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喵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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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喵记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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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

乍一看,就像是在做游戏似的。

但是以东篱对二少爷的了解……八成他们家少爷是被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恶整了。

李妈妈见状忙奔过来,一把将在祁瑜怀里挣扎的宋玉珠抱起来,“我的三姑娘哟!可算是找到你了!”

这个讨人厌的小鬼终于离开了自己,祁瑜顿觉身心舒畅,低头看了看被小鬼搓揉的皱巴巴的衣服,脸色黑如锅底,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整整衣襟,佯装镇定的给长公主行了礼,视线又落及长公主身边妇人身上,看这装束打扮,八成也是个名门贵妇。

那贵妇开口道,“原来这就是祁二公子,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谪仙般的人物。”

其实,王氏此言并不是奉承客套,完全是出于真心,这祁瑜确实和她想象中的病秧子不一样,眼前这少年看起来瘦削,然后背却挺得笔直,如劲松般,有种孤高清贵的气度,哪有半分久卧病榻的灰败?

这时,李妈妈牵着宋玉珠到王氏面前,王氏对宋玉珠道,“还不见过长公主?”

又对长公主说,“这就是妾身的小女儿,闺名玉珠,今年刚五岁,有些淘气,这次叨扰了二公子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长公主和祁瑜对视了一眼,见自己这个向来干净整洁的儿子头发难得的凌乱,表情更是有种极力忍耐的烦躁,八成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闹的了。

她低下头,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圆圆的脸,圆圆的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专注的看着你,有种浑然天成的娇憨。

真是可爱,长公主进了屋,东篱搬了椅子给几位贵人坐下,落座后,长公主便招手让宋玉珠过去。

宋玉珠松开李妈妈的手,迈着小短腿走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摸了摸小玉珠的脸,“多标志的小姑娘,将来准是个美人坯子。”

宋玉珠最喜欢听人夸奖自己,脸上瞬间漾开笑意,扭过脸,专门看了祁瑜一眼。

祁瑜听了长公主的话,下意识也看了宋玉珠一眼,谁知恰好与宋玉珠视线相接,小姑娘得意的看着他,还有几分炫耀的味道,就在下一秒,小姑娘转回去,诚恳的对着长公主点点头,仿佛在说:对啊对啊,我将来准是个美人坯子。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王氏的头又开始疼了,难为情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长公主可别放在心上。”

祁瑜也笑了,通常情况下,受到别人夸奖的女孩子怎么也要表现的谦逊害羞一些,哪有这样理由当然接受的。

长公主倒觉得这小姑娘纯真直率,一点也不像别家姑娘那般扭捏:小小年纪一肚子弯弯肠子,看着就讨厌,好好的孩子都被教成什么样子了?长公主又看了一眼王氏,还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平平的王氏竟然能生出这么活泼灵动的女儿,长公主还真是对王氏刮目相看了呢。

宋玉珠都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看起来又在笑话自己,她懊恼的挠挠后脑勺,扭过脸问祁瑜,“主人,我犯什么错了吗?”

宋玉珠如今有疑问,不去问王氏不去问李妈妈,反而十分自然的问起了祁瑜,看起来像是和祁瑜玩的很熟络了。

长公主也颇感诧异,毕竟自己这个儿子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尤其是小孩子,很少有喜欢靠近祁瑜的,就连她的三儿子小时候都很怕祁瑜,看这小姑娘这表情,还挺喜欢自己这个冷冰冰的儿子的,这也真是难得了,长公主笑着纠正宋玉珠,“你喊他什么呢?你应该叫他‘哥哥’。”

☆、第22章

哥哥?

真的可以么……

宋玉珠目光灼灼的望着祁瑜,那副分外想喊祁瑜“哥哥”但又不知道惧怕什么而迟迟不敢说出口的模样,让祁瑜也分外不自然。

“瞧瞧这孩子,还知道不好意思了,真是够难得的!”王氏还真没见过女儿露出这种扭捏的样子,活脱脱一副见了郎君的小儿女情态,这想法一出,王氏自己都吓了一跳:胡思乱想什么呢,这祁二公子都年十五了,她的小女儿才五岁,两个人年纪不合适,而且,这祁瑜是个病秧子,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因着宋玉珠的关系,长公主和王氏之间倒是亲昵了许多,长公主本就不易亲近,平日里在一些贵人的宴席上遇见了,身边大多围着一群阿谀奉承的妇人,两个人还真没什么搭话的机会,这次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实在是个巧合。

而对长公主而言,王氏这人乍一看有种下里巴人的不入流之感,虽然从她的妆容打扮便看得出也是上等人家的妇人,但是品味和气度还是小家子气,是以长公主起初看不上她,不过现在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倒发现这王氏也没那么讨人厌,至少不像平日那些贵妇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渐渐的倒也对王氏卸下了防备。

