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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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为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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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若兰刻意改变了嗓音,他虽然没听过二叔的声音,但他这一缕声音飘飘忽忽,起起伏伏,仿佛带着森森鬼气,很容易让人忽略嗓音,只听其意。

卫母此时果然是将睡未睡之际,迷糊中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为母亲,她略略清醒了一下,但仔细一想,并非长子和三子的声音,不由得睁大眼睛,急忙翻身坐起,令人掌灯,问房内服侍的丫鬟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丫鬟回道:“万籁俱寂,哪有什么声音?老太太怎么了?”

卫母只觉得奇怪,既无声音,如何自己能听到有人唤自己母亲?正要开口再问丫鬟,忽然又听到一阵仿佛风吹即散的声音:“母亲,母亲!儿成不孝,未能承欢于父母膝下,地府森严,亦未能入梦,今借长侄若兰虔诚祈福之功,得以开地府一隙,前来拜会母亲。”

“成儿?”卫母脱口而出,左顾右盼,不见人影。

听她口呼已逝的二老爷之名,丫鬟金珠急忙问道:“老太太,怎么了?”焦急之下,复叫醒外间仆从,瞬息之间,房内亮如白昼。

卫母未曾回答丫鬟的问题,专注于耳内听到的内容:“母亲,是儿子,儿子好容易才有机会前来与母亲相见,请母亲莫惊动他人,引来鬼差押儿子归去。”

卫母听了,见仆从们好像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不然早就吓疯了,她急忙点头,却不敢说话,挥手叫丫鬟通通退下,又令关门,房内只余一盏油灯,轻声道:“成儿,是你吗?是你吗?你来找娘了吗?你在哪里,娘怎么看不到你?”

“母亲,儿已化作魂魄一缕,无法显现于阳间,此时正在母亲窗外,给母亲磕头。”

卫母急忙下床,打开窗户,此时正值九月之初,弦月淡淡,星子点点,只有夜色如墨,除了院中刚刚退出去的丫鬟仆妇,哪有日思夜念的身影?

尽职尽责的丫鬟听到开窗之声,忙道:“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都退下,各去安歇,我就想清清静静地看看夜色。”卫母怕惊走次子的魂魄,挥手叫院中所有丫鬟仆妇通通回房,见她们都离得远了,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方压低声音道:“成儿莫怕,人都叫我赶走了,你就在窗外?有什么话想跟娘说,娘都听着。”

卫若兰心中一酸,唯有他自幼长于祖父母身边,方知祖父母对二叔的思念之情。

压下心中因利用二叔而起的羞愧,卫若兰道:“母亲,儿在地府已见过父亲了,父亲有华室可居、锦衣可穿、玉食可用,每逢子孙之祭都得金银瓜果若干,一干鬼差无不恭敬,日子过得甚是自在。儿无子孙,虽有兄弟侄儿之祭,却无子孙之香火可食,便得金银亦多难到手,不得不依父亲之荫度日,此次亦用父亲之金银开路,方得以回到阳间。”

卫母满眼是泪,泣不成声:“我苦命的儿啊!”

子孙香火何等要紧,卫母焉能不知?今听卫若兰假借二叔之名所说之语,这位老夫人顿时心如刀绞,只恨未能在次子亡故后过继一子以承继香火。

“母亲莫哭,儿见母亲之泪,亦心如刀割。引母亲如此,是儿不孝。”卫若兰依旧用飘飘忽忽的声音,继续说道:“儿见侄儿若兰虔诚祈福,孝感动天,甚羡长兄之福,若得如此后嗣,儿在九泉之下必定欣喜若狂,大呼后继有人。”

卫母一怔,问道:“儿啊,你见过若兰了?”

“儿得若兰之诚心方有机会出了地府之门,临行前得长嫂之托,探望若兰,可巧儿出现在阳间之地便是若兰所在之庙,故叔侄二人已见过一面,他却不知儿在他身畔。”卫若兰急忙描补,然后又道:“母亲,父嫂在地府一切安好,只是挂念母亲和若兰。时间快到了,儿跟云氏尚有一面之缘,儿该去了,若有机缘,儿定当再来给母亲请安。”

说完,卫若兰再无声音发出,亦不看祖母之泣,飞身离开。

云氏便是卫二叔定亲后未曾进门的妻子,出家后法名妙真,居住于玉虚观隔壁的小小道观,身边亦有丫鬟婆子服侍。卫母感念她因子出家,常接她进府,卫若兰曾见过她多次。

卫若兰如法炮制,先倾诉卫二叔对她的感激之情,然后说身处地府之苦,最后又云想要有子嗣承继等等,最后以真气化剑,砍下妙真窗外一枝白菊,控制那枝白菊飘飘悠悠地落在窗台之上。卫若兰记得老家将说过,二叔很懂得讨好未婚妻,常常采花灌水插瓶,假借母亲之名送到岳母家中,其中妙真最喜欢的莫过于傲霜之菊,乃因她的名字便是云秋菊。

妙真抚着窗台上出现的白菊,忽而泪如雨下。

做完一切,卫若兰带着一颗愧疚之心离开,暗暗立下誓言,出继之后定要好好孝顺祖母和二婶,以还今日之情。

第021章:

