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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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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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睡,过两天你带上你的女朋友,我们四个一起去滑雪?”顾沉舟说。

“这个没问题。到时候你通知我。”卫祥锦答应一声,也不拖拉,直接挂了电话。

顾沉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就往回走去,结果刚刚跨进门,就看见一堆人簇拥着贺海楼向外走来,显然众人准备散会了。

他有点意外,说了一声:“大家不继续玩了?”

“本来还要打几圈麻将的,不过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了。”

“家里有人催了。”

“明显我们贺总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啊!”

“确实有点晚了,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

乱糟糟地答应声中,顾沉舟看向站在中间的贺海楼:他眼睛很亮,脚步有些趔趄,处于有点喝高了的兴奋状态。他笑了笑,跟周围人说了两句话,就走上前扶住贺海楼,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捏着嗓音变了调的撺掇:

“来,抱上去,抱一个!”

半小时前,这里头的人一个个还精明得给自己拉关系捞好处,怎么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家一起喝醉,显然是闹出兴致来了。

顾沉舟懒得理会,假装自己没有听见,扶着贺海楼就要往外走,结果贺海楼一下子凑到他眼前,什么也不说,就开始笑。

顾沉舟能够不在乎周围人的起哄,却没法无视凑到自己眼前的贺海楼。他忍不住也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替对方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头发和衣服,又跟众人说了一下失陪,就扶着贺海楼先走了出去。

众人:“我的感觉器官是不是又坏了?好有气场,总觉得上下立见。。。。。。”

“我的感觉器官也坏了!”

“我的感觉器官也。。。。。。”

“我的也。。。。。。”

贺海楼的车子就停在金莎会所的停车场里。

顾沉舟把人塞进副驾驶座里,又替对方拉上安全带,这才走到驾驶座,启动换挡,将车子开上马路。

柔和的音乐声在车厢内静静流淌。

好一会儿,贺海楼突然笑了一声。

“怎么?”顾沉舟一边开车一边问,还抽空转头看了贺海楼一眼。

“没什么,”贺海楼说,“就是看见你很高兴啊。”

“嗯。”

“你刚下飞机,累不累?”

“不累。”顾沉舟说。

贺海楼调笑道:“是不是一看见我就不累了?”

“是。”顾沉舟说。

“情话说得真是太好了!”贺海楼服气地说,“表情和语气保持高度一致,不得不给个好评啊。”

顾沉舟笑起来:“你怎么老觉得这是情话?”

“呃?”

“我这是在说实话,表情和语气当然高度一致了。”顾沉舟说。

贺海楼:“。。。。。。”

卧槽,心口都被丘比特之箭扎了一下。

* * * * * *

车子开到了天香山庄,顾沉舟和贺海楼一起走进房间的时候,贺海楼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对你母亲那边的人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说到这个,”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眼,他在脱衣服,想马上洗个澡——之前见到贺海楼的时候还不觉得,到了现在,他就感觉自己又脏又累,想要赶紧洗个澡上床休息了,“你过去就是为了窃听这点事情?”

“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你还不清楚?”贺海楼反问,“至于这点事情,还用得着窃听?不就是你外公疼你也想要你以后记得照顾沈家,你舅舅表哥羡慕嫉妒你又不敢明着来只能暗地里耍些小聪明。”

“那你装窃听器干什么?”顾沉舟问。

贺海楼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也看着贺海楼。

几分钟后,贺海楼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题:“你要洗澡吗?”

顾沉舟扬扬手中从衣柜里拿出的浴袍,用行动回答贺海楼。

贺海楼坐在地板上说:“我有点想吐。。。。。。”说着他还真的呕了一下。

顾沉舟说:“先去吐?”声音还没有落下,本来无聊地坐在床前扣地板的贺海楼就一下子站起来跑进浴室,对着洗脸池大吐特吐。

顾沉舟连忙放下衣服跟进去,拍着对方的背给对方顺气:“没事吧?你晚上喝了多少酒?”

“没喝——没喝多少——”贺海楼脸朝下断断续续地说,“不过好像——忘了——”

“忘了什么?”

