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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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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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晕退去之后,汝南公主总算是有了些气力,这便抬起了螓首,满是深情地凝视着陈子明,银牙轻咬着红唇,轻声地发出了生死与共之誓言。

以陈子明之敏感,自是听得出汝南公主此言乃是出自肺腑,心中自是感动不已,只不过他并未再多言安抚,仅仅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将汝南公主的娇小身躯紧紧地抱着,静静地享受着这等温柔与美好……

“……,事情便是如此,请将军明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陈子明这会儿正沉浸在温柔乡中,却说苏定方所在的大帐中,一名军官正将陈子明今儿个之表现详详细细地复述出来,就连神态以及肢体动作都不曾错漏丝毫。

“嘿,这混小子还算有两下子么,且就先由着其折腾好了,不必理会。”

苏定方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那名军官将话都说完了,他方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给出了个还算不错的评价。

“诺,卑职遵命。”

一听苏定方此言,那名军官当即便为之一愣,此无他,苏定方素来偏刻薄,甚少有期许他人的时候,哪怕是对那些当世名将,也殊少敬意,而今居然会嘉许陈子明的表现,个中着实颇有些耐人寻味,只是那名军官明显不敢胡乱发问,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就此退出大帐去了……

第48章 出乎预料的碰面

贞观七年的冬天雪多且大,道路难行至极,大军行至陇山,突遭暴雪,不得不半道而停,这一停便是足足月余,待得天晴雪化,贞观八年的元宵都已是过去了,于全军上下来说,这等行程的耽搁绝非好事,最易伤士气,可对于陈子明来说,却无疑是天赐良机,趁着这等空档,在侦骑营中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练兵狂潮。

旁的将领练兵,大多不是大规模会操,便是阵型排练,来来去去就那么点花样,可陈子明练兵却是别出心裁,招数多多,大体上来说,凌晨固定是早操时间,先是训练体能,接着又是训练马术,用过了早膳,便是一个时辰的理论课程,讲授的便是陈子明自己撰写出来的旗语、手语汇编以及快速计数法等诸多侦察必备之术,三日一小考,五日一大考,严格奖惩制度,强行将这么一套东西推广到了全营,至于战术演练么,则全都安排在了下午,科目就一个,如何在高速策骑中保持突击阵型,既有以什为单位的小规模机动训练,也有全营汇集的大规模突进演练,花样繁多,不一而足。

一番大练兵下来,效果究竟如何,陈子明心中其实也没啥底气,毕竟他自己就不曾打过仗,纵使有着郑真等人的从旁协助,可臆想出来的东西还是多了些,成与不成,还须得看实战之检验,在此之前,陈子明当真不敢作出甚保证的,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经过此番大练兵下来,他已可以自豪地宣称侦骑营已然完全被其所掌控了,而这才是他在此番大战中可以安身立命之本钱。

实战的机会来得很快——元宵一过,天气便已是大好,由长安出发的三卫军主力急速越过了陇山,渡过了黄河,于贞观八年一月二十七日进抵兰州,汇合了凉州都督李大亮所率的边军,一并由广武(今之永登县)进入青海,至于岷州都督李道彦所部以及利州刺史高甄生所部则正日夜兼程地向广武进发,目的地都是鄯州(今之西宁城),而陈子明所部之左卫军侦骑营则于二月初一奉命前出西海郡故地(今之海晏县)一带,以探明吐谷浑可汗伏允之牙帐所在。

二月初四,陈子明率部先于主力进抵鄯州,持公函赶往城主府,求见是时依旧负责主持鄯州防务的段志玄,却遭冰冷拒绝,段志玄连面都没露,只让手下人将陈子明打发去了副将兰州都督左武卫将军李君羡处。

李君羡,洺州武安(今河北省南部,太行山东麓武安县)人,瓦岗寨一系大将,原是秦琼手下战将,随其先投王世充,后又跟随着投了唐,在得知陈子明乃是秦琼之徒后,对陈子明自是照顾有加,不单很是爽利地为陈子明办理好了相关公,并设宴为陈子明接风洗尘,于宴中,更是为陈子明详细分析了吐谷浑可汗伏允之牙帐可能所在的位置,并指点陈子明选取哈城作为后营之所在,理由是前线三城中,石堡城虽险要,却出入不便,而定戎城面对着的是河湟源头,欲去西海须得绕道赤岭(今之日月山),道路难行,唯有哈城最为合适,沿湟水北上即可进抵西海。

军情紧急,陈子明并未在鄯州多作停留,谢过了李君羡的宴请以及指点之恩后,便即率部一路向哈城急赶,二月初六申时末牌,进抵哈城——哈城,始建于隋帝开皇八年,说是城,其实是座军事要塞,与石堡城成犄角之势,规模并不大,严格来说,只能算是座大寨子罢了,城中驻有八百余边军,以及数百户屯垦于此之汉民,另有不少因躲避战乱而逃到了此处的各族牧民在城内外各处散乱杂居。

“赵锋,去,通知城中守军,就说我部奉命前往西海公干,须得征用城中部分设施。”

从第一眼看到杂乱无章的哈城时起,陈子明对这座军寨就有着股不甚好的感觉,当然了,感觉归感觉,陈子明却是不会因个人好恶而误了军机大事,这一率部赶到了离城百余步左右之际,便即挥手勒住了一众疾驰的手下人等,命令亲卫什长赵封前去与城中守军进行交涉。

“诺!”

