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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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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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赶紧走上前。老者说:“你坐下等着吧,已经好了。”居然依言坐下,见那老者在一旁的一个不显眼的木柜子里拿出两个破旧不堪的木碗,在每个碗里盛了两勺锅里煮的东西,然后端了过来,将一碗放在居然面前。居然低头一看,是一碗青菜粥,只是米粒很少,也没有几根青菜,大部分都是水,心下又是一酸。那老者返身再次从木柜里取出两个勺子,和一小碟花生,他走过来坐下,把一个勺子放到居然碗了,那小碟花生也放到居然面前,居然看那碟里的花生稀疏可数,饶是他久居帝位,也不能再忍耐。他呜咽地说:“教父!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为什么我派人送来的东西您一点都不留,为什么要在这过得这般寂寞凄苦?即便然儿不是国王,您也该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啊!”
  那老者一笑,声音里有无尽的愤恨:“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是人之国的罪人,怎么配承受!”看到居然痛苦样子,他缓和了语气说:“先吃饭吧,你现在是国王,我们难得见一次,就陪我吃顿饭吧。”居然含泪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这碗粥。
  他是尊贵无比的国王,是冠面尊者的首领,是万里河山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平时即便偶尔吃顿粗茶淡饭,也被御厨烹饪得极尽美味。此时的这碗粥,居然只觉得万般难以下咽,但心中的愧疚致使他硬是把这碗粥喝的干干净净,而后又吃了两粒花生,便安静地看着那老者一勺一勺慢慢地喝粥,想来花生也已经是难得的吃食了,老者偶尔才捻起一粒,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老者连吃了三碗,方放下勺子,慈爱地看着居然,问道:“你来这可是有事?”
  居然点点头,恭敬地说:“然儿此次前来是因为心中困惑,还望教父能指点一二。”
  老者看了看居然,说:“是为了王嗣的事吗?”居然点点头,老者长叹了口气,看着远方哀然道:“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因果循环,从来不曾停息。”停了片刻转向居然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居然将诸人的意思以及占卜的结果细细向老者讲述了一遍。老者听罢很久才说:“王上,此事的关键在于你是否心有所属。”
  居然浑身一颤,问道:“如果然儿心有所属,但却不能娶呢”
  老者注视着居然,说:“那势必会玷污神圣血统!”
  居然又是一颤,缓缓站起身来,向老者施礼,说道:“谢谢教父指点,然儿知道了,然儿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您。”
  居然刚走几步,身后的老者再次开口说:“忘记夜儿吧!”
  居然心头大震,呆立半晌,头也不回走掉了。身后传来老者的深深叹息声。
作者有话要说:  

  ☆、王储之争

  回去的路上居然更加心烦意乱,他胡乱地走着,却不自觉中来到历代国王沉睡的永寿殿,准确来说,应该是供奉着各代国王面具的地方。居然信步走了进去,殿门的守卫赶紧跪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行礼,居然已进入了殿内。居然看着这里供奉着的二十张不同的龙面具,走到最前面那张金黄龙面具前,他突然跪在地上,呜咽地叫道“父王!”居然抬手摘掉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很是刚毅的脸,棱角分明,剑眉,双目如炬,但是隐隐有泪。“父王,你当初的决定真的对吗?孩儿真的很怕,很怕王国会毁在我的手里。”居然此刻已经没有了王者的气概,完全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父王,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孩儿吧…”那张金黄龙面具在灯烛的摇曳下,隐隐作动,却无半点声息。
  隔日一早,众族长、家主就接到居然的旨意,大致的意思是:为了社稷,为了王族血统的纯正与高贵,从两大守护族内各选娶自愿的女子一名,择吉日同时迎娶。这道旨意在各族中造成了极大的震动,略去不说这让其他族失去了进位的机会,只是要魔法师族献女这一件,就是及其困难的事情。魔法师族崇尚纯洁专一的感情,宁杀也不苟同。魔法师族所在的魔宫自接到旨意开始就死寂一片,回绝了所有人的拜访。大家都在猜测大魔法师悠息会如何做,是顺应王旨,还是抗旨不遵?
