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苍穹- 第19部分

“你绝对是故意的！”简青书一屁股坐在地下，喘气道。经过这一番战斗，他累得都快虚脱了。

“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段小虫道。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好像对简青书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哎，我说，你装成一副又冷又酷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圣道实力不凡呢，没想到连两个狗腿子都不如，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简青书笑道。

“什么狗腿子，赵长栋在三余书屋大班，那是排名前三的人物，孙一钱和陈二狗也是大班中修为偏上的学生！”段小虫道。

“啊？我把赵长栋揍得跟狗一样，意思是我比大班那些进入书屋三五年的人士子还厉害了？”简青书道。

“取巧加运气而已！”段小虫白他一眼，懒懒地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书楼外却涌进来不少学生。

没多久，孙一钱和陈二狗带着脸色严肃的李纲也到了。

李纲检查了赵长栋的伤势，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让几个学生抬到自己的书房里静养，这才站起身来问简青书：“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是这样的……”简青书将之前的事情简要给李纲说了说。

“同窗之间，偶尔有争执，就算动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你不该下如此重手，伤了赵长栋！”李纲听完简青书的陈述，皱眉道。

“先生，这个不怪简青书，是赵长栋下毒手在先……”段小虫为简青书辩解道。

“住嘴！”李纲一下子打断段小虫，脸色变得严厉起来：“一切都因你而起，你也难逃责任！”

段小虫见李纲发怒，低下头不敢再说，涌进来的学生们也都一下子安静下来。

简青书倒不觉得有什么，他相信李纲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原因。

“段小虫闯祸在先，简青书伤人在后，赵长栋虽然有错，但已身受重伤，暂不追究。”李纲叹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在，我就宣布一下对段小虫和简青书的处罚。”

“谁之前说打架的事情先生是不发火的？我看是事情没闹大！”

“青书刚来几天就闯下这样的大祸，也不知道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其实我倒是比较奇怪，赵长栋怎么会被这样一个新人给打倒的！”

众人窃窃私语。

“我决定，惩罚简青书和段小虫一个月内不得进入讲堂听讲，并惩罚两人值守有间书楼，将所有书籍全部重新整理归类。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擅自与两人来往并转授讲堂内容！”李纲道。

“啊，先生这个处罚是不是太严重了？”

“是啊，一个月不得进入讲堂听讲，不知道要落下多少课业！”

“哎，停课一个月，青书以后肯定要在我们小班垫底了！”

听到李纲的处罚决定，许多学生开始议论起来，有些同情两人尤其是简青书，对于他们来讲，整理归类书籍什么的无所谓，倒是这不许进入讲堂听讲的惩罚，真的是非常严厉！

“都回去吧，都回去吧，赶紧回去！”李纲宣布完毕，便将学生赶走。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李纲对简青书和段小虫道：“跟我来！”转身便进了书楼。

等简青书和段小虫跟着进了书楼，李纲才问：“青书，再把你如何打伤赵长栋的过程给我详细说一遍。”

简青书又重新说了一遍，不过这次他既没有故意夸大也没有刻意隐瞒，就连自己在战斗中是如何思考的、如何运用圣言金字的，详详细细全都告诉了李纲。

对于李纲，他没有任何隐瞒，因为李纲是他在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除了简红鲤之外最信任的人，这种信任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李纲听他说完，又道：“把你的圣言金字放出来，给我看一看！”

简青书集中精神，将十七个圣言金字从圣窍中全都放出来，用思想超控着它们在空中辗转腾挪，演示了一圈才又收回圣窍之中。

这次李纲思考了很长时间，他紧皱着眉头，好像在慢慢回想些什么，又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

第43章　五德之身

“青书，从今天起，你就在书楼读书习字，除了回家，什么地方都不许去！”

直到简青书和段小虫都快失去了耐心，李纲才开口道：“另外，从今以后，除非生死关头，这圣言金字不得再在外人面前使用和展示！”

“啊，这是为什么？”简青书听李纲这样说，有些迷惑。

“圣道之士，虽然达到一定境界之后，能够将虚写的文字化为实体，但开窍圣言是不可能离开圣窍的，而你境界低下，却能做到，你可知道原因在哪里？”李纲问。

“学生不知。”简青书老实回答。

“因为你可能是五德之身！”李纲道。

“五德之身？”简青书有些不明所以。

“对，五德之身！”李纲道：“春秋战国时期，阴阳家开宗圣人邹衍观星空运行之理，纳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为阴阳家所用，创立五德始终说，自此之后，历史上的改朝换代，无不与五德始终说相符。”

