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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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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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建安伯府,正巧遇上丫鬟给老夫人报喜,禀告的正是春姨娘有喜的事,江沐风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春姨娘真的怀了身孕!

刚刚查出来的,不过一刻钟,安容却提前知道了!

梦里的事都变成了现实,那父亲真的会封侯,会被害,他也会被害?

江沐风坠入冰窖。

老夫人亲切的看着他时,江沐风浑身冰凉,这些人都不是真心待他,为了钱财能算计安容,为了钱财和权势,自然也会害父亲和他!

安容说的对,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着慈蔼的老夫人,视他作亲孙子的老夫人,江沐风再也亲近不起来了,比起老夫人,他更信安容。

老夫人不知道江沐风心里所想,急切的问道,“安容给你秘方了没有?”

江沐风看了眼老太爷,又看了眼父亲和娘亲,摇头道,“安容的秘方早交给了柳记药铺,又怎么可能会交出来给济民堂,这未免也太为难安容了,我说不出口,倒是安容给我一张秘方,让我拿着去和柳记药铺做交易,好让柳记药铺便宜点卖药丸给济民堂。”

老夫人脸色微变,努力维持镇定,和蔼道,“那药方呢?”

二太太早等不及了,当即站起来,反对道,“那药方应该给济民堂,好让济民堂挽回点名声。”

要换做以前,江沐风不会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这会儿怎么听都觉得她们生性凉薄,做事只想着自己,还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第七十八章孝顺

江沐风是急躁性子,憋不住心底的怒气,质问道,“表妹的秘方好好的锁在箱子里,怎么会到二叔的手里去?”

“连累安容被柳大夫误解,这事怎么没人问一句,安容给了秘方,也没听到你们说她一句好,她欠江府什么吗?”

老夫人脸色微白,眼底闪过一抹凌厉之色,瞬间即逝,笑道,“你这孩子,去了武安侯府一趟,怎么跟吃了生的似地,安容的乖巧,祖母一直记着呢,现在你二叔的事更重要一些,济民堂催的紧,秘方呢?”

江沐风攒紧双手,冷着脸道,“表妹说了,秘方是给柳记药铺的。”

江观看着自己的儿子江沐风,也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大对劲,性子一如既往的急躁,却带了三分隐忍,这不是他的性子啊,不由得纳闷,“安容骂你了?”

江沐风脸顿时涨红,爹胡说什么呢,表妹怎么会骂他,只是那些事安容连安北表哥都没说,他更不能告诉爹了,这事他知道就行了。

江沐风摇头,“我只是觉得安容委屈而已,二叔该去给她赔个不是。”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大部分人脸色大变,尤其是老夫人和二太太,一脸的铁青,手紧紧的掐入手心,虽然这事几乎确定了是二老爷不对,可要他去给安容赔不是,这意味着连那层遮羞布都撕破了,建安伯府还有何颜面立足京都?!

老太爷脸色难看,看着老夫人和二太太的眼神如冰一般,二太太委屈的抿着唇瓣,眼眶通红的,起身道,“我知道秘方一事。二老爷有错,可是二老爷他也是被人蒙蔽了,是武安侯府有人特地把秘方送到二老爷手里的……。”

二太太很想把大夫人抖出来。可是她不敢,她没忘记二老爷的叮嘱。她这妹妹看似重情,实则凉薄的很,他把罪责担下来了,她还会尽力救他,若是撕破了脸皮,她肯定会反咬一口的,济民堂只认把秘方卖给他的二老爷,不认大夫人。

二太太说着。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掉,她是真伤心,二老爷出了这样丢脸的事,她出门做客,脸上也无光,老夫人还责怪她没看好二老爷。

她也不想想,整个武安侯府都把持在大夫人的手里,二老爷又那么听她的话,她说了能听吗,更可况那钱两两平分……她抵抗不住诱惑。

其实那秘方卖了一万五千两。还有两成股份,给了大夫人一成五的股,还有五千两银子。

现在倒好。银子她是一分没拿到手里,倒要她拿陪嫁去填补那五万两的空缺,还要忍受老夫人和老太爷的责骂。

想到自己的委屈,二太太就把大夫人恨的牙根痒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好处她占大头,出了事就要别人去做替死鬼,把自己摘个干净,济民堂的事是她一手闹出来的,她要不想办法平息了。她绝对会把这事捅的人尽皆知,大不了这姑嫂不做了!

江沐风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二太太,她倒是会替二老爷开脱。说的含糊不清,指不定就让人误会是安容帮柳记药铺算计济民堂了,便直接了当的问,“二婶的意思是安容派人把秘方送给二叔的?”

二太太就是打的这样的算盘,这黑锅二老爷背不起,大夫人不敢承认,最后还得安容背,便冷笑道,“我们二老爷许久没有去过武安侯府了,又怎么拿的到她锁在柜子里的秘方?”

