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约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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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约陌生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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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用拥抱困住了我,在我耳边特温柔地小声说:“乖,咱们回家喝,好不好?”

他这句短短的话,猛地揪出了我记忆深处年代久远的画面。

外婆在家门口看见像个小乞丐一样的我,充满怜悯又无限慈蔼地抱着我,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想到外婆,我更难受了,控制不住地在水耀灵怀里扑腾着嚷嚷:“我没有家!我爸不要我了!我妈不认我了!外婆不管我了!我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连季阡仇都他妈不理我了!”

刚开腔我就哭了。

我很久没哭过了,我一直觉得我这种人渣不适合掉眼泪。

别人骂我妈是精神病的时候,我选择打架,而不是哭;外婆死的时候,我选择为她料理后事,而不是哭;和季阡仇分手的时候,我选择拼命赚钱,而不是哭。

独独今天,十五年来积攒的心酸委屈,源源不断地被释放,穿过震颤痉挛的四肢百骸,化作鼻涕眼泪,蹭了水耀灵一身。

水耀灵一点儿也没嫌弃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缓缓松开怀抱,捧起我的脸,用力摩挲了两把,笑嘻嘻地说:“真巧,我也没有亲人了,要么,你当我的亲人吧?”

这两章居然写哭了。也是没sei了。那个……我妈没疯,就是瘫痪卧床,也没我写得那么痴情。白姨有仨孩子,那俩女儿比我大很多,没共同生活过,这里只写了一个儿子。反正,故事就是故事,各位别太当真。

010。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渣

我没醉到神志不清,还记得水耀灵是花国财的走狗,自然没回答他这个套路满满的问题,抹掉眼泪推开他,吸着鼻涕打岔:“你不喝酒来翡丽干嘛?”

“我做了花姑娘最喜欢吃的糖醋荷包蛋阿,你不回家吃它,它都等瘦了。这不么,它派我来接你,然后我就来了。”水耀灵掏出他的格子手帕,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勺,一手给我擤着大鼻涕,慈祥得跟我亲爷爷似地。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这么好哄,冲他翻着白眼,瓮声瓮气地嘟囔:“你家才不是我家呢,姑奶奶早已看穿了一切,你丫就是花国财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

“尖细?谁尖细?你再胡说八道,我脱裤子了!”水耀灵没脸没皮地揣起那块沾满我大鼻涕的手帕,煞有介事地站起来,没正形地作势要解裤腰带。

我才不信他真敢脱呢。

但因为心里实在太堵,想找个人说会话,我拍着胸脯给了他个台阶下:“走吧,回你家接茬喝。今天,换花姑娘讲故事给水大大听。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渣。”

事实上,还没到家我就开始讲故事了。

我发现,没有酒,我也能讲得很流畅。

我是从花国财把我送去农村开始讲的。

白鑫杰当时想算计我,没想到,把自己算计进去了。花国财不放心年迈的爷爷奶奶带我,让白鑫杰和花楠陪我一起去了农村。

好歹我也是亲孙女,爷爷奶奶更不放心白鑫杰那个外人带我。奶奶会背我上山采蘑菇,爷爷会抱我去河边喂马,但他们年纪都大了,不能一直带我,我还是会落到白鑫杰那个恶毒的女人手里。

花国财不在身边,她终于不怕我了,原形毕露。

故意把我的漂亮衣服给大娘家的小姐姐穿,以此拉近妯娌的关系,还把我的上好佳都给花楠吃,给花楠变着法做好吃的,只给我吃糖水泡饭,或者花楠的剩饭。

我挨欺负当然要闹了,可是她居然打我。也不算打,农村的说法叫掐里带。就是掐大腿里面,一掐一个紫豆子,特别疼。

我半夜疼得睡不着觉,突然就觉得,我爸对我还挺好的。我当时年纪小,根本不懂,但凡有了后妈,亲爸也会变成后爸。

我爸第一次打我,就是我在奶奶家住的时候。

当时听说我爸要来看我,白鑫杰把大娘家的小姐姐身上那条裙子脱下来给我换上了,因为那是爸爸给我买过的最漂亮最贵的一条。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很晚了我都不肯睡,坚持要等爸爸。我想跟他告状,想给他看我大腿上的伤,想求他带我走。可他回来的时候是半夜,大家都睡了,他还醉醺醺地搂着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地进屋,丝毫没有忌惮白鑫杰。

早熟的我很委屈,带着哭腔骂他就知道鬼混,未曾想他一个大耳光把我从里屋打到了厨房。我鼻子磕在锅台上,瞬间血流不止。

动静闹得太大,爷爷、奶奶和白鑫杰都被吵醒了,白鑫杰跟他吵了一架,当着我爷爷奶奶的面,把他和那个女人轰了出去。

我爸这次走后,白鑫杰秉承着“父债女偿”的原则,对我更不好了。拿花楠的洗脚水给我洗头洗脸,白天爷爷奶奶不在家,我连糖水泡饭都没得吃,甚至有时还会被她灌着喝爷爷马厩里的马尿。

