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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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蝉(gl)-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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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样子看来稚嫩而觉得她好欺负的,倒是有人觉得她或许脾气不太好,所以第一印象折毁了些。
  之前走了的那个设计将所有工作的交接内容都写到本子上了,莫欢拿给夏蝉,并大概给夏蝉讲了一些工作规律。报社有个资深的设计,虽然不再做设计工作,却能教夏蝉很多东西,所以莫欢做了主,让夏蝉拜了她做师父。
  周一到周三,这是一周内最忙的时候,而作为设计的夏蝉会是最忙的人。莫欢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忙起来随时可能加班,甚至连吃饭时间都不会有。而莫欢让她做的心理准备并非是忙碌,而是别人都不会有她那么忙。
  夏蝉来到报社实习,有一点对她是不利的。她只知道周一到周三是她最忙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告诉她要登上报纸的那些广告是有怎样的要求,他们甚至连报纸上那些版子的具体尺寸都讲不清楚。
  广告部只有一个设计,这说出去怕是会被人笑的,可秦如一再三说了,这不过是个小报社。本来有人说关于报纸的事情可以去问编辑部的人,可秦如一和莫欢都跟她讲,广告部和编辑部有些水火不容,还是少接触的好。
  
  第一个星期,夏蝉的工作在一种晕头转向的状态中度过了。她唯一一件了解得很清楚的事情,就是编辑部的人真的好难伺候。虽然她不给自己的错误和对工作的不熟悉找借口,可是那些人也不至于三五分钟就跑来闹一趟吧。那些人真的讨厌到了一种境界,夏蝉每次看见那边的人过来都觉得不舒服。
  周四开始,夏蝉的日子就轻松了,于是设计用的电脑也就成了她上网聊天、看动画的工具了。这两天清闲其实不如前三天的忙碌,让夏蝉有一种上班偷懒的不安。唯有莫欢偶尔拿点东西过来让她做,也教她一些事情。
  莫欢人很好,没有领导架子——这是夏蝉对莫欢的印象。然后呢?夏蝉再也不说她好了,只会说她工作起来真心让人抓狂,因为她不仅将自己的时间都抽得干干净净,就连下属的私人时间都被她占用完了。
  
  这一周夏蝉都没看见夏川,所以她拿回来的报纸也没地方得瑟。终于周六画室上课了,好不容易等来了夏川,她就特别兴奋地把夏川拉进屋子,塞了一份报纸给她。“上面那些平面广告大都是你妹妹的作品哦!”
  “嘿……”夏川饶有兴趣地把报纸接过来翻了翻,说:“不错啊,会用软件的人真厉害。”
  这话相当受用,夏蝉那张脸挂满了高兴,却又在那抓耳挠腮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这只是很简单的工作,学过这些软件的都会嘛,没什么了不起啊!”
  夏川就知道这丫头会是这种反应,摁住她的脑袋揉了揉。“好好努力。”
  “嗯。”夏蝉依旧开心地笑着。“对了!这是我带回来的四叶草,做了标本送给你们。”说着,夏蝉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蒙了透明玻璃纸的长方卡纸给夏川,四叶草就贴在那卡纸上。
  “这就是你说的‘幸福’?”
  “嗯。”
  夏川收下了。“我代小夕谢谢你。”
  
  同样的事情,在顾荏来到画室的时候,夏蝉又做了一遍,事情大致的发展也与刚才类似,只是在看到四叶草标本的时候,顾荏脸上的笑容远不如夏川的自然。夏蝉突然就想起那天的事情,可是她不敢问,她觉得顾荏一定不会说,自己何必要去碰壁?可是不问又很纠结……
  这一天,夏蝉就带着她的好奇晃荡在画室里,所以无论她到哪,做什么,她的视线经常都是停留在顾荏身上的。偶尔,顾荏在不经意间看见她,她都是匆匆忙忙地收起自己的视线,待到顾荏转过眸之后,她又会不自觉地看过去。
  
  那个人就在那里,举手投足是她的,一颦一笑是她的,而她未曾说过是为谁,却真真牵动的是你的心。你只是浅浅看在眼里,好像未曾发现自己的心意所向。
  
  东城,顾荏家。
  顾荏今天得来的一件东西,那是夏蝉送给她的“幸福”。看着那个制作出来的小标本,倒是容易发现夏蝉的手工活做得不错。
  四叶草,顾荏也有。
  在顾荏书桌上,禾言还给她的那个瓶子静静地摆在一堆立放着的书旁边。顾荏无事时总不自觉地去摸摸它,总觉得仅仅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瓶身,心里都会涌起一些感觉。顺着瓶身,指尖滑落下来,触到了瓶子下、桌面上的那张纸。那也是标本,是顾荏自己采摘,自己压制的四叶草的标本。
  是谁说的见到四叶草会得到幸福?又是谁让顾荏愿意相信这样的胡话?到此时看见这两个标本都躺在桌上的时候,顾荏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是这么地天真,会相信那些用来骗人的胡话。可她还是卷起自己那个用普通纸张做的标本,放进了那瓶子里,而夏蝉那一个则随手放进了一本书中。
  
