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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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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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杜天翔微微偏过头。一个俊眉轻挑,一个嘴角轻翘。两人无声的交换了个眼神,心中均冷笑不止。

这一巴掌反倒把那赵俊武打得清醒过来。自打他与仇氏和离后,对公主是朝也思,暮也想。奈何一个宫中一个宫外。无甚联系,求萧寒代为周旋,又被拒了去,正急得嘴角长疮,一筹莫展。

心道今日的事怕是不能善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撕捋开来,也省得快到嘴的肥肉落了别人嘴里。只是这样一来,下毒一事怕是瞒不住,公主若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就在赵俊武左右为难之时,李氏拄着拐杖由淡姨娘搀扶着从边上走出来。小厮眼尖,呼道:“老太太来了!”

原来这李氏正与园子里一众女眷听戏赏乐之时。却见苏氏去而复返。

苏氏也顾不得旁人听得见听不见,在李氏耳边一通说,李氏惊得失掉了正往嘴里送的葡萄,找了个借口,拉着淡姨娘出了园子,直奔正院而来。

众宾客见侯府老祖宗来了。纷纷让了道。

李氏给坐上之人行了礼,道:“回王爷。买夹竹桃粉原是我的意思。”

“噢,老太太买那物什做什么用?”燕十六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踱回到椅子里坐着。

“回王爷,大户人家,少不了出几个魅惑主子的丫鬟。这夹竹桃粉原是堕胎的良药。老身买来也是为了以防不测。只因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这才叮嘱我这孙儿瞒着。”

燕十六并未说话,只把目光看向身后之人。

杜天翔点点头道:“此物用在这上头,古往今来就有。”

李氏见状叹了口气道:“老身自以为藏得稳妥,不知何故被那仇氏找到。我想仇氏也并非故意要下毒,多半是以为这里头藏着什么补品,无心之过罢了。”

李氏挥一挥衣袖,轻描淡写把事情揽在自个身上,合情合理的把赵俊武摘了个一干二净。情势陡然直下。

萧寒不禁莞尔。

若他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只怕被那李氏的言辞灼灼给哄骗了去。这赵家果然是狼窝虎穴,个个是满嘴胡言的唱戏高手,怪道瑶瑶死活不肯让他回了这府里。

燕十六眼角瞥见萧寒嘴角上扬,兄弟多年自然有几分默契,斯条慢理道:“老太太既这样说,那夹竹桃粉的来胧去脉便水落石出了。仇大人,你可有异议?”

仇明威仔细揣磨平阳王问话的深意,忙道:“老太太护着自个孙儿,把事情揽在身上,下官无话可说。不过私会一事,怡园众人均可作证,不知老太太又有何说辞!”

言下之意你们赵家沆瀣一气,我玩不过你们,自认倒霉。但尚未和离,就与人私会,这事咱们得说道说道。

李氏轻笑道:“仇大人,小孩子家的,难保心思活络,遇上个可心的约在怡园会上一会,也是难免的事。不过这孩子一没置外室,二没纳了进门,一切守着规矩行事,仇大人也是打年轻过来的,何必死揪着不放。”

仇明威冷笑道:“噢,听老太太的言语,倒像是知了内情的,敢问老太太,您孙儿与何人在此幽会?”

赵俊武见老太太不仅把事情都圆上了,还占了上风,心下得意道:“我与何人幽会,哪需跟你说?仇大人管得也太宽了!”

杜天翔一听赵俊武这话,心下笑开了花。

撇开小寒不谈,这赵府,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这大的说话行事已这样,后头的三个小的,估摸着也好不大哪里去。

仇明威暗骂了句:“小畜生,呆会再收拾你!”。

只见他上前两步道:“王爷,据下官所知,与赵俊武在此幽会之人非同小可。也正是因为此女子,那赵俊武才起了休妻的念头。请王爷明签!”

燕十六慢慢退回座位,手朝赵俊武轻轻一指:“说!”

赵俊武吓得忙朝李氏看去,李氏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赵俊武到嘴的话只能深深咽下。

李氏笑盈盈道:“仇大人若在外头有了红颜知己,难不成也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与旁人听?王爷,小孩子家,朝令秦晚暮楚,都是说不准的事,何必再深究。再者说,总要顾忌着那女子的名声。”

燕十六微微变色,沉了脸道:“怎么,本王说的话,难不成都似这风一样,一吹而过,竟是无人肯听的!”

