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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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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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回信:有缘之人,可以。

安容回信:什么样的人才是有缘之人?

萧湛回信:可做我荀家内子。

安容回信:友尽。

一晚上,小七累的直喘气,趴在那里看着某个手里拿着纸条在屋子里徘徊皱眉的男子,昏昏欲睡。

萧湛对着纸条看半天,也没懂“友尽”二字是什么意思。

安容坐在床榻上,看着屋子里氤氲的烛火,有种想喷血的冲动,还在不死心的摘手镯,一只破手镯就想圈她做荀家媳妇,也太过分了些。

安容骂完,又觉得自己很没良心,好歹人家今儿白天才救过她一命,又不知道木镯在她这里,才那么说的,人家未必看得上自己,便又默默的把那话收了回来。

至于“友尽”二字,当她看到内子二字时,脑子里自动蹦出这两个前世想用一直没有机会用的词。

现在想想,他对自己只有恩情,没有友情啊。

安容后悔一时冲动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收到小七带回来的信,安容又活蹦乱跳了。

他不知道友尽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也不告诉你,谁叫你家的木镯太坑人了,”安容轻声嘀咕。

安容低头看着木镯,那坑坑洼洼的,额头就皱了起来,自己都嫌弃,外人瞧见了还不得笑话死自己啊?

芍药在一旁的小榻上歇着,见安容从回来,一门心思就在木镯上,就是弄不下来,一向心直口快的她都没敢说木镯难看,就怕伤姑娘的心,怕她气急败坏不要胳膊的乱摘手镯。

可是手镯一直戴着,难免会被人发现,那时候得多么的尴尬啊?

芍药眼珠子一转,麻溜的起身踩着绣鞋就去拿了紫色绣线过来。闪着一双琉璃大眼对着安容道,“姑娘,这木镯怕是取不下来了。样式又难看了些,要不奴婢帮你在木镯上编个手镯吧?”

安容一脸郁结的看着芍药,眼睛落到她手里的线上,点点头。

忙活了一刻钟。

芍药系上两个小铃铛后,舒畅的松了口气,“很漂亮。”

看着手腕上。紫蓝绳编制的手镯。精致玲珑,大气婉约。

安容想到了一个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子,好歹吃饭做事时,不用一会儿就扯衣袖子,怕被人看见。

只是手腕上戴了这只手镯,以后别的手镯都没法戴了。

想想心里就堵的慌,恨不得能再次重生到昨儿马车上,不对。重生到昨儿上马车前才好,她又不想认识他。

安容想到荀止,眉头挑了一挑,京都好像没有几个姓荀的,四品官以上,一个没有。以他的穿戴。根本不像是寻常出身。

正走神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喻妈妈带着秋菊、冬梅端着铜盆上来伺候。

冬梅脸色有些差。姑娘越来越厌恶她了,白日里要芍药伺候,晚上还要她伺候。

昨晚她蹑手蹑脚的上来,见到姑娘对着胳膊发怒,抓狂,芍药在一旁劝她,她昨儿也注意到,姑娘一直捏着袖子,好像手腕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地?

冬梅进门,一双眼珠子就盯着安容的手腕,此时,芍药正伺候安容穿戴,那紫绳手镯也瞧不见。

不过,梳妆的时候,总算叫冬梅寻着了机会。

她拿着一只白玉镯递给安容,让安容戴,安容摆了摆手,“不用了。”

冬梅这才瞧见安容手腕上有只手镯,绳线编织,有小小玉花镶嵌在里面,还缀着铃铛,确实极美。

冬梅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姑娘睡前喜欢把这些头饰都取下来,早上也没见她戴手镯,那这只镯子哪儿来的?

冬梅想不通,这只手镯还不至于让姑娘抓狂吧,可胳膊上没别的东西了啊。

安容对了镜子照了照,容妆精致,柳眉如黛,颦笑间,碧波流转,甚是满意。

“府里昨晚没事吧?”转身朝桌子走去时,安容随口问道。

喻妈妈帮安容摆好碗筷,笑道,“比起昨儿白天,府里夜里安静的很,只是听说三姑娘昨儿高烧了一宿,柳大夫守了她一宿,也不知道这会儿烧退了没。”

这寒冬腊月的,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男子都承受不住,何况是个姑娘。

喻妈妈叹息一声。

正巧这时,一阵咚咚咚脚步声传来。

冬儿跑的气喘吁吁,趴着楼梯栏杆喘气道,“四姑娘,不好了,三姑娘病危,柳大夫说怕是熬不过去了。”

安容刚夹起来的蛋饺,扑咚一声砸进了粥里,溅起几许粥花。

安容怔怔的看着冬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呢,沈安姒怎么可能病危,前世尽管大夫人多番刁难,她也安然出嫁了啊,只是远嫁在外,日子难过罢了。

