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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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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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尔等全都退下!”

值得太宗盛怒之际,少有人能安抚得住其,陈子明恰恰就是例外中的一个,此际纵使满腔的怒火熊熊不已,可陈子明既是出言求肯了,太宗倒也不曾拂了其面子,也就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一挥手,便又将一头雾水的赵如海等人赶出了寝宫。

“李大人也请到外头稍候好了。”

陈子明对李义府根本就没丝毫的信任感可言,自然不愿其在侧旁听,这便回头扫了其一眼,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下官遵命。”

难得有个近天颜的机会,李义府自是满心不想就这么被赶了出去,只是不甘归不甘,他却是没胆子在陈子明面前放肆的,也就只能是无奈地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也退出了寝宫。

“陛下,微臣在此先得认个渎职之罪。”

待得李义府退下之后,陈子明并未急着言事,而是满脸愧疚之色地行了个大礼,自行先认了罪。

“嗯?子明何出此言?”

太宗虽是震怒于试题的泄密,可却并无要迁怒于陈子明之意,正因为此,一听陈子明当场告罪,不由地便是一愣,狐疑地打量了陈子明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明鉴,照科举章程明文规定,试题当由帝王亲拟,并亲手封装入密匣之中,至贡院开前,他人不得假手其中,值陛下封装时,微臣也在侧,却未能及时进言,以致出了差错,此确是微臣渎职之过也,微臣不敢自辩,还请陛下依律惩处,以正视听。”

陈子明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满脸愧疚之色地便道出了自请其罪的缘由之所在。

“唔……,此怪卿不得,是朕疏忽了,只是朕也没想到身边听用之人竟会如此胆大妄为,朕……,哎,朕心疼啊!”

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太宗这才想起当初封装试题之际,他自己并未照着规矩办事,真要说错处,源头还在他自个儿身上,一念及此,太宗的老脸不由地便是一红。

“陛下,当初封装之际,房中仅有四人在,除陛下与微臣外,只有赵如海以及吴涛、孙启慎两名小宦官,而能接触到试题者,除陛下外,也就那三人而已,今,孙启慎离奇而亡,为其出验尸报告之太医高如也已突然死亡,是否别有牵连不好说,可依微臣看来,彻查下去,恐难厘清真相,反倒会令朝野为之紊乱,于将至之大比实有大不利焉,故,微臣以为此事须查,却只能暗查,微臣叩请陛下慎而行之!”

陈子明昨日之所以不动手抓人,为的便是要稳住局面,不仅仅只是出于为李恪考虑之想头,也自是从社稷安危的角度考虑问题,这会儿自是不敢真让太宗胡乱行事了去,这便诚恳万分地指出了不能明查的道理之所在。

“嗯……,子明所虑也自不无道理,此时开考在即,若是真掀起甚风浪,此番大比怕终归落得个笑话一场,也罢,就依子明,此事,朕自叫人暗查了去便是了。”

太宗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投鼠忌器,尽管心中十二万分的不甘与恼火,最终还是决定按着陈子明的意思办了去。

“陛下圣明,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将试题全都换了,如此一来,纵使外头也些风声,却也掀不起甚大浪来,待得放榜之后,一切再从长计议也就是了。”

见得太宗心绪已是稍平,陈子明也就安心了许多,但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紧着便又进谏了一番。

“善,朕回头就办此事,此番多亏了爱卿,若不然,朕怕是真成他人之笑柄矣,嘿,满朝文武里,也就属你子明可堪大用了的。”

太宗显然对陈子明的忠心极为的嘉许,与此同时,心底里也自涌起了一阵后怕,这会儿夸奖起陈子明来,自是不吝美誉……

第430章 恶人先告状(一)

“大人。”

李义府满心眼里都是郁闷,今日好不容易才跟着陈子明进了回内禁,可除了在太宗面前陈述了一下发现有人贩卖试题的事实之外,就再没他什么事了,甚至都没能再觐见太宗一回,这一路无言地跟着陈子明转回到了尚书省办公室中之后,李义府终于是再也憋不住了,只是他又不敢胡乱发问,只能是冲着陈子明一躬身,满脸探询意味地唤了一声,显然是等着陈子明给其一个交代来着。

“李大人能察隐患于微末,实是社稷之良才也,陛下对此也自嘉许得很,自不会亏待了去,唔,这么说罢,此番试题一案牵涉过巨,此际实不宜深究,终归须得待放榜后再行计议,到那时,还有须得依重李大人处。”

对于李义府其人,陈子明虽是不甚感冒,也不打算重用于其,然则此番他到底是立下了大功,却也不能不嘉奖上一番,至于该如何任用其么,陈子明虽是已有所考虑,但却并不打算急着说出,而是先行温言慰籍了其一番。

