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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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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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

李恪本性聪慧过人,早先是因着纠结于陈子明的古怪举措,加之自信才干远胜越、纪二王,也就没怎么去细想时局之演变,此际听得陈子明这么一说,他立马便醒过了神来,额头上自不免便有些个微微见汗了,无他,概因他已感受到了时间紧迫所带来的压力。

“正是如此,殿下心中有数便好。”

陈子明怕的便是李恪会掉以轻心,此际见其额头微微见汗,便知其已是起了重视之心,心中些许的担忧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开去。

“子明先前所说的言与行又当是怎个章程来着?”

李恪到底是心性坚毅之辈,尽管感受到了时间紧迫的压力,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也没再去纠结时间问题,而是追问起了陈子明先前所言的核心要点之所在。

“言者简单,无外乎便是政务之考校,依下官看来,陛下必会先令殿下等随侍,截取政务难疑问题,多方考校诸位殿下治世之才干,随后便会有差使下放,以观诸位殿下理政之能,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殿下或许得做好准备,陛下予您的题目一准是最为碍难或是最不易见功者,概因殿下年岁既长,又在地方上历练颇多,政务之经验本就比越、纪二王要高出一大截,此乃公平起见耳,非是刻意要刁难殿下。”

赛马之策固然是陈子明所上,然则具体的考校题目么,太宗却并不曾与他陈子明沟通过,据柳如涛那头传来的消息,太宗曾为此事与房玄龄密谈过多次,想来已是有了定策的,只是并不清楚考题究竟都是些甚来着,不过么,对于陈子明来说,推断出大体方略却也不算多难之事,此际分析起来,也自条理清晰得很。

“嗯,应是如此,那行之道又当如何?”

李恪这么多年的之官生涯下来,早已是历练出来了的,对于政务之道,自忖断不再朝中宰辅们之下,也自无惧于考核之难度大小,紧着便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所谓的行之道可分为两层,一是行动之能,为政者,最忌的便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者比比皆是,能将理念落到实处者,却稀,能为此者,无一不是大才之辈,故,考核的第一层便是行动力之大小,此一条毋庸下官多言,想必殿下亦是能看得清,至于第二层意思么,则是孝行,此孝者,非只是孝顺之意也,体恤圣心、兄友弟恭、尊师重道,乃至笼络朝臣之心皆在考核之列,其余诸条,以殿下之能,应对起来皆非难事,只须用了心,便可保得万全,唯独笼络朝臣之心一事上,却是荆棘密布,一不留心便是满盘皆输之下场,当得慎之又慎!”

前头的诸般论述时,陈子明的脸色虽一直都是肃然不已的,可心态么,无疑却是放松的,唯独说到了行之道时,陈子明方才真正慎重了起来,概因他很清楚此一条对于李恪来说,方才是真正的考验。

“笼络朝臣之心、唔,子明说的莫非是专指高士廉与长孙无忌这两位么?”

李恪不愧是有着七窍玲珑心之人,尽管陈子明不曾明言,可其却是瞬间便明了了陈子明之所指。

“殿下英明!”

陈子明之所以不急着为其解说分明,也有着考校一下李恪的意思在内,此际见其一口便道破了根底,不由地便笑了起来。

“嗯,此事确是有所碍难,满朝文武皆知小王与你子明乃是一体的,而子明你与长孙无忌又素来不合,小王纵使再如何向其示好,怕是都难结其心,子明既是能看穿此点,想必定有教我者,还请不吝赐教则个。”

李恪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没能找到笼络长孙无忌与高士廉的办法,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再次将难题丢给了陈子明。

“殿下说得是,无论殿下如何做,都断难真正结好长孙无忌其人,道理么,很简单,此人还在做着迎回李泰之美梦,不见棺材怕是不掉泪的,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此人必会利用此番三王并驾之势大作手脚,挑动诸王狠斗,以此来拖延时间,妄图给李泰之回归创造机会,然,无论其心究竟如何,殿下只作不知,不与之较真,该多走动的便不妨多去走动走动,竭力表现出尊崇其之诚意,只消能令陛下满意即可,至于长孙老儿的真心如何么,又或是如何冷遇,浑然不必介怀,一切待得殿下登了基之后,自有算总账之时。”

陈子明既是选择了要全力支持李恪,自然不会对其有太多的保留,论述起来自也就详尽无比,说是言无不尽也不为过。

“嗯,子明所言甚是,小王知道该如何做了。”

陈子明都已将道理分析得如此透彻了,李恪自不会听不懂,也深知个中的关碍甚大,但见其仔细思量了片刻之后,这才慎重其事地给出了保证。

“再有一条便是殿下断不可与下官过分亲密,只须保持正常来往即可,若不然,怕是陛下便要起疑心了的。”