“安容性子乖巧,没什么心机,又怎么会把锁在柜子里的秘方弄成假的,偏偏到了我们老爷手里来,最后被济民堂买去,济民堂名声大损,受益最大的就是柳记药铺!我看就是有人把我们老爷当枪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大夫。

细细一回想,柳大夫的嫌疑最大,济民堂卖一样的药丸,他不急不躁,出手就从济民堂买了万两银子的药丸,还煽动人一起买,不然济民堂能短短几日就卖出去几万粒药丸?

等济民堂药丸效果比不得柳记药铺时,他又出来要济民堂兑现承诺,假一赔三,要的还不是银子,要药丸!

怎么看都像是算计好的,给济民堂下了个大套,没准儿假秘方就是他闹出来的,借着二老爷的手,整垮济民堂,最可怜最无辜的那个人是二老爷。

老太爷眸光沉凝,显然是存了质疑,老夫人更是冷笑,“好个柳记药铺,算计济民堂不算,还把我建安伯府算计在内了!”

江观眉头轻蹙,他也觉得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了些,可是柳大夫为人正直,不像那样奸诈之人。

江沐风听着笑着,心底凄凉,他以前怎么会那么傻,竟然觉得他们都是好人,觉得建安伯府一家和睦,好人会贪图钱财吗?

好人会出了事后不认错,反倒百般推诿吗,他现在坚信安容的话,那梦境是上天垂帘给她的示警,他自嘲一笑,“这么说来,二叔非但无错,还应该叫安容来给他赔礼道歉了?”

大太太眉头轻陇,嗔了江沐风一眼道,“胡说八道,怎么能叫安容来给你二叔赔礼道歉,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安容有什么错,若说秘方真是她派人给你二叔的,以二叔的记性,应该还记得来人长什么模样吧,凡事总要讲个证据才行,哪是揣测就行的?”

大太太喜欢安容,自然是帮着她说话了,说完又看着老太爷道,“安容故意把秘方漏写一点锁在柜子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不能因此就说是故意算计济民堂,要是济民堂真坦荡,又岂会受骗上当?而且安容卖秘方给柳记药铺时,就曾出过事,还把我们老爷找去过,没准儿就是那事给安容提了个醒,多加防备的。”

老太爷还不知道这事呢,当即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江观没有把柳大夫给他股的事告诉别人,连大太太都没告诉,这回儿也就不隐瞒了,笑道,“安容把秘方卖给柳记药铺时,玉莲说那秘方是府里的,当初给玉善陪嫁时,忘记誊抄了,要安容把秘方交出来。”

“武安侯府老太太把我叫去辨认了一番,安容孝顺,特地给了一种药丸的股给我,还让柳大夫让了一成股给沐风,又怎么会算计建安伯府,这不是给您和我添麻烦吗,再说了,要真想算计济民堂,随便找个人不都可以,犯不着如此。”

玉莲是大夫人的闺名,玉善是安容娘亲的闺名。

老太爷闻言,眉头一挑,江观说的不错,算计济民堂很容易,只要说是从安容手里偷出去的秘方,济民堂就会上钩,没必要把建安伯府拖下水,回头还得找她,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二太太见自己好不容易才让老太爷怀疑上柳记药铺,结果大太太和大老爷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他的疑虑,暗恼不已,一个劲的抹眼泪,直道二老爷委屈,抽抽泣泣的,听得人心烦。

江沐风烦的直皱眉头,手里握着秘方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就今儿有假,明儿一早还得回书院呢。

秘方他是不会交给济民堂的,便望着老太爷,道,“祖父,秘方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济民堂的,不然安容都无法跟柳记药铺交代,而且一张药方根本无济于事,济民堂名声已毁,就算卖真药丸,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了,那样还会把柳记药铺给得罪了,到时候两头都讨不了好。”

老夫人盯着江沐风手上的秘方,眸底沉暗,道,“柳记药铺有安容在,不会对建安伯府怎么样,可是济民堂就不一定了,他背后势力大,远非柳记药铺可比,安容手里药方多,只要给济民堂五六种,就能解了建安伯府潜在的危险,而且济民堂给的好处绝对不会比柳记药铺少,她又不亏什么。”

江观眉头蹙紧,敛正神情道,“话虽然这样说不错,可是安容已经和柳记药铺合作了,再和济民堂合作,岂不是脚踏两条船,而且二弟偷卖她的秘方,武安侯看在玉善的面子上没有来问罪,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安容那么做,这事我张不了那个口,而且安容也帮着想了办法。”

二太太急了,“可是济民堂要建安伯府赔偿五万两银子,建安伯府哪里赔的起?”

