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妃传- 第52部分

一舞毕，见他也似醉了，便走近他身旁，轻唤了几声皇上，哪知他却眼神迷离的盯着自己，“月儿？你怎么来了？”

心中好笑，他竟然将自己错认成姐姐，可不知为何，自己竟没有出声辩驳，只道，“皇上，你……”

话还未完，只感觉手臂被他炙热的手心抓住，脸上流露出痛苦之意，“月儿，你为何，为何让我如此……”蓝烟慕儿因着第一次与他如此亲密，竟舍不得推开与他，见他渐渐有睡意，便转头冷静的吩咐旁人，带皇上回宫歇息。

待把皇上安置在柔软的床塌之上，蓝烟慕儿才静静看着他，也许是今日喝了酒的缘故，竟然敢如此接近他，宁愿他把自己错认为他人。他眉头深锁，似乎颇有烦恼之意，蓝烟慕儿也猜测到几分，除了她何人能让他如此痛苦，为何，姐姐却不懂珍惜他的情意，现在也渐渐远离了自己。

殿内早就遣退了众人，只剩自己与他。何况他现下还是并未清醒的，似着唤了他几声，见他沉沉睡去，自己便在一旁依偎与他，此刻，才感觉到一颗心有了归处……

苏月今日在书房等了一整日，也不见皇帝回殿，直至夜幕时分，小桂子差人来报，皇帝今日不回书房了，与淑妃同宴喝多了现歇在了淑妃的住处。苏月听后也不知心中如何感想，连如何走回别院也不知。心里有些麻木，他自是有妃嫔的，自己倒全然忘了？何况慕儿对他用情颇深，也许两人正……

抬眼却见玄影已在庭院等候，见她归来，也不多话，随手递给她一只短笛，“苏姑娘，给。”

苏月抬手接受，才发现声音有些哽塞之意，“谢谢。”

玄影也不问她何事，只教她如何吹奏，“其实很简单，你再听我吹奏一曲吧。”

话音刚落，一丝幽幽的笛音响起，不似昨夜轻扬，却多了几分纾解之意。苏月听完才发现自己已有些泪意模糊，“我今夜实在没有心绪，明日再学吧，我先回房了，谢过你。”

玄影道，“也好，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至此，直到苏月睡着，都听的外面隐约传来悠扬的笛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得不偿失

“本王看你得不偿失，现在周靖宸煽动军心，恐怕此战未比就输了三分。”仓漠似在看一出好戏，丝毫没有关怀之意，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胜负未定，何来得不偿失一说？他能许的，难道本王不能许？小小离间之计，本王还未放在眼里。”幽王收起了平时里的玩味之意，眼眸里谋的是更深的算计。

“看到你对本王有过恩情的状况下，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你费心力让林之言投靠你，本王看不过他的缓兵之计，待日后真成就了大事，你以为他会甘心被你利用？”仓漠冷哼一声。

周靖涵望着前面正在操练大军的林之言，微微一笑，“他？本王自是太过清楚了，只是现在若不是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你以为本王会接收他十万逃军？何况，他怎么会甘愿屈人篱下？”

“本王是不想你如此花费心思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衣裳，竟然你心如明镜，本王就不多说了。”仓漠会心一眼，再无他话。

当初周靖涵奉命前往异族结盟之事，不料父皇如此快的就驾崩，如今看来，不过是把自己调离皇城，否则自己怕早就掌握了皇城的局势，而且哪里轮到周靖宸活着回到玄朝？

父皇真是好计策，一石三鸟之计，可是他却不想自己却与哈赤联手，边境军队本就有自己的亲信，何况还掌控着皇帝圣旨。自然是得知边境守卫来通报后，花了些心思，让大军归顺在自己之下。

哼，果然，自己无论怎么做，父皇对他自是不同的，自己怎么会甘心，论智谋才智，自己不输他半分，不是自己刚愎自用，而是无论哪方面自己比他的确更适合为皇帝。然而，父皇还是偏爱他至此，从此以后，自己想要的会自己争取，而不是没有作为。

本王与他势均力敌，就算此刻稍稍动摇军心，本王有能力挽回局面……

“皇上，皇上，该起了，现下马上五更天了？”蓝烟慕儿在皇帝耳边轻声唤道。

“唔……”皇帝才揉了揉微许胀疼的太阳穴，待眼睛适应了眼前，才看倒蓝烟慕儿在眼前，“慕儿？”

又看到四周宫殿的环境，灯光柔和，越发衬托的眼前女子的温柔，“朕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臣妾见皇上喝醉了，才叫人扶回歇息。”蓝烟慕儿莞尔一笑，“臣妾可没有耽误皇上的要事吧？！”