赵锋,山西太原人,原本是侦骑营一名什长,因在大练兵时表现突出,且为人灵活,故而被陈子明调到身边任亲卫什什长,这会儿听得陈子明有令,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领着两名手下骑士纵马便往城下冲了过去,在城门处,与值守的几名岗哨略一交涉,自有其中一名领头的什长急匆匆地便行进了城内,自去通报侦骑营的大举到来。

“呜,呜呜,呜呜呜……”

一炷香过去了,就在陈子明都已等得有些不耐之际,城中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旋即便见百余骑纵马从城门洞里冲了出来,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盾刀手,当先一名青年军官跃马横,威风不可一世。

怎么是他?

尽管隔着百余步的距离,又是纷乱之中,可以陈子明的绝佳视力,却是第一眼便认出了那名统军官的来历,赫然正是他那同父异母却形同仇雠的弟弟陈镇,看其军旗上的徽号,居然都已是正七下的中侯了,这等升官速度并不比他陈子明要慢多少。

“哈哈哈……,这不是我那亲爱的大哥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镇耀武扬威地率部直冲到了离侦骑营不足三十步的距离上,方才挥手勒住了部众,而后单骑上前,一派爽朗状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煞有其事地调侃着陈子明,就宛若兄弟俩关系融洽无比一般。

这厮想作甚?

旁人不了解陈镇的为人,只一看陈镇这等爽利状,十有**会认为这是弟弟在隆重欢迎自家兄长呢,可陈子明却是太清楚这厮的本性了,这压根儿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这会儿表现得越是亲热,将来下黑手时,一准越狠。

“是小镇啊,不错,都已是中侯了,看来这半年光阴没白费,很好。”

要说演技,陈子明绝对是影帝之级别,这会儿心中虽是百般戒备,可表现在脸上的么,却是一派发自肺腑的欣赏之色,言语虽不多,可兄长应有的淳厚却是表现得个淋漓尽致。

“侥幸,侥幸而已,几番大战下来,也就立了点微末之功,却是比不得大哥进步神速啊,瞧瞧,大哥都已是千牛备身了,小弟这才勉强凑了个中侯,惭愧,惭愧啊。”

陈镇满脸得意地笑着,尽情地表演着身为弟弟的“谦逊”,至少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有丁点与陈子明生分的味道。

“沙场无侥幸,小镇能有此等出息,为兄也就安心了,好了,闲话回头再叙,为兄此番奉命前往西海公干,须得征用哈城部分军舍以为用,现有公在此,就请小镇验过再行计议也罢。”

虚与委蛇的话说多了也累人,陈子明自是懒得多费口舌,这便淡然地笑了笑,伸手从腰间解下了个牛皮袋子,一抖手,丢向了陈镇。

“哈,好说,好说,不就几间军舍么,容易得很,便是要征调整个哈城,小弟也绝无二话,大哥请进城,容小弟做个东,明日再行计议行止也不为迟。”

陈镇并未去解开牛皮袋,而是随手塞进了战袍之中,一派爽朗地笑着,一摆手,便要将陈子明往城中让了去。

“军情紧急,丝毫耽搁不得,小镇还是先将公务办了,回头你我兄弟有闲再聊好了。”

陈子明实在是有些猜不透陈镇如此热情背后到底安排着怎样的黑手,可无论如何,侦骑营的后勤辎重乃至休整中心都只能安排在哈城之中,哪怕心中对陈镇的无耻与狡诈都颇为的忌惮,奈何现实如此,陈子明也只能是在心底里暗自提防而已,表面上么,却是不露丝毫。

“成,大哥怎么说怎么好,先进城,大哥看中了何处,只管划了去,哪怕是须得小弟腾位,也自无不可,这样总行了罢?”

陈镇似乎很好说话,不管陈子明提甚要求,他都满口子应承下来,怎么看,都像是个对大哥无比尊重的好弟弟。

“好,那为兄就承小镇的情了,全体都有了,进城!”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今陈镇都已将姿态摆得如此之低了,陈子明自然不可能做出甚当众不给其脸面的事儿,只是心中对陈镇的提防之意却是就此更浓了几分。

“全军听令,让开大道,恭迎侦骑营弟兄们进城!”

