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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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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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太宗既已下了逐客之令,无论长孙无忌还是陈子明,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哪怕各自心中皆是波澜起伏不定,也只能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就此退出了寝宫,一路无语地便又赶回了尚书省……

第304章 算与反算(四)

“怎能如此轻纵,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遑论这等十恶不赦之大罪,岂可因私情而废公义,老夫断不能容!”

长孙无忌与陈子明回到了尚书省,方才刚将太宗有意赦免李承乾的事儿说将出来,素来刚直的萧瑀当即便忍不住了,猛然一拍文案,声色俱厉地便表明了坚决反对之意。

“此议确有不妥之处,李承乾生死事小,法度之严谨事大,因小而失大,智者不为也,二位大人怎可如此莽撞行事,糊涂,糊涂啊!”

杨师道同样是个认死理的主儿,也没管长孙无忌与陈子明的脸面好看不好看,摇着头便埋汰了二人一番。

“话也不能这么说,陛下既是准备下罪己诏,也算是对天下人有个交代了的。”

高士廉往日里甚少在这等宰辅们合议之际主动开口言事,可此番却是一反常态,明白无误地表明了支持太宗赦免李承乾之态度。

“高大人这话说得好笑,区区一罪己诏而已,岂可代替律法耶?此事,请恕萧某断难苟同!”

萧瑀行事素来不会理睬旁人的脸面问题,根本就没给高士廉留任何情面,直统统地便将其和稀泥的话语给顶了回去,当即便令高士廉很有些下不来台。

“长孙大人,陛下可尝言及当如何安置李承乾否?”

眼瞅着众人之意见难以调和,身为主持者的房玄龄可就有些头疼了,尽管他本心里也不赞成赦免李承乾,可却又不愿直言太宗私心作祟之过,这便将问题丢给了长孙无忌。

“罪己诏一说乃是陈大人所提,房相欲知根底,还是问陈大人好了。”

长孙无忌奸猾得很,他才不想去忍受萧、杨这两位的折辱,轻轻巧巧地便来了个顺水推舟,将烫手的山芋往陈子明的怀里塞了去。

“诸公明鉴,陛下伤感于晋王殿下之不幸,已是卧床多日,形容槁枯,精神萎靡不振,每每自责不已,又屡屡忆及与文德皇后之旧情,心伤难平,此际若再有甚刺激,却恐龙体有伤,下官本也不愿赦了李承乾,可又不能坐视龙体有恙,故,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区区一李承乾耳,一旦废为庶人,与社稷再无关碍矣,以之换得陛下安康,又有何不可哉?”

尽管明知道长孙无忌这等行径不怀好意,可陈子明却并不在意,但见其朝着众人作了个团团揖,面带戚容地便将同意赦免李承乾死罪的缘由道了出来。

“律法岂是儿戏,似此等法外开恩之事若是成了惯例,要律法来何用?”

陈子明这等声情并茂的话语一出,杨师道立马便不吭气了,倒是萧瑀却兀自固持己见,紧着便出言驳斥了一句道。

“萧大人说得是,下官也以为此等事情可一不可再,今,李承乾既赦,后来者皆不可再矣,若不然,朝廷法度将不存焉!”

陈子明等的就是萧瑀这么句话,也不给其他宰辅们发表意见的机会,斩钉截铁地便下了个定论。

“说得好,杨某也是这般看法!”

杨师道虽不算机敏之辈,可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自不会不清楚李承乾根本没有再复位之可能,其之死活于朝廷大局已是再无关碍,倒是李泰能否脱困而出才是关键之所在,这一听陈子明言语间已是堵死了赦免李泰之可能,自是乐得赶紧跟着附和了一把。

“老夫还是持保留意见!”

萧瑀一生嫉恶如仇,本心里还是难以接受赦免李承乾一事,不过么,倒是没再高调反对,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投了弃权票。

“高大人,您的看法呢?”

这一见萧、杨两人都已被陈子明所说服,而长孙无忌又无甚反对之言,显见也是默认之态度,房玄龄心中虽是有着不同意见,却也不好在此际再多说,这便将问题丢给了高士廉。

“陛下龙体要紧,但消能有利陛下安康之事,便是好事。”

高士廉可是曾跟长孙无忌密会过的,自是知晓长孙无忌正在设法救李泰出困,他自是不愿将话说死,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内里却明显透着深意。

“嗯,既如此,那就这么暂定了也好。”

房玄龄刻意等了片刻,见众人再无甚多的言语,也就没再多犹豫,一锤定音地将赦免李承乾一事定了下来。

“诸公,陛下还在等着消息呢,今,事既定,那老朽这就再走上一趟,以免陛下等急了。”

房玄龄话音刚落,先前一直不吭气的长孙无忌立马便来了精神,紧赶着便提议了一句道。

“长孙大人说得是,此事既是下官与长孙大人引发的,那下官便陪长孙大人一道再去面圣好了。”

一听长孙无忌这般说法,陈子明便知其心里头到底在冒着啥坏水来着,自是不愿遂了其意,这便跟着出言附和了一把,当即便将长孙无忌恶心得眉头狂皱不已,偏偏陈子明所言占着理儿,他还不能说陈子明的不是,也就只能是无奈地强忍着罢了。

“既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大人再走一趟了。”

房玄龄并不打算插手到陈子明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去,等了片刻之后,见无人提出反对之意见,这才无可无不可地允了……

“老臣(微臣)叩见陛下!”