“五德始终和改朝换代的关系，不过是迷惑民众，穿凿附会的吧？”简青书说道。

邹衍创立的五德始终说，认为朝代更替，必然遵循金木水火土五德始终、循环不绝、相生相克的规律。

按照五德始终的说法，舜虞朝为土德，禹夏朝为木德，殷商朝为金德，周朝为火德，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因此大禹替代了大舜的统治，而商朝替代了夏朝，周朝又替代了商朝。

邹衍甚至还说，“代周者，必水德也”，后来果然是位居西北方，以黑水为图腾的秦国灭周朝一统天下。

不过前世各路砖家学者们引经据典已经解释得很清楚，这不过是迷信、只是为了让统治者迷惑民众、为改朝换代做背书而已。

“胡说！五行之气也属于三千浩然气，五德始终说是阴阳家最深奥的学问，凝聚着浩瀚的思想与智慧，否则邹衍如何能够成圣？”

李纲道：“如果说霸秦帝国之前，邹圣还能穿凿附会，但是在邹圣出生之前，当时还极为弱小的秦国便以水为图腾、以黑旗为旌旗、以黑甲为战甲，而在邹圣升天之后很多年，秦国才得以一统天下建立霸秦帝国，这怎么能用穿凿附会来解释？”

听李纲这么一说，简青书大脑里面有电光一闪！

是啊，前世听砖家们剖析了无数遍，但从来没有想到换成这个角度去解释。

按照这个思路，从秦朝开始一直往下推，到明朝朱元璋，朱元璋因参加红巾军而得天下，明朝为火德，所以才会把紫禁城搞得红彤彤的，而且国号“明”有传说指的是“三重火”，水克火，清朝则是水德，国号“清”便有“三重水”之意……这一系列的历史轨迹，无不符合五德始终的规律，难道全部都仅仅只是巧合？

要知道，在这个过程中，许多事情是不可能用穿凿附会来解释的。

比如朱元璋，红巾军是当时一股小小的农民起义军，不过是一只抢劫粮食混口饱饭的乌合之众，头戴红巾只是为了分清敌我，难道还懂得用五德始终说来塑造自己的形象？大字不识一篓筐的朱元璋难道还能未卜先知，知道红巾军会得天下，早早便去投奔？

不过，这个世界可能会不一样，简青书虽然有些地方明白了，但很多地方还是不明白。

“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问李纲。

“阴阳家认为万事万物都具有五行元素，所谓五德之身，就是身体中五中元素所占比例相同，此种人物，亿万人中也难得有一个。”

李纲道：“你的开窍圣言能够化为金字，从圣窍之中飞出来，且威力不低，据我推测，只有五德之身，才有可能做得到。自从邹圣五德始终说兴起，许多妄图称霸天下的野心家都说自己是五德之身，但从种种记录来看，能够证明确实是五德之身的人，只有三个！”

“是哪三个？”简青书问。

“霸秦帝国建立者，兵皇秦无道；云汉帝国创建者，农圣刘邦子；还有本朝太宗皇帝唐舜尧！”李纲道。

在李纲这句话里，简青书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信息，但也只是一闪念间，这个信息又溜走了。

只听李纲继续说道：“五德之身，历来便是当政者的大忌讳，无论你是或者不是，传扬出去都大大不妙，出了赵长栋这事，你需要暂时避开，以免大家再多作议论！”

“先生让我和小虫独居书楼，原来是这个原因！”简青书道。

他有些吃惊，不管在哪一个时空、哪一个朝代，一旦被认为威胁到当政者的统治，无论是不是误会，绝对都会是一场滔天大祸。

“我看你在讲堂之中，总是百无聊赖，也无意听讲。”李纲道：“小虫以墨家圣言开窍，可惜他性子执拗，不愿入县学，实际上听不听讲也无关紧要，你们就在书楼之中自行研究，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找我。”

简青书没想到李纲对自己的心思居然了解得如此清楚，脸上有些发热，但也没说什么，他觉得讲堂听讲，确实有些浪费时间，倒不如自己研究，有了疑难再去问李纲也不迟。

“小虫，你从小无依无靠，要和青书多多亲近！”

李纲又对段小虫道：“阴阳家认为，身具五德者，会给身边之人带来大气运。本朝太宗皇帝有凌烟阁二十四圣，云汉朝农圣刘邦子有三杰五王，即便是被后世许多人称为暴君的千古一帝秦无道，身边也有两相五将，我虽不信气运之说，但这或许是你的机缘也说不定！”

段小虫看了一眼简青书，道：“先生，我知道了！”

“这次重伤赵长栋，错不在你们。”李纲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以前我也没好好照顾小虫，这下子你们两个人也算有个伴，书楼三层原本不对学生开放，既然让你们重新整理归类，你们可以慢慢研究，仔细阅读！”