陈镇也没再多啰唣,待得陈子明将令一下,他也跟着一挥手,高速呼喝着手下将士阵型两分,让出了大道,摆出了一副夹道欢迎之阵势,一见及此,陈子明也没矫情,点头致意了一下之后,便即率部策马向城门洞方向缓缓行了去……

第49章 血的洗礼(一)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侦骑营按着陈子明所制定的搜索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着,以什为单位,沿着药水河以及湟水向前搜索,所得不能说没有,可效果也就只能说不甚佳,此无他,靠近哈城一带的鲜卑人极少,纵使偶尔有些牧民,也大多是铁勒等族人,可一旦靠近了金滩,就将进入鲜卑人的春季牧场,小股游骑无力渗透,大规模前往,又极易惊动吐谷浑流英王的部众,很显然,要想查明吐谷浑可汗伏允的牙帐所在,实非易事。

三天来,陈子明本人并未出动过,始终在哈城里坐镇,没旁的,只因他对陈镇其人毫无半点的信任可言,自是不放心将自个儿的后背托付于其,本来么,以为这厮口中说得好听,却十有**会在暗中下绊子,可三天过去了,陈子明很是纳闷地发现那小子居然无比之乖巧,要营房给营房,要辎重给辎重,似乎有求必应,也甚少来烦陈子明,就算到了陈子明的营区,最多也就是打个招呼,客套几句便走,弄得陈子明还真就有些搞不懂这小子的葫芦里的究竟是啥药来着。

时间不等人了,己方主力各部大多离鄯州不远了,也就只有利州刺史高甄生所部还远在陇山,真算将起来,各路大军齐聚鄯州的时间最迟也就还有个十天左右,算上必要的休整,留给陈子明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月左右而已,是到了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思虑再三之下,陈子明决定亲率营主力出击金滩,打开通往西海的通路。

“去,将人给老子带来!”

笑容可掬地送走了陈子明所部之后,陈镇紧赶着便回了城主府,方才一进了府门,始终挂着脸上的温和笑容当即便化成了狰狞的冷笑,头也不回地便朝着跟在其身后的亲卫什长吩咐了一声,语气阴冷不说,还透着股森然无比的煞气。

“诺!”

尽管陈镇此令并未指名道姓,可那名亲卫什长却显然是心中有数,但见其恭谨地应了一声,领着两名手下便匆匆奔向了城主府侧面的监牢,不多会,便已押解一名憔悴的虬髯大汉又从府门处转了进来。

“跪下!”

尽管那名虬髯大汉身上带着伤,双手还被反剪着捆在身后,神情萎靡不堪,然则负责押解的两名亲卫却是半点怜悯之心全无,一声断喝之下,各出一脚,重重地踹在了虬髯大汉的腿弯处,当即便将那名大汉踹得趴倒在了地上。

“松绑!”

那虬髯大汉被踹得直呼疼不已,可陈镇却是连看都不曾看其一眼,自顾自地逗弄着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苍鹰,好一阵的戏耍之后,这才一挥手,语调淡然地吩咐道。

“诺!”

在场三名亲卫都不是边军出身,而是陈镇从勋国公府带来的家将,执行起陈镇的命令来,自不会打丝毫的折扣。

“陈将军,小人知道的都已是交代清楚了啊,绝无半点的遗漏,此一条,我慕容炎炎可以对天发誓,还请陈将军慈悲为怀,就莫要再摧折小人了罢。”

虬髯大汉复姓慕容,名炎炎,说起来也算是吐谷浑王族中人,当然了,不过只是个闲散旁支子弟罢了,早在数年前便已潜伏到了哈城,乃是吐谷浑在大唐境内探子体系中的一员,负责的便是消息之传递,五日前,在与下线沟洽时,被陈镇所获,连日来,可谓是受尽了折磨,早已是被打怕了的,卜一回过了气来,便赶忙可怜巴巴地出言哀求不已。

“这只苍鹰养得不错,本将很是喜欢。”

陈镇根本没理会慕容炎炎的哀求,拿着块肉干,兀自逗弄着那只苍鹰,口中还饶有兴致地点评着。

“将军喜欢便好,喜欢便好,小人旁的不会,就善养鹰,若得将军饶命,小人愿为将军鹰奴。”

鹰当然是好鹰,慕容炎炎可是精心**了数年的,用途么,只有一个,那便是跟后方联络,只可惜此番事发太过突然,压根儿就来不及放出苍鹰回去报信,便被陈镇的人马一网打尽了个彻底。

“鹰奴么?嗯哼,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以你慕容炎炎之大才,当一鹰奴却未免太屈才了些,这样好了,只消尔帮本将做一件事,本将可出面保举尔入鄯州为官,至于官大官小么,就看尔做得如何了。”

又逗弄了苍鹰好一阵子之后,陈镇似乎失去了兴致,随手将肉干丢进了鹰嘴,回过了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惶恐不安的慕容炎炎,一派漫不经心状地开了口。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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