“大人放心,但消有用得着下官处,断不敢辞焉。”

能得陈子明如此夸奖,李义府心中自是欢喜得很,不过么,他显然不甚满意只有口头的嘉奖,口中虽是紧着表忠心,可闪烁的眼神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渴望之色。

“嗯,如此便好,本官可以给李大人两个选择,一是调蓝田任县令(中县令,正七品上),于地方上历练一番,将来回朝必能得大用,至于其二么,便是晋殿中侍御史(从七品上),李大人愿取何职皆可,不必急着给本官答复,何时有决定,皆可来与本官说便好。”

有功就必须赏,此乃御下之道也,自是不能因个人好恶便有所违背,若不然,不说旁人会说闲话,便是太宗处都交代不过去,此一条,陈子明心中自是有数得很,故而,也没让李义府去瞎琢磨,语调淡然地便给出了两个晋升办法。

“谢大人隆恩,下官之意已决,愿在朝中为官。”

殿中侍御史的官阶虽低,可却是不折不扣的朝臣,可以上朝言事,而中县令么,看似官阶高了两级,却只是地方官,根本入不得朝,李义府自忖朝中无人支持,自是不愿去地方上任职,连考虑都不曾考虑,便即紧着给出了答复。

“嗯,那好,李大人且先回去,本官这几日便着吏部下文好了。”

按陈子明之本意,是想给李义府来上个明升暗降的,却不料这厮不肯上钩,心中虽不喜,却也不好强压,也就只能是无可无不可地准了其之选择,当然了,心下里却已是另下了个决断,打算过段时日,找个借口将其打发到地方上去闲置起来了事。

“谢大人隆恩,下官告辞了。”

能从监察御史(从八品上)晋升为殿中侍御史,已然是连升了两级,还依旧有着朝臣之身份,对此,李义府也自无甚可不满的,喜滋滋地再次谢了恩之后,便即乖巧地请辞而去了……

“舅父。”

长孙无忌虽贵为大司徒,又有着参知政事之权限,算是位在宰辅之列,可实际上么,他却是并无甚分管的部门,只能是在门下省政事堂附近占了个办公室,算是帮着侍中崔仁师处理些公务,自然谈不上有多忙,尤其是在午后,基本上都在闲着,今日也自不例外,正自百无聊赖地拿着份已签批过的公文打发时间之际,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中,满头大汗的李泰已是从外头闯了进来,急吼吼地便唤了一声。

“嗯,尔等全都退下!”

这一见李泰惶急若此,长孙无忌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不过么,倒是没出言呵斥李泰的失态,而是紧着一挥手,寒着声便下了令。

“诺!”

长孙无忌这么一声令下,边上侍候着的诸般随员自是不敢稍有耽搁,齐齐应诺之下,便已是鱼贯着退出了房去。

“舅父,事情怕是出意外了,甥儿刚从内里得到消息,父皇突然更换了考题,这当如何是好?”

李泰这会儿可谓是心急如焚,这不,众随员们方才刚退下,也不等长孙无忌发问,他便已是焦躁万分地道出了原委。

“什么?怎会如此,说清楚了!”

为了能借大比一事搅乱朝局,长孙无忌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早将诸多方面的细节全都反复推敲过几回了,确定不会出甚差池才对,却不曾想算来算去,都没算到太宗会来上这么一手,气怒之下,哪还有甚心情讲究宰辅之气度,双眼一瞪,便已是气急败坏地喝问了一嗓子。

“好叫舅父得知,甥儿午后得内线通报,说是父皇突然下令更换了考题,甥儿也自急了,忙寻人问了根底,却无人能说得清楚,只知道今早陈曦那厮曾带着监察御史李义府去见了父皇,是时,父皇曾大发过一阵雷霆,可其后却又没了声息,莫非是陈曦那厮闹出的这般事端不成?”

这一见长孙无忌失态若此,李泰自是不敢稍有迁延,赶忙出言解释了一番。

“李义府?”

李义府不过微末之官而已,又出身贫寒,在朝中根本无甚地位可言,长孙无忌还真想不起有这么号人物的。

“舅父明鉴,此人,甥儿倒是有些印象,当年刘洎曾向甥儿推荐过,只是位份太低,甥儿也没怎么理会于其,却不曾想今番竟坏了我等之大事,当真可恶!”

李义府当年曾想投靠李泰,只不过李泰嫌弃其出身微寒,官位又低,根本不怎么理睬,若不是此番内线提起,李泰也自想不起这厮到底是何许人来着。

“唔……,看来应是此人从中作祟无疑,只是不清楚此獠是从何处看出了蹊跷,这倒是奇也怪哉了的。”

尽管没有实据,可长孙无忌却认定事情一准便是出在李义府的身上。

“舅父,甭管那厮是如何知晓此事的,眼下事已急,我等当何如之为宜?”

