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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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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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爱卿且平身罢。”

太宗这段时日可是没少听到陈子明的各种传闻,可要说见么,除了校场那一回之外,今日不过是第二次罢了,但却并不妨碍太宗对陈子明的喜爱,不说军功之事,光是陈子明那等高大有型的英挺模样,便令太宗颇为的欣赏,叫起的声音自也就显得格外的和煦。

“谢陛下隆恩。”

太宗既是叫了起,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轻忽,赶忙恭谨地谢了恩,而后方才起了身,但却不敢站直,而是微躬着身子,作出了副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嗯,子明英挺逼人,是条好汉子,好啊。”

陈子明身量本就高,尽管不似程咬金那般惊人的魁梧,可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这么昂然站在殿中,英气勃发,当真好相,太宗忍不住便出言夸奖了一番。

“陛下谬奖了。”

能得太宗欣赏自然是好事一桩,至少对他与汝南公主的婚事来说,绝对是件有利的大好事来着,当然了,心中暗喜是一回事,该有的谦逊却是万万不能少的,但见陈子明深深一躬,风度翩翩地便逊谢了一番。

“子明不必过谦,唔,此番征讨吐谷浑,子明立功最巨,朕却迟迟未赏,反倒令子明受了牢狱之灾,实朕之过也,还望子明切莫往心里去。”

太宗之所以会在这等只有极大臣才能参与的夜宴场合将陈子明叫了来,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好生抚慰一下陈子明,以防陈子明因被下了诏狱而生出怨气,此乃天子御下应有之道,似太宗这等贤明君主,玩起来自然是顺溜得很,一番自责的话语下来,身为臣下者,心中就算有着再多的怨气,怕也会全都转为浓浓的暖意了的。

“陛下如此厚爱,微臣、微臣感激不尽,唯效死以报圣恩!”

明知道太宗这等自责的话语乃是御下之道,可陈子明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暖流,当然了,并不算多,但却并不妨碍陈子明借着这等心情的激荡说些感恩的话语,毫无疑问,凭着陈子明过人的演技,表演起来自然是十足十的煽情。

“爱卿这话,朕信得过,能得爱卿这等绝世勇将辅佐,我大唐江山无忧也。”

在陈子明感激涕零地表忠之时,太宗的脸上虽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可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陈子明,显然是在判断陈子明所言是否出自肺腑,最终么,太宗显然是满意了,认定陈子明必属忠臣无疑,夸奖的话语么,自然也就带着格外的嘉许之意味。

“陛下如此盛赞,微臣惶恐,我大唐能有今日之盛况,皆是陛下圣明之功也,上有群臣贤良,下有三军将士忠勇无敌,方才有我大唐之强盛,微臣不过微末之人、蒲柳之姿,实不敢当陛下如此推许,唯鞠躬尽瘁耳。”

拍马屁虽谈不上甚好性,可要想在官场上混得好,那就断然不能缺了这等本事,否则的话,十有**要碰得个头破血流,此一条,陈子明自然是心中有数得很,哪怕心中其实歪腻得很,却并不影响其在表忠之时可着劲地狠拍上太宗一把。

“哈哈哈……,好,说得好,子明之忠心可嘉也,朕自当重赏,唔……”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哪怕是太宗这等贤明君主也不例外,更遑论陈子明这番表态感染力十足十的强,太宗当即便乐得哈哈大笑不已,有心要重赏陈子明一回,只是该赏些甚,太宗一时间还没能决定下来,自不免便有些犹豫了起来。

好机会!

陈子明正愁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太宗提亲呢,这一听太宗说要重赏,陈子明当即便来了精神,也顾不得考虑得失,一头便跪倒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之后,朗声道:“陛下明鉴,微臣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92章 惟我名扬(一)

“爱卿有话只管直说,朕听着呢。”

在太宗尚未将话说完前,陈子明这等突兀的打岔显然是有着君前失礼之嫌,然则太宗却并未计较,但见其略一愣神,便即很是和煦地虚抬了下手,爽快地准了陈子明的请求。

“谢陛下隆恩。”

陈子明虽是见缝插针了一把,可真到了要当面向太宗提亲之时,心下里还是不免有些发虚,这便趁着谢恩的空档,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略一停顿之后,方才满脸诚恳之色地开口道:“启奏陛下,微臣去岁因机缘巧合,偶遇汝南公主殿下,却因误会略起冲突,是时,微臣不知公主殿下之身份,言语多有冒犯,幸得公主殿下宽仁,不计较微臣之孟浪,事情遂就此揭过,却不料时隔不久,微臣再次偶遇公主殿下,争执再起,微臣不知根底之下,竟是不肯稍退,以致不欢而散,本也不甚以为意,却不曾想公主殿下之倩影竟就此深埋微臣心底,日思之,夜萦绕,奈何遍寻不可得,唯怅怅然耳,直到有一日再遇,微臣方知公主殿下之来历,微臣再想忘,亦是忘不得了,斗胆冒昧,得蒙公主殿下不弃,微臣惶恐,虽明知不配,却兀自期颐天恩,若能得允,实微臣三生之幸也。”

“哼,狷狂之徒,粗鄙之辈,安敢窥视金枝玉叶,狂悖!”