  魔宫,大魔法师书房内,这是历代大魔法师共同的书房。书房内摆设简单:正对着书房门、房间的最里侧放着一张奢华的红木长桌,后面配着一把雕刻的十分精致红木靠椅,悠息这会正坐在上面聚精会神看着一本书,从纸张的颜色与封装的方式来看是一本非常古老的书,书的左侧边放着那道旨意。桌子的前方左右两边各放着两把普通的红木椅子,椅子中间是红木茶几;桌子的右侧挂着一道白绒花帘,帘子半拉着的,里面放着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桌子的左侧是一个书架,很大的书架,将整个墙面都占满了,上面摆满了书籍;在书架旁边也是悠息座椅的左后侧,挂着一个同样的帘子,只是拉的严严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对应的右后侧立着什么,上面也盖着帘子,看不到样子。
  此时,悠息专注的看着,一动不动,似乎完全陷入其中,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打开的页面上什么字也没有,是空白的,悠息却还是一页一页地翻着,似乎能看到什么。许久,她抬起头拿起那道旨意,看了好一会才放下。悠息用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看似很疲倦。然后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目光却没有焦点,自言自语道,“似乎并没有被开启?”语气里满是不确定。悠息又站了一会,转身回到桌子旁合上那本书,书封面上写着四个古字,看来是书名。她拿起书来到书架旁的一个帘子前,拉开帘子,里面是一面铜镜,镜子的四周镶着各种动物形状的花纹,看起来很是华贵。悠息将左手按于镜子的中央,嘴里念了句:“豁然洞开!”镜面瞬间就变成像水一样在流动,悠息收回手,然后将书放了下去,像放进了某种液体当中,书慢慢地沉了下去,很快就消失了。悠息又将右手放于镜面上空,说了句:“洞闭神静。”镜子又恢复先前的样子。悠息重新将帘子拉上,回到桌旁,看了眼那道旨意,“如是那样,这样做则是正确的。”她想。
  悠息拿着旨意走出书房,门外的走廊里站满了男男女女,全部穿着魔法师的专用服饰——白色长袍,他们都戴着各种花的花脸面具,眼里流露出明显的询问之色。
  站在最前头,面带四色玫瑰花脸面具的悠怡抢先开口问:“大魔法师,我们怎么办?”
  悠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好沉默不语。旁边戴着牡丹面具的男子,一见急了,口气不善地问:“到底怎么办?你不是要答应吧!”
  悠怡赶忙拉了一下他,小声说:“悠凡,你干嘛,怎么能对大魔法师不敬!”那个叫悠凡的男子微微屈身,算是赔罪。
  悠息开口说:“我们魔法师族是王国的第一守护族,首要任务就是王族血统的延续。”悠息没再说下去,而是看着在场的众人,大家听出了悠息话里的含义,都沉默不语了。
  悠凡终究忍不住,再次说:“大魔法师,王族血统的延续一定要牺牲我们魔法师族的一位魔法师吗?我们魔法师不可能与不爱的人结合的,即便强行做了,也不会活下去的!”
  悠息轻轻点头,说:“我不会强迫大家,全凭自愿。”
  “如是这样,我们魔法师定然不会有愿意的,那岂不是抗旨不尊?”悠怡担忧地说。
  悠息疲倦地挥挥手,说:“不愿意地就散了吧,我会想到办法的。”在场的魔法师互相看看了,很快就有人离去,渐渐地全部走了,就还剩下悠怡站着不动,悠凡伸手去拉她,悠怡躲开他,说:“悠凡,你也赶快回去!”
  “那你呢,你留在这干嘛?”悠凡紧张地问悠怡。
  悠怡说:“我问问大魔法师解决之法,等下就回去,你先走!”悠怡不容置疑地说,悠凡尽管不愿,却也不得不离去。
  现在,就剩下悠息与悠怡了,悠怡看着悠息,开口问:“师姐,如果没人自愿,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去?”
  悠息一愣,只好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能勉强任何一位族人,却也不能不顾王族血脉的延续。”
  “可是,你就没想过,这本身就会使延续的血脉被玷污。”悠怡问。
  “我知道的,从王上下这道旨意,就注定了血脉会被玷污。”悠息回答说。
  “即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做?”悠怡不解地问。
  “因为有比玷污血统更严重的事情,我决不能让祭祀族单独献女,王储的血统里,不可以有祭祀族的血脉。”悠息说。
  “为什么?”悠怡更加不解。
  “因为这关系到一个预言,王储有祭祀族血脉是开启着这道预言的关键。”悠息沉思片刻,方缓缓告诉悠怡。
  “是怎样的寓言?”悠怡又问。
  “足以毁天灭地的预言!”悠息说。
作者有话要说:  

  ☆、王储之争

  再一次的吉日来临时,王庭举行了盛大的迎娶仪式,国王居然同时迎娶了魔法师族的悠怡与祭祀族的灵怅。二人都曾是居然的伴读,也算青梅足马。居然昭告天下,同庆七日。迎娶这天,祭祀族所在的祭宫喜气洋洋,灵长更是开心地合不拢嘴,灵怅是灵长的表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灵长准备了极为丰厚的嫁妆赠与灵怅,并举行了隆重的嫁娶仪式。
