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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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花香-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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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了海禁通商,这一带就多了不少大客商,这兰船主,就是其中一支。

有几个平日就嫉恨李花儿家的妇人,听见这话,都嘲笑了起来。

张氏的脸红了。

她不是一个会和人拌嘴的人。

坐在那儿补衣服的汤娘子扑哧笑出声,斜眼睛看着大王氏,道:“嫂子就是再说两车这样的话,人家也看不上你们小子的。”

这次,轮到大王氏红了脸皮:“呸!我还看不上她呢。”

汤娘子理了理头发,低头继续补着衣服,笑道:“也得你敢看上人家。”

大王氏跳起来,挽袖子就要来打人。

其他妇人见状,急忙过来拦着,把人劝走了。

被人推走的大王氏,还在那儿不停地说着什么:“一个下堂的破鞋,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冯娘子推了汤娘子一下,劝道:“都是村中住着的,你理她做什么。”

汤娘子一笑:“就是看不上那样子。”

说着,她看向似是没听见这面争吵,正和一群孩子说笑的李花儿,羡慕道:“我要是有那么个闺女,或者自己也有那样的本事,就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了。”

张氏本心谢她出口相助,听见她这么说,心中也难受了起来,忙道:“妹子也别这么说,总会好的。”

她有个事情要说给汤娘子听的,但是想想事情没定,便欲言又止,只能安慰她。

其他的妇人见这样,也纷纷说:“罢了罢了,这个时候,可该回去做饭了,不然那些汉子回来,灶还是冷的呢。”

说完,便都各唤各家的孩子,往家去了。

汤娘子也收拾了东西,和张氏道别,回家去了。

张氏这才抱着福宝过来,对李果儿道:“你姐姐累着呢,下来自己走吧。”

李花儿笑道:“娘也上来坐吧,也不是我累。”

她说完了这句话,前面那只大青牛,还应景地闷哼了一声。

逗得母女几个人都笑了。

张氏坐上了车,李花儿赶着牛车,一起往回走。

“娘,”李花儿问道,“我那天恍惚听见你和爹说汤婶子的事情,是什么?”

张氏拍着福宝,道:“不是你这个丫头该打听的话。”

李花儿一笑:“不说我也知道,你和爹是想给方校尉与汤婶子做媒人了,对不对?”

李果儿是第一次听见这话,忙靠在张氏身上,笑问:“娘,真的?”

张氏嗔怪道:“这丫头,怎么还学着听墙根儿了?”

李花儿笑道:“可不是墙根儿听见的,那次你和爹在院子说话,我在厨房蒸糕的时候听见的。”

张氏叮嘱她们姐妹:“这话可别往外说,对你们婶子不好的。”

“晓得的。”李果儿应声后,又问,“可是,汤婶子不是比方校尉大了几岁吗?”

张氏笑道:“女的大些也有大些的好处。好了,小孩子家,别打听了。”

娘几个说着话,就到了家。

恰好李大比她们早了片刻进屋,如今刚刚换下了铠甲,正倒水擦脸呢。

看见她们一起从外面回来了,李大手里拎着湿漉漉的抹布,笑问:“去城里逛了?”

张氏也是两三日没见他了,忙下了车,柔柔地笑着:“当心别冷到,去和人说话了,花儿是从城里回来的。”

李大憨憨地笑着,虽然神色疲惫,不过显然心情不错。

只是问到李花儿的时候,语气中就都是担心了:“听说前几天铺子有人生事?”

那天王五来闹的时候,有人都跑到瓮城去寻人告诉了,瓮城和军屯之间又多有来往,所以李大自然会知道。

李花儿跳下车,解了牛往后院的牛棚牵,口中笑道:“早都没事了,爹放心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有个防备

李大也知道后来的事情,不过如今听李花儿亲口说了,才算是安心。

他擦干净了手,问李果儿话的时候,还向着张氏伸手,要抱福宝。

福宝正趴在张氏肩膀上,依旧昏昏欲睡的。

而李大这一抱,福宝顺势躺在了李大的肩膀上,继续睡着,一滴长长的口水,就流在了李大的肩上。

众人都笑了,只福宝浑然不觉的。

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说了会儿话,等到做饭的时候,张氏把她们姐妹赶回了屋子,又和李大窃窃私语地,想必还是在说那汤娘子和方校尉的事情。

“方山是愿意,只是不知道汤家妹子什么意思。”偶尔,李大的话飘了过来。

李花儿和李果儿都在屋子里偷乐。

只不过那夫妻二人说着,就又说到了李花儿的身上。

这次,李花儿笑不出来了,李果儿则抱着肚子,笑得躺在地上。

李花儿打了她两下,小声道:“就你是没良心的。”

李果儿躺在她的腿上,笑得更开心了。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

李花儿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又装着心事,就只听人说话。

而那话说着,就说到了军屯里的事情。

此时,李花儿已经吃好了,放下碗,开口问道:

“爹,听说咱们新县令去军屯上对账了,可还顺利?”