尽管早就知道李恪悟性极高,可见得其如此快便能真正把握到此番夺嫡的核心之所在,陈子明也自欣慰得很,不过么,却并未就此结束谈话,而是又出言提醒了其一句道。

“如此也好,且就让柳如涛安排一个隐蔽的所在,但凡有大事要决,便在那处地儿碰面便好。”

听得陈子明这么一说,李恪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明悟了个中之蹊跷所在,也没甚犹豫,当即便提出了个折中的解决之道。

“殿下英明,馨儿想必已是备好了酒宴,莫让她等得急了,还请殿下移步。”

该谈的都已谈过,陈子明也就不想再多啰唣,笑着便起了身,摆手比划了一下,笑呵呵地便出言催请道。

“好,今夜小王自当与子明共谋一醉,请!”

有了陈子明的指点,李恪对时局已是有了清醒之认识,心情自是为之大好,也没多言,大笑着便起了身,与陈子明一道说说笑笑地便往主院行了去……

“父亲,刚传来的消息,吴王殿下已离开陈府。”

戌时一刻,天虽已是彻底黑透了,可夜却并不算深,不过是饭点刚过没多久罢了,一向讲究慢饮慢食的长孙无忌也不过才刚离开了西花厅没多会,人方才在书房里落了座,就见长孙冲已是疾步从外头行了进来,朝着其父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

长孙无忌吃多了陈子明的亏,早将其视为了在朝中最大的敌手,自是不会放过对陈子明的监视,正因为此,李恪一回京便到陈子明府上的事儿,他是知晓的,本以为那两“逆贼”一准要大肆密议上一番的,却不曾想李恪居然如此快便离开了陈府,倒叫长孙无忌不免便泛起了疑心。

“父亲,看来市井间传言吴王殿下与那陈曦颇有隔阂一事应是不假,若非如此,那陈曦也不会提出甚赛马之说,只是如此一来,此獠到底想保何人可就有些难以捉摸了的。”

李恪在三王中入主东宫的呼声无疑是最高的一个,朝臣中为其摇旗呐喊者可是不在少数,长孙冲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陈子明也出面力挺李恪,此际说出的论断么,下意识地便往有利于己方的一面想了去。

“糊涂,此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哼,那陈曦之所以在朝中搬弄出如此多的是非来,根本目的就是要扶持李恪,整出这等疏离之架势无非是要蒙蔽视听罢了,冲儿说话还须得好生过过脑子才是。”

一听长孙冲这等自以为是的判断,长孙无忌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冷声便呵斥了其一通。

“父亲息怒,是孩儿想当然了些。”

眼瞅着自家老父勃然变色,长孙冲自不敢再多言辩解,赶忙躬身便认了错,只是心下里明显带着几分的不服气,无他,概因陈子明一向以来就没表现过与李恪太过亲近之姿态,甚至还有些疏远,前番朝局动荡之际,陈子明也不曾似长孙冲担心的那般力挺李恪,不止陈子明本人不曾上本保过李恪,就连素来跟陈子明同穿一条裤子的茂州系官员以及绥、夏、银三州提拔起来的朝臣们也不曾动过本章,正因为此,长孙冲原本对陈子明与李恪之间有阴谋的猜忌自不免便几乎消解得殆尽了去,只是当着盛怒的自家老父,长孙冲除了认错之外,却是当真不敢多言辩解的。

“罢了,着人盯紧些,一切且待越、纪二位殿下到京之后再行计议好了。”

虽说狠狠地呵斥了其子一番,可长孙无忌自己其实同样也觉得有些茫然,有些看不太懂陈子明与李恪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真出了问题,然则他却是不想就此事多加探讨,随口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闭上了眼。

“诺!”

这一见自家老父已是摆出了逐客之架势,长孙冲也自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书房……

第321章 二王登门

“八哥,这样怕是不好罢?”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几无一丝的颠簸与声响,靠坐的软垫也自松软得很,然则李慎却明显放松不下来,憋闷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不好?甚的不好?”

听得李慎这么一问,原本正自舒舒服服地闭目养神着的李贞立马便睁开了眼,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不以为意地便反问了一句道。

“八哥,那陈曦不过是宰辅里排名最末的侍中而已,与三哥又是那等关系,我等就这么直接去,就怕房相以及司徒大人……”

李慎明显是不愿在刚面过圣便往陈子明府上跑,担心的么,自然是怕被素来与陈子明不睦的长孙无忌所嫉恨,再说了,李慎也不以为自己二人真能赢得陈子明的好感,摆明了是在做无用功的事儿,李慎自是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着。

“嘿,十弟这可就想岔了,旁人怎生想无所谓,关键啊,还得看父皇是如何想的,没错,那陈曦与三哥其实就是一体的,甭管其如何玩障眼法,可事实就摆在那儿,我等就算再如何虔诚,也感动不了此人,不过呢,只要我等表面功夫做得足,那厮要想公然向我等下狠手,怕是父皇第一个便容不得其,这么说,十弟应是该能听得懂了罢?”

