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尘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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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尘贯-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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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童徘徊在姜家门口,那一声声揪心的哭声,让自己感到无比愧疚和惆怅!想想自己曾经在恶鬼群中潇洒自如,一剑啸阴阳,此时却唯有焦急与无奈。来到姜朋良家,夫妇俩被折腾得一脸惊慌,额上汗水擦也擦不败。

朋良老婆一脸憔悴,急得皱着眉束手无策。

楚江童问道:“嫂子,这孩子一直在家里吗?”

朋良老婆说:“楚小弟,不瞒你说,田家出殡时,我们在村巷里看过……”

“这——真不该,小孩子不能看出殡的丧事,牙没扎齐的孩子连坟地里都不能去,你们连这个也不懂?”

楚江童连坐也没坐,就去了田乔林家。

田乔林家一下子冷清下来,他窝在檐下,双手托腮,目光沉痛,思维比平时慢了三拍。

“田大伯,大娘过世了,谁都不好受,您要想开些,别太悲伤了……”

楚江童向田大伯要了几张黄裱纸,就是那些在白事上留下的纸钱,这些纸钱要在三年中均匀着全部烧尽。

楚江童要这个自有用途。

回家后在黄裱纸上写到:姜家有个哭夜郎,过路君子来帮忙,多看几眼纸上字,一觉睡到天大亮……楚江童将黄裱纸贴在路边的电线杆上,这里人多,经过的人一般都会看到。

要不说民间有好多事非常怪异,无法用科学解释。自从楚江童将这张黄裱纸贴在路边后,姜朋良家的小娃娃,夜里竟然安安稳稳地睡着了,再没哭过,真是太神奇了。

在此之前姜朋良也在路边贴过几次,只是并没起作用,也许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吧!

这件事连楚江童也闹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奶奶回来后,二姑因为不放心奶奶也跟来住了两天。

二姑说:“自从你奶奶去了城里,变得尤其反常,有一次半夜里却不见了,幸亏发现及时,她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城西侧的龙王庙连跪带拜的,总说我们楼上不‘干净’……”

二姑越说越害怕,总觉得奶奶的眼神特别吓人。

田乔林老伴的过世,对奶奶的打击很大,日里经常在一起说话的老伙伴,就这样突然走了,真有点接受不了。

楚江童同样感觉到奶奶的眼神挺可怕,看人时眼球一动不动,好像不是在看你,而是还有个人在她身后借助奶奶来看你。

这天中午,楚江童躺在排椅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本来画廊里是挺闷热的,不知不觉中,热气猛然间消退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画廊里弥漫着一股森然之气。

楚江童睡熟了,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卧室里悄悄涌出,越来越冷。

“扑哧——”猛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醒来。感觉不对头,忙起身去卧室里看看,并没有异样,感觉腿部有些凉,好像里边装了一块冰坨子一般。

啊?这屋子里的寒气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从画轴出发散而来?打开床下的木箱,才一掀开盖,噗——鼓出一团积聚已久的寒气,将楚江童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大脑一片模糊。

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啊?问题果真出在这幅《茅屋暮色图》中。

看来,不能再将它卷起来放在这里了,只好重新悬挂在画廊里。画上的茅屋,仿佛经过一场清雨的濯洗,变得洁净明快,茅屋边的池塘里,那两只鸭子,似动非动,白影轻拂。

这时,再想想奶奶的一次次变化,她那含混不清的闽浙语调:奶奶是在帮自己吗?但是她的话音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田乔林老伴的死,难道也与这幅画有关!

伸手摸摸《茅屋暮色图》,居然寒彻得如同死人的肌骨!!!

楚江童思来想去,实在没有任何可以镇住“画”中寒气的方法。那一束被自己剐断的“鬼发”,这说明自己离那个可怕的恶鬼越来越近,他一定被自己伤着了!

如果将这幅画看作“鬼画”,有什么根据?天哪,这画廊恐怕才是各种诡异事件的生发之地吧!因为自己的到来,阳气冲撞了尘伏的阴气,致使接连发生怪异的事情吧!

鬼村画廊开业以来,建筑工地上的工人有时也过来看看。

这天下午,楚江童正在干活,那个开挖掘机的小杜闲着没事,手里提着工作帽,溜达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已经很正常了。

楚江童放下手中的活,与他闲聊起来。小杜自从在古城南侧的桑园里见过“鬼”之后,一直回避着某种话题。

“小杜哥,这段时间身体挺好吧?”

小杜笑笑:“身体好多了,也不大做梦了,你的生意怎么样?”