皇帝也回报一笑，丝毫没有指责之意，“无妨，伺候朕更衣，也是是时候早朝了。”脑中瞬间清醒了，昨天自己夜宿在慕儿，恐怕六宫皆知了吧？！

起身洗簌，宫女如流水般伺候，匆匆用过早膳就离开流光殿，因着流光殿是和贵妃所住，自然宫殿富丽堂皇，华丽无比。可见蓝烟慕儿在皇帝心中之位格外不同，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夜宿妃嫔宫中，后宫人人皆道淑妃果然盛宠。

这话传到蓝烟慕儿耳中，只得微微苦笑不已，盛宠？自己倒不敢奢望，自己只希冀心中一分位置，而不是与自己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今日苏月照旧在御书房等候着皇帝，也不知见到他时，该做如何反应？

哪知下了朝，皇帝仍然没有回书房，绕是苏月沉稳如此，也禁不住思虑一番，他又因何事不处理朝务。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才听得有小太监回来禀报原是去看新出世的皇子，可见在他心中分量之重要，现在他怕是在沉浸在养儿的欢乐中。

脸色稍稍黯然几分，索性今日也不必候着了，自己倒无事可做，不如还是回去歇息一番，正好院子里也可以空置出来，种些草药，以后到可以应急用。

自己便安心回了院子，一点点把院子中杂草之处空置出来，一下午的光景，也出了些薄汗，好歹也有些成果。自己果然忙碌起来，就不瑕顾及其他事，倒也自在。

待夜幕降临，苏月才在院中坐着歇息，初冬的风吹在脸上也不觉疼，只觉得头脑越发清醒，何事话悲凉？越发觉得自己矫情了。

想着今夜倒有兴致学习些笛曲，也不知昨夜自己那种状态，玄影还会不会教自己？！

“苏姑娘……”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来了！昨夜我心情不佳，还望你不要见怪才好。我是想跟着你学的，就算是兴趣所至吧？”苏月起身与他一福礼，就算是昨夜之事表示歉然。

玄影自是不在意，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安慰与她，自己对私情并未了解，开口道，“只要你愿意学，我随时都可以教你。”只能照实说道。

“那苏月就请教了！”苏月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把昨夜的笛子拿了出来，玄影自是认真的教给她了。

夜至深了，院中飘荡着不甚熟练的笛声，因着是小小竹笛，音色也还算合宜。

“怎么样？是不是学到一些精髓了。”苏月发现自己可以专注一件事，这样时辰就会过得特别快，心无旁鹭，如此，甚好。

“嗯，还好。你不会觉得枯燥？”玄影刚看她认真吹笛时的侧颜入了神，温婉的气质萦绕与周身，长长的眼睫毛覆在眼帘下倒映出一片阴影，玄影此刻有丝心慌意乱。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直觉想要逃。

“不会，今夜夜也深了，明日再继续吧？！”苏月对他展颜一笑，辛苦他天天在院中藏匿，还要教自己吹笛，想必他也没料到今日两人能如此安静的相处，寄情与声乐，难怪不得许多人钟爱此道，原来真可以平复心中杂念。

“嗯，我告退了。”玄影正求之不得，正欲隐匿回角落。哪知不远处早已响起冷漠疏离的声音，

“朕来的倒是不巧了。”苏月与玄影大惊，转头看到皇帝此刻脸色骇人站在不远处，因着灯光不明，越发觉得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令人窒息。

“奴婢/属下参见皇上。”苏月与玄影双双跪下。

他怎么此刻回到此？苏月还未明白，就听的他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感觉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逡巡不定，也不知他为何如此？

第一百二十四章　疏离

“玄影，退下。今夜不必在此了。”皇帝语气森然，说不出的阴郁。

玄影亦不敢多话，只得领命消失在黑夜中，主子他……

苏月见他也不唤自己起身，索性也不说话，两人沉默到此。

许久，才听到他说道，“痛吗？”

“啊？！”正奇怪他为何有此一问，便见他眼中的怒气及不易察觉的痛楚，俊朗的脸庞早已有些微微扭曲之态。“奴婢不痛，皇上想罚奴婢，奴婢自然承受。”苏月也不管他为何如此大怒，自己也不想惹恼于他。

“朕问你痛吗？”仿佛似不满意一般，皇帝还是又问了一遍。

“奴婢不痛。”尽管膝盖已经有些麻木，可是嘴上倒颇为固执，苏月也不知为何要与他执拗于此。

“可是朕痛。”周靖宸才语气软了几分，不如刚刚如此强硬，“你不知道吗？嗯？”

“还望皇上明示，奴婢，奴婢实在不知？”苏月微微叩首，自己猜不透他到底所指何意。

“呵呵……月儿，你懂也罢，不懂也罢，朕，朕不想再如此下去了……”他的话音淹没在无边黑暗中，仿佛有一丝挣扎一般。

苏月听的他苦笑几声，他是何意？为何听他如此说，会无端起了几丝痛意，心闷闷的难受，“你……”苏月再也没有唤他为皇上，却瞧见他复杂的神色，似是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远。

