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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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苍穹-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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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宋别径说道:“我有了!”随后取过面前桌子上的纸和笔,认认真真的将自己的诗作记下。

记完之后,他也不打扰别人,只是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不多时,浔阳笑笑生郑无谓也道:“我也有了!”然后像宋别径一样,取过纸笔将诗作记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青书见他书写之时,他握着的毛笔好像被一层雾气包裹着,写在纸上的诗句好像还散发出了袅绕的白气,不过纸存在了几秒钟时间,那些白气就都散去了。

简青书听见宋别径一声叹息,转过望去,只见他盯着浔阳笑笑生面前桌子上的那张纸,轻声道:“可惜!”

正在此时,李纲也说道:“我也有了”……

随后,顾玉清、执中先生黄贯中、四平老人谢长亭、悟庸子冯庸等人也都纷纷在纸上记下了自己的诗句。

简青书发现,顾玉清在书写之时,也出现了和浔阳笑笑生郑无谓类似的情况,他纸张上的雾气停留时间甚至比郑无谓要长许多,不过最后也还是散去了。

在那些白气散去的时候,宋别径、郑无谓、李纲,包括顾玉清自己,也都深深地叹了口气,简青书越看越是奇怪,不过看大家都很安静,他也不好问李纲或者宋别径。

没等一炷香燃尽,所有的人都写下了自己诗篇,这五六十人都是浔阳县排得上号的儒士,命题作诗,无非就是质量好一点差一点的区别,要是在限定时间内作不出来,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李纲让一个歌姬按完成顺序将所有人的诗作收了上来,并让一个身形高挑声音清亮的歌姬朗诵出来,供大家品评。

第一首是县令宋别径的作品,叫做《绝句》。

只听那歌姬朗诵道:“琵琶亭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亭东;沾衣欲湿早春雨,吹面不寒江畔风。”

“好!”那歌姬刚刚朗诵完毕,就有人赞道:“宋大人这诗,短篷、杖藜既将自己的形象写得跃然纸上,又侧面写出了早春人们出行的特点,尤其是‘沾衣欲湿早春雨,吹面不寒江畔风’一句,更是少见的佳句。”

众人一看,可不是,宋别径一副渔翁的打扮,蓑衣这会儿都还没有脱下来,确实挺像他诗中所写的形象。

不过对于他的诗,也不都是称赞的,有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老者就表示了不同意见,而且这个意见也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宋大人这诗精气神全在后两句,不过这两句并不是特别工整,总有意犹未尽的感觉,而且稍显直白,当不得题目绝句二字。”

宋别径也不生气,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落笔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不过也想不出更好的,就只能这样了!”

这个时候,简青书又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之处。

若是在前世,谁又敢当众指出一县之尊不足的地方?谁又敢在这个时候出声附和?

又有哪个一县之尊,在被人指责之时还会如此坦然接受?若不当场发怒,事后必然会给指出之人穿一双大大的小鞋。

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也会圆滑,也会拍马屁,但终究还是有底线的,有底线的人便是可爱的,简青书想到。

第31章 群诗争辉

第二首作品是浔阳笑笑生郑无谓的《早春寄语浔阳江》。

浔阳春未归,细雨满琶亭;

柳枝烂不收,散落如浮萍。

风灭亭外千山绿,寒驻江边一叶舟。

遥知舟中一壶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歌姬念诵之时,虽然语音清脆、声情并茂,但一股浓浓的萧索寂寞之意还是从诗文中透露出来,笼罩着全场。

等歌姬朗诵完毕,宋别径率先点评道:“郑夫子作诗之时,本县便十分注意,此诗本来已经显露出一丝流风余韵之态,原本有希望成为驰名之诗,流传百年,可惜了。”说完不住摇头。

另一人道:“此诗扣题、写景、写人、写情都极为传神,如我所料不差,应该能入此次文会甲等。”

又有一人道:“郑夫子平常嘻嘻哈哈,文风多放荡不羁,竟然也能写出这样一首寒意凛凛的诗作,尤其是‘遥知舟中一壶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一句,将自己代入了舟中渔夫的角色,在细雨纷飞、西风冷冽的小舟之中,手执一壶残酒,想念万里之外的朋友,真的是让人感同身受,悲伤不能自己。想来郑夫子作诗之时,也是在想念万里之外的朋友吧!”

不过李纲除了点评,还提出了修改意见:“老夫觉得,‘风灭亭外千山绿,寒驻江边一叶舟’一句,虽然写出了现在万物凋零的景象,但未免太过肃杀血腥。尤其是那一个‘灭’字,让人心生绝望,老夫之意,倒不如改成掩盖的‘掩’字更好!”