却说妙真一夜不曾好睡,次日一早前脚递了帖子前往卫伯府,后脚登门,拜见老夫人。

夜间遇到儿子的卫母亦是一夜未睡,原本打算派人去请妙真问她是否遇到了儿子,得知妙真前来拜见,心知大有可能,忙命快请进来。

因卫若兰传音给妙真时亦曾说过已见过卫母,故而妙真一见卫母就落下泪来,等卫母将房中服侍的丫鬟人等遣下去了,妙真方开口说道:“老太太,不知二郎昨夜是否来找过老太太?昨儿夜里三更时分,二郎来找我了。”

卫母含泪点头,道:“想来定是成儿了,见我后又去找你了。”

“老太太,二郎哭诉在地府之苦,又说没有子孙送香火与他,不得不依附老太爷。我听着真真是心如刀割,只怨我未能早日进门,在他出征之前给他留下一儿半女。老太太,说一句不害臊且不怕人笑话的话,我一辈子就这样了,出家不过是不想让父母将我另外许人,其实身在方外,心在红尘,死后定然是要返回俗世与他同穴而葬。原本没想过子孙香火,偏他因这事在地府受苦,我只好来求老太太开恩。”妙真顿时泣不成声。

卫母拉着她的手哭道:“我的儿,你说的我何尝不知?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从前我想过在五服内寻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过继给你们夫妻为嗣,只因我年纪老迈,不能照顾得十分周全,且又怕孩子的生身父母心怀不轨,才没有提起。族里虽有没了父母的孩子,偏生都出了五服,血脉不近。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二郎过继个儿子,让他长长久久地享受子孙香火。”

其实并非如此,概因长子和三子不愿意将府中产业平白分给隔房的子侄。

卫伯府长房的卫伯只有卫若兰、卫源两个儿子,卫若兰是长孙,卫老太爷和卫母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过继给二房。而卫源则是卫伯和赵氏唯一的儿子,备受宠爱,赵氏心里又惦记着卫伯的爵位,自然也不肯将他过继给二房,从此以后再非母子。

至于卫三叔倒是生了四五个儿子,偏生三子四子五子都是庶子,长子和次子他们先是舍不得,近两年惦记着卫伯府的产业,舍得将之过继了,卫母反倒不忍作践次子了,实在是两个孩子太过不堪了些,从七八岁起就斗鸡走狗,因父母溺爱不肯好好读书用功。另外就是妙真虽然出了家,到底还是卫成之妻,要给卫成过继子嗣,总得让妙真满意。

妙真泪眼相对,呜咽道:“二郎羡慕伯爷将若兰教养得极好,文武兼备,虽然他没提起自己的心愿,但是我却明白,他想过继一个如若兰一般才貌双全的子嗣。老太太,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让二郎如意,振兴二房。”

卫若兰当然没有直言说要过继自己,太过直白了,而是像妙真所言这样曲折表示。他料想单凭父母巴不得将自己过继出去的心思,定能如自己之意。

卫母苦笑,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但办起来谈何容易?

思来想去终无良策,当下叫来卫伯和卫太太赵氏过来商议,想了想,又叫来了一味倚仗权势贪图享乐的卫三叔和卫三婶,只说自己和妙真同时得到卫二叔托梦,说他在地府里过得艰苦,想过继个子嗣好在地下承受香火。

闻听此言,卫伯和卫三叔尚未如何,卫太太和卫三婶心中狂喜,险些笑出声来。

这妯娌二人一个想把卫若兰过继出去,虽然将来卫母百年后作为二房嗣子卫若兰能和卫伯、卫三叔平分卫伯府除祖业外的一切财产,但财产如何比得上爵位的要紧?且长房继承不分给其他两房的祖业就占了府中产业的三成,剩下七成三房平分。一个想着横竖二房无人,便是过继了自己的儿子,儿子依旧和自己生活,心里和自己亲近,而且平白得到一份财产。

卫三叔和妻子有着同样的想法,当即就道:“母亲放心,我心里也惦记着二哥,倘或二哥想过继嗣子,我那几个儿子任凭挑选!”

卫母看了妙真一眼,果然见她眉头微蹙。

妙真出家后经常出入卫伯府,和卫母谈经论道,如何不知三房子孙之不堪?

“没听我先前说了,成儿想过继个才貌双全能担起二房担子的嗣子,你那两个儿子年纪小就不用说了,你们两口子竟是好好督促两个孩子读书上进才是要紧。”卫母从前对儿子们一视同仁,但幼子越来越不堪,她自然就不如何喜欢了。

畏母亲之威,卫三叔和卫三婶一脸沮丧,知道无论过继谁,都不会过继他们的儿子了。

卫伯皱了皱眉,恭敬地道:“若兰确是族中少见的人才,罕有人及,源儿才貌平平,想来二弟看他不上,就不说他了。不过,母亲和妙真师父放心,我定会仔细挑选,为二弟从五服内择一才貌双全之嗣。”纵然他心中极不喜卫若兰,面上却做到了一碗水端平,无论如何都不会提出将长子过继之语令人笑话。

妙真道:“此事就有劳伯爷费心了。二郎说了,若兰祈福虔诚,他得了许多方便,得以返回阳间,日后如有机缘,定会再托梦与我。伯爷挑选的嗣子,满意与否,我不敢决定,二郎说不定会在梦中告诉我和老太太。”

卫母在一旁点头称是,期盼儿子早日再来与自己相见。

卫伯和卫太太等人却明白妙真的言下之意,如果挑选出来的嗣子不能让她满意,她也可以假托卫二郎托梦,拒绝过继。

卫三婶忽然道:“既然二伯对若兰十分满意,何不过继了若兰?”