  与之相反,魔宫却一片哀伤之气,所有的魔法师都默默无语,悠息看着悠怡,眼里全是伤痛。悠息与悠怡两人都不是血脉传承的魔法师,是上一代大魔法师从民间发现的魔法种子,她们二人从那时便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即便是后来悠息继任了大魔法师之位,二人的感情也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依旧深厚。悠怡倒是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鼓励地看着悠息。悠凡则没有露面,因为悠怡嫁作他人,他伤心欲绝,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放声大哭。
  自居然同娶了悠怡与灵怅后,三人相敬如宾,二女很快就都有了身孕。倒叫外面流传的关于魔法师族被迫只能强行献悠怡的谣言消失而弥。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因居然仅两位妃子,王储之位又悬空太久,再加之两大守护族都是王国的砥柱中流,哪一个也不能得罪,居然便定下先送到他手中的便是王储的协议。这让人们积极的采取各种手段去推算是哪位女子先怀上的王嗣,哪知推算的结果让人们不能淡定了,灵怅仅早于悠怡一日。这样就无法预料出会是谁的孩子先出生。于是,魔法师族与祭祀族便暗下功夫,用尽办法地为两个未出世的婴孩催生。
  祭宫,大祭祀练法房内,灵怅正坐在桌子上,她身穿祭祀长袍,面带土黄色鬼面具,腹部平坦,一点也不像怀孕八个月的样子。她双腿一荡一荡的,看来心情很好,这时,房门开了,灵长走了进来,他一见灵怅坐在桌子上,赶紧过去把她拉下来安置在椅子上,并责备道:“你现在是怀了王嗣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没轻没重的。”
  灵怅撅着嘴,不以为言的样子,说道:“真怀上了吗?怎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灵长一听大惊,赶紧转身把房间门关上,返身回来,严肃地对灵怅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要记得你已经怀孕了八个月了,一切都要小心!”
  灵怅见灵长似乎生气了,就拉着灵长的衣袖,撒娇地说:“我知道了,师兄!”
  灵长也不想对灵怅过于严厉,他轻轻拍了拍灵怅的头,缓声说:“你要知道这个孩子对我们祭祀族的重要性,我已经私下里占卜过了,是个男孩!”
  “师兄,私下占卜王嗣是触犯法则的!”灵怅吃惊地说。
  “我可不管什么法则,为了能有这个孩子我做了那么多,你说,那一条不是足以让我被处以极刑的!”灵长恶狠狠地说,“我还怕一个小小的占卜王嗣之罪吗?”灵怅被灵长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呆呆地看着他。灵长很快意识到了,他赶紧安慰灵怅,温和地说:“就是要你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所以你必须在悠怡之前,诞下王子,便可为王储了。那样我们祭祀族就有了出头之日了。几十年前,悠息平定了兽族之乱,魔法师族把这第一守护族的位置是做的稳稳的,魔法师族仅那么几个族人却压制我们祭祀族数十万族众数万年,我不服!如今我们要想取而代之,只能依靠你肚子里的王子了。”
  灵怅看到灵长满是不甘的样子,说:“可是不可能比悠怡先生出来啊!”
  “可能,不是可能,是一定!”灵长斩钉截铁地说。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将盒盖打开,灵怅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她眨了下眼睛,定睛像盒子里一看,是一颗金光灿灿的果子。灵长将果子取出递给灵怅,说:“这是神圣之果,吃了会加速胎儿的成长,一日等于十日。赶紧吃了它!”灵长看着灵怅将果子连果核都没吐地吃了下去。他安下心来,自信满满地想:“第一守护族的位置我势在必得!”
  魔宫,悠怡正躺在床上挺着个大肚子看书,如今已有八个月身孕,行动多有不便,便较少走动。这时门一开,悠息走了进来,悠怡放下书,笑着说:“师姐,你一天要来看我几遍啊?”
  悠息走到床边做了下来,说:“我总是放心不下!”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还十二个月就生了,我待在魔宫,又不会出什么事。”悠怡说。
  “我不是不放心这个,而是…”悠息看了眼悠怡,接着说:“祭祀族那边启用了神圣之果,恐怕不日灵怅就要下生了。”
  悠怡一听激动了起来,“那怎么办,如果要祭祀族先诞下王子,我们的牺牲不就全都白费了?”
  悠息抓着悠怡的手,安抚她说:“你不要激动,会伤身体的。我会想到办法的!”
  “吃下神圣之果一日的生长等于几日的,不能再等了,得马上想办法!”悠怡愈加焦急,她忽地反抓住悠息的手,激动地说:“师姐,你可以一瞬间就将一颗种子催长成一个大树,也一定能催长胎儿的,对吧?”
  悠息一愣,马上松开悠怡的手,站起身,说:“我不能!”
  悠怡掀掉被子,光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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