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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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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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贵家少爷锦衣华服的出门,最后拿华服换酒,醉死在酒桌上,朝廷更因此下了一段时间的禁酒令。

她也是想到禁酒令,才写了一半就停了,没想到被人给看了去。

安容极想说不记得了,可是耐不住连轩那审度带点威胁的小眼神,只能道,“这首诗是我从古籍看到的,诗人洒脱不羁,我甚是喜欢,你们要想看,我可以默写出来。”

萧迁忙请安容执笔。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大河之来,势不可挡。大河之去,势不可回,绝非‘黄河落天走东海’可比,”萧迁赞道,又叹息,“如此才情卓绝的诗词,可惜诗人怀才不遇,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昏君误人?”

连轩连连点头。复而望着安容道,“他的诗词应该不止这一首吧?”

安容狠狠的瞪着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不由得磨牙道,“确实不止这一首。”

他们都是爱诗之人,既然有,还说什么呢,笔送上。

安容庆幸自己还算记性好,不然还真的招架不住。

挑了首《行路难》和《把酒问月》。

里面有两句她最喜欢。

一句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句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好一个‘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门外,传来钟鼓相撞之声。中气十足。

安容瞥头望去,就见一位头发花白,但气色红润的老人,真是萧老国公。

安容忙要福身行礼,沈安北忙推了她一下,你现在是男儿装呢,哪个男儿福身行礼的!

安容低着头,耳根子险些红透,差点点就露陷了!

幸好大家都顾着请安。没人注意到她,安容恢复镇定。

萧迁把诗词拿给萧老国公看。萧老国公连连夸赞,也在惋惜作诗之人的怀才不遇。要是生在此时,他一定保举他做官!

萧老国公问起下棋的事,连轩笑道,“外祖父,大哥输给她了。”

萧老国公微微挑眉,对安容更是喜欢,二话不说,要同安容来一局,安容差点奔溃。

不是请教吗?请教完了就没事了啊,怎么还轮番上阵了,早知道就输了。

她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既然安容赢了萧湛,萧老国公不敢轻视安容,两人猜枚决定先后。

最后萧老国公先下。

要是安容赢的了话,她或许会犹豫一下要不要故技重施,可是萧老国公先走,她肯定没法用了。

连轩好整以暇的在一旁啃着果子看着,一脸的笑意:大哥的棋艺是外祖父教的,虽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外祖父的棋艺也不容小觑,先机被占,你那点旁门左道没法用了。

安容朝他呲牙。

才刚开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萧湛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神情内敛,让安容总觉得有股压迫感,您老能站的离我远点儿吗?

这一局棋下的明显久了些。

萧老国公看安容的眼神越来越赞赏,倒让沈安北捉摸不透了,什么时候四妹妹的棋艺这么高了?

半年前,她还是个半桶水啊,还经常耍赖要悔棋,还习惯要他让她四棋子,而且耐性很差,他多想一会儿,她就催不停。

今儿可是耐性十足,这半年,四妹妹进展这么大,随教她的?难道府里几位妹妹都这样棋艺高超吗?

沈安北忽然觉得亚历山大,回头得多钻研下棋艺才行了,输给周太傅不丢脸,输给周少易也不丢脸,要是输给府里姐妹,那脸可就丢大了。

萧老国公棋艺高超,安容连吃奶的力气都用来想了,真真是厮杀惨烈。

半个时辰后,萧老国公大笑,笑声酣畅淋漓,“侥幸赢了半子,承让了。”

连轩早惊呆了,原以为她是投机取巧,没想到她是真有本事,外祖父经常杀的他片甲不留,今日竟然只赢了半子,而且是赢的艰难。

若不是大哥一直在旁边看着,让她心慌不定,或许她真能赢了外祖父,想到安容的棋艺,再想到自己,连轩有些愧疚尴尬。

安容忙起身作揖,“国公爷棋艺高超,小子钦佩至极。”

萧老国公豪迈大笑,“前些时候我还见过周太傅,他想收你为徒,你怎么拒绝了,你真想学医?”

安容讪笑不语。

“糊涂!”萧老国公斥责一声,说教道。“身为男儿,就该立志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怎么想起学医。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等你大权在握时,想救谁不是一句话的事?”