这厢长公主和王氏说着话,李妈妈倒领着宋玉珠在屋子外面玩,此地被群山环抱,门前有小溪潺潺流淌,静听水声,颇有世外桃源之感。小木屋西侧搭了葡萄架子,因为入了秋,如今只剩下枯藤枝桠,架子下是石桌石椅,此时,祁瑜正坐在那边品茶,目光望着远处的深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宋玉珠盯着他看了半天,祁瑜也没看她,她有些小落寞,从路边摘了朵小黄花,蹦哒哒就要玩祁瑜那边去,却被李妈妈揪住了衣领。

李妈妈道,“姑娘,就在这边玩,别去麻烦祁二少爷。”

李妈妈是不想宋玉珠和祁瑜太过亲近的,毕竟祁瑜身子不好谁都知道,小玉珠年纪这么小,身体没有抵抗力,过了病气被传染了可就坏了。

宋玉珠如今已经得知了自己主人的身份与名姓,祁瑜、祁瑜、祁瑜,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瑜”和“玉”她都不知道怎么写,只知道读音很像,还以为主人和自己有一样的名字呢。

“哦。好吧。”宋玉珠乖乖的应了,李妈妈摸摸宋玉珠的头,宋玉珠道,“李妈妈,我饿了。”

李妈妈想起来先前东篱找来的吃的还在屋里,便道,“那我给你进屋拿点吃的,你就在这边乖乖的别动,听见没有?”

宋玉珠眨巴眼睛,痛快的答应了。

然后在李妈妈转身进屋的刹那,飞速的跑到祁瑜那边去了。

她举着一朵小黄花,虔诚的送给祁瑜。

祁瑜本来是望着远山发呆,耳边忽然就有细碎的脚步声,不用说他也知道,准是那个小姑娘又来烦他了。

内心本来是不耐烦的,甚至还想着有什么办法能理所当然的不搭理她,但她已经走到了跟前,怎么也要应付一下,却不曾想一低头,就看见小姑娘捧着一朵小黄花,笑吟吟的问他,“主人,你看,我专门为了采的小花。”

通常状况下,不都是应该男子送女子花么,怎么现在倒了过来,这世间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

但是,对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送花就送花吧,祁瑜摆了摆手,耐心应付她,“你自己留着吧。”

“主人,你不喜欢吗?”

东篱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心里腹诽:少爷也忒不解风情了,对待一般女人狠心冷漠也就罢了,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都摆出一副冷脸,真是一点爱心也没有。

于是,东篱出来打圆场道,“诶,小姑娘,你瑜哥哥对花过敏,你把这花送给我,怎么样啊?”

宋玉珠看了一眼祁瑜,见祁瑜没什么反应。

好吧,看来主人是真的对花花过敏了,主人好可怜,花花都那么漂亮,可是他却不能碰。

东篱伸出手,摊开手掌,逗弄宋玉珠道,“送我吧,我就喜欢花。”

宋玉珠摇摇头,“不给。”

“为什么啊?”东篱觉得自己又被小姑娘嫌弃了。

宋玉珠道,“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东篱和祁瑜对视了一眼,完全没想到自己好心出来解围,小姑娘还不领情,实在是很受伤。

正在这时,李妈妈拿了食盒从屋里出来,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自己这三姑娘怎么又纠缠人家祁二少爷去了啊!

她只好走过来,对祁瑜歉然道,“姑娘有些调皮,打扰祁二少爷了。”

祁瑜笑了笑,毕竟是怀远侯家的千金,总是要留着情面的,“不碍事。”

宋玉珠走过去要接过李妈妈手里的食盒,李妈妈估计宋玉珠拿不动,为了不让她够得到,当即放在了桌子上,宋玉珠想看看有什么吃的,踮着脚尖也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便要去爬凳子。

祁瑜眼见着她圆滚滚的身子灵巧的爬上了自己身边的那个石凳,小姑娘站在石凳上,手撑着桌子往食盒深腹里看,祁瑜下意识站了起来,走到宋玉珠身后。

看这小姑娘站在凳子上也这么活蹦乱跳不安分,还真担心她跌下来。

而祁瑜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倒被李妈妈看出了端倪,李妈妈对着祁瑜感激的一笑,祁瑜这才惊觉自己的用意被人发现了,一下子又尴尬起来。

宋玉珠从食盒拿了一块白糖糕,第一个想的就是问祁瑜,“主人,你吃不吃啊?”

祁瑜:“……你别总叫我主人。”

祁瑜觉得这个称呼太奇怪了,就好像自己像个人贩子似的。

宋玉珠歪着头看他,“不叫主人,叫什么啊?”

“……叫哥哥就好。”

宋玉珠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真的可以叫哥哥么?”她骨子里还是很有尊卑意识的,主人和其他人绝对是不一样的。

祁瑜不知怎么的,被小姑娘这么一看着,脸都有些烫了。

“嗯,叫哥哥吧。”

宋玉珠欢天喜地的,有一种被主人宠爱了的感觉,小心翼翼的递出白糖糕,“那……哥哥,你吃吗?”