我不敢告状,我怕她掐我里带,而且,爷爷奶奶好像也不敢得罪她,我就这样忍辱负重,捱到了五岁。

我五岁生日前一天,她很平静地告诉我,我爸不要我了,然后开车把我送到了外婆家门口。

毕竟,我不是亲生的,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叫,怎么吵着要见爸爸,她都没回头,开着那台红色跑车,冲着落日,疾驰而去,只留给我半个干巴巴硬邦邦的苞米面馒头。

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外婆和妈妈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像个小乞丐一样在大雨里追着车跑了很远,膝盖和手全摔破了,外婆出门看见我的时候,我浑身是血。

听外婆说,当时我头发擀毡了,身上长满了虱子,泛着一股骚臭味,整个人饿得面黄肌瘦。

这么多年,我只看外婆发飙过一次,就是第二天跑到爸爸家跟白鑫杰吵架。爸爸当时不在,外婆跟白鑫杰吵得很凶,全然没了教师的风范和素质。

那会儿我实在太小了,只记得外婆说:“你想离婚我们离了!你们老花家没老人吗?这么对她,她爷爷奶奶看不见吗?你们就是欺负我家小阳阳没妈在身边!你有钱了不起阿?有本事你替花国财把我的钱和房子还回来!”

好像后来也没吵出什么结果,外婆抱着我打车回家了。我忘了我有没有哭,只记得在外婆怀里特别温暖。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牵过我的手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抱过我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外婆连出门买菜都要抱着我,连做饭都要牵着我的手,一放下我我就嗷嗷哭。

我到现在都记得,一年前,那个夕阳西下的小美景儿里,外婆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当时不敢松手,因为她知道,我肯定怕她不要我。

“可她最后还是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

讲到最后,我又特怂地掉了几滴眼泪。

水耀灵这会儿正好背着我进了卧室,他把我放到床上,躺到我身边,像外婆一样紧紧握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睡吧,别怕。你还有水大大呢。水大大哪都不去,这辈子跟你死磕到底。”

我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还是哭累了,反正特别困,也不管水耀灵是谁的走狗了,直接没羞没臊地窝在他怀里睡了。

外婆没死,对我很好。

011。疯子说的,往往是真话

第二天早晨在水耀灵怀里醒来的时候,我没有震惊,也没有害羞,只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毕竟,他是花国财的走狗。

然而我刚坐起来,水耀灵就一把将我拽回了怀里,闭目合眼地坏笑着咕哝:“睡了我还想跑?你不地道阿。”

“姑奶奶又没对你做什么。”我推搡着挣开他。

“没喝断片阿?”水耀灵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浮夸地叹气,“唉,又调戏失败了。”

说完,他居然重新倒在了床上,看架势还要睡个回笼觉。

“你不上班阿?都下午了!出去!我要换衣服!”我扯着他的胳膊往外撵他。

结果丫跟长在了床上一样,一动不动,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院长也是有双休的,都快一个月了,你让我睡会儿床不行么?天天睡沙发,在下这老腰真受不了。”

他后边的话我压根没听进去。

听到他说“双休”,我猛地想起自己在直播平台已经请了半个多月的假,昨天说要播,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儿也没播,今天得赶快补上,播完再撤退也来得及。

所以,我没搭理他,一溜烟地钻进卫生间洗漱。

回到卧室,水耀灵那老流氓在我床上睡得正香。

我毫无同情心地狠狠把他踹下床:“赶紧滚出去!”

水耀灵梦游似地揉着屁股爬起来,浑浑噩噩地抱怨:“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重重关上了房门。

直播进行得很顺利,眼看白花花的银子嗖嗖进账,我兴奋地跟着背景音乐嚎了起来。

“给我爱上某一个人,爱上某一种体温。喜欢看某一个眼神,不爱其它可能。我爱的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吻,就给我一个吻。我只爱陌生人……”

没开麦,看我脱衣服的人听不到我唱歌,可我忽略了水耀灵听得到。

当我风骚娴熟地耐着性子解开bra的第一个挂钩,摄像头的背景里忽然冒出一个半裸的男人!

在我差点叫出声的下一秒,电脑屏幕“唰”地黑了。

我莫名其妙地顺着背后的阵阵阴风回过头,看到水耀灵身上围着一条浴巾,手里握着笔记本电源线,嘴里叼着牙刷,含混不清地教育我:“我跟你住一起你都不给看,怎么能给不认识的人看呢?”