为何她可以如此轻易对自己不在意，转身对其他男人笑嫣如花，两人如此亲密的笛音传情，自己也不知在冷风中站了多久，直到那颗热烈的心被彻底被冻的四分五裂，自己才惊觉出口已经很难，为何自己一颗真心却换来如此，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

果然是自己太过在意的缘由么？想起从前两人经历的种种，为她所做的一切，果然情深过后就是愚蠢至极。周靖宸有种想大笑的错觉，望着她素净的脸，竟觉得就算到了此种地步，她还是装作一切都不曾发生的模样。

苏月见他陷入了沉思，也不好出言询问，心中却在回忆刚发生的一切，他是不是误会自己与玄影？除了此事，自己不觉得他还能为何事发如此大的气。“皇上，你是不是误会……”苏月还是开口，不管是与不是，自己总要知道他的答案。

“误会？！你说是便是吧！”皇上似是已平静下来，语气也听不出喜怒了。

苏月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与他何时到了相互揣测之意。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扶住了苏月的下颚，“朕今天才惊觉，朕太过怜惜你了。”

苏月才感受他手的凉意，还未反应，他早已起身朝院外走去，自己还在错愕中，他竟然就如此走掉了？！才发现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呢？！苏月不知，因为他根本没有给予自己说话的机会。自己也不知该不该起身了，只静静了跪了几刻才起身。早已手脚冰凉，苏月也顾不得了，自己在反复回忆他今夜话语。

第二日，苏月还未动身前去伺候，就见来了个传旨的太监，“奉皇上口湖，苏侍诏不必近身伺候，即日起去文德殿清点宫廷典籍，钦此。”

苏月恭敬接过旨，原来，他竟是要把自己调离身边。他不愿见到自己？！这不是自己一直所求的么，不再拖累他，可是事已至此，为何自己会措手不及，自己就算逆来顺受，可是此刻难免一痛，面上仍保持着宫女谦卑。

从此，是否陌路？！也许很快便忘了自己，甚好，这样自己就不会觉得有心痛的感觉了。

“禀皇上，已经将旨意亲口传给苏侍诏了。”小太监此刻正向皇帝回禀着差事。

“哦，她说了什么没有？”皇帝头也不抬，专心看着奏折，却问道。

“回禀皇上，苏侍诏叩谢隆恩，并未过多说什么？”小太监边回忆边道。

“那她有何表情？”皇帝冷冷的声音响起。

小太监道，“还是寻常神色，瞧不出异样。”停顿了片刻，见皇帝似乎把奏折一扔，惊了一声冷汗，结结巴巴道，“许是奴才，奴才没有细看，苏侍诏也许，也许……”

皇帝不耐打断他，“够了，退下去吧！”

“是。”小太监颤颤惊惊地退下，待出了殿门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见门口小桂子公公正要端茶进去，便唤住了他。

“桂子公公，吓死奴才了，皇上似乎有些生气了，奴才不过回禀着苏侍诏的口谕。”小太监还心有余悸。

“你们啊，都长点眼色，不知苏侍诏对皇上意味着什么吗？这几日，多半皇上还未消气的缘故。”小桂子早就看的通透，不免提醒道。“我要进去了，皇上这几日恐怕不好伺候。”面露苦色，还是调整了神色，恭敬的端着茶水进去了。

“皇上，请用茶。”小桂子哪里看皇帝神色，只得双手托着茶水献与皇帝。

感觉手中一空，才松了一口气，就听的重重摔茶碗的声音，“朕就不爱喝顾渚紫笋。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当差的。”不免稍稍恼怒。

“奴才知错，皇上息怒，奴才重新砌一壶蒙山紫笋前来。”小桂子心中叫苦不迭，这平常都是苏侍诏在做此事，果然苏侍诏不在，皇上就是诸多不顺心意。也不知皇上何时回心转意，传唤苏侍诏回来，心中不免轻叹一声。

“禀皇上，凌将军与郡王爷均发回密报。呈请皇上览阅。”信使来报。

“呈上来。”皇帝才道，面色不豫，怕是已经到了边境与魏极光照面了吧！

快速看了一遍，才知边境情况不容小觑，幽王一直并无动作，也是不知谋划什么。魏极光已在十里外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周靖紆调整一半军力在西面随时待命，凌霄也率数十万大军在边境东侧压近，叛军依然毫无投诚之意。

好一个幽王，不知用了何等方法，竟然牢牢困住军心，自己与他的争斗越发日益明显了，他为何还不出手？

提笔向鲜卑修书一番，幸好还有陈胜驻扎在鲜卑，此刻正是用到他的时刻，自己先布置一番，再见幽王如何应对。帝王的威严被挑衅，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孰胜孰死，一切皆看结果。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谋害

苏月奉了皇帝口谕前去文德殿清点宫廷古籍，自是按着皇帝的意思前去文德殿当差。

文德殿一直是玄朝存放古代典籍地方，倒也宽敞，相较于其他宫殿，素雅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