  又过了两周,还在给学生改画的顾荏接了秦如一打来的一个电话之后,将那块画板交给了夏川。她说突然有工作,于是画了一半自己就匆匆就离开了。她的离开让夏蝉又疑惑了,走得那么着急,就像家里着火了一样。然后夏蝉没想到的是,她的疑惑竟然在来周周四被解开了。
  周四早上,夏蝉一如既往地第一个到了报社,所以她也一如既往地顺道去传达室将那两百分样报抱回了办公室。
  夏蝉翻报纸也只是为了看广告,看别人作品里的长处,看自己作品里的缺陷,除了这些以外的内容,她几乎都没注意过。可是这周的某个专栏好奇怪,竟然会连占了三版,这大面积的存在强迫了夏蝉去关注它。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夏蝉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连连翻了之前的好几期都看见了让她兴奋的内容。
  “秦主任!”终于等到秦如一的出现,夏蝉赶紧就跑到她办公室去,翻开报纸,指着上面的插画问:“这个作者是谁,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很喜欢她的画!”
  “她?”秦如一意外得不得了,甚至怀疑夏蝉是在跟她开玩笑呢。“你每周都能见到她,还需要我给你介绍?”
  “欸?”夏蝉放下报纸,一脸茫然状。
  “她啊!”秦如一指了指文章结尾处,那里写着“插画/叶里”的地方说:“不就是顾荏嘛!”
  “顾荏?!”夏蝉惊讶得大叫起来,惹得整个办公室的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来看她,还有人当场就让她小声点,不要在办公室里一惊一乍的。夏蝉赶紧道歉认错,又跟秦如一再次确认了,那个叶里就是顾荏的笔名。
  
  顾荏是个漫画画师,因为觉得“漫画家”这个称呼太抬举自己,所以她常用的自我介绍是“我是个画漫画的”。在她身边那些人,除了亲人和极好的朋友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只知道她的工作还算自由。
  既然顾荏就是叶里,那么那本《初夏》岂不就是顾荏的作品?难怪了,夏蝉恍然大悟,又有种后知后觉的遗憾,她见过顾荏一些类似漫画的速写的,可她并没有发现那些画面里的微妙。又难怪,难怪经常看着顾荏,夏蝉都能想起一些关于《初夏》的东西来。
  猛然,夏蝉又抓起已经被她放下的报纸,问秦如一说:“这个故事还要连载多久?以后的内容可不可以都拿给我来排?”
  “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蝉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可她就是想负责这个专栏的排版,而且到了一种迫切希望可以接下这个任务的程度。可是这个秦如一做不了主,秦如一说:“这个是编辑部的事情,我管不了,你要真那么想做这事情就去那边找他们的主任说。”
  “他们主任是谁?”
  “施昱婕。”秦如一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编辑部那些人……”秦如一扁了一下嘴,什么都不说了。
  
  秦如一的劝告不是没有起作用,只是夏蝉的顾忌最终是输给了心里的那份执着,所以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趁着编辑部走了一些人,她就去了那边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施昱婕。
  报社的“老人”对施昱婕多少是熟悉的,知道她的一些情况。可是夏蝉不了解,她第一次见她,就只看出她样貌不过二十五六,从表情看来是个相当自信的人。她的自信或许来源于她二十五六就当上了主任,还有她那张漂亮的脸。不过夏蝉对这类人没太多好感,因为她觉得她们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所以她在想,那张脸是可以用来看看的,人还是不要接触太多的好。
  施昱婕刚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正好空闲下来。见到这个陌生人倒是愣了一下,在夏蝉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她才知道面前这个是广告部来的那个新人。她接了一杯水,回到自己电脑前面,然后问夏蝉:“你找我有事么?”
  “是、是有点事情。”夏蝉拿出她那套超级有礼貌的表情,说:“是这样的,我们报纸不是有个作者在连载长篇故事么,……”施昱婕点点头,夏蝉继续说:“负责那个故事排版的工作,可不可以交给我?”
  “呵……这倒是新鲜。常有人想少做些事情,所以过来找我给他换个版块,倒没见过像你这样主动要求增加工作的人。”施昱婕看了看旁边,拉了一个转椅过来让夏蝉坐下。“说吧,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这个作者写的东西。”夏蝉也不是随口一答,她料到施昱婕会问这个问题,专门就把之前的报纸都翻出来,将这个故事仔细地读了一遍,要是施昱婕会问具体的内容,她也都能答得上。
  结果施昱婕对夏蝉说的理由没兴趣,因为她自己根本没看过那个故事。她关心的是工作效率,于是说:“就因为你喜欢,所以我就要把这个工作分给你吗?我可是记得你来报社的这几周,几乎每周都是赶着时间才能把本职工作给做完。就这样的效率,你要我怎么将你要求的版块交给你?”
  夏蝉那上不得台面的性子,遇上有人多问她两句话都能脸红心跳,更何况现在施昱婕端着一副主任架子在跟她说话?执着是一回事,现在被人瞧不起了又是一回事,她也不想丢了自己那已经发红的脸,于是慌慌忙忙地保证道:“我可以用下班之后的时间来做这个工作,不会影响到我应该做的那些事情的。”
  “你的保证可以保证如果你来不及交稿的时候,印刷厂可以为你的迟到而通宵开工印刷报纸吗?”
  施昱婕没把这工作给她,只让她好好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好,不要影响了团队才是真的。夏蝉也不知道施昱婕在笑什么,心想难道这女人是个笑面虎?
  
