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云,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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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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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隋炀帝杨广,杨笑澜立刻又努眼张望,这两人一个衣着华贵,一个相应乃父号召节约文本朴实无华,心机立下。“那大公主和五公主呢?”
  “今儿是官宴,非家宴,她们不会出来,怎么,你也惦记起五公主来了?”杨素笑道。
  杨笑澜没好气地白了杨素一样,哼了一声,她只是看到皇后那么好看,好奇一下女儿长成什么样子,不过听说是女儿随父,看着杨坚那尊容,算了,还是看看独孤皇后吧。
  正当杨笑澜窃喜席上的众人只顾着饮酒作乐,奉上迎合,没有人注意到她正频频向独孤皇后垂注时。全然不知这宴间还是有两个人发现了她的胆大妄为,一个自然就是他身侧的杨素,他一面虚应着寒暄觥筹交错,一面连掐死杨笑澜的心都有。
  不知该说她色胆包天还是不知者无畏,这皇后是她能这样盯着直看的嘛!就凭这眼神,就能治她个大不敬之罪。不过敏感如独孤皇后居然没有雷霆震怒,杨素也不免奇怪。陛下正忙着应付大臣们不曾留意,就算留意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他不相信独孤皇后会没有看到,如果天下间能有人仅凭一个眼神就能威慑住他的,那绝对是独孤皇后,那双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眸,对上一次绝不想有第二次经验。所以纵然独孤皇后容颜绝世无双,可私底下几个老臣子对于皇帝杨坚还是保有一份男性的同情。这个杨笑澜居然还能看得如此有滋有味,杨素心下也不得不叹一句,真是重口味。
  而独孤皇后倒没有丝毫要怪罪的苗头,怕是觉得她年少无知故而不予理会吧,想到这一点杨素才略略放了心,自顾自和其他大臣谈天说地起来。
  正如杨素所料,独孤皇后感觉异常敏锐,一场宴席间有人这样时不时的偷眼瞄她发展到后来基本上是正大光明直视,让身为皇后习惯万人俯首朝拜的她,感觉到些许不自在。她早已看清这一直向她投来炽热眼神的是上柱国杨素的四弟,还算是孩子的和她三儿子秦王杨俊一般大小的年轻人。她的眼神说得好听些是肆无忌惮,说得准确些便是放肆。是的,放肆。
  自己从小是北周大司马、卫国公独孤信的女儿,十四岁嫁给了杨坚,论身世地位比起杨坚来还要显赫许多。之后是大隋的皇后,高高在上,俯瞰天下,莫说那些臣子、奴婢,就连杨坚也不曾敢用这种的眼神看她。不,不仅是不敢,也许杨坚并没有这样的眼神。
  这个人的眼神虽热烈但清澈,没有官宦子弟的世故和深沉,反而有一种孩童般的天真纯朴,直白的热情在里头。二十几年夫妻,杨坚对她有敬重有赞赏有喜欢有亲情,但是从没有用如此带有纯粹热忱的眼神望过她,即便是新婚之日也不曾有过。而这个人看着她,面带欣赏,眼带陶醉,好像她是多么美妙动听的广陵散曲。她不知,这在杨笑澜所处的年代有个专门的词来形容这种表情,叫花痴。
  不过独孤皇后倘若能窥视到杨笑澜的内心,怕是会立刻扬手抽一耳光过去,或是厉声下令将她千刀万剐。她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非但在肆意欣赏她的仪容,还在遥想她的父亲。
  没错,需知史书中说到独孤信美仪容,善骑射,是古代出了名的美男子。这独孤皇后就已生的如此好看,那他本尊又该是何等的美貌呀,美仪容不知要美到何种程度,是英俊潇洒充满男性阳刚的那种美,还是清秀俊朗的伪娘之美,真是让人一想之下口水直流三千尺,从城东流到城西,从城西流到城东。
  况且,光独孤信一家就出了三个皇后,一位是北周的明敬皇后生了宣帝也就是荒淫无道封了五个皇后其中包括独孤皇后的女儿杨丽华和尉迟炽繁,登基一年就退位做太上皇,没多久就纵欲过度呜呼哀哉的那个宇文赟。一位是大唐的元贞皇后就是大唐高祖李渊的亲娘。还有一位便是杨笑澜遇上的隋文帝杨坚的妻子独孤伽罗了。
  这位独孤皇后虽刚过四旬又生育五子二女,(当然后世流传还有说五女的),经笑澜实地观察是两个没错。可端的是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恰如一朵开得正当时的花,倘若只是用花形容,却又使她的美稍显单薄。她的凤仪宛若晴空里日出扶桑光芒万丈,那双略带绿色的眼珠里偶尔闪过一丝明艳,配上眼角的一些细纹,则更显成熟女人的风情。她刻意收敛了气场仅展现母仪天下的那一面,否则杨坚比起她来简直就是皓月也敢与旭日争光。杨笑澜突然觉得,同武则天比起来,她也丝毫不输分毫,如果她身在一个同样具备天时地利的年代里,或许她也会是一代女皇,凤霸天下。这杨坚身长脚短,卖相平庸,粗头粗脑,可她却生的那么好,嘴角时尔挂起一个端庄的女皇笑容,时尔闪过一丝俏皮的女儿笑意;眼神时尔凌厉如夏日里一道闪电,时尔耀眼如划空而过的流星,这气场这威势这好看的,让杨笑澜心里忍不住呐喊,“女王,请鞭挞我吧!万请鞭挞我吧!”