说完，李纲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两人。

第44章　《百器之书》

见段小虫并没有接手的意思，简青书伸手将钥匙接过，道：“谢过先生！”

“你们两人一个为五德之身，一个以墨家圣言开窍，我虽深研儒家，但未必能教什么有用的东西，一切还要靠你们自己领悟。”

李纲道：“好了，我先去安抚一下赵长栋，先将圣言金字的事情平复下来，所幸他未必能够清楚这么多五德之身的事情，倒也好处理！”

李纲转身离开有间书楼，只剩下简青书和段小虫大眼瞪小眼。

“小虫，咱们就这样在一起了？这也未免太快了些！”简青书嬉笑道，率先打破沉默。

这句话歧义太大，段小虫白了他一眼，走回书楼门口那张长案边坐下，拿起刻刀和一块木片，又开始雕刻起东西来！

“哎，小虫，我说你不用这么刻苦吧！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都没有还手之力，刻这些破玩意又有什么用？”对于段小虫这冷淡的性子，简青书真的是有些无奈。

“破玩意？”好像是被刺激到了，段小虫这次没有继续沉默：“听说过‘巧王’么？”

“巧王？你说的是鲁班？”简青书问道。

这个他确实知道，鲁班，春秋战国时期最著名的人物之一，建筑及工匠业祖师，复姓公输，名班，因为是鲁国人，又称鲁班、班输，传说人们常用的锯子、曲尺等许多生活用具和工具都是鲁班发明的。

除此以外，他还发明了云梯、钩拒等大型战争武器，他制造的木鸢，更是能够在天空之中万里飞渡、自由翱翔，所以史书将其称之为“天下之巧王”，在当时与墨子交好，既是对手又是好友，“墨守成规、班门弄斧”说的就是墨子和鲁班。

“巧王最初不过是墨家一百八十个服劳役的人员之一，后来却凭着一身本领，与墨家巨子平起平坐，厉害吧？”段小虫道。

鲁班是个传奇，这一点不容置疑，简青书点头道：“确实值得佩服！”

“人人都以为鲁班天赋其才，这些东西都是他钻研得来的，但其实全都是别人教给他的。”段小虫道。

“有这回事？”简青书诧异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鲁班制造的攻城木梯叫云梯，但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城墙真的高耸入云，为什么攻城的梯子会叫云梯？”

段小虫道：“因为他的妻子姓云，云梯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也是他唯一研究出来的东西！至于木鸢、钩拒什么的，都是他的妻子教给他的。”

“这是哪里听来的故事？未免太荒唐了吧？”简青书有些傻眼，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任何一本典籍上，都没有说过鲁班有一个姓云的妻子，更别说鲁班一身本领都是妻子教的了！

段小虫不说话，弯腰从书桌底下一块看起来极为特异的油布中掏出一本书，递给简青书。

那本书一从油布中拿出来，当即散发出淡白、淡黑、淡蓝、淡金、淡紫五个光圈，前四个光圈正是智慧宝光、源力宝光、首本宝光和传世宝光，第五个光圈则比较陌生，不过简青书也能够猜出来！

简青书讶异道：“高阶文宝？镜像宝光？”

镜像宝光，是高阶文宝才会出现的宝光，和其他四种宝光不同，镜像宝光能够将文宝记载或描述的事物化虚为实，比如文宝中记载的是一只猛虎，持有者达到相应的圣道境界，并领悟文宝真意之后，就可以让猛虎化虚为实。

只不过，镜像宝光所化实物并不能一直存在，到达时间就会消失，而且一旦使用镜像宝光，文宝便会消失，算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想到这里，简青书赶紧将书接过来，那书看起来非常陈旧，但并不破烂，五层宝光之中，似乎隐隐约约有无数工匠来来往往的身影正在劳作，书的封面上写着“百器之书”几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公输云氏巧巧笔录”，字体娟秀明媚，破纸欲飞，一看就是女子的手笔。

《百器之书》？云巧巧？难道真的是鲁班的妻子？

简青书急忙翻开书，只见第一页是一篇序言，内容只说云巧巧自小传承云氏家学，学成之后游历天下，听闻墨家学问与云氏学问有许多相近之处，墨家巨子墨翟也精于机关工匠之术，便上墨家离宫，想要与墨翟一较高下。

不料于墨家离宫遇见鲁班，两人一见倾心离开墨家，云巧巧将一身所学传授于鲁班，然而鲁班限于天资，加上入门太晚，杂务缠身，难以尽得真传，故将最高深之学问录成此书，盼有缘者得之习之，未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