大太太望着她,皱眉道,“二弟妹,二弟贪心不足,才惹债上身,你不能自己赔不起,就要安容做违背良心道义的事。”

二太太脸色一变,冷笑道,“你自然是向着安容了,安容对你们多好,光是秘方给了两张,可曾想到过我们,可怜我们老爷被人算计了,受尽委屈!”

说着,又抹起了眼泪,这回连大太太都烦她了。

老夫人冷看了二太太一眼,真是蠢笨,有些话该捅到济民堂耳朵里,而不是说给他们听。

一想到济民堂要的赔偿,老夫人也眉头陇紧了,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足抵得上建安伯府两年的收入了,她要从公中拿,没人会同意。

第七十九章心软(粉红120+)

可是不同意,也得从公中拿啊!

老夫人望着大太太,如今建安伯府是她当家做主,“二老爷犯了错,到底谁给他的秘方还不知道,济民堂又催的急,这笔钱单靠二房是拿不出来的,伯府是你当家,能拿多少出来?”

大太太手里端着茶盏,听着老夫人问话,轻抬眉头,道,“老夫人,内院事物虽然是我在打点,可是公中却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三老爷一家还在外任,还有族中那么多人,二老爷犯了错,按理是二房的事,只是一家骨肉,不忍二房负债累累,但是从公中拿多少,还得看大家的,只要大家都同意,拿三万两我也不会反对。”

言外之意,就是超过三万两,就别想了,她不会同意的。

就这三万两还是看在安容额外补偿了江沐风的份上,不然一万五千两就是她的极限了。

要是犯了错都要公中赔补,谁还会约束自己,左右犯了错有人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再大的家业也会有败光的一天。

老夫人思岑着,凭她的手段,要那些人同意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三房,人都不在,哪有他们说话的份,其余两万两,武安侯府拿一万两,她和二房凑凑拿一万两不算难事。

只要让济民堂赔偿了损失,建安伯府就没事了,至于名声受损,能这么大魄力赔偿,济民堂的名声只会更好,至于生意变差,那是济民堂自己的事,就算不出事,济民堂的生意依然会差,也正因为如此。济民堂才着急失了分寸。

老夫人想起二老爷做的事,就心底冒火,只要他安安分分的。不惹老太爷生气,有她帮衬着。二房的日子会很好过,结果瞒着她胡作非为,只怕大房和老太爷都会萌生分家的念头……

老太爷冷着脸色,济民堂的事要越早处理对建安伯府影响最小,便吩咐大老爷江观和江沐风道,“你们去柳记药铺,务必把药丸的价格压的低低的。”

江观和江沐风两个应声出去,二太太坐在那里。咬着唇瓣,想替关在祠堂的二老爷求情,可是一见到老太爷漆黑的脸色,她就不敢开口了。

倒是老夫人给她使眼色,二太太抿了抿唇瓣,起身告辞。

一个时辰后,玲珑苑内,安容正吃着蜜饯,看雪团和小七玩,一个扑过去。一个扑腾翅膀逃,玩的不亦乐乎。

芍药噔噔噔的上楼来,笑道。“姑娘,世子爷说酒不够喝,让你再送他两瓶子。”

安容笑看了芍药一眼,“拿两瓶子给大哥送去,余下的,让人送爹爹书房去。”

才吩咐完,夏儿上楼来道,“四姑娘,二舅太太找你来了。”

安容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把一个蜜饯吃完,净了手。才出玲珑阁,走到玲珑苑门口。就见到一身石榴红裙裳的江二太太过来,即便扑了很多的粉,也看得出她双眼通红,像是哭过。

要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心疼的跑上去问出了什么事,但是此刻的她,心底麻木,即便江二太太双眼肿如核桃,她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眼睛红一点算什么,当初舅舅和表哥相继被害,大舅母哭晕过多少次,又有谁怜惜过她?

江二太太没有料到安容看到她会是这样的神情,没有一丝的亲昵,以前的她可是最喜欢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的,方才小江氏还说她变了,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看来是真的变的。

江二太太故作不知的用帕子抹着眼角,挤出笑容来,亲昵的拉着安容,嘴上骂道,“你母亲是怎么照顾你的,一段时间没见,都消瘦了这么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不过却是越长越漂亮了,瞧这眼睛,水灵灵的,就跟那水洗的墨玉似地。”

安容脸色微窘,娇羞的低着头,“我原打算过两日去伯府探望外祖父,没想到二舅母今儿就来了,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吧。”

江二太太连连点头,笑着和安容一块儿进玲珑阁,心思活乏,转了又转,好像安容也没怎么变化?亏得小江氏都糊弄不到秘方去,要使那下作手段来偷,连累了她!

进了屋,上了茶,顶尖的君山毛峰,是太后赏赐她的,只有长辈来时,才会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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