陈子明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太宗有所表示,却冷不丁听得殿堂右边传来了一声冷哼,赫然是右仆射萧瑀铁青着脸地呵斥了一嗓子。

怎么会是他?唔,原来如此!

陈子明循声望了过去,这一见跳出来开头炮的人竟然是萧瑀,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尽管得了程咬金的暗示,陈子明已然知晓今晚的夜宴必然会起风波,可他预料中的假想敌只会是侯君集、殷元等有过旧怨之辈,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萧瑀会头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可再一看侯君集等人脸上的幸灾乐祸之神色,陈子明瞬间便已猜到了事情的根底之所在。

萧瑀,字时,南朝梁明帝萧岿第七子,梁末帝萧琮异母弟,萧皇后之弟,说起来,是杨淑妃正儿八经的母舅,也是唯一在世的母舅了,生性刚直,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僻,然,对蜀王李恪却是极为期许,很显然,若是汝南公主能嫁入大门阀的话,对李恪在朝中立足有着巨大的帮助,从此意义来说,似陈子明这等根基浅薄之辈,自然不是个好的联姻对象,至少在萧瑀看来是如此,若是再有侯君集等人暗中挑拨一下,其跳出来反对这门婚事也就不足为奇了的。

虽说对萧瑀的心思极为的不屑,然则陈子明却并不打算在此际与其争辩不休,不是怕辩不过,而是没那个必要,无他,此老不过是受人利用罢了,与其争个你死我活,岂不是正好中了侯君集等人之算计,再说了,此事并非萧瑀说了能算的,关键还得看太宗的心意如何,正是出自此等考虑,哪怕萧瑀的话说得分外刺耳,陈子明也不曾为其所动,依旧是神情淡然地跪在殿中。

“宋国公所言甚是,是儿不过侥幸得了些微末军功,自以为得计,行为乖张,浑无法度,而今竟敢当庭妄言,其行鄙也,其心叵测,大违人臣之本分!”

陈子明打定了主意不反击,而太宗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才好,大殿里难免便因此而冷了场,然则有人却是显然不愿让这等冷场就这么持续了下去,这不,侯君集当即便冒出了头来,阴阳怪气地狠刺了陈子明一番。

“侯大人,值此君前之地,所言所述,当有实据,敢问侯大人,末将何时浑无法度,又何时曾举止乖张?若无实证,似侯大人这等当庭诬陷末将,怕是有欺君之罪罢?”

萧瑀乃是汝南公主的长辈,陈子明自是不好与其计较过多,可对于凑热闹的侯君集么,却是没啥客气可言了的,一听其在此大放厥词,立马毫不客气地直言反问了一句道。

“你……,尔这厮恃功自傲,大闹大理寺,公然于堂审之际殴打主审官,行为狷狂已极,目无法度,侯某岂能容你!”

在侯君集看来,陈子明先前的缄默乃是软弱的表示,自是乐得趁此机会狠踩陈子明一脚,却不曾想陈子明居然敢当庭质问自己,顿时便怒了,不管不顾地便咆哮了一嗓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侯大人与里克(春秋时的晋国大夫)岂有别哉?原大理寺少卿严颜不依法度,不问是非,强欲屈打成招,妄图构陷代国公,其心不轨,其行也鄙,此已有公论,而侯大人却妄图据此来言末将之不是,居心何在?”

与侯君集之间既然已是再无和解之可能,那自然只有将其往死里整了去的,眼下是没机会这么干,可在这等重臣云集之际给其一个难堪还是办得到的,陈子明自是不会有丝毫的顾忌,毫不客气地便反唇相讥了其一番。

“尔……”

侯君集自幼顽劣,读书不成,习武也一般般,可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人,自不会不清楚晋献公死后之乱的典故,这会儿一听陈子明将其比喻成了滥杀的晋国大夫里克,当即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张嘴便要呵斥上一番,只是词已穷,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陈子明之言才是了的。

“徒恃勇力,实非君子之道也,还是宋国公说得对,狷狂者,难登大雅之堂也。”

一见侯君集被陈子明噎得无言以对,殷元可就有些稳不住了,这便紧赶着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狷狂者,难登大雅之堂?有道理,只是不知勋国公何来的信心,敢言末将是狷狂之徒?莫非又是指鹿为马么?”

