的这篇文章,那位被架到火架上,已是不可避免之局。

再加上,闽南一号和那位走得极近,虽然说未必是那位那条线上的,可其几次升迁,都有那位的影子,甚至许子干调任闽南这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之一,都是那位的动议。

如今,那位出了这档子事儿,闽南方面纱厂的改制创新,自然很简单就被有心人,往那位身上联系,不断上纲上线了。

闽南日报上这篇原本的吹拍之词,自然就成了某些人眼中最好的靶子。

江朝天关注薛向,自然不可能不关注薛系几大臂助的情况,更何况,如今他江部长是坐机关的,有的是时间。

是以,闽南最近的风潮,他也知道,只不过未及时收到这份内参,更看不到港岛的报纸,无法将两件事联系到一块儿。

先前,他甚是以为闽南挑起风潮的那位省长,走了步臭棋,以许子干近些年领导闽南的政绩,都荣升候补政局了,这点小风浪根本刮不倒他。

更何况,纱厂的改革举措,根本就算不得出圈,只能算作摸着石头过河。

可现在,一旦那位出了问题,许子干所谓的创举,就再不是什么摸着石头过河了,人家想把他解读成对自you化的响应,也非不可。

这就是黄泥巴落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若是许子干在此事栽一个大跟头,那就是对他江某人的最大利好,因为许子干可是薛家阴亲,可以说是和薛家一根藤上的两只葫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是其中有着此番纠葛,江衙内才兴奋得不行。

却说,丁世群半晌不语,江朝天压下兴奋,伸手替丁世群满上茶杯,笑道:“丁叔,眼见着就风起云涌了,您打算就这么稳坐钓台?”

丁世群也是这天到的京城,连季老那边都没去,就直奔江家来了,且连闽南昨日的报纸都随身携带,就凭此点,江朝天焉能不知道丁世群对闽南之事,必有所求!

丁世群矜持笑笑,“朝天,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倒是不想闲坐,可南海那边正开着的会议,我也没资格参加啊!”

江朝天道:“参加那等会议,于丁叔而言,迟早的事儿!”

嘴上如是说,江朝天开始想着丁世群今夜造访,到底所谓何来。

在他看来,丁世群才调任明珠任市长,便是想趁着这次风潮,取代许子干,实在是妄想。

更何况,明珠是何等所在,市长的含金量,未必比不上闽南一号。

再加上,丁世群素来是好风仪,爱繁华的性子,如何肯舍明珠这天下第一膏腴之地,就闽南这边陲所在。

“不对,不对,许子干头上除了闽南一号这顶帽子外,还有顶更重的帽子——候补政局委员,丁世群定然是瞧中这顶帽子了!”

江朝天霍然开朗,募地,心中又生出些许恼火来。

毕竟,在他眼中,丁世群绝对是铁铁的秘书党,全国绝大多数干部拼死拼活搞政绩,也绝对换不来的高位,此人靠着端茶倒水,轻轻松松就做到了,如今居然窥视起候补政局的宝座起来,想想就叫人生气。

要知道候补政局,虽不是真正的政局,却是真正的王牌预备役,组织章程中明确规定,候补政局,在政局出缺的情况下,能按次序递补入局。

可以说,在如今政局老领导毕集的情况下,候补政局极有可能入局,即便是所有政局都未因意外出缺。

按如今中央提倡的干部年轻化,下任换届,政局老班子也绝对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候补政局几乎板上钉钉的入局。

丁世群若真能取许子干而代之,几乎就妥妥地钉死了一任dang和国jia领导人。

细细一想此人生平,如何能不让江衙内嫉妒。

想他江某人,如此家世,虽说前程锦绣,能否熬到政局的位子,也得看运气和天意,反观丁某人,大好机会已然摆到了人家眼前了。

毕竟,按照如今的情势,运作得好,丁世群入局,可能性很大。

第二百三十二章束手

因为,江朝天深知,今晚召开的会议,老首长极度需要季老的力量。

丁世群实在是太好运了!

