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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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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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浑然忘我,一心只有书的境界。

男子模样俊朗,性情温和,带着丝憨傻,安容越看越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待男子回去把书拿起来翻了一页后,安容眼前一亮,她想起来了!

三年后的探花郎啊!

她记得三年后科举,新进士张榜公布后,举办杏园探花宴,探花郎要骑马游遍京都大街名园,采摘各种早春鲜花。

当时状元和榜眼都有人了,另有两张试卷不分伯仲,皇上以谁摘取的花多,谁就是探花郎。

探花郎要拜访各大府邸,进内院采花,结果采花时见到主人放在园子里的书,就坐下来看。

等另外一名探花使都回宫赴宴了,他还在看书,还是皇上下令去叫他回宫的。

如此爱书成狂的人,大周朝还是头一个,皇上有意编修《周典》。就授命他做主修,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啊,应该是那些资历深厚的大臣去编才对。皇上偏偏认命他,花了三年才编了一小半。就这一小半,皇上就破例封他从三品大员了。

从不参与朝廷争斗,却深得皇上的信任,有时候说一句比旁人说十句都管用。

他叫李训。

安容没想到能提前见到探花郎,只是怎么明年进士榜上没他?

瞧样子也有十八了,难道落榜了?

小伙计见安容望着李训眉头轻扭,解释道,“这是前街头李家少爷。家道中落,李夫人一心盼着他能高中,他时常替铺子抄书,贴补家用。”

因为他抄书快,书法好,而且不出错,掌柜的很中意他,破例让他每天在这里看一个时辰的书。

安容若有所思。

“这儿可真热闹,在玩什么呢?”忽然,身后传来如空谷啼莺的说话声。

孙心素面上一喜。给周文婷使了个眼色,周文婷忙迎了上去,“明芷姐姐。你来的正好,帮我们做个裁判,看是我们做的诗好,还是沈家六位姑娘做的诗好。”

苏明芷秀眉一挑,看周文婷一眼,“你们两个对沈家六位姑娘?”

苏明芷,护国公府嫡女,模样娇柔不失妩媚,一身柳绿色裙裳。鹅黄束腰,将她弱如柳姿的纤腰显得更加盈盈一握。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

沈安玉几个面色一燥,以六对二。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我和六妹妹对你们两人!”沈安玉昂着脖子道。

沈家六位姑娘,沈安溪的诗词造诣最高,其次是沈安姒,可是沈安玉是嫡出,既然是比试,自然要最好的来了,她要让沈安姒上场了,那不是承认自己不如她了?

孙心素讥笑道,“我看你们还是六个一起上吧。”

其实只要赢了她们两个,就算是赢了六个,只不过她不满足,她要让人知道武安侯府一群姑娘全是草包!

苏明芷笑道,“还是二对二吧。”

既然是裁判,保持公平公正很重要。

小伙计赶紧准备笔墨纸砚,四人同时写诗词。

安容站在一旁很无语,沈安玉本意推她入水,最后怎么成她自己下水扑腾了,这算怎么回事?

斗诗的动静闹得很大,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

只有书架旁,李训还在忘我的看书,还有一个奇葩站在一旁看着他看书。

这个奇葩不是别人,正是靖北侯世子。

他倒想看看,几米外站在十几位如花美貌的姑娘还有容貌清秀的丫鬟,又是说笑,又是打趣,他还能读的进去。

连轩弯着腰,脸都快沾到书了,李训一目十行,显得有些紧张道,“再给我一刻钟,我就能看完给你了,你别急。”

连轩差点摔地上。

沈安玉自信满满的拿起笔,可是写了两句之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尤其见到对面的两人一脸轻松的写着,越加的心慌。

半盏茶的时间后,孙心素就搁了笔,丫鬟把纸张拿起来吹干,交给苏明芷。

这么多人看热闹,苏明芷看过之后,诗词就传开了。

沈安溪也写完了。

再就是周文婷,最后才是沈安玉。

孙心素的才情卓绝,公认第一。

周文婷和沈安溪不相上下。

沈安玉最后。

孙心素越发的趾高气扬,“看来传言才情不凡的沈家姑娘也不过如此。”

周文婷更是捂着嘴笑,“往后要低调些,没那本事就不要张牙舞爪,地儿那么大,哪里不能写诗了,偏让我们让道。”

ps:安容需要救场么,会肿么救场呢,o(n_n)o哈哈~

第六十四章规谏(粉红20+)

周围看热闹的早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了,事情是沈家挑起来的,也难怪人家周姑娘和孙姑娘恼了,这不是自己找打吗?

沈安玉气的跺脚,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安容引起的,越发的恼羞成怒,想着她闯出来的祸,凭什么她去做那出头鸟,祖母偏疼她,回头肯定骂她们读书不认真了。

沈安玉眼珠子一转,冷笑道,“你们少得意,原本要题诗的是我四姐姐,是靖北侯世子要她题的,以你们两个的才情,还不能让靖北侯世子开口吧?”