楚江童摇摇头:“生意能好吗?这地方太偏。”

小杜将工作帽丢在排椅上,盯着《茅屋暮色图》,瞅了一会儿,搓搓手说:“这幅画是谁画的?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像人画的……”

“呵,是吗?不过就是一幅普通的画嘛,人家拿来托裱的,还没来取!”

“大画家,你画的画挺好,这幅画有邪气——真的,我每次过来都觉得浑身发紧……”

楚江童望着小杜,若有所思,心想:这年轻人为什么有如此的感觉?别的工人过来可从来都没有这样。

小杜又说:“楚江童,我老感觉你这画廊好像摇摇晃晃的,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一抬脚就在晃,连说话时都心慌……”

“小杜哥,敏感了吧?我却没什么异样感觉……”

小杜突然拉住楚江童的胳膊,脸色突变:“大画家,我们在盖这座楼房时,就听见过女人哭的声音,你别不信,真得!我要是说给同事们听,他们会骂我神经不好,今天我把心里话告诉你,别笑话我……”

“小杜哥,我怎么会笑话你,告诉我,那女人的哭声是什么时间?”

“一般都是在半夜时,有一次夜里我起来小便,噢,那是在桑园遇见“鬼”之前,哎哟,挺吓人的不说了……”

“不!告诉我,你那天半夜都看到了什么?”

小杜往四下里瞅瞅,异常神秘地凑近楚江童,低低的说:“这件事你谁也别告诉,我也没向任何人说过,这种事,我怕说了就没好运了……”

“没事的,我最不怕的就是鬼!”楚江童将门关上,沏了茶递过来,小杜这才战战兢兢地讲起来,一边说还一边往身后乱瞅。

“那天夜里,我起来小便,按说那位置——就在前边,你的吉普车停放的地方,当时,这里仅仅是一片土堆,我正小解着,就感到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冷不丁回头一看,奇怪,什么也没有……而恰恰就在这时,清清楚楚地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声音不大,抽抽搭搭的,好像很伤心,可把我吓坏了,提着裤子就往工棚里跑,当时的工棚就在你这画廊的旁边,那女人的哭声位置——应该是你这画廊的地方。正当我往工棚疾跑的时候,猛地一团雨点洒在我的额上,天哪,我以为是下雨呢!随即伸手一摸,冰凉冰凉的,再说天空晴朗朗的,哪里会下雨……”

小杜说到这里,惊慌地盯着楚江童。

“小杜哥,你肯定以为那雨点是哭鬼的眼泪了吧?”

“那可不是?你想想,若不是女鬼的眼泪还会是什么?”

楚江童想了想:“小杜哥,别胡思乱想,那不是雨点,也不是女鬼的泪,而是——夜露!真的!”

小杜摇摇头:“不,你不信归不信,反正这画廊是个不吉利的地方,你还是趁早搬了吧!这么多房子,哪儿不行?我也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才说这真心话……”

“小杜哥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与甲方签了三年租赁合同,况且也交了房租,搬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噢?原来是这样,房租到期后,就别再租了,反正这地方不吉利。”

小杜走了之后,楚江童好久平静不下来,按说,他的话应该是真的,毕竟身处一个古城遗址,发生这种诡异之事,并不为怪。当然,有许多事不能总是生搬硬套地故意去瞎联系,如果那样,只会将简单的事弄得更为复杂。

比如那门轴的吱哑响声,肯定与那夜间哭泣的女子没有关联:老子才不会搬走呢,越是如此,老子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楚江童挥毫画了一幅《剑殇》。

画中一位年轻英俊的少年,手执一把宝剑,目光如炬,望着遥远的层层山峦,山峦之上,有一位年轻绝丽的古代女子,手中握一柄银光闪闪的xiaohun簪,目光如水,望着这边的年轻剑客……

门外,已经夜色漆黑,真不知自己画这幅画用了多长时间,闭目而立,耳边清清静静。

突然——

“啊——啊——”一声声男人的凄厉喊叫冲破耳膜,楚江童扔下画作,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第二六三章 河边溺尸

早晨,古城河边静悄悄的,工人们去河边洗脸刷牙,有的顺着河岸走一走,清晨的河边空气格外清新。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工人指着不远处的河里喊道。

几个工友顺着喊声望去,河里躺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因为好奇,几个工友下了河堤,向着岩石边的黑影靠去。

突然,一个工友没人腔地喊道:“死尸啊——快跑——”

顿时,几个工友吓得连蹦带跳地上了河堤。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死者躺在河里,身材瘦小,周身的衣服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脸色青紫灰白,湿糊糊的头发遮住前额,众人仔细辨认,他不是别人,正是工人小杜,显然已经溺亡好久。

最令人不敢看的——他的双眼只剩俩黑黑的窟窿。

楚江童站在旁边,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白天小杜还去过自己的画廊,向自己讲述了一段恐怖往事,十几个小时后却神秘溺亡……

施工队长吓得面如土色,因为昨晚他们曾在一起喝过酒,当时小杜并没有喝多,队长回忆着,一个细节引起派出所民警和楚江童的极大怀疑。

队长说:“当时,小杜就喝了两瓶啤酒,他的酒量平时喝一斤白酒都不会醉,这两瓶啤酒算什么?连狮子肝也湿不着啊?喝着喝着,他突然指着门外的夜色说——有鬼!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以前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总是疑神疑鬼的,我们大家也就没大在意……”

民警问道:“他晚上去过哪里?”