安容有些失魂的站起来,急急忙下楼,朝玉竹苑走去,心里清楚沈安姒这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可是安容脑中会莫名其妙的闪现孩提时期,她们一群人放风筝,踢毽子,追着跑着的场景……

不管现在的沈安姒变得有多么的可怕,在安容的脑海中,始终记得那些温馨没有算计的日子。

跑出玲珑苑时,安容蓦然止住脚步。

眸底有了犹豫之色,她落水是咎由自取,原本去参加梅花宴的就不是她,她为了张请帖都狠心给六妹妹下毒了,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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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裴七(求粉红)

安容想转身回玲珑苑,可是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动。

沈安姒是该受惩罚,可是不该就此病死,她朝六妹妹下毒一事,祖母会依照家规惩治她,丁是丁卯是卯,她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救她这一次,她或许就此悔过自新了呢?

可是安容又摇了摇头,三姐姐性情坚韧,不是轻易会改变的人。

可是不救她,将来祖母和父亲要是知道自己有能力却见死不救,该恼我了,毕竟当初还把酒水退烧的法子交给五少爷过。

安容心中天人打架,一边是救,一边是不救。

安容最后一捏拳头,朝玉竹苑走去。

沈安姒还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武安侯府和裴家就莫名的牵扯上了一条人命,还有长公主府,人是在她府里落水的,长公主府也会愧疚不安。

其实,自己也没有确凿的把握能救她的命。

雨竹苑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丫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沈安姒能不能熬的过去,要知道柳大夫的医者仁心,为了个病患守了一夜也没有放弃,他说危险救不活,十有*是没活路了,可怜三姑娘还没及笄啊。

昨儿才听说三姑娘可能会嫁进裴家做媳妇,人人羡慕她福泽深厚呢,谁想才一夜,就……

都是命啊,福太厚,受不住。

听到芍药在后面唤,一群小丫鬟忙站直了身子,把路让开。

饶过牡丹吐翠的屏风,安容就见到柳大夫在收拾药箱,翠云哭着拽着柳大夫的胳膊,要柳大夫救沈安姒。

柳大夫一脸惋惜,倒是他身边的小厮。不悦的皱了眉头道,“你这丫鬟好没良心,我家老爷守了三姑娘一夜。滴水未进,什么法子都用尽了,三姑娘就是不退烧,能叫我家老爷怎么办?”

翠云哭着,一个劲的求,她是沈安姒的大丫鬟。沈安姒要是死了。她就没有主子了,玉竹苑会被关上许多年,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十有*会被发卖。

再不打发的远远的伺候,如何比的上现在的风光,更何况,只要沈安姒活着,就会嫁进裴家,那样一个大家族,荣华富贵远非侯府能比。那里才是她的出路和归宿。

柳大夫摆摆手,正要说话,就见到安容进来。

“我三姐姐如何了?”安容见床榻上沈安姒脸色苍白中透着异红,蹙眉问道。

柳大夫有些羞愧,好像武安侯府的病症他都无从下手,先是老太太。再是六姑娘。如今多个三姑娘,学艺不精啊。柳大夫摇头,“高烧难退,怕是……。”

做大夫的,救不活三个字说出口着实困难。

安容理解他,沈安姒现在还没有咽气,在咽气前,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做大夫的都该尽力救她,只是心有余力不足。

安容吩咐翠云道,“去拿两坛子酒来,越快越好。”

翠云不敢耽搁,沈安姒生死未卜,她哪里敢怠慢安容,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得想法子去弄来,要是三姑娘真的去了,她还能求四姑娘进玲珑苑伺候。

翠云准备跑出去,可是想到当初安容送给沈安姒的酒,还有一坛子还喝,赶紧取了出来。

安容让丫鬟拿了铜盆来,把酒水倒在盆里,用帕子沾了酒水,给沈安姒擦拭额头和脸颊,还有胳膊。

柳大夫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谁也不敢打扰安容,就这样费了半个时辰,眼尖的柳大夫发觉,沈安姒的脸色好转了不少,那种异红淡了很多。

柳大夫上前一探沈安姒的额头,惊叹道,“烧退了。”

安容累的胳膊泛酸,摇头道,“还没有全部消退,只是酒水蒸发,让额头不那么烫了。”

柳大夫震惊的看着安容,一而再,再而三,四姑娘的出手总是出乎人的意料,沈三姑娘这条命算是救下了,原本沈三姑娘就灌了一夜的退烧药,现在那些药起作用了,估摸着半个时辰后,烧就能退个七七八八,接下来便是调养了。

安容看着沈安姒,睡着的她,面色微红,双眸紧闭,一派温和模样,可是安容想不通,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对自家姐妹下手呢。

安容走神着,外面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问道,“老太太让奴婢来问问,三姑娘怎么样了?”