而丁世群今次返京,别地儿不去,单来江府,很明显,是为了寻求自己父亲的支持。

若是两下形成合力,在这番争夺候补政局的角逐中,丁世群的胜算,可谓最大。

正是想通了此节,江朝天才生出愤懑来,倒也符合人类行为心理学,幸进之辈再进步,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江朝天这俊杰。

当然,愤怒只是情绪,主宰江朝天的却是理智,他很清楚,丁世群若能夺走许子干头上的那顶帽子,无论是对江家,还是他自己都有绝大的好处。

更让他兴奋的是,若此事真成,将会是他和薛向漫长的政治角逐中,对方遭遇的滑铁卢般的惨败,且薛老三极有可能自此一蹶不振。

因为许子干虽不属薛系,却绝对是薛系的铁杆盟友,且许子干此人文武双全,睿智明豁,是了不得的人物,极有可能走到高不可望的位置。

若此次将他拉了下来,薛系算是断了最大的臂助,薛系的份量将大减,哪将来他和薛老三的决战中,胜负几乎可以预料的了。

………………

却说,就在江朝天和丁世群热聊的当口,薛老三也终于阅读完整篇内参,放下了文件。

飘渺的烛火下,薛老三愁眉紧锁,他万万没想到历史进程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振翅,而加快了。

原本,两年后的事情,于今发生了,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老三。老三…………”

安在海叫了数声,薛老三陷入沉思,恍然不觉,直到冯京伸脚轻轻踢了下来。这家伙才醒过神来,“啊,二伯,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你小子看完了。就没个说道?”

安在海对薛向的迟钝,很是不满。

“许伯伯,闽南那边的局势如何?”

薛老三思绪转清,不理会安在海。先问许子干。

这非是他不尊重安在海,而是这家伙聪慧绝伦,虽然没看到《闽南日报》。便猜到有人会拿这篇内参。兴风作浪。

谁叫许子干和那位走得最近,此次必受牵连,空出一个省委书记的宝座,不知道天下多少人红眼,更何况还有个价值更高的附属帽子,天下凡是够格的只怕就没有不动心的。

许子干却不答话,端起茶杯自顾自灌了一大口。抬眼斜睨着薛老三:“怎么着,你小子还想操老子的心?”

不待薛向答话,冯京道:“老三,你问了句废话,有些人无风还想卷起三尺浪,如今好容易见水被搅浑了,谁不想往里面伸手,闽南的那位宋省长最近可是忙得狠呢。”

闽南政局,薛向虽未关注,但新调任的这位省长,他却留过心。

宋恨日,东北人,光看名字,就知道是在特殊年代出生,不错,此人正是九一八事变次日出生,细细算来,如今也不过五十三,算得上少壮派。

而在这个年纪,能做到如此高位的,自然不可能没有故事,此人正是时老早期的政治秘书。

薛老三是明眼人,自然知晓冯京插话的意思,无非是,这个时候,许子干不方便直承。

毕竟,堂堂一省之尊自不好说“我被谁谁算计了”,总要顾忌个体统,尊严,冯京出来接茬儿,却能免除此种尴尬。

是以,薛向干脆也不问许子干了,直接和冯京交谈了起来。

通过交谈,他也弄清了因果。

其中秘辛,自然远比那张《闽南日报》来得多多。

原来,内参上的那篇《xx访问记》便是那位宋省长转交时老,尔后,上得内参的。

且今日全体中委收到中央召开全体中委紧急会议的通知后,许子干立时赴京,这位宋省长却是未动,径直去了那家向阳纱厂,开了个座谈会。

会议内容,许子干业已收到,不须问,自然是刮倒台风的。

在会上,这位宋省长可是严肃批评了纱厂改革是胡闹台,是颠覆党的领导,是资本主义的复辟,是在搞xx化。

显然,剑指纱厂是假,矛捅许子干是真。

此人蛰伏半年,不动则已,一动惊天,绝对算得上阴谋大家,可谓环环相扣,一招夺命。

却说,听罢全部来龙去脉,饶是已历经无数风浪,薛老三也不由得浑身发冷。

因为这回,他是真没主意了,毕竟,他本领再大,也自问对抗不了历史的惯性。

且此次事件,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能决定许子干命运的人,此刻都在南海的那张会议桌上围坐着呢。

薛向不言,满座寂寂,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呲的一下,燃烧的红烛爆出一朵灯火,打破了几乎快静止的时间。

“算了,老三,不过是进退而已,你许伯伯也是几上几下了,这点挫折算不得什么?”

许子干轻轻拍下薛向的肩膀,不愿这个外甥再白白耗费心力,因为此事的确超出了普通人的能力之外,他自己左思右想许久,也丝毫不见光亮。

“许伯伯别说话!”