陈子明可是真被侯君集等人的卑鄙所激怒了,也就此豁了出去,压根儿就没给殷元留半点的情面,无所顾忌地便顶了其一句道。

“不学无术,光知诡辩者,即是狷狂之徒。”

说起来殷元也不曾面对面地跟陈子明打过交道,可当初为了应对讼案,却是没少从殷氏处了解陈子明的过往,自是清楚陈子明不过只读了几年的私塾而已,哪怕先前陈子明辞锋锐利无匹,可殷元却依旧不曾放在心上,声线阴寒地便讥讽了陈子明一番。

“陛下,殷侍郎直指微臣为不学无术者,微臣却是不服,欲当庭与殷侍郎相较短长,无论是经书子集又或是较量诗才,任由殷侍郎自择,微臣无有不敢应者,还请陛下恩准。”

陈子明等的就是殷元这么句话,能于狠挫其人之余、好生炫耀一把自身之才学的机会可是难等得很,陈子明自是不会错过了去,当然了,他却是并不打算直接跟殷元叫阵,而是朝着太宗一拱手,昂然地提议了一句道。

“哦?好,那朕便做个仲裁好了,二位爱卿且就比上一比,算是为今日之夜宴助助兴也好。”

说实话,太宗虽是对陈子明欣赏有加,可真要他将向来**爱的汝南公主许配给陈子明么,太宗其实还是有些心存疑虑的,无他,一方面是对汝南公主溺爱得紧,唯恐其嫁错了人,二来么,陈子明虽勇武过人,可毕竟根基太浅,再说了,大唐名将济济,从笼络价值的角度来看,也远不到非得嫁公主之地步,可若是陈子明真的武双全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的,正因为此,太宗是真有心要看看陈子明的才学究竟如何,自是乐得让陈子明与殷元好生较量上一番,当然了,太宗也不想让这等较量搅乱了方才刚开始的夜宴,这便给这么场较量先行下了个定义——助兴!

“谢陛下隆恩!”

这一听太宗开了金口,陈子明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赶忙恭谨万分地谢了恩,而后就此站了起来,昂然地转向了殷元所坐的席面,神情淡然地一拱手道:“勋国公,请。”

“呵,陈将军既是如此有自信,那殷某也只好奉陪到底了,敢问陈将军,子日:‘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出自何典,又当何解?”

这都已是被陈子明逼到了墙角,殷元自是不可能就此认输的,没旁的,要知道此际不单太宗与长孙皇后在,朝中数得上号的重臣也都在,殷元断然不肯丢了脸面,自忖作诗不甚在行的情形下,他也就只能是选择了经书子集来较量上一番了。

“殷大人问得好,此言出自《礼记》之《中庸》,何谓中庸,无他,适中耳,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自古以来,君子罕矣,而小人每多,故而中庸鲜焉,如此答复,不知殷大人可满意否?”

对于这等考经书子集的勾当,陈子明向来是无所畏惧的,他可不信凭着自个儿的记忆力以及理解能力会输给殷元这等非科班出身的货色,这不,殷元话音方才刚落,陈子明便已随口给出了个无可挑剔的答案。

第93章 惟我名扬(二)

“哼,‘兑上艮下’出自何典,原如何,释义又如何?”

殷元尽管是靠着殷开山的荫蔽才得以承袭勋国公的爵位,而后就此踏入了官场,可能晋升到吏部侍郎的高位,却断然不是侥幸,而是确有真才实学的,至少在经书子集上是下过不少苦功的,故而,只一听便知陈子明的答案正确无比,但却绝不肯出言赞同,而是紧赶着便又提出了道问题,赫然是诸多经书里最难的《周易》。

《周易》据说起源于伏羲八卦,而伏羲八卦又起源于传说中的“河图”、“洛书”,说起来乃是华夏明的源头,卦虽只有六十四,字也不多,但却包罗万象,若无精研此道者详解,光看经书,很难领悟到其中之精髓,素来是儒家经典中最难的一经,纵使是现时的明经取士也很少以此经为题,无他,太过艰深了些,很显然,殷元以此经为题,便是打算藉此来刁难陈子明罢了。

果然来了!

陈子明既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朝廷上混着,自然不会忘了事上的努力,旁的不说,经书子集都是须得熟稔已极的,《周易》么,自是早就背得个滚瓜烂熟了去,不过呢,早先只是不求甚解地背了下来,毕竟这本经书在具体朝务中是用得最少的,再说了,陈子明本身对《周易》那一套,打心底里便不相信,也不愿在此经上花太多的时间,可昨儿个得了程咬金的提点,知晓今夜有人要刁难,又怎敢不提前做好准备的,实际上,昨夜他几乎一宿未眠,就是在背《周易》的注释,靠着过人的记忆力,已是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释义经典全都背过了一遍,而今一听殷元果然搬出了《周易》,心中自是不免大为感慨自个儿的先见之明。

“此言出自《周易》咸卦,《咸》:亨。利贞。取女吉。初六,咸其拇。六二,咸其腓,凶。居吉。九三,咸其股,执其随,往吝。九四,贞吉。悔亡。憧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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