  这YY独孤皇后拿着鞭子女王范的样子正起劲,得意之余冷不防手一抖,杯子落在桌上,酒洒了出来,笑澜忙借口酒意浓了告罪一声。
  而上面端坐着也留心看她的独孤皇后却心中暗笑,这孩子时而看她时而低头思索,眼神忽闪忽闪,表情又是激动又是惆怅又是慷慨激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摇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估计得当场笑出声来。轻声同杨坚说了句累了先行回宫,见场上气氛正好,也不多说什么便带着贴身的侍女直接起身离开。这杨笑澜看她走了,环顾四周一下子意兴索然甚是无趣,又想着趁乱见识一下皇宫也好,便悄悄溜了出去。
  


☆、第九回 初次杀人

  一路居然无人阻拦,杨笑澜沿着石板路不知走到了何处也就只管走着。曾经只会在各种屏幕上见到的红砖黑瓦、飞檐斗拱、雕栏玉砌,迂回的长廊,巡逻的侍卫,走动的宫装女子,居然切切实实地出现在眼前,能看到能摸到。尽管笑澜已经认清自己身处隋朝,可到了这庭院深深的皇城里,她仍不免怀疑,自己怎么竟真的到了这里,21世纪被埋在地底下的大兴城,大隋的皇宫,黄袍的隋文帝,明艳的独孤皇后。这一切的一切看来如此真实,却又令人难以置信。活着对她笑的皇帝,好看到让她流口水的皇后,能让她自由出入的皇宫都使她觉得新奇有趣,可是她又不免想到,她究竟几时能回几时能返?她并不想猎奇,她只想归去。
  扑面而来的冰冷空气稍稍解了些她的酒气和酒入愁肠带来的些许惆怅,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复又努力吸进纯天然毫无污染的古代空气,空气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腊梅和梅花的香味。想到她生活的那个年代,空气污浊,不知里面有多少粉尘,多少有毒有害的颗粒物,尤其是帝都,时不时还有沙尘暴袭来。倘若真回去了,她又会不会因为不习惯现代的空气而突然翘了。念及此点,笑澜脸上不经意地挂上了一抹微笑。
  杨笑澜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从她出殿之后,有一双灵动又勾魂夺魄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看着她蹙眉、浅笑,看着她迷茫、怅惘,看着她闭上眼睛用力的呼吸,好像这周遭幽闭的空气是那样珍贵和香甜。如果说之前在殿上的表现让这眼睛的主人觉得笑澜是个轻浮又妄为的孩子,现下她倒不免有些好奇,这个孩子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让一向能洞察人心的自己难以猜透。
  收拢些愁绪才惊觉有人投注,杨笑澜苦笑,用杨素的话来说,倘若是在战场,她不知该死多少次了吧。转过头向那双明眸望去,蓦地一呆,那是一双与尉迟炽繁截然不同的眼眸,炽繁的眼波清幽出尘,而这一双眼如水杏如秋水,似喜非喜欲说还休,神似深潭不可深测,望久了竟像是漩涡一般,隐隐有将神思吸入之势;可偏就是这充满的危险和诱惑的眼眸里还装点着一分玩味和戏谑,生生让她想起适才看得不亦乐乎的独孤皇后来。
  呃……独孤皇后……
  “啊……皇后娘娘……”杨笑澜一惊,刚才窥探她的是皇后吗?
  独孤皇后娥眉一扬,笑道:“叫我娘做什么?我很像你娘么?”
  “啊……不是……我以为这个是尊称。”这个时代,皇后不能用娘娘么?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杨笑澜万分尴尬。
  一旁淡桔色宫装的中年女子雨娘是独孤皇后陪嫁的丫环,一路跟随,对独孤皇后最是忠心,见这锦服的弱冠少年既不行礼,又以我自称,实在不敬,喝道:“大胆,竟敢在皇后殿下面前自称我。”
  杨笑澜心里暗恨没有百度没有谷歌,不自称我,叫什么?在下?鄙人?晚生?小可?难道要自称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呃……
  独孤皇后一摆手道:“罢了,雨娘,小孩子而已。”见那杨笑澜对着雨娘红着脸唯唯诺诺又有些傻得行了个礼,不禁又笑了,说道:“不必多礼,你是杨家那位从江南来的四郎?叫杨宁?长得倒是细巧。”
  杨笑澜道:“是,杨宁,字笑澜,皇后殿下若不嫌弃,唤我笑澜便是。”
  独孤皇后细细念道:“笑澜?嗯,宁静以致远,笑对苍生波澜不惊。杨公对笑澜的期许颇深呐。”
  杨笑澜摸摸脑袋讪讪一笑。
  “怎么?方才在殿上你偷看我时倒是目光炯炯,现在本宫就在你面前了,倒不好意思了?”
