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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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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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一触即发,暗处两个已经躲避多时的黑影开始窃窃私语:“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这些人要都被杀了,大人怕是会怪罪的。”

“大人不会怪罪的,那些百姓早就派人去找大人来了,可是到现在大人都没来。”

“这么多人被杀,大人难道忍心?”

“大人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别说那么多了,说多了对咱自己没什么好处。”

“大人虽然对敌人凶残,可对自己人却好得很,他的残忍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对敌的时候多一分胜算而已。可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无辜百姓被杀,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要受。”

“不管了,你窝着吧!”

“别”

声音没喊出来,先说话的人已经从暗处冲了出去,而那边,锦衣卫的人和四方街的百姓已经开始了战斗。

“住手!”从暗处冲出来的黑影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嘶吼。

曾芳猛然回头,看见一个和自己身着同样服饰的人出现在身后,而那人身后竟然没人,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手在空中稍微停顿了一下,马上就有四五个锦衣卫走到他身边,曾芳指了指身后同着飞鱼袍的不明人士:“这就是钦犯,拿下!”

对方明知自己身份还让人将自己拿下,从暗处跑出来的锦衣卫缇骑马上明白过来,他不仅不退,反而迎面冲了上去。

这锦衣卫是被张儒训练出来的心腹手下,经历过地狱一般的训练之后,身体素质很本事比辽东千户所的锦衣卫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四五个锦衣卫围攻,竟然百招之内都没能拿下他。

曾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正打算亲自出手解决这个祸患,忽听远处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他心中一跳,表面上保持着镇定,并没有让手下人停止战斗,而是朝街头眺望而去。

黑色的劲装,黑色的战马出现在眼前,最前面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胖子。

看到这人,曾芳不由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第78章 :小鬼当道

那群人行到跟前,中年胖子在手下人搀扶下下马,屁颠屁颠的走向曾芳:“哎呀,曾千户,咱家可是听说锦衣卫有事情发生马上就过来帮忙了,怎么样,你这边自己搞得定么?”

曾芳笑道:“无妨,公公在一旁观战便是。”

如果梁芳在这里,一定会生气,因为出现在四方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辽东镇守太监——黄康。

看到黄康,尚在暗处不曾出现的北镇抚司缇骑目光不由一缩,他不再管事态到底会如何发展,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汇报的时候了。

如果黄康不来,他可以找一个理由给自己,那就是还有大鱼没出来,总要有人牺牲。可是现在黄康来了,如果他再没有半点反应,只怕那些百姓都会被就地击杀。自己就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他可不觉得锦衣卫的人会出现心慈手软的时候。

黄康和曾芳显然没发现暗处还躲着一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正在对百姓施压。

“哎呀,诸位乡亲,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跟朝廷作对,能有什么好处,到头来闹个身死族灭的,又何必呢!锦衣卫的大人们也是为朝廷办事,大家何必相互为难呢!听咱家一句话,让开一条道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锦衣卫的大人们总不会冤枉你们吧!”黄康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曾芳则铁青着脸道:“这帮刁民,不杀几个是不行的,黄公公您还是别做这个好人了,免得我不好做事,到时候对大帅不好交代。”

“哎呀,张大帅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呢,真是害死人了,曾大人先别生气,咱家再劝劝他们。”黄康忙拉住曾芳的手臂,转脸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然而,他们的做派在百姓眼中,却是那么的丑陋。

一个个年轻汉子冷眼看着两人拙劣的表演,不拆穿,但也不听信。

“大人,人拿下了。”刚刚结束战斗的锦衣卫将北镇抚司那个身着飞鱼袍的锦衣卫压了过来。

只见那锦衣卫身上多了好几道血口子,小腹处的伤口还在潺潺流血,他钢牙紧咬,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曾芳,大人让你严查刺杀朱大人的凶手,可没让你到四方街来作威作福。你草菅人”

话没说完,曾芳已经提着绣春刀的刀柄在他嘴上来了一下,就这一下,就将那锦衣卫的嘴唇打得血肉模糊。

“大言不惭,竟敢说自己是锦衣卫的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部分真相被说出,曾芳面子上很挂不住,动手打了那锦衣卫之后,马上让人将人拉走。

不过,这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在场的百姓窥知部分真相,所以,在小四等人的带领下,四方街的百姓主动发起了攻击。

有自己在这里,这帮刁民还敢动手,这让曾芳颇为恼怒,一时间气血上涌,他也不再管那么多,阴狠下令:“杀,谁敢动手,杀无赦,出了事我担着。”