队长连想也没想就说:“他没去那里,晚饭都没吃,就上了床,大热的天还蒙了条毛毯,一个劲地说有鬼……”

楚江童静静地听着,补充道:“午后,他去过我的画廊,也是净说些鬼话……”民警认识楚江童。

民警又问道:“那么这个小杜是什么时间出去的?有谁见过?”

众人鸦雀无声。

因为干了一天活,睡熟了。再者,夜里出去小便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队长瞅瞅众人:“要是来个女人,或许大家都能听见……”

民警忍住笑,最大的疑点是在尸体的两只眼睛上,难道是有恶徒先取了其器官又将其溺亡?法医已经做了技术勘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楚江童仔细看过,小杜的眼睛,并非有人挖去,而是融化掉的。蓦然间,记起那一只只“四耳朵”,它们的眼洞几乎与小杜的完全相同,不仅没有半丝血迹,反而像本来就没有生眼珠一般。

楚江童回忆起在画廊作画时,分明也听见过一声惨叫——这会不会与田乔林的老伴临死前的那一声惨叫同出一个玄机?

“队长,小杜夜里发出过叫声没有?”楚江童拉过队长低声问道。

“没有!没有!我敢肯定,如果他要是喊叫的话,这么多工友不会听不到的,怎么?你听见过他喊叫了?”

“没有!”楚江童皱着眉,没话说了。

“楚大侠,你见过鬼没有?有工友说你曾经见过鬼!”队长发的话里有讥虐成分。

“队长先生,如果我说过见过鬼,你信吗?”楚江童对这个队长印象不是太好。

一边往画廊里走一边想,记得田乔林的老伴临死前的第三天上午,来过画廊,对!对!她来画廊是借壁纸刀用,当时她还站在画廊里四处看了看,并且伸手摸了摸自己画的画,说这些画看上去都坑洼不平,摸着却是平平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凡是见过《茅屋暮色图》的人都必然身遭凶祸?不对啊!来画廊里的人,几乎都见过这幅画,为什么没事?这么说——会不会果真是画廊所处的位置有玄机?若真是那样,又解释不通了。

唉!也许是巧合吧!有些事,别往细处想,越想越钻不出来。

工地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古城村里都受到极大影响,人们仍然往“鬼”身上推。

虽然小杜的尸体被抬走了,但是留在古城河边的恐怖传说却越来越多,人们喜欢编故事,那些工友们开始搜罗小杜生活中的反常片断,再正常的事都被大家肆意夸大,赋予恐怖色彩,如此一来,工人们比平时老实了许多,那些来此幽会的女友也暂时停下来。

画廊里却热闹了不少,时常有几个工人过来凑热闹。为了打发漫漫无聊之夜,他们带来扑克,将鬼村画廊当作消闲之地。

楚江童本不太喜欢热闹,但也不拒绝热闹,众人来踩踩画廊的阴气,也没什么不好。没过几天,画廊便成了一个休闲俱乐部。只要阴天下雨,工地没活,工人们便不约而同,晚上不过十一点,是不会离去的。

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楚江童的画廊里开着空调。

队长叼着烟,疑惑地问道:“楚爷,你真没开空调?”

楚江童望望屋顶:“没开——”

顿时大家沉默下来,来画廊这么几天,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个细节。这天夜里,大家离开的略早些,一路走一路议论。

“哎,你没看出这个小楚爷有点怪怪的?”

“对啊,会不会是鬼身?”

“可能吗?他是古城村里的楚江童!”

“不对,他画廊里冷得奇怪,浑身发木!”

“妈呀!可别是鬼屋!”

从此之后,工人们便再不来画廊里玩了,晚上,楚江童独自一个人坐在画廊里发呆。想想那个可怜的工人小杜,他临死前一定经受过难以想象的恐怖,是谁害了他?他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如此被动得等待了,必须设法抓住那个可恶的厉鬼!

为了证实一下,他故意将《茅屋暮色图》转移到门外的吉普车上。奇怪,画廊里的寒气并没有减弱多少,可能时间太短效果不明显吧!

村里人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楚江童开的是鬼画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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