“对,对,李夫子的意见说到我心里去了,这诗读起来心慌慌的,把这个字一改,就好多了!”有人对李纲的意见表示支持。

“谢过李夫子。”浔阳笑笑生郑无谓对李纲一躬身,道:“这么一改,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以文会友,本该如此,不必致谢。”李纲说道,不过并未躲开,还是受了郑无谓的全礼。

第三首是东篱剑李纲先生的《春雨》。

二月细丝轻复微,江风摇荡惹人衣。

春雨本是有情物,浸润万物漫天飞。

“好诗!”歌姬刚刚朗诵完,四平老人谢长亭便首先赞道:“李夫子的诗,把这二月份的雨丝描绘得如此传神,还将春雨过后、万物复苏的景象也写了出来,该浮一大白!”说完果真干了一杯酒。

“春雨本是有情物一句最妙。不过好归好,整首诗在平仄、押韵方面都有所不足,要入文会前三甲,恐怕有些危险。”执中先生黄贯中点评道。

第四首则是磊落青衫顾玉清的《咏柳》

浔阳江边琵琶亭,丝竹汇聚莺语频;

水畔二月犹萧索,翠柳开枝方是春。

他这首诗一念完,竟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赏。

“好诗好诗,不仅将琵琶亭文会的地点、时间写出,还将水、亭、枯柳、歌姬、舞女等融入其中,更难得的是写了这么多东西又不显得杂乱无章,就像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作一样,高,实在是高!”

“古今写柳之诗,大多着眼于柳树的姿态,顾公子这首诗虽然叫做《咏柳》,但又没有哪一句是具体写柳的,妙,实在是妙!”

“不错不错,翠柳开枝方是春,满含希望,意境深远,堪称神来之笔。”

“我看这次文会,当以顾公子此诗为第一!”

在一片赞赏声中,浔阳笑笑生郑无谓道:“顾公子,我看你写诗之时,流风余韵已然显现在纸上,这首诗只差一线便能成为驰名之诗,我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最终会功亏一篑?”

他这一问,将顾玉清问得脸上一红,还未作答,宋别径就打岔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原因!”

“哦,宋大人怎么会知道?”郑无谓很是奇怪。

“你看看顾公子的诗稿就明白了!”宋别径道,吩咐歌姬将顾玉清的诗稿展示给大家。

只看一眼,郑无谓就明白了。

原来,顾玉清的诗稿之中,有两个字被圈了出来,又在边上重新写上了两个字,歌姬朗诵出来的,是修改后的诗文,这首诗的原文其实是“浔阳水边琵琶亭,丝竹汇聚莺语频;江畔二月犹萧索,翠柳开枝方是春。”

“可惜,可惜。绝妙诗篇,讲究一气呵成,不作修改,顾公子调整了江、水两字,却失去了一首驰名当世的佳作。”郑无谓惋惜道:“不过认真看来,还是修改之前的版本,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他这么一说,顾玉清脸色更红,心里更是后悔得要命。

作品更够驰名当世,对于圣道士子来说,可是有莫大的好处。

顾玉清落笔写诗的时候,诗稿显现出流风余韵之态,不过并不稳定,他当时心中一急,以为浔阳江是地名,自己写成“浔阳水边”可能不太妥当,急忙将“江”、“水”两个字又换了回去,没想到这一修改,流风余韵反而彻底消散了。

唯一还能给他一些安慰的是,他是第四个完成诗作的人,后面的人他都注意观察了,应该没有谁的诗作能够超过他,这次文会魁首,他是拿定了。

……

歌姬一首诗歌一首诗歌的朗诵,大家一首诗歌一首诗歌的点评,时间过去了很久,在李刚组织大家讨论完毕之后,终于评出了此次文会前十名的诗作。

顾玉清的《咏柳》,毫无争议的排在了第一名,位居甲甲,脸上差点没笑开花,但还装模作样的紧紧崩着四处致谢。

浔阳笑笑生郑无谓的《早春寄语浔阳江》排在第二名,位居甲乙;

李纲先生的《春雨》以微弱优势排在第三名,位居甲丙。

悟庸子冯庸则以一首《观远水》屈居第四,老先生一看冰荷玉露香无望,不住的摇头叹气,似乎冰荷玉露香对他极为重要。

柳暗花明宋别径、执中先生黄贯中、四平老人谢长亭等的诗作也都排进了前十名,进入乙等,可以拿到纹银百两的安慰奖,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眼看天色已晚,细雨将停,众人催促李纲赶紧将奖品发放了各自回家。

李纲正要将云水佩交给顾玉清,突然,四平老人谢长亭啊呦一声道:“等等,不对!”

众人纷纷怒目而视,悟庸子冯庸道:“你这老东西,又有哪里不对了?”

第32章 五步作诗

“不对,就是不对!”四平老人谢长亭道:“为什么没有简青书简小兄的诗作呢?”