“你少管我!”我跳过去伸手抢电源线。

水耀灵那个臭无赖竟然把电源线塞进了腰间的浴巾里,拿牙刷比比画画地跟我说:“住在我家我就要管。你喜欢脱衣服赚钱可以,出了这个门,你在大街上脱都行,你就是陪目垂赚钱都没人管。但在这个门里,不好使。听懂了么?”

“呵!本来姑奶奶就打算搬走!我去翡丽播!”我被他气得七荤八素,扯掉电源线往电脑包里塞电脑。

水耀灵也不拦我,咕咚咕咚漱着口,吐进花盆,幸灾乐祸地笑:“你去不了翡丽,我昨天接你的时候顺便替你辞职了,保证金都替你交完了。”

我停住动作,把电脑包摔在床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知道你暗恋我!可暗恋不代表你有资格多管闲事!泡我以前麻烦你先照照镜子摸摸兜!”

水耀灵慢吞吞地走到写字台前,抽出几张纸巾,擦掉嘴边的牙膏沫,臭不要脸地嘚瑟:“我说过,我有女朋友了,咱俩不可能。”

“呵,你说有就有阿?”我叉着腰,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等会,跑题了,现在聊的不是我女朋友。”水耀灵说着,把我的睡衣丢了过来,“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赤身**地跟他争执了半天,恨恨瞪着他穿上了睡衣。

水耀灵似乎对我幽怨的眼神浑然不觉,继续喋喋不休地说教:“你这年纪应该好好回学校念书,赚钱这事不急在一时……”

“花国财教你的?”我言语带刺地打断了他。

他耐着性子走过来帮我系上睡衣最上面那粒纽扣,语重心长地说:“跟他没关系,我纯粹是为你好。你可以把我当成一哥哥,或者叔叔也行。你住我这,我资助你上学,你看成交么?”

“你可真会买好!资助我上学?花的也是花国财的钱吧?”

“我工资是他开的,难不成你还让我换老板?”

“换老板就不用了,麻烦你转告你老板,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绑架我妈也威胁不了我。”我抱臂背过身去,表明了懒得跟他废话。

“谁说让你回去了?你回去我还舍不得呢。”水耀灵笑眯眯地扳正我的肩膀,诚恳地冲我眨着眼睛,“这不是研究你上学的事嘛。”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软硬不吃地赏了他一个招牌白眼。

他也瞬间变了脸:“凭我现在随时能断了你的烟、你的酒、你的饭、你的钱,把你锁在我家,像养狗一样圈着。”

我又不是吓大的!

“你信不信我跳楼给你看?”我指着窗口威胁他。

“行,你敢跳就跳。反正这是15楼,摔下去必死无疑。”水耀灵说着把我抱上了窗台,还替我打开了窗户。

我穿着肥大的睡衣,十一月的冷风嗖嗖往衣服里灌。

和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水耀灵在我耳边似笑非笑地问:“上学么?”

“上就上。”我算是看透了水耀灵,深知斗不过他,只好假意做出妥协。

反正腿长在我身上,趁他不在家,我随时可以搬走。

水耀灵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坐到我旁边看着我:“别犯倔了。花老板接走兰女士,其实是因为兰女士知道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我妈已经疯了,她连我都不认识!”我觉得花国财简直不可理喻。

“疯子说的,往往是真话。”水耀灵望向马路对面的安心疗养院,冷眯着眸子,“像他们这种大老板,没几个背景完全干净的。你如果配合我,我们都会少吃些苦头。你能更早接走兰女士,我也能更快完成花老板交代的任务。”

现在连流氓都懂哲学了,我自然也懂。我委曲求全,总好过我妈寄人篱下,随时可能被白鑫杰那个表里不一的坏女人虐待。

现在只有我顺了花国财的意,才有机会跟他谈条件。

我不再坚持,直接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

“星期一。”水耀灵空茫茫的双眼,倏忽笑得弯起来。

当时,我傻傻地以为,水耀灵只是拿花国财的钱替花国财办事儿,丝毫没有察觉,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012。你有风度,所以活该挨打

星期一上学的路上,透过后视镜,看到霞光深深印在自己的右脸,我觉得我真像白鑫杰当年说的,越长越像我妈了。

可白鑫杰也说过,女孩儿长得像妈命不好。

“给你。有钱赚。”我正对着后视镜顾影自怜,水耀灵忽然把一份打印文件丢给了我。

翻开一看,是某某网站的主页,大体内容是致青春主题征文,就是写青春爱情故事,签约就有钱拿,得了奖还有奖金。

我只爱钱的体质瞬间被激发,差点搂着水耀灵亲上几口。

但我没有。因为,我想起了季阡仇。当初就是因为我对男女大防没什么概念,偶然心情美丽,傻兮兮地亲了他一口,才赶鸭子上架地跟他谈起了恋爱。

所以,我连句谢谢都没对水耀灵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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