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贤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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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贤婿- 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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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死就是精神紧张,而精神一紧张,也就容易出现破绽,而在战场上露出破绽,所付出的代价就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张家兄弟带着三千精骑出城,可最终却是无一回城,就连张家兄弟自己都被安西军给割掉了脑袋拿到北安州城外耀武扬威。

站在城头看着被高挑在竹竿上的两颗人头,郭药师咬牙切齿,心里更是隐隐生出了一丝畏惧。到了此时,郭药师也看出了安西的心意,安西军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手上这十万人,否则不可能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一想到自己的前途未卜,郭药师就连生气的念头都没有了。郭药师不想死,可眼下偏偏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直接随耶律宁一起投奔安西,即便会因此交出大部分人马,可至少不必像现在这样连条保住性命的退路都没有。

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悔这档子事郭药师也就是想一想,转头就开始考虑如何应对城外的安西军。既然安西军不肯接纳自己,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那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临死也要咬你安西一块肉下来!

郭药师的决心下的有点晚,不等他动员起将士们的敢死之心,安西已经出手了。之前的投石车袭击以及三千精骑的全军覆没,已经让北安州的守军感受到了安西的强大,但好在还有城池在手,对坚守不出还有几分信心。但随着一个个巨大的热气球飘到北安州上方,撒下一张张传单的时候,守军那本来就不多的信心也立刻烟消云散。

能从上面撒传单,那就能往下面扔石头。之前投石车的攻击尚能找个死角躲避,可现在威胁就在头顶,想躲都没地方躲。

郭药师也曾想过用弓弩将头顶的热气球射下来,可问题是热气球明显已经考虑到了这层威胁,白天不出动,尽在晚上活动,而且每回都在数百米甚至近千米的高空,一般的弓弩即便碰到也早已失去了劲力。

而且更叫郭药师感到头疼的还不是那些热气球,而是从那些热气球上抛洒下来的传单。仿佛知道郭药师的军中识字者不多,传单上的内容也是更加直观的看图说话。字不认识,图画总会看吧。

敢情安西军瞧不上的只是郭药师,对郭药师手下的这十万人倒是挺在意。这十万人,除了当初跟随郭药师投奔大周的契丹人以及汉人外,剩下的就是在郭药师投周之后从大周招募的汉人,反倒是降金以后,郭药师手下的人马没有增加。

对待女直人,李墨没什么好感,可对契丹人还有汉人,那就没必要赶尽杀绝了。当兵吃粮,当官的怎么说,当兵的就怎么做,所以罪过这东西也落不到当兵的头上。对郭药师手下的十万人马,安西的态度是宽容的,只要愿意投降,安西就愿意接纳。到时是愿意回家务农还是留在军伍之中,完全自愿。

不管是回家务农还是继续当兵,对此时北安州的守军来说,那吸引力都是不小的。回家务农,安西会颁发户籍分给田地,继续当兵则是重入新兵营重新开始。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比留在北安州要强。

郭药师清楚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在见到安西撒下的传单之后,立刻就下令收缴,同时组织督战队上了城头,严防有人出逃。只是督战队可以拦住那些人的身,却拦不住那些人的心。

虽然动用杀戮吓住了那些想要趁夜出逃的人,可对郭药师的不满情绪也在兵丁之中不断积累。当兵打仗是为了拿命挣一场富贵,可现在不仅富贵挣不到,反倒容易丢掉性命,这谁肯干?

站在城头,郭药师忧心忡忡,如今北安州已经被安西军围得水泄不通,自己的求援使者派出去不止一波,可每一次都被安西的人给送回来。安西也不杀那些被擒的使者,只是把人送回,可越是这样,越是叫人感到绝望。

投石车的攻击除了头一天用了一回外,就没有再出现,可越是这样,郭药师越是不敢麻痹大意。有时候,沉默才是最让人感到不安的,安西的按兵不动,所为何来?是想要围点打援,还是暗中有什么行动,只等最后毕其功于一役?