孙心素和周文婷两个暗暗吃惊。

一群看热闹的人更好奇了,靖北侯世子出了名的挑剔,沈四姑娘不是才情不凡,就是与靖北侯世子有仇,故意给她难堪。

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传言靖北侯世子用老鼠吓坏了沈四姑娘吗?

沈安姒推着安容上前道,“四妹妹,你就随便写一首。”

安容心里直骂蠢笨如猪,脸色却不得不温和,沈家的脸面被丢差不多了,她要不起来把脸面捡回来,今儿爹爹回来,肯定高兴不起来。

京都里比孙心素才情高的不知道多少,六个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往后哪还有脸出门会客?

便是连父亲、大哥、祖母都抬不起头来。

安容不想争,可是她必须维护至亲的脸面。

拿起狼毫笔,安容唰唰唰的写起来。

雪白的宣旨,写在上面有种行云流水之感。

沈安芙轻声念道:

木野狐登玉楸枰,乌鹭黑白竞输赢。

烂柯岁日刀兵见,方圆世界泪皆凝。

河洛千条待整治,吴图万里须修容。

何必手谈国家事,忘忧坐隐到天明。

沈安芸越念脸色越加的惊恐。最后竟然无声了,等安容写完,沈安芸一把将诗稿拿了起来。撕了两半。

诗是绝无仅有的好诗,一首诗里镶嵌了十一个围棋的别名。浑名精妙;天衣无缝。

可是谁都知道当今天子爱下棋。

她却在诗里说河流常年水患不断,亟需整治。

国家社稷,天下民生的疾苦是她一个闺阁女儿该关心的吗?!

这首诗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肯定会以为是父亲在她面前抱怨了什么,要是迁怒侯府,整个侯府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诗稿被毁,安容的脸冷沉沉的。

可是沈安芸早把诗词读了出来,大家听得一清二楚。

连轩踱步过来。伸手对沈安芸道,“把诗稿给我。”

连轩嬉皮笑脸的时候是无害的小白兔,脸沉时有五分像萧湛,沈安芸不敢不给。

连轩拿了诗稿,把画卷取了下来,边卷起来边对小伙计道,“把《钟馗捉鬼图》拿给她。”

说完,急急忙离去。

到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是靖北侯世子把画挂在这里的。

有人摇头道,“这画不论是笔锋还是布局都像萧老国公的手笔,这些日子。萧老国公劝诫皇上,要不是皇上顾念他劳苦功高,才忍着没发怒。这一首诗要是送上去……。”

这不明摆着是在劝诫皇上少下棋,多用些心处理国家大事么?

这是一首极好的劝诫诗,一个闺阁女子竟有这等心胸,莫非是武安侯写的?

孙心素根本不信是安容写的,压抑着心里的郁闷问,“这首诗确实是你所作?”

“这不是笑话吗,不是我四姐姐写的,难道是你写的?”沈安玉鄙夷道。

孙心素冷笑,“我自然是没那个胆量讥讽皇上。武安侯离京办差,却被升了侍郎。如今还没上任,就教女儿讥讽皇上了。我看他仕途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沈安玉几个面如死灰。

唯有安容笑的自然从容,“孙姑娘这番话才是对皇上的大不敬,皇上是圣明君主,怎么在孙姑娘眼里是个听不进忠臣谏言的昏君?”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是闺阁女子,却也读过四书五经,皇上闲暇之余下下棋,排解烦扰并不算什么,可是废寝忘食,一则伤神伤身,二则奏折堆积如山,百姓疾苦总要皇上去帮着解决,萧老国公一心为公,皇上又怎么会生他的气,更不会迁怒于我一个弱女子,又遑论我父亲了。”

孙心素攒紧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想反驳皇上本来就听不进劝诫,但这话说了无疑是给自己找了把刀。

周文婷笑着打圆场道,“无论是论胆识还是写规谏诗,我们都比不得沈四姑娘,甘拜下风。”

小伙计取了画卷来,安容一肚子火气,咬牙问,“这画果真是萧国公府表少爷定的?”

小伙计苦着张脸。

连轩拿了画,直奔下楼,翻身上马,直奔萧国公府。

一路行走带风,迈步进了外院书房,献宝似地道,“外祖父,这回《秋窗易读图》该给我了吧?”

萧老国公正在临摹呢,闻言抬眸扫了连轩一眼,干脆利索的回了几个字,“看看再说。”

连轩狗腿的过去帮他收拾桌子,把画铺上,然后把撕毁的诗稿凑好给萧老国公看,“外祖父,这首诗绝对符合你的要求。”

萧老国公看了两眼,眼睛就凝了起来。

“好诗!”萧老国公虽年迈,可面容红润,说话声中气十足。

也不问是谁写的,提笔就写在了画上,然后把自己的印章给盖上。

连轩很无语,“外祖父,你可是说过,只要所作的诗让你满意了,许我们提一个要求,随便要什么都行的,我要《秋窗易读图》。”

萧老国公欣赏着画作,越看越满意,最后道,“写这首诗的人对棋艺有很深的造诣,哪天把他找来,陪外祖父下一局。他要是赢了外祖父,那幅画就给你了。”

把沈四姑娘找来陪外祖父下棋?

