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喵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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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喵记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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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二弟真的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么?若真的无计可施了,儿子倒有一个法子——”

☆、第13章

国公府连夜将三弘大师请来,那三弘大师是慈寿寺的得道高僧,他擅长医道,大部分时间又在云游四海,常常是走到哪里治到哪里,在民间颇具盛名。

平宁长公主早就闻听过三弘大师的名号,也曾想过将三弘大师接到府中替祁瑜治病,只是那三弘大师来无影去无踪,长公主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在山沟沟里把这人找出来。

所以,当祁煊提到三弘大师这个人时,长公主自然首肯,而当祁煊说起他可以连夜将大师请来,长公主更是喜极而泣。

说来祁煊和三弘大师的渊源,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英国公将年仅十七岁的祁煊送到军中历练,而祁煊天生对武学兴趣浓厚,又喜读兵法,为人又侠肝义胆,颇有几分豪气,很快便在军中崭露头角,深得振威大将军庄彪的赏识。

在一次粮草押运的过程中,祁煊遇到了三弘大师。

当时,三弘大师在上山采药的过程中不慎跌下山,摔断了一条腿,难以再独自行走,祁煊便主动要将三弘大师护送回金陵,可三弘大师却说,此番云游尚未走到终点,不肯半途而废,祁煊便栽了三弘大师一程,两人在路上一见如故,有了不菲的交情。

祁煊本人虽不信佛,却能在言谈中对三弘大师多有相让,三弘大师赏识这个年轻人,又听说祁煊家中有常年卧床的病人,便允诺说一旦回了金陵,愿为府上二公子诊治,就这么,两人还真有了口头约定。

祁煊回府的路上也未想太多,只是顺路差人去慈寿寺问一问,这一问不要紧,没想到三弘大师还当真人在金陵。

就在三弘大师出现的那一刻,长公主第一次觉得,原来让大儿子习武也是有好处的。

她和祁煊关系向来不算亲近,祁煊从小好舞刀弄枪,没有一刻能安分下来,而长公主当年初为人妇,心性不定,对这个多动的儿子甚为头疼,所以,祁煊可以说是由老太太一手拉扯起来的,而她自己当年光顾着和老太太斗智斗勇,哪里有心思好好教导孩子,久而久之,母子就生疏了。

而长公主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母亲,还是在生下祁煊的五年后,她怀了第二胎。

这一胎和第一胎不同,这一胎怀的甚为艰难,长公主向来身子骨底子硬,怎么也没想到孕期那些激烈的反应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活活脱了她三层皮,谁知孩子一生下来,却羸弱不堪,谁都觉得这孩子注定是夭折的命运,长公主哪里肯依,别人越是暗示她儿子活不长,她越是执拗,坚决把二儿子放在自己身边来带,堂堂娇生惯养的长公主竟和普通妇人一般,一把屎一把尿的亲自哺育孩子,用尽了各种极端的法子,最后还真把这个小病童养到了十五岁。

顺便,长公主在这段时间也褪去了少女的娇气,真正成了一个女人。

只是,那时候再回头看,自己和大儿子已经越走越远了。

她喜欢斯文人,盼着儿子们都能在朝廷挂着文职,体体面面的领着俸禄,安安分分的守着国公府打理家业就可以了,可谁知道大儿子志不在此,举止粗鲁,倒成了她最看不上的那些孤勇匹夫。

她有心想改变这一切,可是她的话,大儿子向来是不听的,她便去找英国公说道,可英国公的态度却让她大失所望,英国公说,这几年边境不太平,迟早是要打起来的,咱们大夏天下是打出来的,别看现在太平盛世,武将不受重视,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难得煊儿有投身报国的志向,何不随了他去?

就这么,长公主在祁煊的问题上从来没和英国公达成一致,每次都冷眼瞧着那父子俩瞎折腾,麻木了,一门心思就放在了二儿子和小儿子身上。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发现了大儿子的好处。

如果不是大儿子有副侠义心肠,哪有那么巧的机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找到三弘大师呢?