“吃晚饭——”贺海楼说,从洗脸池里的残留物也可以看出来,大多都是液体,并没有多少未消化的食物存在。

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会,最后也没有说话,只是接了杯热水给贺海楼喝。

“真忘了,”贺海楼一口气喝完了水对顾沉舟说,“这两天睡得昏天黑地的,胃的报时都不正常了。”

“你以后还是跟着我一起出门吧。”顾沉舟说,他又问一身酒味的贺海楼,“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好啊,”贺海楼先一口答应,又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跟我在外地,你的作息时间也能跟我同步。”顾沉舟简单回答,开了连着浴缸的水龙头。

贺海楼哈了一声,他看着白色浴缸里的水流,开始扯自己的衣服:从呢子外套到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再来就是毛线衫和衬衣,还有厚厚的裤子——

顾沉舟接过贺海楼手上的动作,没让他再粗暴地蹦开衬衣的扣子。

“对了,”贺海楼说,“你外公家那边,我也就收集收集他们对你的看法,其他什么都没干,装窃听器听的时间合起来也没有十二小时。”

“嗯。”顾沉舟应了一声,突然笑道,“我没有跟你说我小时候在沈家的事情吧?”

“没有,怎么了?”贺海楼有点兴趣了。

“小时候我经常跟祥锦和我的表哥表弟打架,还老把他们打哭。”顾沉舟简单说。

贺海楼等了一下:“然后?”

“没有然后了。”顾沉舟说。

“所以你想说。。。。。。”

“我想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跟我不亲是有缘故的,我也做得不够好啊。”顾沉舟笑了一下,他看着贺海楼的表情,“当然不止是小时候打架的事情,其实在沈家,我跟表哥表弟不亲,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外公偏疼我,但另一方面,也是我一直没有主动找他们玩的缘故。我最开始到沈家去的时候,大家都是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嫉妒心?就是单纯的不怎么玩得来,小时候的感情没有建立起来,长大了接触的事情复杂了,那一边都没有先往前走的欲望,关系当然越来越差了。”

“难道你打算和你的表哥表弟修好?”贺海楼问。

顾沉舟摇摇头:“现在都几岁了?没什么必要,大家都是亲戚,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贺海楼啧啧两声:“这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啊。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圣母病发作?”

顾沉舟瞅了全身赤|裸的贺海楼一眼,把人按进放了一半的水里。

进了水的贺海楼像孩子一样,直接一泼水浇到顾沉舟身上。

“。。。。。。”顾沉舟干脆也开始脱衣服,“我哪里圣母病发作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大家相处不好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又不是人民币人人都爱。至于外公,他疼我和希望我照顾沈家,哪里冲突了?”

“放心,不看谁的脸也得看你的脸啊,”贺海楼坐在浴缸里笑,“虽然是不太高兴,但要搞他们我早搞了,还等着听你说这一段话?”

顾沉舟选择性无视对方的话。

贺海楼也不再出声,一直看着顾沉舟笑,表情十分古怪。。

顾沉舟拿下挂在墙上的蓬头,刚刚打开来调了调水温,就听见背后有声音响起来:“我在沈家的时候,一直觉得你马上就要丢下我走了。。。。。。”

顾沉舟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他转身面对贺海楼,贺海楼却仰躺在浴缸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木头吊顶。

顾沉舟在浴缸边坐了下来,他将蓬头移到贺海楼头部的位置,用手挡在对方额头上,将贺海楼的头发淋湿。

贺海楼没有转过眼睛去看顾沉舟,他慢慢地说:“从以前到现在,以前看见你的时候这样觉得,没看见你的时候这样觉得;现在看见的时候不这样觉得,但没有看见的时候,翻了倍地这样觉得。。。。。。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好转还是恶化,小舟,你说呢?”

顾沉舟用手沾了一点洗发液,抓起贺海楼的头发慢慢揉搓。

贺海楼舒服地呻|吟一声,自动调了调位置,把脑袋送到顾沉舟手上,让对方更好的为自己按摩。

“说起来我也知道不是真的,所有都是我在瞎想。。。。。。”贺海楼笑了一下,“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我挺蛋|疼的。”

蓬头再次被拿起来,温热的水冲洗头发上的泡沫。

“其实你能忍得住,”贺海楼转了一下脑袋,看向顾沉舟。顾沉舟直接把对方的脑袋推回去:泡沫还没有冲洗干净,“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顾沉舟出声,他冲干净了贺海楼的头发,放下蓬头的时候拿过沐浴球和沐浴液,又顺手敲了敲浴缸,“身子坐起来。”

贺海楼:乖乖坐起来。

沾了沐浴液的沐浴球擦过对方的脖子和胸膛。

“手臂。”顾沉舟说。

贺海楼:两只手臂。

沐浴球勤勤恳恳地发挥自己的职能。

“腿。”

贺海楼:两只腿。

沐浴球再勤勤恳恳地发挥自己的职能。

“翻个身。”

贺海楼:再翻了个身。

沐浴球完成了自己的职能。

蓬头再次举起来,泡沫从上到下被冲洗干净。

顾沉舟从架子上抽下毛巾,把人从头到脚一包,直接把人打包送到外头的红色大床上,自己则再回到浴室里,洗了个战斗澡。

贺海楼看着出来了又进去然后在五分钟之内再出来,等到对方坐到床上就挡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我们刚才一起洗了吧?”