也没等李慎将话说完,李贞便已是邪邪地一笑,一派自得状地便将谜底点破了出来。

“原来如此,八哥当真好算计,愚弟远有不及也。”

李贞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李慎又不傻,自不会听不懂,只是在赞许李贞的同时,心下里也自不免便警醒了起来,无他,概因李贞这等算计之能未免太深了些,着实是有些出乎李慎的意料之外,他自是不得不担心将来或许有被李贞卖了的那一天,当然了,这等心思,李慎是断然不会表露出来的,也就只是在心底里留了个想头。

“嘿。”

听得李慎这般说法,李贞虽不曾多言,也就只是一笑而已,只是脸上那自得之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禀老爷,越王殿下与纪王殿下联袂来访,车驾已到了府门外。”

难得一个旬假,可以不用去理会那些烦人的公务,陈子明自是乐得好生休闲上一番,这不,正与女儿陈妍在后花园里嬉闹着,却见门房管事急匆匆地跑了来,顾不得喘上一口大气,便已是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哦?”

以陈子明耳目之多,尽管不出门,却也能知晓越、纪二王是今早到的京,紧着便去了皇城面圣,按时间算,此际应是才刚离开皇城不多久,居然就直接找到了自己的门上,个中之意味显然不那么简单,一念及此,陈子明对越、纪二王还真就起了点兴趣,略一沉吟之后,便即下令道:“大开中门,待某更衣后,便去亲迎。”

“诺!”

听得陈子明有令,前来禀事的门房管事自是不敢稍有轻忽,紧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赶回了府门处,自去张罗相关事宜不提。

“不知二位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陈子明简单地梳洗更衣了一番之后,便即匆匆地赶到了府门处,入眼便见只有两名身着整齐朝服的青年面带微笑地站在照壁处,至于车驾以及诸多侍卫赫然全都停在了照壁外,一见及此,陈子明的脸上虽满是谦和的笑容,可眼角却是不自觉地跳了跳,然则脚下却是并未稍停,疾步便抢到了近前,很是恭谨地便行礼问了安。

“姐夫,您这可就折煞我兄弟二人了。”

面对着陈子明的行礼,李慎明显有些不自在,并未及时作出反应,而李贞的反应却是极快,也不等陈子明行礼到位,便已紧着还了个礼,满脸皆是温和之笑容。

“是啊,姐夫,我兄弟二人不告自来,真打搅您了。”

有了李贞的带头,李慎这才算是稳住了心神,也跟着寒暄了起来,只是神态间兀自透着股不甚自在之模样,显见在演技与城府上,都比李贞差了许多。

“二位殿下客气了,且请内里叙话可好?”

陈子明多精明的个人,只一看二王的反应之差别,立马明白了此事到底何人才是始作俑者,心下里对李贞的警惕心也自不免稍抬高了几分,当然了,以陈子明之城府,却是断然不会带到脸上来的,也就只是侧身摆了下手,煞是客气地道了请。

“姐夫既是有请,那小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贞很是潇洒地躬了下身子,客气了一句之后,便与陈子明一道闲扯着行进了府门之中,甚至不曾理会跟在身后的李慎是何等之表情,摆出的便是二王中我为首之架势。

“呼……”

李慎显然对李贞这等做派颇有些不满,只是这当口上,他也不好计较那么许多,也就只能是悄悄地出了口大气,面无表情地跟在了李贞的身后……

“父亲。”

天已近了黄昏,尽管开着窗子,可书房里的光线却还是不免偏暗了些,然则一身便装的长孙无忌却并未叫人点灯,就这么手捧着本经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直到长孙冲见礼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方才随手搁下了书,抬头望了过去,却并未有甚言语。

“父亲,刚传回来的消息,越王与纪王两位殿下先前刚离开陈府,按时辰算,二位殿下足足在陈府盘亘了足足两个半时辰,这其中……”

这一见长孙无忌抬头看了过来,长孙冲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着便将所得之消息禀了出来,但却并未将话说完,而是半截便打住了,然则眉宇间的愁绪却明白无误地显示出了对二王亲近陈子明的担忧之心思。

“不妨事,再看看好了。”

长孙无忌心中显然已是有所思忖,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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