李大捧着碗道:“顺利得很,县令大人说回去奏报朝廷,而且听县令大人的意思,想是要在咱们县的各处村子里,多建军屯。”

李花儿听说,微微皱眉道:“那会不会有人使坏,占了乡亲们的地?”

李大摇摇头:“说是要开荒的,咱们这儿往南,还有不少无主的地呢,只是偏着些。我看咱们这个新县令,很不错的。”

张氏听他们说得开心,也笑道:“从小看到大的不错,也是吴大太太的福气。”

吴家待他们还是不错的,所以张氏对吴大太太也有些好感。

李大感慨道:“那可是咱们州府独一份的探花呢。”

夫妻二人又赞又叹地说了半天,却触动了张氏的心肠,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李大关切地问道。

张氏叹气道:“她三婶娘昨儿过来了,不知怎的就说起了金宝,如今看她们姐妹都能识文断字的,金宝要是还在,想必也是能读书的。”

李花儿心中一紧,马上打叠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琢磨着心中的话,要如何说给他们听。

而李大听见这话,眼神也是一暗。

那毕竟是他今生无缘得见的孩子。

只是神色一暗之后,他又皱眉问道:“她说这个做什么?”

全是怕张氏吃亏的语气。

张氏忙挤出了笑容,道:“就是说闲话罢了。”

李大放下了碗:“你莫要瞒我,这两年有些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福宝生下来的时候,不还气了一场吗?”

福宝出生的时候,因为是个女儿,村中自然就有人要说闲话,本家的族人们,更是没好话。

一次一个李家的族叔,和人嘲笑“李大媳妇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时,恰好被李大听见呢。

从来好脾气的李大,当着人就给了那人一拳。

那之后,闲话虽然还有,但也没人敢说在自家眼前了。

张氏无奈,只得道:“她三婶娘只是说招来的女婿,到底不如儿子好,我没理她的。”

李大脸色依旧不太好,坐在那儿生闷气。

李果儿想着昨儿和李花儿的议论,也不说话,嘟着嘴坐着。

倒是李花儿,嗤笑道:“三婶娘也真有意思,突然间说这个闲话做什么?”

张氏知道李花儿不喜欢柴氏,事情还关系到她的事情,自然更气。

她忙安慰道:“真的就是闲话,况且她能说出什么来,我也是知道的,不会让她诓骗了去。”

李花儿故意装傻道:“那娘给我说说,她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张氏只是笑道:“娘这么大年纪,晓事的。”

李花儿直白道:“未必,爹娘都是好性子的人,耳根子都软。”

张氏听见,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丫头,说什么呢。”

倒是李大,在那儿呆坐了半天,忽然开口道:“我自己都不急的事情,他们急什么?”

张氏忙道:“大郎,你也别生气……”

李花儿连忙抢在张氏之前,笑道:“可不是急嘛,如今咱家也是好大的家业呢。娘,你说,他们是不是打算过继谁来?”

张氏推了推她,道:“花儿。”

“我不同意,他们也不能逼我。”李大用力吃了两口糕,像是打算把怒气发泄在吃上一样。

“那我在县里听说,还有人家因为媳妇没生儿子,就纳妾什么的,还有休妻的。”李花儿赶在张氏拦自己的话之前,一股脑将话都说了。

如今那些小人的主意都打在自家身上了,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不礼的。

反正一家子关上门说话,李大夫妻又老实,总要直白一点儿,他们才能当事情。

这下,张氏也不推她了,而是愣愣地坐在那儿。

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汤娘子当年下堂的理由之一,不也是这个吗?

李大腾得就红了脸,反反复复就是一句:“反正我不同意,谁也不能逼我。”

张氏的神色,这才好了很多,便又推了李花儿一下:“这丫头越来越疯了,嘴里都是些什么话?”

李花儿冲着她做了个鬼脸,笑道:“为了咱们家好的好话。”

她并没说起自身招婿的事情。

她一怕本家塞人过继,二怕李大真个中了什么不好的圈套。

唯独不怕的,就是自身的事情。

用李大的话说,她不同意,便是爹娘,也不敢逼她的。

只是想起这事情的时候,有一张脸,渐渐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可是还没等完全浮上来,就被李花儿打压下去了。