太宗的精气神虽是有些不济,可听得长孙无忌与陈子明又来请见,倒是第一时间便允了,在赵如海的陪同下,二位宰辅再次来到了承庆殿的寝宫中,照着朝规,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都免了罢。”

太宗虽是心急着知晓众宰辅们对赦免李承乾一事的态度,然则礼不可废,他自是不好急着刨根问底,也就只能是照着规矩叫了起。

“谢陛下隆恩。”

听得太宗叫起,谢恩自是应有之规矩,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辅机,尔等如此急地又来见朕,可是出了甚事了?”

到底是心有牵挂,太宗连寒暄的兴致都没了,直截了当地便奔了主题。

“好叫陛下得知,经合议,臣等一致认为赦免李承乾一事可行,此乃陛下宽仁之体现也,臣等皆感佩在心。”

长孙无忌心怀鬼胎,颠倒是非的话还真就敢直接说将出来,连脸皮都不带红上一下的。

嘿,这老混球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来着!

尽管长孙无忌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以陈子明之睿智,却是早就猜透了其之心思,无非是打算转而扶持李泰入主东宫,诸般作态,无外乎是在造势,或许还极有可能拿当初太宗发动玄武门事变来当游说的理由,以此来硬保李泰,若是没个防备的话,闹不好还真就被长孙无忌给得手了去,至于而今么,既是看破了其之算计,陈子明也就无惧了,左右不过是玩政治手腕罢了,对此,陈子明又岂会怕了他长孙无忌!

“陛下明鉴,诸般臣工对此事争议颇大,大多以为法度不可轻废,宽仁也须有度,可一不可再也。”

还没等太宗展开笑颜,陈子明已是毫不客气地当场揭破了长孙无忌的谎言,明确表示了对此事不甚赞同之态度。

“唉……,朕也知晓此事是让卿等为难了,下不为例也就是了,来人,拟旨。”

尽管陈子明所言不甚动听,可明显才是事实,对此,太宗显然是心中有数的,也没计较那么许多,唯恐事情再起变化之下,竟是准备紧着便先将此事办妥了去。

“老奴在!”

听得太宗呼唤,随侍在侧的赵如海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疾步便行到了一旁的文案处,摊开了一张空白的明黄诏书,提笔作记录状。

“着即将前太子李承乾废为庶人,流配黔州,另,侯君集等涉案诸逆贼之处置,皆按部议行之,宜速!”

太宗之所以会卧床不起,全是心病所致,如今能得以救下李承乾之命,精气神顿时便好了几分,紧着便口述了份简略的诏书。

“陛下圣明,然,提调魏王殿下一事也不好再多拖延,老臣恳请陛下能给老臣一份诏书,也好紧着将案情厘清了去。”

长孙无忌其实无所谓李承乾之死活,他真正在意的是能否尽快跟李泰那头联系上——长孙无忌在宿卫军里也有人手,奈何此事干系太大,他可不敢轻易让手下人去传话,终归须得亲自跟李泰见了面,方好便宜行事,这当口上,趁着太宗心情有所好转,自是紧着便讨要起了圣旨来。

“准了,拟旨,传朕旨意,准长孙无忌并房玄龄入魏王府宅,行问讯事宜,钦此!”

太宗明显是感受到了长孙无忌似乎有着维护李泰之意,心中立马便是一动,于传旨间,竟是不容分说地将陈子明给排除在外了去。

“陛下圣明,老臣遵旨。”

一听太宗如此下诏,长孙无忌悬着的心立马便落了地,没旁的,他可是受够了陈子明的跟随,如今总算是能摆脱开这么副难缠的狗皮膏药了,无疑是件值得大肆庆祝上一番之好事儿。

“陛下圣明!”