这几天郭药师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紧张,唯恐在睡梦中被人取了脑袋。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尤其是自己吓自己的时候。郭药师现在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人了,他现在瞅谁谁都有问题,都像是想要杀了自己开城投降的。郭药师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很不好,可即便心里明白,但一遇到问题,他还是忍不住要往那方面去想。

“大帅,城外来人自称是大帅的故交。”有人在门外向郭药师禀报道。

“那人可说叫什么?”郭药师闻言问道。

“来人自称耶律宁。”

“什么!?”郭药师一听猛地站了起来。

第398章 说客

对于耶律宁,郭药师自然是熟悉的。想当初二人一同在耶律定手下做事,被人称为耶律定的左膀右臂。只是昔日的左膀右臂,今日的境遇却显得天差地别。郭药师如同困兽,而耶律宁却在安西逍遥自在。

故人来访,应该是欢喜才对。可郭药师却丝毫没有喜悦的心情,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想投降都被人嫌弃,如今的郭药师除了死战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

“你让人摆口油锅在这里,是准备请我吃饭吗?”耶律宁压根就不在乎郭药师摆出的下马威,径自走过两排刀斧手,坐到郭药师的对面,没好气的指了指一旁的油锅问道。

“……就知道吓唬不住你,王爷你不在安西享你的清福,跑这来做什么?”郭药师心里苦笑一声,就知道这点阵仗吓唬不住耶律宁,一面让人赶紧将油锅撤下去,一面问耶律宁道。

“还能干什么,来救你一命啊。好歹咱们也是共事过一段时间,你对我大辽也算是比较忠心,让你给金国陪葬,我觉得有些不值。”

听到耶律宁的话,郭药师不由苦笑一声,“王爷你能做主?”

“能不能做主,不是你说了算的。怎么回事?咱们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连待客之礼都忘了,我坐在这都多久了,怎么连杯水都不送上来?”

郭药师闻言让人送上茶水,又一次苦笑着说道:“王爷,您的好意郭某心领了,只是如今安西当家主事的不是您,那李墨瞧不上咱,咱也没必要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药师,我说两句你不爱听的,你别介意啊。”

“王爷只管直言。”

“嗯咳……要说安西瞧不上你,那你是有点看轻自己了,不管怎么说,你拥兵十万,镇守北安州,在当前的情势下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至于你说你觉得安西瞧不上你,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安西,实在是你当初干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叫人不能放心啊。你想想,耶律定被擒之后,你不随我一同去安西,反倒归顺了大周,就这一点,就已经让安西对你不满。不过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安西也并没有因此就打算找你麻烦。可随后呢?你既然选择吃了大周的饭,那你好歹给大周出点力啊。你别跟我说大周对你不好,不管怎么说,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人家收留了你,给了你一个容身之处,供你吃供你喝。可你再看你又是怎么回报人家的,金人南下的时候你不仅没有率部抵御,反倒成了金人南下的急先锋,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这是引狼入室,忘恩负义。咱们换个角度想,要是搁你是安西,你会不会愿意招降这种人?会不会担心招降了此人后遭遇与大周相同的命运。”

郭药师静静的听着,他了解耶律宁的为人,知道这家伙说话经常是对事不对人,话虽然难听了些,但句句却都是他的肺腑之言。等到耶律宁住嘴不说的时候,郭药师沉默了。按照耶律宁的说法,安西不肯收纳自己,完全就是因为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叫人担心。

没人喜欢做冤大头!郭药师按照耶律宁所说换位思考,发现换成自己也不愿招降有过背主前科的人。

“难道我郭药师真的就要命丧于此?”郭药师郁闷的自言自语道。一旁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耶律宁闻言笑道:“药师,我来了,你就死不了。当然,你若是不识时务,不肯放弃一些东西,那我也没辙。”

“我需要付出什么?”

“你觉得你手中最大的筹码是什么?”耶律宁反问道。

“……”郭药师闻言沉默了片刻,缓声说道:“兵马?”