安容明白了,萧老国公是惜才,不忍她就此埋没呢,可是,她是女儿身啊,她也没那么大的志向报效朝廷。她只想安稳过一辈子。

连轩欲言又止,想叫外祖父省点力气,可是见安容憋屈的模样,他又忍住了,难得有好戏看啊。

以安容的伶牙俐齿,他说一句,她能顶回来十句,唯独外祖父数落她时,不敢吭一句,看她以后还不乖乖的做她的大家闺秀。装作男儿身四处招摇骗人了。

安容乖乖受教,她敢不乖乖受教么,萧老国公数落皇上时。皇上再不高兴,也得乖乖听着啊,遑论是她了。

萧老国公对安容越加满意,是个听得进去话的,便问道,“你对当今朝廷有何看法?”

安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的耳熟?

她想起来了,明年科举,在原有的考试之上。加了一道题目,正是这一题:你对当今朝廷有何看法。

当时有褒有贬。大街小巷见面都在问,“你对当今朝廷有何看法?”

当时动静闹的很大。据说有胆大包天的学子在试卷上把皇上骂的一文不值,狗血临头,几乎每个阅卷考官都义愤填膺,因为一句话不仅把皇上骂了,把他们都骂了。

上行下效。

这个上,第一个指的便是皇上,接下来便是百官之首的右相,层层而下,从贪墨开始,赈灾的银两被层层剥削。

再说税收,从朝廷的标准,传到到地方时,不知道经过多少州郡,被人这里加点,那里添点,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参加宴会时,清和郡主笑问她,她当时是这样回答的,“这学子敢说真话,不畏权臣,有贤臣遗风。”

清和郡主听后,又问清颜,清颜笑道,“安容说的不错,却有贤臣遗风,看的通透,也懂官场险恶,只可惜*是历朝历代的劣政,他还未入官场,就先得罪了君臣,保命尚且困难,何谈仕途,其实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可以不必那么直白,点到即止……。”

安容觉得清颜说的不错,后来她还见过几句诗,真的是点到即止,却发人深省,她印象极其深刻。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想着,安容竟呢喃出声来。

安容想的入神,屋内其余人都沉思起来。

楚王是谁他们不知道,可是这句诗的意思他们都明白,皇上喜欢什么,宫里宫外无不争相效仿,谄媚邀宠。

就像现在,皇上爱下棋,好多大臣都学棋了,京都讲解棋艺的书,尤其是古书被炒成了天价。

安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萧老国公明白她的意思,又问,“依你所见,皇上该如何治理国家?”

安容扯嘴角,今儿不会没完没了吧,朝廷大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啊!

她只是喜欢读几句诗而已,没那么大的雄心抱负,要说朝廷大事,上辈子为了能和苏君泽交谈,她不但学会了红袖添香,更学会了如何帮他分忧解难。

是以朝堂上的事乱七八糟的她也听了一堆,糊弄起人来,倒也是小菜一碟,可就怕说过了火,要举荐她去做官,她该怎么办,真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安容纠结不语,耐不住有人催啊,安容恨恨的撇了连轩一眼,他肯定是那种吃不了热豆腐的人!

“其实,我对朝廷大事知之甚少,不过是多读了几本诗词,我记得有首《悯农》和《蚕妇》是这样写的,”安容顿了顿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萧老国公眼睛落到小几上的糕点盘子上,那里有连轩啃了一半不要的糕点。

第七十四章吹牛

连轩吓的背脊一凉,二话不说,拿起来就丢嘴里了。

然后一心憋闷的看着安容,她哪里读来这么多的诗词,他怎么就没听过呢?

只听安容继续念道: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满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萧老国公满眼赤红,怒不可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安容叹息道,“……严苛厉税,贪墨横行,无论他们怎么辛苦耕作,到头来饿死的还是他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萧老国公呢喃重复,面色凝重,看安容的眼神越发不同,眸底带着审度和打量,还有一丝迷茫之色,似乎在回想什么,不过他小小年纪,出身世族,竟然心怀百姓疾苦,是个可造之才!

萧迁面带羞愧。

连轩上下扫视安容,精致的凤眸满是诧异,她真的是个胆小的女人吗?

萧湛一如既往的敛住神情,眼神晦暗难猜。

沈安北站在一旁,双目瞪直,这还是她那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的四妹妹吗?

不怪沈安北怀疑,安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世家大族奢靡浪费,要节俭的意思啊!