卫母拍案道:“放肆!若兰是长房长子长孙,乃是承重孙,将来我死了他都得守孝二十七个月,如何能将他过继给他二叔?传出去,一家子不得被外人指着脊梁骨笑话!”

卫三婶连忙赔罪,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她瞥了赵氏因自己之语而一闪一亮的目光,暗地里冷哼,赵氏心底肯定十分赞同自己的话,不过是不想担着刻薄狠毒之继母的名声,不敢透露出来罢了。卫若兰过继出去,承重孙就是卫源了,卫伯的爵位也是卫源的。

被卫母一口拒绝,妙真知很难过继卫若兰,虽觉遗憾,却不像卫太太那般不甘。

卫太太自然不甘心,她迫切地希望将卫若兰过继出去,一则日后再无人压在自己儿子头上,二则爵位是自己儿子的,产业亦是自己儿子的,不用分给卫若兰,三则自己日后也不用为他婚事煞费苦心,既不想让他得到妻族助力,又想让婚事看起来光鲜,一个拿捏不准,坏了的可就是自己的名声,总不能再和史家联姻,况且史鼐夫人如今已经和锦乡侯家议亲了。

虽然不知丈夫为何不喜卫若兰,但是这样对自己儿子大有好处,卫太太乐得不追究根由。她不追根究底,并不是说她不了解丈夫拒绝过继卫若兰底下的心思。

不消几日,京城里突然传出卫若兰祈福虔诚、令战死沙场的卫二郎托梦给妻母、意欲过继嗣子的流言来,流言中又说他原本看中了兄长之子卫若兰,奈何卫伯舍不得,正在族中挑选才貌双全者,作为卫二郎卫成之嗣。

一时之间,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卫成托梦之神异、卫伯不舍长子之慈心。

卫三婶从婆子口中得知这些流言,嗤笑一声,私下对丈夫道:“不用说,定是大嫂弄出来的事情,她向来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人物!流言传得人尽皆知,到那时将若兰过继给二伯,人人只会说大伯有手足之情,为了地府下不得瞑目的二伯,割肉一般将长子过继,最后落了好处的还不是大嫂和源哥儿。”卫三婶乃是武将世家出身,娘家门第远较卫太太为高,偏卫太太在府里拿着长嫂的款儿,处处压她一头,她早就对卫太太不满了。

妙真向来冰雪聪明,且卫伯府中能让她上心的独卫若兰一人,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卫若兰性子本事都属一流。同时,她也清楚卫若兰在府中的尴尬地位,心想卫伯不疼惜这样的儿子,自己倒是巴不得有这样的儿子,便顺水推舟让流言传得越发轰动。

面对人问时,她叹气抹泪,道:“二郎托梦与我,曾说过他确实喜欢兰哥儿这样才貌双全的好孩子,只是卫伯爷舍不得。这在情理之中,兰哥儿是嫡长子,不舍才是人之常情,我没有什么不满。当然,如果卫伯爷念着和二郎的手足之情,愿意割爱,将兰哥儿过继给二房,别说九泉下的二郎,便是我也会感恩戴德,日日在三清跟前替卫伯爷祈福。”

反正最后得到好处的是二房,便是让卫伯如意又如何?名声算什么?得到实惠要紧。

妙真通情达理,说这些话之前悄悄派人送了一封信与卫若兰,御林军副统领云青是她娘家侄子,轻而易举就把信物送到了卫若兰跟前,并得到了卫若兰的回复,信中说是遵从父母之命,但妙真却从字里行间看出了卫若兰心酸和无奈下的乐意。

流言越演越烈,卫伯见人时,每每都是眉头紧锁,呈左右为难之色,重阳节都不曾好过,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卫若兰则在庙里擦拭祖传的宝剑和箭头,为数日后的秋围做准备。

第022章:

十二日五鼓时分,整个铁网山就热闹起来,惊动了无数飞禽走兽。

先抵达铁网山的并非圣驾,而是工部官员、五城兵、侍卫队以及众多宫女太监,或是先行开道撵尽路人,或是效沙场扎营,或是将山中的飞禽走兽赶出圈起,好方便达官显贵狩猎,京城至铁网山之间的官道上早已铺满黄沙,两边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等赶着水车洒水。

在深山中苦练掌法的卫若兰听到隐隐人声,不敢再行滞留,隐身于一株极茂盛的树冠之中,果然看到五城兵驱赶野兽,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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