“呵呵……倒是不糊涂。药师,实不相瞒,其实安西对你的死活并不是很在意,甚至对你手上的十万兵马也不是很在乎。人家如今财大气粗,你把这十万人马当命,可对他们来说十万人马也就是一支偏师。之所以迟迟不对北安州发起攻击,那是因为我不想看到契丹人之间自相残杀。药师,我是个没志气的人,不像耶律定那样一心想要恢复辽国的荣耀,对于复国一事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汉人有句话说的很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王朝更迭,万年常存的皇室那是不存在的。辽国如今虽然没了,但我们契丹人还在,我们的族群还在。国家没有了那就没有吧,以李墨的为人,他也不会苛待咱们契丹人,可咱们自己也要争点气,为咱们契丹人多保留一丝元气。”

“……那我若是降了,安西会怎么处置我?”郭药师等耶律宁喘气的工夫,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耶律宁听后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为自己方才苦口婆心的对牛弹琴感到难过。合着郭药师方才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安西并不打算刁难你,交出兵权以后,你可以选择在安西治下的任一州府担任都监一职,你这些年攒下的家当也可以一并带走,不需要充公。”耶律宁情绪有些低落的告诉了郭药师有关安西的处置方案。

郭药师听后很不满意,一州都监,那手底下才有多少人,想自己堂堂指挥十万人马的将军,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军官,这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药师,别讨价还价,我说的就是安西的底限,你要是矫情,下回我再来时,带来的条件只会比现在更加苛刻。”耶律宁不给郭药师讨价还价的机会,不等郭药师张嘴,已经提前把路给堵死。

“就凭这点条件就想让人投降?安西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郭药师很是不满的冷哼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继续留下来也没意义,你好自为之吧。”耶律宁说得干脆,起身就准备往外走。郭药师一见连忙拉住耶律宁道:“王爷,干嘛着急回去呀?”

“不走做什么?你看样子是心有不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了。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对安西的将军们说,要是你能见到李墨,那更可以当面向他提条件,我就不再跟着掺和了。”

“怎么?王爷回去以后安西就会攻城?”郭药师皱眉问道。

“你以为呢?既然谈判不能解决,那就只能用拳头解决。药师,加油,你若是能胜,那条件自然就随你开了。”

郭药师要是对胜利有信心,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对胜利,他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见耶律宁一副着急回去的样子,郭药师更是不能放他离开了。

“怎么着?你打算扣下我当人质?”耶律宁有些生气的看着郭药师问道。

“哪能呀?咱们多年不见,趁此机会叙叙旧还不行吗?来人啊,摆下酒席,我要与王爷痛饮,为王爷接风洗尘。”

郭药师强留耶律宁,耶律宁要走也只是做个姿态,见郭药师上当,抱怨了几句后便又回到座位坐下。不多会的工夫,酒席已经摆下,郭药师与耶律宁边喝边聊,喝着喝着,耶律宁就喝高了。

看到郭药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耶律宁叹了口气,对郭药师说道:“药师,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心,而且眼光不准。当年你若是随我一同去安西,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你说说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有一份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可你偏偏不要,反倒要自己去闯。结果怎么样?你看看察哥、阿里奇那些人,现如今谁不是在安西独领一军。”“王爷,你就别寒碜我了。事已至此,我就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郭药师苦笑一声道。

“是啊,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你这回千万要把握住时机,绝对不要又选错了。”

“……王爷,难道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郭药师听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嘿嘿……咱们这位主公可不比常人,他总说是金子总有放光的时候,你是个有本事的,只要把本分的事情做好,就不愁会得不到重用。你郭药师领兵经验丰富,就是察哥、阿里奇也是望尘莫及。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之前的名声被你自己给糟蹋了,想要获得别人的信任,那还需要你自己用行动来证明。”

“……王爷,难道我日后不是一个都监的命?”郭药师试探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天下大着呢?咱们大辽也不过是偏安一隅,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会有兔死狗烹的那天。等你率部投降以后,我建议你先去安西的兵学院待一段时间,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兵学院?我能进得去?”

“能,只要咱们主公点头,那你想进去就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我去了能学些什么?我又不是初上战场的愣头青。”郭药师不解的问道。

“没听说过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啊?你去了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点地方武装,有什么好在意了。等你从兵学院毕业出来的时候,最次也能到野战军里担任一副将。”

“副将?”

“怎么?瞧不起副将?知不知道安西野战军副将这个职务有多抢手?没有真才实学,想都不用想。那可不是你我所知的那样只要肯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但凡是在野战军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精英。知道什么叫精英吗?”耶律宁明显喝高了,谈兴正浓。而郭药师也乐得从耶律宁嘴里得知更多有关安西的内幕,也不阻止,乐呵呵的听着耶律宁跟自己掰呼。

从耶律宁的口中,郭药师对安西的军制有了大概的了解。野战军,专司作战,不事生产,平日里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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