  回到办公室,夏蝉泄气地坐在电脑前,突然就连回家的动力都没有了。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她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比那些编辑好,可是……
  夏蝉闷在那里想了好一阵子,她对面的那个“姐姐”跟她打招呼下班之后,她又跑去了编辑部。庆幸的是施昱婕还在,而此时编辑部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你怎么又来了?”
  “跟你商量一下行么?”
  “商量?”施昱婕关了电脑,屈肘撑在电脑桌上问她:“怎么商量?”
  “就是那个故事的版子,下周让我也做一个吧。如果我因为做那个而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下下周周一你可以到广告部的早会来点名批评我,甚至可以让我滚蛋。如有意外,我师父是最后的保障,你不用担心稿子不能准时交去印刷厂。如果我顺利做完所有工作,但是那个稿子你看不上,那就是我没本事做那份工。如果我做好了所有工作,而你又觉得我的稿子能用,那么以后这个工作就让我来做。好不好?”
  施昱婕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听完了夏蝉的话,她寻思了一会儿,将茶杯口送到嘴边,却突然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了。放下茶杯,她还是那样笑,说:“凭本事吃饭,好!”
  这句话夏蝉听了,也就放轻松了。
  “文章和插画的材料都是我在收,两方都拿到手的时间最早在周一下午,最迟周二一早。你下周二中午过来找我,我把材料拷贝给你。”
  “好。”夏蝉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只是施昱婕对她的要求让她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
  “给我看的稿子,周三午前交过来。而你自己的那些稿子,我希望你在周三下午三点半之前都弄好。当然,遇上麻烦客户的情况另当别论。”
  有压力才有动力,夏蝉坚定认为这是一种锻炼,于是咬着牙就答应了施昱婕。
  
  




☆、2、心情

  周六,夏蝉被那个工作狂莫欢拖出去跑了一整天,累个半死。周日早上,夏蝉居然七点就醒了,起床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之后,她一边抱怨自己居然在难得的周末醒得这么早,一边去地上捡了两个苹果进厨房。
  这天早上顾荏来得特别早,夏蝉端着刚削好,切成块的一盘苹果从厨房出来,正巧看见顾荏推门进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顾荏极度无语地说:“有个祸害大清早打电话给我,所以我起来了。”
  那个祸害就是秦如一,听说这周,那个文章的作者又要加版,顾荏不得不又被通知要多画两张插图。
  夏蝉看见画室今天的这第一位客人,莫名地高兴,就对顾荏举举手中的盘子,说:“现在还这么早,到我屋里来坐会儿吧,请你吃苹果哦。”
  天很热,外面还没有学生来上课,所以没开空调。顾荏甩着手扇了扇,热得受不了,毫不客气地跟着夏蝉进屋去了。
  夏蝉本来是赤手拿着苹果块儿就吃了,可是想着顾荏要可能也要吃,就在苹果块儿上放了几支牙签。“这苹果还不错,很甜。”
  顾荏吃了几块,突然想起夏蝉昨天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买苹果,夏川也是跟她一起离开画室的,走了就没再回来过,所以这个苹果……顾荏瞧着被自己咬了一半的苹果,问夏蝉:“这苹果你什么时候买的?”
  “画室地上到处都是苹果香蕉,哪里需要我去买?”言下之意,顾荏吃的就是画室学生,包括夏蝉都称呼为“供果”的,用来做静物的水果。
  顾荏突然觉得自己吃苹果的动作迟疑了,带着一股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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