众人见平王动了怒,心下寒意阵阵,都往后缩了缩身子。

李氏就等着平阳王这句话。

孙子与公主互生情愫一事,一切只在暗中,如何浮出水面,顺理成章的把亲事说定下来,这是李氏最为头疼的事。如今之势,可不是顺理成章?

李氏轻咳一声,赵俊武会意,心道:“公主啊公主,你皇兄非要问个究竟,为了自保,我也只能把你供出来了。”

他装着为难的样子,张了张嘴,终是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与我在怡园幽会的女子,正是当朝的安乐公主!”

如同平静的湖里扔了颗炸弹,如同沸腾的油窝里滴了滴清水,短短一语把众宾客惊了个天雷滚滚,竟无一人敢再言语半句。

安乐公主?先帝最小的女儿。

公主竟与人在园子中幽会,这……

燕十六只觉得眼前星火乱迸,他猛的一拍椅子扶手,怒呵道:“大胆!竟敢侮辱公主清誉!”

赵俊武早已料到平王会勃然大怒,故作惊恐状跪倒在地。

仇明威火上浇油道:“怪不得呢,原是攀上了高枝啊。果然是有其父就必有其子!”

按了以往这话必要气得那赵侯爷呕出一口血来,不知为何这回他却半点反应也无。

这也怪不得英明神武的赵侯爷愣了神,他哪里能想到,与儿子幽会的人会是当朝公主。

“来人,把赵俊武给我拿下,污蔑当朝公主,罪不可赦!”燕*声喝道。

门外的一众随从听得唤声,整齐的跑进来七八个,个个身负刀枪,当下便要动手。

赵俊武见势不妙,忙道:“王爷,小的说的句句是实,没有一句是假。确实是公主啊!”

赵正信听得儿子呼声,才缓了心神,他气得上前对着儿子就是一记窝心脚,怒道:“孽仗,公主金枝玉叶般的人,怎会在怡园,你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李氏见儿子这一脚,用了七分力,心疼的紧,却又无可奈何。谁不知道皇宫是最讲规矩的地方,堂堂公主与人幽会,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好在疮破了,把脓挤一挤,虽然疼些,却好的快。

那淡姨娘见儿子被踢倒在地,连忙扑倒在儿子身上,抱着哭道:“我的儿啊,到了这个份上,你就都实话实说了吧!也省得受那皮肉之苦啊!”

赵正信一听这话,才知儿子与公主一事,老太太知晓,淡氏知晓,唯独他蒙在鼓里,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突突直跳,暗道要坏事。

赵俊武心知这顿皮肉之苦是跑不掉的,索性头一昂,哽咽道:“回王爷,小的不敢撒谎,此事我与大哥说过。”

要说赵俊武倒也不算笨人,知道萧寒与平王关系甚密,心道我若把这事说出来,平王肯定要治我的罪,倒不如把萧寒拖下水,看你还能不能治我的罪。

萧寒闻言轻皱眉头,上前几步道:“回王爷,此事他确实与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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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违此誓,如此刀

此言一出,赵家诸人长出一口气,看来应该是真的无疑,若不然,赵家可吃不了兜着走。

赵俊武更是急急道:“王爷不信我,总该信大哥吧!”

燕十六装模作样的怒视萧寒,萧寒不等他问,便朝赵俊武道:“俊武,我那日是如何与你说的?”

赵俊武不明就里,如实道:“你与我说宫中规矩这么严,公主如何能与我私定终身,不过是我的异想天开罢了。并让我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能吐露出去。”

赵正信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浑身上下半分力气也无。众宾客有那聪明伶俐的,把萧寒这话反复品味,暗道不好。

萧寒轻叹道:“回王爷,那日他把与公主幽会一事说与下官听,求下官帮他与公主牵线搭轿。下官虽然官小,却也知公主金尊玉贵,绝无可能与他在怡园幽会,一口便回绝了他。又苦劝了几回,让他谨言慎行,亵渎公主的罪名侯府担当不起!”

久未说话的杜天翔冷笑连连道:“还真有那胆大包天的,敢拿公主的清誉开玩笑,真真是不知死活。”

燕十六脸上怒意更盛:“大胆赵俊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俊武后知后觉,方才明白萧寒这话不仅没有证实公主与他有情,反倒让他落了个亵渎公主的罪名。

赵俊武气急败坏的道:“大哥,那日我与大哥在路上偶遇。大哥带我去了怡园。我给王爷请了安,临走时,大哥交待我别四处乱窜。说今日怡园有贵客。怡园太大,我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后来听到有人在亭子里弹琴,我上前一问,才知那弹琴的人便是公主。公主在怡园住了三日,我连着往怡园去了三天。大哥,你得为我作证啊。我与公主真的是两情相悦,一见倾心……”

赵俊武说到最后。已语无伦次。

“好一个一见倾心,两情相悦!”