长公主深信三弘大师是祁瑜的贵人,向来不可一世的她对三弘大师一反常态的客气,这一幕也让祁煊有些失落,他有时候也常常在想,是不是他死了,长公主都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三弘大师这两日也是恰好回金陵,前天早上刚刚进城,回寺院后就一直帮着师兄打点上下事务,因为寺院要扩建,三弘大师这两日忙着与众师兄弟商讨,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他有些疲惫,便对长公主和祁煊道,“老衲这便为令公子诊治,还请长公主和大公子回避片刻。”

长公主不忍的看着病榻上的儿子,舍不得离开,生怕一眼就是永别,祁煊给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长公主劝了出去。

室内骤然安静,三弘大师挑了挑灯芯,屋中光线更加明亮了。

床榻上是个清秀的少年,高鼻深目,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色,三弘大师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喂给少年服下,然而少年的薄唇紧抿,牙关也紧紧闭着,似乎排斥外界的一切救治。

众生皆苦,三弘大师对少年低语了几句,之后便立在一侧静静等待,也不强迫,也不放弃。

没有求生意志的病人,救活了又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去救那……

从床底下钻出来的怯生生的小白猫。

宋玉珠回到猫身,便发觉外面一片寂静,她以为屋里没人,便想探出头找吃的,毕竟饿了好几天了。

可谁知刚伸出脑袋,就看见一个大和尚笑眯眯的看着他。

宋玉珠见了人下意识想躲,可是见大和尚慈眉善目的,还是勇敢的爬了出来。

就在大和尚的注视之下,宋玉珠爬上了桌子,舔了舔放在碟子里的点心。

大和尚不拦着她,她便自顾自的舔点心,点心太硬了,她咬不动,可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俏公子来为她把点心掰开揉碎了。

这般想想,宋玉珠就觉得有些难过,舔够了点心,目光落在床榻的公子身上。

她大着胆子跳上了俏公子的床,趴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伸出舌头在俏公子下巴上舔了舔。

真的死了吗?

宋玉珠想到再也没人给她掰点心吃,就觉得猫生失去了光彩,伤心的只想喵喵大叫。

大和尚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宋玉珠没忍住,终于“喵”的一声叫了出来。

大和尚把宋玉珠抱起来,问她,“他救过你是不是?”

宋玉珠伸出前爪挠了挠。

大和尚会意,多聪明的小猫,“你跟老衲回慈寿寺去吧!”

宋玉珠圆溜溜的眼睛里有了水色,爪子伸向祁瑜的方向。

三弘大师又走过去,再次试图撬开祁瑜的牙关,这一次,竟然真的将药丸喂了进去。

他又摸宋玉珠的头,问她,“这下子,能跟老衲走了吗?”

☆、第14章

金蟾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收养的小白猫了。

听人私下议论,小白猫一到晚上就会跑到灶屋偷吃,就在二少爷发病的那一晚,恰好被阿善撞了个正着。

金蟾听的心惊肉跳,她的小白猫确实不大安分,循着味道跑到灶屋偷吃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但是绝对不会夜夜偷吃啊,毕竟,好几个晚上她都是把小白猫牢牢梏在怀里的,那个经常偷吃灶屋的家贼绝对不可能是一只猫啊!

但是,金蟾深知阿善的脾气,她只是想找个替罪羊而已,若是她打定了主意赖到一只猫的身上,那她的小白猫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我的猫是不是……”金蟾不敢往下想下去。

“没呢,那晚也是赶了巧,阿善大半夜把我们叫起来逮猫,那俩猫四处逃窜,最后跑到了二少爷的院子里,阿善就没敢再带人往里闯。”

说话的这人叫云就,那天和阿善一块儿逮猫的。

金蟾听了这话,金蟾下意识的拍拍胸口。

“后来,东篱不就回来了么,看见阿善他们在二少爷院子门口探头探脑,还没来及发火,就发现二少爷晕倒了,幸好发现得早……说到底,那两只猫和阿善还是功臣呢。”

谁得了赏赐受了待见,金蟾毫不关心,她只在乎她的猫去了哪里?

“那两只猫啊?不见了,当时二少爷晕死过去,大家都慌了,谁还有心思管那俩猫啊,估计趁乱跑了吧。”见金蟾还不死心,云就还好心提醒金蟾,“我劝你啊,你可别再打听这猫了,阖府上下都因为二少爷的病大气不敢喘,你还有心思找猫,这要是让上头知道了,你还想不想在国公府待了,你也知道长公主的脾气,处事全看心情,不跟你讲道理的。”

金蟾恍然大悟,确实,二少爷都生死一线了,她还只关心她的猫,确实是不妥,于是总算想起来问问二少爷近况了。

“那二少爷,还有希望吗?”