说话儿,薛老三不满地瞪了许子干一眼,后者莞尔,确是真没再出声。

的确,今次之事,绝非许子干所言这般进退而已,清清淡淡。

因为,薛向清楚,这一步退下来,许子干只怕就再也上不去了。

毕竟,许子干不是三十啷当的小伙子,时间,是高官最大的资本,同时也是最大的敌人。

对此刻的许子干而言,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几上几下了。

且许子干若真退下来,又是薛向绝对不愿意,也不允许发生的。

不说他薛老三志存高远,为以后计,需要许子干助力。

单说许子干本身就才干非凡,人品方正,他日身居中枢,必定造福苍生。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如何破局……”

薛老三满急速运转着大脑,脸色虽然平常,可谁又知道他脚下的那块土地,都已经被他踏出了深及脚踝的陷坑,一双牛皮鞋已经烂得四分五裂了呢。

薛老三足足愣了十多分钟,其实,除了初始几秒钟,思绪是清澈的,往后的时间,这家伙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办,都是许子干事败的后果,反倒把如何解决困难,给抛在了脑后。

说来这也正常,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刻,除了霎那,能急中生智外,往后的思绪,多是沉浸在面对困难的恐惧中。

而今次之事,实在是超越了薛老三所能掌控的能力,况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更何况,是两难连发,先是那位,后是许子干,且两者都是他无比关心和在意的,可谓是一惊再惊,神思已乱,如何能有精力破局。

“老三,还是等消息吧,我看为今之计,还是让子干兄做好善后工作,向阳纱厂那边的主动权得抓在手中,及时拨乱反正,严肃处理发布上期《闽南日报》的主要责任人,向中央做出检讨。”

“你那头,等安远大哥回来,劳烦他往老首长那边去一趟;我这边回去后,跟老爷子也提一嘴,不不不,还是你小子稍后给老爷子个电话,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你小子比我管用;”

“另外,道林同志那边,就劳冯省长去渗透。道林同志是国光总理的爱将,若是他肯谏言,国光总理那边未必不能说话,更何况,那位和国光总理私交本就极好,相信国光总理不会无动于衷;如此,几方面合力,子干兄之事未必没有回天之力!”

谁也没想到,薛老三束手无策之际,安在海打破了僵局,给出了对策。

若从策论上讲,此策奇正相合,数路齐发,几是面面俱到,单论善后之法,绝对算得上良策。

这不,安在海话音方落,冯京就抚掌赞道:“在海书记此言大善,归根结底,纱厂并非受子干书记直接领导,若再做好闽南的善后工作,咱们这边数路齐下,未必没有成事的可能,毕竟,当道诸公的眼光是瞧在高处的,子干同志说穿了是遭遇城门失火,况且,纱厂改制,并没触动红线,毕竟,纱厂的近况的确再向好的法向发展,当然,咱们非是要去辩纱厂改革的对与错,至少事实摆在眼前,自也能在当道诸公眼中夺些分数,因此,此事速速谋之,成事几率极高!”

得了冯京赞誉,安在海得意非常,这可是自他和薛向相识以来,第一次在谋划上,完败薛老三。

细细回溯,他和薛向相交以来,经历的劫难也不在少数,可几乎次次都是薛向在关键时刻,奇计挽狂澜,更让安在海自信心受挫的是,每每他遇难,也是薛老三解的围。

如此一次又一次,便是再自恋之辈,自信心也会严重受挫,这也是他堂堂安书记在吴中叱咤一方,威福自用,而与薛老三相处时,却又宛若邻家大叔的根本原因。

如今,智多星薛老三被眼前难题难得没了脾气,束手无策,反让他安在海巧思破局。

第二百三十三章过关

如此久败不胜,铁树开花的戏剧性结局,若非是安在海理智尚存,知晓许子干遭难,不该欢喜,他真能狠狠拍一下薛向肩膀,霍然起身,对着天边明月,狂笑三分钟。

谁叫这种惊喜,对安大书记而言,实在是太强烈了。

眼见着安书记自得地快要飘飞起来,忽地,两声断喝齐齐出口。

“不成!”

“不可!”

前者是许子干,后者是薛老三,单看二人言语,便能分析出二人各自心理。

许子干之所以说“不成”,乃是他为人方正,不愿让人代为受过,毕竟,按照安在海的方法,就得推出一个纱厂改革的直接责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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