这当口上,李泰根本不想去了解李义府是如何知晓试题泄露一事的,他担心的只是太宗会不会采取断然手段。

“急个甚,殿下不是早将线索全都掐断了么?又有甚可慌的!”

长孙无忌到底是心机深沉之辈,很快便将心态调整好了,这一见李泰兀自在那儿惶急个不休,当即便不满地皱紧了眉头,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其一句道。

“舅父教训得是,是甥儿失态了,只可恨此番又让陈曦那厮逃过了一劫,唉……”

一见长孙无忌不满,李泰当即便萎了,认错不迭之余,心下里的不甘之意却是就此狂涌了起来。

“逃过一劫?嘿,那也未必!”

长孙无忌当初虽是定下了待太宗再度亲征高句丽时猛然发动之谋划,可从太宗的身体状况来看,长孙无忌又觉得原定之计划恐怕难以实现了,没旁的,概因太宗的身体已是每况愈下,再多拖上一年,纵使有心,怕也未必有体力与精力再去沙场征战,如此一来,留给他绸缪的时间已是不多了,若不能紧着颠覆朝局,却恐成事之机会渺茫,故而,哪怕明知此际再在科举一事上搅事是在行险,他也自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的。

“舅父之意是……”

李泰本都已是打算认命了的,可这一听长孙无忌似乎还有妙招,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紧着便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殿下且附耳过来,当得……”

事既紧急,长孙无忌也自没工夫卖甚关子,这便一招手,将李泰唤到了近前,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其一番,直听得李泰连连点头不已。

“那好,事不宜迟,甥儿这就去安排!”

既是有了翻盘之希望,李泰自是不愿轻易放弃,紧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冲出了房去,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雍州府衙,向来是肃静之地,错非开堂审案,否则的话,少有行人敢到这地儿乱闯的,尤其是这等大比将至之际,不单州衙差役们全体动员了起来,更调动了州军参与巡检,加之还有御史台诸般官吏在此处进出,别说寻常百姓了,便是权贵们,也断然不愿在此际登雍州府的门,也正因为此,雍州府长史陆远成反倒是难得地清闲了起来,没旁的,巡检各处的事都是下头人等在办着,大体上都是照着尚书省那头拟好的章程在走着,当真无须陆远成太过操心的,这才末时而已,陆远成便已是悠闲地在书房里挥笔泼墨了起来。

“咚咚……”

上天显然是看不得陆远成如此这般地不务正业着,这不,就在陆远成一张山水写意方才刚画到一半之际,一阵激烈的鼓声突然炸响了起来,当即便令陆远成持笔的手不由自主地便是一抖,一大滴墨汁顿时滴落在了宣纸上,瞬间荡漾成了一大团的乌迹,好端端的一幅画就这么彻底给毁了。

“混账,来人!”

望着面前这么幅已无挽救价值的画作,陆远成忍不住便骂了一声,只是骂归骂,他却是断然不敢耽搁了正事,无他,概因那鼓声响自衙门前的鸣冤鼓,但消鼓响,就必须升堂,此乃朝廷铁律,陆远成自是不敢轻犯了去……

第431章 恶人先告状(二)

“带鸣冤者上堂!”

身为雍州府的实际执掌者,错非大案要案,陆远成其实是很少登堂审案的,奈何眼下衙门里的少尹等官员大半都已被派了出去,府内人手不足,值此鸣冤鼓响之时,陆远成也自不得不亲自操刀上阵了的,心情么,自然是好不到哪去,但见其缓步走到文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拿起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而后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威……,武……”

陆远成的断喝声未消,众衙役们的呼威声顿时便大起了,自有两名衙役押解着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从堂下行了上来。

“跪下!”

卜一上了堂,两名衙役根本不给那名中年汉子留下反应的时间,便已是齐齐断喝了一嗓子,各出一脚,重重地踹在了其双脚的腿弯处,当即便令那名中年汉子忍不住便是一声惨嚎。

“堂下所跪何人,嗯?”

尽管心中颇为的不耐,然则陆远成到底顾及着体面,倒也不致于迁怒于前来鸣冤之人,当然了,也不会给其甚好脸色看,也就只是循例开始了问案之程序。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小人林昆,乃富贵酒楼的伙计,小人有要紧事要禀报青天大老爷。”

中年汉子明显见过些世面的,尽管被踢得腿脚疼痛不已,却并不为堂上的肃杀之气所动,于回应之际,咬字清晰无比,顺溜得几乎不带丝毫的停顿。

“讲!”

尽管并不以为林昆这等小小的酒楼伙计能说得出甚要紧之事,可陆远成还是依着堂审之规矩断喝了一嗓子。

“启禀青天大老爷,从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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