柳大夫看着小丫鬟,点点头道,“三姑娘无性命之忧了,老太太大可放心。”

小丫鬟听了面上一喜,忙道,“看来四姑娘的退烧法子管用,柳大夫,老太太让你赶紧去裴家一趟,裴家七少爷也高烧难退……。”

安容蓦然抬头,皱紧眉头道,“裴家七少爷?昨儿和三姐姐一起落水的是他?”

小丫鬟怔了会儿,方才点头,心中却不解,怎么四姑娘不知道啊。

安容只知道是裴家少爷,可裴家少爷有多少,估计裴家人自己都不知道吧,但是裴家七少爷,安容却是知道的。

右相庶子,裴家排行第七,前世被人忽悠进了赌场,输的只穿了条亵裤出来,当时震惊整个京都,右相听闻这个消息时,气晕在早朝上,后将其逐出家门,明言,让他去边关,从小兵做起,何时官拜将军,何时再入宗祠。

后来,相传裴七少爷在战场上立过两个小功,只是命薄,血撒沙场。

安容不懂了,她是武安侯府嫡女,裴家正儿八经的来求亲,还是裴氏族长亲自写的信,想和萧湛一较高低,怎么可能只让裴七少爷一个庶子来,能和萧湛争,至少也要是将来的裴氏少族长吧?

沈安姒用尽心机,怎么可能最后只算计到一个庶子?

之前安容还怀疑,沈安姒可能嫁不进裴家,以她的身份瑕疵,怎么可能做裴氏少族长夫人,何况裴家少爷为人极有傲骨,品德高尚,宁愿冻死也不愿意下作,没想到却是裴七少爷。

连一个庶子都这般风骨盎然,可见裴家近乎千年的家规教养,果真非同凡响。

只是越是家族庞大,越是注重清誉,既然裴家七少爷和沈安姒有了瓜葛,又身份匹配,那还有什么犹豫的,这门亲事必成无疑。

安容望着床榻上还未醒来的沈安姒,心中一叹,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终是空,若是裴七少爷将来不被人算计,倒是桩不错的婚事。

不过安容知道,沈安姒不会满足的。

上一世,她不就是心太大,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大夫人为了给沈安玉铺路,将她远嫁。

出了玉竹苑,安容进了松鹤院。

安容进屋的时候,正巧听到她爹武安侯在说话,问的是伺候沈安芸的丫鬟,“最近,大姑娘和三姑娘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安容忍不住有些抚额,她觉得自己前世那么傻,可能是遗传了父亲,不愿意相信,也不会把亲近的人往歪了想,他怎么可能想的到这一切都是两人自作自受?

安容抬头去看老太太,见她脸色苍白,便是抹了胭脂也遮盖不住那种没有血色的白,心中更担忧老太太的身子骨,这会儿她应该卧床歇养的。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神情微虞,有一种压抑的,恨不得轰人的神情。

这个人,是她爹。

但是老太太没有,虽然心中明了,可是没有证据,也没人傻到去找证据去证明自己的孙女儿心怀叵测,为了嫁人不折手段,而现在,自己的儿子却要找证据。

自己的女儿被养的心狠手辣,却怀疑是被人害的,老太太想骂他,更想骂大夫人。

是什么样不靠谱的主母给了庶女这样的胆子,不惜毁掉名节也要给自己谋桩好亲事?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姑娘做的事,她一清二楚,她不能说,姑娘现在无路可走了,她只能嫁进东平侯府。

老太太摆摆手,让丫鬟出去。

武安侯扭头看着老太太,有些不解,这些内院的事,以前是大夫人在打理,他不用过问,现在内院事务是老太太管,昨儿老太太不适,没有追问,今儿一早起来,看他的脸色很差,他以为是怪他没有追查这事,就把丫鬟喊来查,怎么又不对了?

他才接手兵部侍郎的职位,一堆事忙的头昏脑涨,今儿是告假在家,其实也是没脸去官署办公的缘故。

武安侯正要问老太太,外面小丫鬟进来禀告,“老太太,东平侯夫人来了。”

老太太抬手揉太阳穴,一脸愁容,本来东平侯夫人登门,该是大夫人去迎接的,这会儿大夫人被罚,只能让孙妈妈去迎接了。

安容迈步进去,给老太太和武安侯行礼。

看到安分乖巧,懂事孝顺的安容,老太太心里舒坦,武安侯更是眉眼夹笑。

只是想到一件事,武安侯的脸皱紧了,眉头肃然,“我听下人说,昨儿你和闵哥儿去琼山书院,下山的时候马车出了事?”

老太太脸一沉,瞪着武安侯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完,又拉着安容,左右打量,确定没事才问,“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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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我没事呢,你别担心,只是琼山书院有人针对我们沈家,处处刁难大哥。”

“之前是请客,昨天是逼迫大哥他们挑水,还在我的马车上动了手脚,幸好安容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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