  “不算偷看吧?”
  “哦?那算什么?”
  “正大光明的看啦。”此话一出,杨笑澜立时又呆了,今儿她的脑子像是被门夹过似的,偷看被发现还对皇后这么说话。这电视里,通常皇后会大喝一句,大胆,然后拖下去一顿打。就在她又开始幻想自己被侍卫打得血肉横飞哇哇叫痛的惨状时,不知怎地心中警兆顿生。
  雨娘刚想喝止这无礼的小子,又见独孤皇后嘴角含笑,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反而觉得新鲜有趣,便退了回去。
  独孤皇后见这笑澜先是神游复又眉间一凌,接着警备地环顾四周,还不知死活地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这手又是温暖又是细滑又带着新起的茧子,杨素曾经对她说过,笑澜来大兴至今一直都在写字习武。是为了和杨素一样上阵杀敌嘛?
  疯了疯了,这个胆大妄为的杨家四郎得了失心疯了,竟敢冒犯皇后,雨娘又气又急。就在她想要爆发的当口,一道寒光伴随着一声“妖妇,受死!”破空而来。
  雨娘还来不及叫出“刺客!”二字,就见杨笑澜拉着独孤皇后闪过剑光,与那刺客缠斗起来,还不忘数落对方:“有没有搞错,大半天的蒙什么面,穿什么黑衣,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刺客嘛。还有啊,叫谁妖妇哪,那么好看的美人,哪里妖了?眼睛瞎了啊!”
  此时,反应过来的宫中卫士纷纷涌来,“保护皇后!”
  嘶啦一声,才穿上身半日的新衣便给划了一道口子,幸好闪得快冬天又穿得厚,否则必定见红。论枪法杨笑澜此时已是纯熟,还可再抵挡一阵,可眼下她生平第一次与人以性命相搏,又赤手空拳,怎敌得过这有备而来的刺客。又见那些侍卫还不来帮忙,气急败坏的她也浑然忘记身在何处,家乡标准骂“侧那!”就脱口而出。
  独孤皇后眼见这杨笑澜先是将她护在身后,现在身处下风仍然奋勇,厉声道:“还不上去帮忙!若是杨家四郎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为他陪葬!”一直受人保护觉得理所当然的她,在杨笑澜把她护住拉开的那一刹那,她闻到她身上的梅花香,居然破天荒地有了一丝感动,她,还是个稚嫩柔弱的孩子。
  宫中卫士这才杀入战团,杨笑澜趁机脱身,还回得独孤皇后身边,之前只想着救人拼命,现在倒是后怕的紧。刺客武艺并没有如何高强,在人多的优势下被宫中的卫士擒下,扯下面罩露出轻蔑的无畏笑容。可杨笑澜总记得一般电视、电影里这样的刺客还有后招,凝神戒备。
  果不其然,就像无数个电视里被抓的刺客一样,刺客老兄奋力挣脱制服,向目标人物冲来,准备死前必杀。可杨笑澜是谁,杨笑澜是21世纪里看了无数古装电视穿越来的人呀,自然可以料敌在先,于这千钧一发之际,抢过侍卫的佩刀迎上前去,完成英雄救美的壮举。她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一刀刺进刺客的身体里,鲜红的液体从刺客的口中、身体里喷射出来,浓重的血腥味溅得杨笑澜一头一脸。她下意识地把刀抽回,自是抽出另一番血雨。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很快上战场,自然也不曾幻想过,杀人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她只知道,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抓过很多只蝈蝈,然后将它们以各种形式分批处死,可是十八岁过后如果要亲手碾死一只虫,她的心上也会一颤。而现在,她亲眼看着自己将利刃送进对方的身体里,亲耳听到金属割破皮肤、刺进血肉的声音,身上、脸上的血腥味时刻提醒着她,她杀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她没有觉得恐惧,也不害怕,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茫然,茫然自己的心为何依旧平静如水,进而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反社会型人格,反复回忆方才的场景,并没有丝毫的兴奋和激动,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一厢,杨笑澜脑海里一片翻腾,那一厢侍卫将死去的刺客拖了出去,这并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杨坚带着喝的正高兴的朝臣们赶来,试图安慰一脸平静的独孤皇后。杨素则紧张地看着刚杀了人神情恍惚脸上血迹斑斑的杨笑澜,问她:“没事吧?”杨笑澜摇摇头,道:“没事。”抬起手臂擦掉了脸上的血渍。
  


☆、第十回 义母大人

  杨坚知道了这来龙去脉,严厉斥责了负责禁宫守卫的左右卫统领,在独孤皇后的求情下才没有下令砍了那脸色发白的统领。看着笑澜又面带笑容,道:“杨四郎年少,武艺却好,今日立得大功,我该赏你什么好呢?”
  我?杨笑澜竖起了耳朵,没有听错吧,那个皇帝,九五至尊,居然自称为我诶,不是朕不是寡人是我诶。
  杨素暗自摇头,皇帝每问什么笑澜必定出神,他恨不得撬开她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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