“那朝廷该如何做?”萧老国公继续发问。

安容想了想道,“轻摇赋税、劝课农桑、休养生息、藏富于民。”

“藏富于民?”萧老国公微微侧目,朝廷一直主张藏富于国。

安容点点头,“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国家昌盛则民族亦昌盛。强国则安民,富民则富国。强国富民真安民。”

这一段富民论,谁提出来的安容不知道,不过她却知道这一段理论在朝廷掀起大波澜。最后富民论获胜,为此。她还和苏君泽打过赌,赢了玉锦阁一套头饰。

说完,安容又道,“若是朝廷太富,为上者易生掠夺之心,致使民不聊生,到时候穷苦百姓就会奋起反抗,若是百姓富足。安于乐业,朝廷也会振兴。”

萧老国公肃然沉思,纠结于应该富国还是应该富民。

似乎富民更为有理一些?

百姓吃饱穿暖,手有余钱,那才是盛世景象,总比百姓贫苦,一有天灾*,就空国库好。

安容口干舌燥,见他想的入神,偷偷喝口茶。结果萧老国公一声‘说得好’,安容差点没呛死,脸都呛紫了。

眼神哀怨。安容还不敢指责,她想回家了,因为萧老国公一只大手搭在她肩膀上,嫌恶道,“身子太单薄了些,不及你大哥一半。”

沈安北盯着那手,恨不得帮安容抬起来好,可是他不敢,只有看重亲昵。萧老国公才会拍安容的肩膀,可安容一个女儿家。苗条纤弱才是美啊。

安容脸都憋紫了,最后还是连轩看不过眼。帮着抬了起来道,“外祖父,你力道多大,别压坏人家了。”

“外祖父想让舅舅教她武功,”冷不丁,萧湛开口说了一句。

安容差点吓的魂飞魄丧,别啊,别让萧大老爷教她武功,会死人的!

“别,我可不想被煮,”安容猛摇头,一脸惊吓。

安容反应太大,一屋子人都望着她。

“你怎么知道舅舅教人武功会煮他?”连轩不解,这事连府里的丫鬟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容恨不得咬了舌头,她能说她曾经在国公府迷路,亲眼见到过吗?那一回差点没把她活活吓死。

“我是闻出来的,我闻到他身上有被煮过的味道,”安容指着萧迁道。

萧迁满脸黑线,连轩凑过去使劲的闻,“哪有煮熟的味道,只有药味。”

萧迁一抬手把连轩推远,煮过和煮熟是两码事,听着好渗人。

萧老国公大笑,“那是我萧家传统,淬炼筋骨所用。”

可也太狠了吧,安容头都快摇晕了,萧老国公也就没强求了,这不是他孙子,强求不来,不过这么好的小子,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尤其是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

萧老国公把安容当忘年交看待了,问他平时都看什么书,爱好什么,安容头皮蹦的紧紧的,只能胡编乱造,说的基本都是大哥喜欢的,她总不能说喜欢养花弄草,放放风筝,逛逛街吧?

她想她要是说喜欢绣花,萧老国公绝对能气晕过去。

好在萧老国公没有怀疑她在骗人,还顺带教育了几个孙子外孙,看看人家,年纪比你们小,可比你们懂事多了。

连轩差点吐血,用眼神斜视安容:吹牛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让他们这些孙子外孙难做,本来有个大哥,他们就很辛苦了,这要再来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还活不活了?

你要是真的,也就算了,可问题你是吹牛的,他们挨骂的冤不冤啊?

安容适可而止,她也觉得自己吹过了火,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皆有涉猎。

萧老国公赞赏的点头,安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了,要和安容谈谈天文地理,安容差点泪奔。

吹牛碰到钉子了。

连轩憋笑憋的腮帮子疼,让你吹牛,外祖父可不傻。

只见安容坐在那里冥想,对,她在绞尽脑汁的回忆,前世这几天天气是怎么样的。

想的脑袋都疼了,没办法,好好地没人会记得天气如何。

她记得前世父亲回来的第二天,府里送了株茶花,是极有名的牡丹点雪,是老太太花八百两买的。

打算送给宁太妃的礼物,最后因忽然下雨,小厮奔跑之间,把花给打碎了,老太太勃然大怒,将那小厮活活打死了。

好像就是今天。

安容抬眸道,“半个时辰后,有雨,我们该回府了。”

连轩望了望天色,回头看着安容,“天上一朵乌云都没有,你确定半个时辰后会下雨?”

安容轻咳一声,“确定。”

沈安北觉得这是安容在借理由逃走,方才吹牛过了火,是要赶紧溜了,不然一会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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