连轩差点奔溃。

就凭她退了大哥的亲事,她这辈子都不会迈进国公府大门的好么!

白欢喜一场了。想到外祖父对皇上沉溺棋艺一事颇有怨言,连轩又有些后悔了。“外祖父,你不会真打算把这幅画送给皇上吧?”

“先送画,皇上要还不听劝,外祖父就撞柱子,”萧老国公说的风轻云淡,就跟他要去撞豆腐似地,却吓的连轩目瞪口呆,外祖父是那种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

不过转瞬。连轩又笑了,到底是外祖父,老谋深算,想借他的口告诉娘,娘会告诉瑞亲王妃,再传到瑞亲王耳朵里,最后皇上就心里有底了……

皇上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外祖父撞死在他面前。

门吱嘎一声打开,萧湛迈步进来。

“外祖父,你找我有什么事?”萧湛问道。

眼睛望着书桌上的画,再看那些碎纸片。觉得有些眼熟,萧湛眸光一凝。

“有没有把握和皇上对弈十次,赢九次?”萧老国公捋着胡须问。

连轩站在一旁。瞪直了双眼,开什么玩笑,那是皇上好么,十局九输,回头皇上见了大哥该吹胡子瞪眼了,这不是毁大哥仕途么?

萧湛摇头。

萧老国公叹息,皇上屡劝不听,他只能用打击的办法让皇上厌倦了下棋,可是十局九输只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啊。萧老国公目光落到画轴上。

从书房出来,连轩就苦恼了。外祖父应该会听说这首诗是沈四姑娘写的吧,会不会恼他没直说?

犹豫着要不要找大哥帮帮忙。出个哪怕馊一点的主意,总比外祖父恼他强啊!

远处,有青衣小厮就捧着画卷过来,一脸窘红的看着连轩。

“表少爷,青玉轩小伙计送了幅画来,说沈四姑娘不满意这幅画,说画上的钟馗长的和蔼和亲,连她都不怕,更何况是鬼了,让你给她寻一幅大的,凶残的,让人见了就退避三舍的钟馗捉鬼图赔给她,”小厮一口气说话。

钟馗和蔼可亲?她那是什么眼神啊?

连轩眼角在跳不停,扭头默默的看了萧湛一眼,难道要把大哥画上去?

萧湛版钟馗形象在脑海中呈现,连轩一阵恶寒,把大哥挂墙上,她能睡得着么?

萧湛不知连轩所想,盯着眼前的画,脑中想的却是那撕碎的诗稿,深邃的眼眸变得晦暗莫名。

“大哥,《秋窗易读图》怕是要不回来了,”连轩惆怅道。

“不用了。”

安容一首规谏诗,沈安玉几个都受了些惊吓,出了青玉轩,沈安姒提议玉锦阁逛逛,大家心情才好了不少。

出门前,老太太给了安容二百两,买画能花多少,这钱不能白便宜了安容,所以一人挑了一根玉簪,然后才打道回府。

安容提了首规谏诗的事,早有随行的小厮赶回来禀告老太太。

老太太的脸色有些难看。

“当年太老爷就是因为规谏前朝皇帝,才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老太爷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有了沈家今日,如今倒好,一个大家闺秀不在闺阁里绣花,却跑去做谏臣的事,这是要把咱们沈家往刀尖上推啊!”二太太言辞犀利,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还责怪大夫人没把安容教好。

大夫人沉着张脸,冷笑道,“我怎么没把她教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会,懂礼乖巧,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姐姐生前给她留下那么多书,她看的多懂的自然就多,我总不能把那些书全没收了不给看吧?”

第六十五章欺骗

大夫人委屈的抹眼泪,望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我不该纵容四姑娘什么书都看,玲珑阁里留下的书,我看是不是找人收拾一下,不该她看的,就都没收了?”

老太太也有此意了,那些书老太爷看了都说好,安容一个闺阁女儿,看些无伤大雅的诗词就成了,没必要插手朝堂大事。

“等世子回来,让他去玲珑阁把书收拾一番,不该留的都带回他的书房,”老太太一锤定音道。

大夫人眸光闪了闪,有些暗气,却忍着道,“现在规谏诗已经传开了,万一圣上迁怒该怎么办?”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道,“安容只是看懂了萧老国公画中的深意,配合着提了首诗,不算是讥讽皇上,太后对皇上沉溺下棋一事也颇有怨言,她疼爱安容,会护着她的。”

话虽这么说,老太太的双眼还是满含担忧,她担忧的不是侯府会被满门抄斩,只要萧老国公没事,侯府就不会有事,她担心的是皇上心里膈应,觉得侯爷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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