如今而言,不但身份是天差地别的不合适,就算……

没听过谁家探花郎,会给人当赘婿。

还是那块帕子惹的祸,早知道两年前,就该丢开的。

她想了这么一番后,就将事情抛在脑后了。

如今李大夫妻对柴氏有了防备,她也安心了一半。

马上,就要过端午节了呢。

第二百八十四章 看戏

端午节前的这几天,李花儿难得不操心铺子的事情,整日在家中与家人一起,甚是快乐。

且说端午节的头一天,李果儿在家中待得有些烦了,正缠着李花儿要去县里。

正好张玉儿来了,一进门就问李花儿那在县城撂地的南边国杂耍团的事情。

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抱着李花儿的胳膊撒娇,定要去看看才好。

李花儿本在那儿缠百索,被她二人缠得没法,只好笑道:“虽说是在城里撂地,但今天去,未必就能看见。”

李果儿笑道:“那去逛逛也是好的。”

李花儿只好去和张氏说了。

彼时,张氏正坐在厨房门口,守着那灶上的粽子,顺便给李大新做靴子。

听见她们要出去,她只笑说了一句:“只爱逛,也不让你姐姐在家里好好歇歇。”便也就允了。

“正好再扯些花布回来,我给你们做两件新衣服。”张氏对李花儿道。

给自家女儿们做衣服,是张氏极大的爱好。

李花儿应了是,又套好了车,让李果儿和张玉儿并排坐在车后,自己则在前面赶着车,向县里去了。

一路之上,两个小丫头在车后面嬉闹玩耍,说着村中的新鲜事,又靠在车架上,翻花绳玩儿。

如今正是端午佳节的时候,县内很是热闹非凡,尤其是东西两条商街的大集市,都是人来人往的。

李花儿小心翼翼地赶着牛车,好容易挤到了县中间的广场之上,果然就见不少人围在了那儿。

不但有猴戏、古彩戏、耍把式卖艺、说书的,竟然还有围坐下棋的。

看着很是热闹。

“哎,姐姐,那不是南边国的杂耍团?”张玉儿一过来,就抻长了脖子寻找,果然就看见了那南边国来的杂耍团。

李花儿将车子停在人群之外,坐在车上向里边看。

“我们就在这儿看吧,别进去和人挤了。”李花儿叮嘱道。

李果儿和张玉儿都坐在车边,刚好就看那杂耍团的人,拿了一只金黄色的大蛇,正耍着呢。

那蛇身竟然有自家吃饭的木碗那般粗细,吐着信子,看起来骇人极了。

四周的人群都发出了惊呼之声,而李果儿一见,也吓得抱着张玉儿的胳膊,想看,又怕看。

张玉儿则搂着李果儿,脸上又兴奋又害怕,回头对李花儿道:

“花儿姐,他们这好厉害,那么大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清河村依山旁水的,蛇自然也有不少,不过多是细长的蛇,颜色也多以青、红、白、灰这些。

就连前世在京城,见识过南边国到京中纳贡时,火舞表演的李花儿,都是第一次见那金色的大蛇。

只看了一眼,李花儿就捂住了眼睛。

“吓死人了,早知道不来了。”她抱怨了一句。

她不怕死蛇,但很害怕活着的蛇。

尤其是那蛇扭曲摆动的,还能随着那耍蛇人的笛声动作,看起来十分诡异。

清远县的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表演,都发出了阵阵惊呼。

李花儿则别过眼睛去,不看他们,而是看向了一旁耍古彩戏法的摊子。

就见那人,一下子就把一缸鱼变没了。

李花儿自前世就挺爱看这些的,前世的时候还琢磨过,却怎么都没琢磨明白,这些人是怎么一下子就把东西变没了的。

前世还因着身份之限,她也接触不到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能见到的,也都是在宫里挂了名号的,她也不可能缠着人去学。

她在这儿津津有味地看着变古彩戏法的,后面张玉儿还在和李果儿对着那南边国杂耍团嘀咕呢。

“连他们的人,都和我们长得不太一样。”张玉儿小声道,“都是黑黑的。”

李果儿一本正经地说:“听说是因为他们那儿比咱们这儿热的缘故,还有说那海外的地方,还有长蓝眼珠子的人呢。”

张玉儿震惊地看着李果儿:“真的?”

“真的,二囡姐姐和岳芳姐姐也说见过的。”

冯二囡和岳芳如今都是跟着商队出门的,在这些女孩子中,算是相当见多识广的。

张玉儿兀自不信:“那成什么样子?不就成了戏里面说的妖怪?”

李果儿在一旁笑道:“天生万物不同,想必天生各人也不同,咱们看他们怪,他们看咱们这黑眼珠子的,想必也是怪的。”

张玉儿听见这话,越想越有道理:“看来确实是那样的,果然还是出了门,才能长见识,可恨我爹不长进,不然我也能跟着出去看看了。”

李花儿不想这两个小丫头看个耍蛇,还看出这等道理了,不由笑了起来。

“妹夫将来出息了,说不好你也能出去看看。”李花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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