两人在角落窃窃私语,云就也算谨慎,即使在如墨的夜里,也不肯放松警惕,他四处张望了下,确定这是个能好好说话的场合,才对金蟾神秘莫测的说了个字:“悬。”

“啊!”金蟾心下一颤,倒不是对这个鲜少露面的二少爷有什么浓厚的感情,他们这样做杂活儿的下人,连做贵人脚下泥巴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贵人们的死活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了,他们这样的人关心的只有三餐温饱,只要有地方住,不至于露宿街头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大到谁做皇帝老子,小到国公府谁来掌权,这都无碍于他们的日子,只要国公府还在,没被圣上抄了家,他们就能安稳的过日子。可是,金蟾却忽然想起那个少年苍白的脸色,虽然只偷偷看了一眼,但那个孩子冷漠的眼神却令她印象深刻,就在那个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一样孤独,一样寂寞,一样对未来没有期待。

与己相似的人遭逢困境,总是容易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绪,金蟾叹了一口气。

云就见她这副惋惜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难得啊,除了关心你那猫,你也能对别人上心啊。”

金蟾是个什么脾气,灶屋所有的奴仆都看的透透的,于她而言,只要死不了,什么都没关系,扣工钱没关系,被冤枉也没关系,她就是个任人搓揉的面团,习惯了承受一切,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能像现在这样和他说这么多话,还是为了打听那只猫。

金蟾道,“你别咒二少爷。”

云就乐了,“没咒啊,我也希望他活着啊,他死了,长公主不得哭死吗,谁不知道长公主最疼他,长公主是主子,主子高兴,咱们下人日子也好过,主子不高兴,咱们都得战战兢兢的,我当然希望主子心情好啊,当时不能够啊,二少爷自己不想活着啊,你看他平时那样,多遭罪啊。”

遭罪就不活了吗,金蟾几乎是彻夜未眠,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云就那句话,第二天天一亮,她便找人告了假。

阿善绷着脸,“有事?你能有什么事?”阿善举目无亲的,平日干活儿也兢兢业业,从来都没和她请过假,现在是要干什么去,别是有男人了吧,不过,这些都不在阿善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告诉你啊,出去一趟,扣半个月工钱,你自己掂量着办。”

金蟾面色波澜不惊的,“哦,行。”

转身出了门,回房从枕头底下拿了几个铜板,握在手里就出了门。

云就追上来,“诶,你干嘛去。”

很少看到这女人出门。

金蟾想到昨晚和云就打听了半天府里的事,真是劳动人家了,于是,便把手里的四个铜板分了两个给云就,“这个月没有积蓄了。”她攒的工钱都用来贿赂厨子给小白猫分鱼吃了,“这个月发了工钱,一块给你。”

云就心想,这女人真不知道想什么,把两个铜板塞回金蟾手里,“得了吧,你这个月工钱还有多少啊?”他就是听说阿善扣了金蟾半个月工钱才追出来的,有什么事是扣半个月工钱都要去办的啊,他挺好奇的,但是现在看见金蟾的脸,又觉得,对这女人来说,扣一个月工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算了,不管你了,你早点回来,要不以阿善的脾气,你回来晚了她还得扣你钱。”

金蟾撇撇嘴,为难地说,“应该不会太早回来。”

“你要去哪啊?”

金蟾道,“想去慈寿寺,给二少爷祈福。”

云就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云就给金蟾叫了一辆车,他平时负责采买食材,认识不少拉货的人,办这点事简直易如反掌,“这驴车不出城,只给你送到城门口,你自己小心着点啊。”

金蟾千谢万谢,还承诺发了工钱一定得给云就辛苦费。

云就颇为无奈,对金蟾招招手,目送着金蟾坐着脏兮兮的驴车离去。

虽然是简陋的用来拉稻草的驴车,但怎么也比人的脚程快,不到正午,金蟾就出了城,到了城郊的慈寿寺。

她很少出府走动,一路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只顾着早日到达目的地。

慈寿寺建在半山腰上,金蟾身子羸弱,爬了好半天才到了目的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踏入佛殿,对着正中那尊三米高的金佛跪下来。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

一愿二少爷平安无碍。

二愿她的小白猫安然无恙。

三愿……

她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她还有什么愿望。

却在这时,听到了耳边传来的抽泣声。

金蟾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发现身边的女人有些面熟,复又看了一眼。

那不是……

“表小姐?”

女人看过来,脸上还挂着欲落未落的泪珠子,疑惑的看着金蟾。

金蟾转过身,给女人郑重行了个礼,“老奴在英国公府做事,见过表小姐几次……”

说到英国公府,女人的身子一震,慌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来,背过脸,吸吸鼻子,佯装一副淡定的模样,“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金蟾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这位表小姐出嫁前是国公府的常客。

她是平宁长公主的侄女,也是当今桂亲王的嫡出的女儿,闺名一个“蓉”字,所以大家国公府的人习惯称她一声“表小姐”或“蓉姑娘”。

桂亲王膝下并无嫡子,就在孟蓉八岁的那一年,桂亲王因病去世,桂亲王妃因为伤心过度,半年后也去世了,桂亲王的爵位便由庶子承袭。

平宁长公主最疼这个侄女,生怕孟蓉在桂亲王府举目无亲受委屈,便常常把孟蓉接过来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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