谢长亭这一问,所有人都怔住了。

之前大家都忙着构思,然后忙着写诗,最后忙着评诗,谁都没顾得上注意简青书,这个时候谢长亭一提起,大家才突然想起来。

是啊,为什么没有简青书的诗作呢?

要知道,几个时辰之前,他以一个刚刚开窍的蒙童身份,在对联环节可是出尽风头,更写出众人都无法对出下联的“绝对”,怎么在这个环节却没见到他的诗作呢?

众人朝李纲看去,李纲赶紧解释:“各位同道,青书今日就是来见识文会场面的,之前的对联也就罢了,这比诗环节怎么能够让他参与?”

“我说李夫子,怎么就不能参与了?”谢长亭不耐道:“我还想看看他写的诗作呢!简小兄对联出色,作诗必然也有不凡之处,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

“着啊,谢先生说出了我的心思”

“简小兄应该作诗一首,让大家也品评一番!”

谢长亭一鼓动,底下就有许多人起哄,其中一部分人是真的想看看简青书在对联之外,是不是还能写出一手好诗,不过也有不少人士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尤其是那些诗作落等了的士子,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洗萝卜不怕泥多,如果简青书作诗不行,自己心理应该会好受很多,如果简青书作诗也像对联那样厉害,那就有热闹可看了!

“我看还是不好,这会坏了文会的规矩,如果流传出去,别人会说老夫借筹办者的身份,偏袒弟子!”李纲推辞道。

“坏了规矩?既然怕坏了规矩,刚才你就不该让他参与对对,到了这会又怕坏了规矩,难道规矩是你一个人定的,想坏的时候就坏,不想坏的时候就不坏?”谢长亭高声道:“别啰嗦了,天都快黑了!简小兄要真能作出一首好诗文,不仅能够再度增加文会名声,你这业师有大大的好处不是?”

“是啊是啊,李夫子,你不会是担心简小兄作的诗文超过了你这先生,脸上无光吧?又或者简小兄不会作诗,你怕丢脸?”人群中有人起哄道。

李纲有些为难,转身问宋别径、还有顾玉清和浔阳笑笑生郑无谓道:“宋大人、顾公子、郑夫子,你们觉得如何?”

李纲之所以只问这三人,是因为宋别径有官方身份,必须要表示尊重。

至于顾玉清和郑无谓,是因为李纲的诗作排名第三,而他们两人的诗作排名第一和第二,云水佩和冰荷玉露香在圣道士子眼中是很有价值的东西,简青书参加比诗,若不按照规矩评选排名,必然会被认为是轻视众人,若是按规矩评选排名,他诗作糟糕也就罢了,万一真写出一篇好诗文出来,会直接影响到顾玉清和郑无谓两人,因此他需要征求两人的意见。

李纲自己的诗作就排名第三,第四至第十名想来也不会特别在乎那一百零银子,至于那些落等的,估计他们这个时候最希望的,就是简青书真的能够写出一篇好诗文。

“你要是不让青书参与,恐怕今天这一关真过不去了!”宋别径幽默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算是默许,其实他也真想看看简青书到底能不能再给文会带来一次惊喜。

“我的心思和谢夫子是一样的,欢迎简小兄参与!”郑无谓也表示支持。

“顾公子呢!”李纲问顾玉清。

“我当然希望简世兄也能参加了,就怕简世兄刚刚启蒙开窍,写不出什么像样的诗作,反倒损坏了对联无双的名气,反倒不好。”顾玉清故作大方的道。

顾玉清想得很清楚,众意不可违,如果坚持不让简青书参加,反而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小气,看不起自己。

而且简青书对联对得不错,不意味着写诗也写得好,否则刚才怎么会不参加、李纲也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让他参加,既然这样,就让他也参与评比,到时候还可以以诗作为由,好好的羞辱简青书一番。

想到这里,顾玉清笑道更加开心了!

“既然这样,大家盛情难却,青书你也以江、风、柳、山、雨、舟、亭、草八字为题目,作诗一首吧,不过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了表示公平,你只能以半柱香时间为限,作不出来也不要勉强。”李纲吩咐简青书道,神色中全是鼓励之意。

不过,简青书到底会不会写诗他也不知道,因此脸上难免就带上了一丝担心,至于半柱香的时限,则是他作为文会主办者不能不表达的姿态。

按照简青书本来的意思,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参加这个什么作诗评比的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猪肥于群人必杀之”,他今天出的风头已经够大,就算再写出一首什么驰名之诗来,无非也就这样。

但是,当他看到顾玉清那一副洋洋得意,又贱又可恶的样子,怒火忍不住就在胸中升腾起来。

小白脸,你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让我把你脸打肿,你才会高兴是吧?

主意既定,简青书对李纲道:“先生,天就快黑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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