自家上官都说这样的话了,下面的锦衣卫自然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纷纷拔出绣春刀奋力砍劈起来。

锋利的刀锋划过脖颈,一颗大好人头飞起三尺高,还没落地就被汹涌的人群给打飞了。

尖锐的刀尖捅进人的身体,只是微微用力一扭,一条大好的生命就这么消散在人世间。

刀光剑影,已经覆盖了整个四方街的大街。

不时总有断臂从战场中飞出,四方街的老幼妇孺,纷纷埋下脑袋躲避。不过也有一些不怕死的,在青壮死了之后,从地上捡起转头加入了战团。

现场乱得不可开交,黄康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的目光落在曾芳身上,仿佛在看的只是一个死人。

没有他这个镇守太监的命令,东厂的番子自然不会动手,任凭一干锦衣卫在前头冲锋陷阵,后面东厂的人则是作壁上观。

“笃哒哒,笃哒哒!”

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一阵让黄康和曾芳心头发紧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从马蹄声的大小来看,来的人数不少,估计有几百人。

黄康眉头一挑,连招呼都不打就在东厂番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背,可四方街的路不好走,前面有人在打斗,后面的路又被那些马蹄声覆盖了,他连走的路都没有。只好装出一副刚到这里的样子,在街角出现战马的那一瞬间,他很麻利的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停手停手,都给咱家停手,你们要干什么!”打斗声中,响起了黄康不大且尖锐的叫声。

不过这个叫声貌似太小了,根本就无法让正在打斗的双方停下来。

骑兵中最前头的人身着斗牛服,显得英姿勃发,不是别人,正是张儒。

在他身后,范统的坐骑落后了他一个马头的距离,但是范统肩上扛着的大刀,却让人看了心中发寒。

“住手!”泛着寒光的弩箭齐刷刷指向战斗的双方,机括的声音清脆,但不动人,马上就制止了不少动手的锦衣卫。

四方街百姓看到了能够说话能够做主的人出现,一边交战一边倒退,直到退到自认为安全的位置,才带着肃然看向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的张儒。

张儒脸色阴沉,薄薄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一只手握着腰间的绣春刀,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走到浑身鲜血的曾芳面前,深深看了曾芳一眼:“为什么?”

曾芳嗫嚅道:“末将奉大帅之命捉拿朝廷钦犯,路遇四方街刁民阻拦办差,末将苦口婆心劝说,谁料这些刁民暴然出手,竟然打伤了不少锦衣卫的兄弟。末将不忍见手下兄弟受伤,这才让其他兄弟控制场面,可是”

说到这里,他看到张儒在不停摆手,清楚张儒那火爆脾气的曾芳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小四,怎么回事,你来说。”曾芳的声音消失之后,张儒挖了挖耳朵,指着人群中吊着一条手臂的小四问道。

别看小四很瘦小,但在方才的打斗中,他可是砍伤了好几个锦衣卫的。胳膊上挨了一刀重的,又没法找郎中医治,他只好随意的从自己破烂的衣衫上撕扯了几片布条将胳膊吊在脖子上。

听到张儒问话,小四精神一振:“大帅,您要为俺们做主啊!这些人自称是奉命行事,可是来了四方街,二话不说却要带几个小姑娘走,还说她们窝藏朝廷钦犯。俺们虽然穷,可俺们也是大明的百姓,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砍人,俺们气氛不过才动手。”

张儒双手一摊:“这可怎么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黄公公,你的见证人,应该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吧!”

黄康讪笑道:“督帅见谅,咱家也是刚到这里不久,对情况不是太清楚。”

曾芳脸色微变:“黄公公,您到这里也有一会了,您可要为属下做主啊!”

张儒反手给了曾芳一个耳光,登时,曾芳脸上就出现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打完人之后,张儒甩了甩手:“记住,你是锦衣卫的人,你的上司是锦衣卫,你的下属也是锦衣卫,下次再敢乱说话,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的事了。”

曾芳唯唯诺诺:“末将知罪,末将知罪!”