祁瑜自然是不吃的,但是当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伸手接了过去。

宋玉珠又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白糖糕,对着祁瑜咬了一大口,大力大力的嚼,一边嚼,一边眯着眼睛笑。

今天阳光很好,微风徐徐,日子第一次这么单纯美妙。

宋玉珠临走的时候,长公主俯下身子,抱了抱她。

小姑娘身上有一股奶香的味道,就连长公主这样的人语气都变软了,她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宋玉珠嘴边点心的残渣,“本宫府上的点心师傅是从宫里出来的,放眼整个金陵城,你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点心,玉珠下次可以跟着你母亲来本宫府上坐坐。”

王氏一听这话更是喜出望外,听长公主这个意思,看来两家是可以频繁走动了?

以长公主这样的身份,若是真这么喜欢玉珠,将来没准还能认玉珠做个干女儿,玉珠若是能和长公主走的近一些,那是一种怎样的尊荣,那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王氏带着宋玉珠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祁瑜也未相送太远,只是望着小姑娘的背影,心里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再也不会有人拽自己衣裳的下摆。

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长公主对祁瑜感叹道,“这个小姑娘怪讨人喜欢的,等你弟弟择亲时,小姑娘八成也长大了。”

祁瑜诧异的看了长公主一眼,语气有种淡淡的嘲讽,“母亲这么早就开始替三弟相看了?”

长公主拉下脸,阴阳怪气道,“你和你大哥,一个练武成痴不解风情,一个避女人如猛兽,我指望你们俩抱孙子,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祁瑜舒了口气,这次没有说话。

长公主和祁瑜进了门,长公主看着屋里简陋的摆设,怎么看怎么碍眼,“本宫就不明白了,这破庙比国公府好在哪儿?放着好好的家里不住,非要跑来山上休养,我说给你多派几个下人你也不依,我让人给你开个小厨房你也不答应,怎么,你要在这里日日吃斋念佛,你要出家了么?”

说着,长公主眼尖,忽然发现祁瑜的床上有个白色的毛毛的东西。

她走过去,只见祁瑜的床上有一只酣睡的小猫。

“这什么?”长公主指着那猫问祁瑜。

祁瑜咳了两声,东篱更是吓了一跳,这猫怎么上炕了啊?

谁干的啊?

祁瑜清清嗓子,道,“养了只猫而已,母亲别这么大惊小怪。”

“你还有这闲情雅致了?”长公主还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么?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整天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别说照顾一只猫,自己都照顾不好,她视线落在东篱身上,刚要数落东篱,祁瑜便道,“受三弘大师之托,替他照看这猫儿一段时日罢了。”

长公主也是有洁癖的,对于这种毛绒绒的动物更是深恶痛绝,祁瑜给东篱使了个眼色,东篱忙抱着小白猫出去了。

长公主道,“你可不要像那些乡野之人,与猫猫狗狗同寝同住,这像什么样子?”

祁瑜一一应是,母子俩叙话一番,转眼便到了日暮西斜之时,长公主恋恋不舍,“我是真放心不下你一个人,你这孩子,为什么非要跑这么远的地方来。”

☆、第23章

这大半天,长公主张罗着小厮们把小木屋重新装点了一番,一应器物都是新的,还有各式各样名贵的瓷器和摆设,将这简陋的小木屋填补的满满当当,祁瑜皱着眉在边上看着,这种违和的骄奢并不在他的审美范围,但是他也能体会到这是长公主的一片心意,所以只好听之任之。

等到日暮西斜,总算是忙活的差不多了,长公主着人从箱笼里拿出两床新的被褥,又问祁瑜喜欢那一套被褥的花式,祁瑜一时竟然有些感慨,他的母亲养尊处优,向来不擅长这些居家琐事,但现在却为他忙前忙后,像极了寻常人家的母亲。

思及此处,他为自己曾经竟然动过轻生的念头而感到愧疚。

真正到鬼门关晃荡了一圈,才发现生死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死亡不一定是痛苦的终结,活着更是成全他人的心愿。

他走过去,拉住长公主的手,“母亲,这些事让东篱做。”

祁瑜并不是个体贴的孩子,平时沉默寡言,鲜少表露自己的心意,像这样拉着长公主的手还是头一次。

母子之间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长公主也有所触动,她回握祁瑜的手,也不再坚持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瑜儿……”

两个人都不善于表露心意,但是这次祁瑜大难不死,冥冥中还是有些东西改变了,“儿子昏迷的时候,是母亲在床前一直唤我。”祁瑜云淡风轻的笑,谁人待他好,待他差,他一清二楚,然而这又有什么要紧关系,他垂下眼,“哪怕只为母亲一人,儿子也会好好活着。”

他从不轻易承诺,但承诺的事就一定做到,长公主险些掉下泪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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