“大概?”顾沉舟闭着眼睛说。

“我们真的一起洗了吗?这不科学,一定有一个人不|举了!”贺海楼断定。

“嗯,我不|举,睡吧。”顾沉舟说。

这种神淡定的回答反而一点都嘲笑不出来了。贺海楼瞅了顾沉舟一眼,把床上的薄被拉起来给对方盖上:“很累?”

“刚刚给一条处于兴奋状态的大型犬洗完了澡,被榨|干了最后的体力。”顾沉舟睁开眼睛说。

贺海楼反而一乐:“还能贫,看起来你也不是很累嘛。”他在顾沉舟身旁躺下,“说起来,我本来还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你说那句话呢。。。。。。我怕极了你把我丢下去。。。。。。结果这么自然就对你说出来了。”

顾沉舟翻个身,伸手抱住贺海楼。

贺海楼调了一下位置,反手抱住顾沉舟。

“这姿势真是不舒服。。。。。。”片刻后,顾沉舟点评道。

贺海楼笑起来,主动松开手躺平。

但顾沉舟没有拿开自己的手,他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对贺海楼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我觉得不管针对什么人不管针对什么事都不会有。。。。。。”

“什么?”

“因为我抱住了你,所以哪怕再给我一个世界,我也不愿交换。”

番外六:也许有那样一个人【定制】

顾沉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贺海楼在一起那么久,从半年到一年,从一年到一辈子。他工整列在记事本上的计划被孩童的涂鸦一气涂掉,然后事情就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直到最后,他对此甘之如饴。

顾沉舟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贺海楼。

他最初见到贺海楼的时候,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对方。结果对方的恶意比他更浓烈,他看见了那间。。。。。。他总不怎么想回忆起来的房间。

后来卫祥锦车祸的主使者暴露,两家关系跌入低谷,他和贺海楼的关系当然随之变化,他以为他们本质上一样,对方会做和他一样的选择,但是事实上,几次私下联手,顾贺关系暧昧,都是贺海楼先用利益下钩,他依利益咬上。

绝对的利益面前,仇恨也难免黯然失色。

但是只靠利益为纽带连接的关系,一旦利益用尽,仇恨必然重新出现。

他第一次看不懂贺海楼:他们都在追逐着利益,贺海楼却对他有太多的关注和执着。一见钟情吗?那并不适合他们。而如果只是占有欲的话,这得多强烈的占有欲才能支撑贺海楼在两家对立他们随时可能整死对方的情况下,还对他穷追不舍?

事情真正的转折点在青乡县的地震上。

青乡县大地震,贺海楼和他一起逃出饭店,一起在地震中互相帮忙和帮助别人,最后贺海楼还救了卫祥锦,结果自己的脑袋被钢条刮到,当场昏迷。

他第二次看不懂贺海楼:换届结束,两家虽然默契地合作着一同退了下来,但这件事后,两家仅有的一点默契显然也耗用干净。下次再见面,只要形势有可能,照样会把对方彻底踩下去。而他和贺海楼的关系呢?交换几次唾液,抚|摸一下对方的身体,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时冲动,在绝大多数的男人身上都会具体体现的冲动。谈感情?微薄到可笑。

可是贺海楼在那个可怕的时候冲上来了。

是太过冲动,还是完全没有考虑到可能的不幸结果?

但这样直白的行动,这样直白的结果,他不能不正视,卫祥锦也不能不正视。

他没有参与,但知道这件事发生之后,贺南山同一天就和卫诚伯见面,两人闲话几句,并不将之前卫祥锦的车祸和现在贺海楼救卫祥锦的事情放在口头上,却默契地达成了态度上的统一:之前和现在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事情,比生命更为重要呢?

贺海楼的手术是有危险的。

他从自己爸爸打来的电话中得知这一点,但没有选择在那个时候过去,因为没有用。

后来贺海楼手术成功,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等贺海楼醒来,然后答应对方之前的要求:他对贺海楼有点兴趣,也感激贺海楼之前救人的行为,但哪怕这两样情绪相加,距离爱情也太过遥远。

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次回报,真真假假,他早就玩得娴熟。

和贺海楼在一起的感觉,其实比他预料的好上很多。

人处得久了,就自然而然会有感情。不论是对方投放在你身上的心思和时间,还是你投放在对方身上的心思和时间,经过中和与发酵,就变成一壶醉人的佳酿。

他喜欢贺海楼的容貌,和对方在床|上极为合拍。

他和贺海楼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

他们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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