黄康忙道:“督帅明鉴,咱家到这里的时候,矛盾已经激化了,前面发生的事情咱家不知道,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咱家倒是略知一二。这些刁民也太放肆了,公然阻差办公不说,竟然还敢殴打朝廷命官,实在是不成体统。”

小四愤然道:“大帅明鉴,这老阉狗和那锦衣卫的人蛇鼠一窝,根本就是一伙的。中途有人站出来为俺们说话,但是那人被这家伙给抓了,您不信,可以让人把那位大人叫出来问问就知道了。”

北镇抚司的人虽然被抓了,可是曾芳还没敢杀掉,真要是把那个人送过来,那可就穿帮了。

曾芳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赶紧道:“大帅,那人身上穿着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衣服,可是那人没有大人的手令,却说让末将放弃搜查,末将不敢自专,只好将那位兄弟暂时扣下了。”

“哦,是吗?带上来我瞧瞧,看是不是本将麾下的人。”张儒淡淡道。

曾芳无奈之下只好让人将那个受伤的锦衣卫带上来,此时那个出头的锦衣卫已经气若游丝了,看样子他被拖下去之后没少被折磨。

张儒看都不看那锦衣卫,对范统淡淡道:“看看,是不是咱们的人。”

范统低头伸出大手将那锦衣卫脸上的血迹抹干净,双手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才皱眉道:“大人,是咱们的人。”

“先带回去,竟然敢公然违抗本将的命令,看来他吃的苦头还不够。等找出凶手之后,再问罪!”张儒连正眼都没给瘫软在地上的锦衣卫,眼睛正视前方。

小四等人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张将军要玩官官相护的把戏?

就在大家都以为张儒是站在官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不会帮助四方街百姓的时候,张儒突然飞起一脚将黄康踹飞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第79章 :我是恶人

黄康一个太监,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身体孱弱得不像话,要不是他被阉了,说不定比现在还不如。至少没了子孙根,他的身体还没让酒色掏空。

脊背弯成了虾米,好歹也是能让辽海东宁道大小官员叫上一声黄公公的黄康一张肥脸贴在地上,尊严扫地。

一个东厂番子刷的抽出腰间武器:“你想干什么!”

刀尖指着张儒,刀子却是指向在场所有锦衣卫和广宁卫的边军。张儒还没说话,一帮大头兵不干了:“阉狗的走狗,敢对俺家大帅亮刀子,兄弟们,废了这****的。”

“奶奶的,真是不想活了,我看这孙子真的活腻歪了,来来来,敢出刀,跟爷爷好好玩玩。”

“弄死这孙子!”

“娘希匹,不知死活的东西,给爷跪下!”

大头兵们没读什么书,说的话自然也粗俗无比,吵吵嚷嚷的声音不小,差点没把整个四方街给抬起来。

张儒抬起左手,后面的叫嚷声瞬间消失,他慢慢走到刚被手下人搀扶起来的黄康面前,似笑非笑地道:“知道本将为什么打你么?”

黄康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他不敢不作出反应,因为他怕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年轻人会再次对自己出手。

东厂虽然对锦衣卫有一定的制衡能力,可不代表他这个辽东镇守太监麾下的东厂番子能够跟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顶牛。

说白了,再专横的人,在没有后台的情况下,也没法跟自己后台的敌人扳手腕。

“锦衣卫的家事,从来都不需要外人过问,你今天出现在四方街,正好碰上锦衣卫要处理自己的家事。很不巧,本将不喜欢这种感觉,让你疼,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以免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张儒伸出手拍了拍黄康肥嘟嘟的脸,皮笑肉不笑地捏了捏他脸上的肥肉。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黄康只好低头认错:“是咱家孟浪了,请张将军原谅。”

张儒目光尖锐,盯着黄康的眼睛,直到这个肥肥的白胖子连看他都不敢。几个东厂番子对黄康的举动感到丢脸,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江湖人士,靠着黄康才有一口饭吃。

“你是个奴才,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张儒淡淡说了一句,转身一个鞭腿,直接甩在了曾芳的脑袋上。

身高七尺的汉子,被他这一腿砸在地上,半天没法起身。

“他们是我大明的百姓,可是你们一口一个刁民。他们是因为天灾才会暂时居住在四方街,可是你们觉得他们是乞丐。没有他们的存在,你们一个个耀武扬威都找不到对象,没有他们的存在,你们好意思腆着脸向朝廷要俸禄?”张儒的脚没有离开曾芳的脑袋,脚尖在曾芳太阳穴附近碾动,弄得曾芳的脸都有些变形了。

一个辽东千户所的锦衣卫面露不忍,几次张嘴都被身边年长的锦衣卫拉住了。

很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范统看见。

他眼看张儒大发雷霆,又看到平日里跟自己相处得不差的年轻人倒了一地,本来心里就有火气。只是在张儒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他不太好贸然动手。这个年轻人的举动,倒是给了范统一个发飙的机会。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前窜,一把抓住年轻锦衣卫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大喝一声就要将年轻人甩出去。

张儒出声制止道:“范统,住手!”

蓄势待发的情况下被喝止,范统收力不及时,手臂都差点被震伤。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张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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