与长孙无忌相反,听得太宗这般下诏,陈子明的心立马便是一沉,不过么,却也并未带到脸上来,同样是恭谨万分地称颂了一句,只是脑筋却是就此高速运转了起来……

第305章 合纵连横(一)

赦免李承乾的诏书一下,朝野为之大哗不已,没旁的,概因李承乾称兵攻打玄武门之行径可谓是大逆不道已极,绝对属于十恶不赦之列,似这等罪行居然能法外开恩,明显就是有违律制之事,因此动本的朝臣不在少数,民间更是反对声浪高企,好在诸般宰辅们对此早有准备,不断地约谈上本之朝臣,耐心地做着开解工作,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算是勉强将朝野间的反对声浪安抚了下去。

相较于赦免李承乾的诏书所引起的轰动而论,着房玄龄、长孙无忌提调魏王李泰,并准将结案日子延后半个月的诏书则几乎不曾引起甚波澜,道理很简单,晋王遇害一案尚在审理之中,结果并未出来,朝野间对此虽是颇多关注,可毕竟不及李承乾一案那般轰动,然则真正明了朝局走向者,无不都在关注着晋王遇害一案的进展,概因此案才是真正决定朝局走向的关键之所在!

“末将见过司徒大人,见过房大人。”

尽管提调李泰的诏书早几日便已是下了的,可因着处置李承乾一案所引起的轰乱之故,足足拖了三天的时间,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方才抽空赶到了早被重兵包围起来的魏王府,这才刚分别下了马车,就见新任宿卫军大将军常何已领着数十名各级将领迎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见了礼。

“常将军辛苦了,本官与司徒大人奉旨前来提调魏王殿下,现有诏书在此,还请常将军行个方便。”

房玄龄的官阶虽是比长孙无忌要低了一级,可一来他是实任的首辅大臣,而长孙无忌只是挂着司徒虚衔的宰辅罢了,加之又握有审理魏王一案的总揽之权限,正因为此,面对着常何等人的见礼,房玄龄自是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一边将手中捧着的圣旨高举过了头顶,一边以商榷的口吻与常何打着商量。

“二位大人请稍候。”

常何是个谨慎之人,办事素来严谨,哪怕来的是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这两位朝中最顶级的宰辅之臣,他也不曾有甚通融之表示,口中倒是说得很客气,可检查起圣旨来,却是一丝不苟得很,待得细细地将圣旨过了几遍之后,这才朝着身后的将领们一挥手,中气十足地喝令道:“打开大门!”

“诺!”

听得常何有令,众将士们自是不敢稍有轻忽,齐声应诺之下,自有数名甲士行到了紧闭的府门前,配合着把守府内的将士一起用力,将两扇厚实的大门推了开来。

“二位大人,请!”

门既开,常何也自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一侧身,朝着二位宰辅便是一摆手,恭谦地道了请。

“有劳常将军了。”

见得门已开,房玄龄也自不曾多言啰唣,客气了一声之后,便与长孙无忌一道迈上了府门前的台阶,在常何等人的陪同下,大步行进了府中,一路直奔囚禁魏王所在的主院。

“咣当!”

李泰虽是被囚禁在府中,可也就是行动自由被限制住了,然则生活上却不曾受甚虐待,尤其是饮食上,跟往常相比,也差不了太多,甚至还能有酒喝,这不,时值诸般人等行进了主院之际,李泰正端着樽酒闷闷地喝着呢,冷不丁见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一道行了进来,心顿时便是一慌,手一软,再也握不住酒樽了,一声闷响之下,残酒当即四下飞溅不已。

“尔等,尔等是来取孤之命的么?”

被囚已是十天,每日里只以喝闷酒度日,李泰原本胖大的身躯赫然已廋了老大的一圈,不禁如此,精气神也已是萎靡得很,日夜都担心自家小命不保,这一见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联袂而来,心已是彻底慌了的,哪怕残酒溅湿了衣袍,也顾不得擦拭上一下,直愣愣地看着两位宰辅,口角抽搐不已地便问了一句道。

“殿下误会了,老朽等乃是奉旨前来问讯,有些事须得请殿下佐证上一番才好。”

长孙无忌此来乃是别有心思,有意示好李泰之下,不等房玄龄有所表示,他便已是抢先开了口,脸上满是和煦之笑容不说,语气也自格外之友善。

“舅父,您可要为甥儿做主啊,舅父,甥儿断不曾谋害雉奴啊,舅父,甥儿冤枉啊,舅父,求您救救甥儿罢……”

往日里李泰最讨厌的便是长孙无忌那虚伪无比的笑容,可眼下么,不单不觉得长孙无忌笑得可恶,反倒是如见救星一般,紧着便跳了起来,蹿到了长孙无忌的跟前,一把抱住长孙无忌的双腿,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苦苦哀告着,就宛若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殿下不可如此,快快请起,有甚冤屈,且坐下来,慢慢说了去不迟。”

这一见李泰如此作态,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更和煦了几分,温和地抚着其背,好言好语地劝说着,慈祥长辈的姿态俨然不已。

“殿下请坐下罢。”

房玄龄在李承乾与李泰之争上,从来不曾置上一词,看似保持严格的中立,可实际上么,其次子房遗爱时常出入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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