仇明威忿忿道:“攀上了高枝,所以才嫌我女儿碍眼了吧,着人在药里下毒。然后诬陷到我女儿头上。”

“不是的,不是的,她下毒是在我与公主相识后,不……不,是我与公主相识前……”

燕十六越听脸色越冷。

赵正信眼尖,不等儿子把话说完,已怒道:“住嘴,怡园人来人往,公主如何会在亭子里弹琴?你这孽子。满嘴糊言乱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杜天翔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我说赵公子,见着个绝色的的。你就说是公主,回头我见着个穿黄衣服的,岂不还得称呼一声皇上!”

李氏这才觉着有些不对,忙道:“寒哥儿,你倒是说句话啊,那日怡园的贵客是不是安乐公主啊。俊武他从小就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对老身撒谎的。”

萧寒不动身色的躬身道:“老太太。那日怡园的贵客确实不是公主。至于是什么人,晚辈不方便与老太太明说!”

“放屁,那个怡园的贵客就是公主,她说她叫沁涵,是皇帝让她住到怡园散心的,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李氏忙帮腔道:“寒哥儿,你快帮你弟弟说句话啊!你瞧这孩子急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萧寒脸色微沉,一字一句道:“老太太,晚辈说过了,那日怡园的贵客确实不是公主!”

李氏惊得后退数步,弄错了,不是公主。怎么会不是公主呢?倘若不是公主,那么刚刚孙子的那一番话……

李氏只觉得这日头晒得让人觉着头晕,她犹自强撑道:“好孩子,以前是老身对不住你,让你流落在外,如今老身愿意悔改,迎你进门,你可不能把对老身的恨强加到你亲弟弟身上啊。”

萧寒冷笑道:“老太太,晚辈与赵府近无冤,远无仇,我哪来的恨强加到赵公子身上?那日怡园确有贵客,这事平王,杜太医,户部徐尚书都知道,难不成晚辈敢当着平王,杜太医的面说谎不成?”

杜天翔翻翻白眼道:“赵公子,你说你与公主两情相悦,可那日公主明明身在宫内,怡园另有他人,这污蔑当朝公主的罪名吗,轻则挨板子坐牢,重则……啧啧啧,我劝赵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

赵俊武只觉得头顶炸雷,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又急又怒道:“真的是公主,亭子里全是宫中侍卫,不会错的,大哥,你帮我说句话。”

萧寒无可奈何的摇头。

众目睽暌之下,赵俊武急得汗如雨下,神情有些恍惚,口不择言道:“你这个野种,你不就是看不得我好,怕我与公主成了亲,你回侯府承爵的事情泡了汤吗?我告诉你,这个爵位是我的,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赵俊武情急之下把素日里心中所思所想当着众宾客的面吐了个干净,自己尚未醒悟过来,只把旁人惊了个瞠目结舌,心魂俱散!

一声“野种”让萧寒勃然大怒。

他朝燕十六抱了抱拳道:“王爷,下官得罪了!”说罢,一个闪身,从王府侍卫手里夺过长刀,一步一步走到赵俊武跟前。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

那李氏一见萧寒动了刀,吓得魂飞魄散,忙拦在孙儿跟前颤着声道:“放肆,堂堂侯府,哪容得你个外人撒野?”

淡姨娘更是惊得花容失色,飞扑到儿子身上,呼天抢地道:“不得了了,野种要杀人了,要杀人啊!”

杜天翔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心中直为萧寒叫好,不逼一逼,哪里能看出这些人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嘴脸。

燕十六气得拿起几上的茶盏狠狠的砸向地上。顿时,诺大的正院哑寂无声。

萧寒提着刀,冷笑连连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萧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此生姓萧,永无更改!从今往后与赵家无半分瓜葛。若违此誓,便如此刀!”

话罢,内力暗提,十指稍稍用劲,刀应声而断。

李氏吓得直挺挺的往后一仰,幸得宾客中有人眼疾手快,将将扶住,赶忙掐了人中,李氏才得幽幽醒来。

赵正信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看着地上的残刀,喃喃道:“完了!赵家完了!”

杜天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后脖子,暗道日后还是得顺着点表哥,万一哪天惹得他动了怒,这脖子可经不起他轻轻一捏。

燕十六强忍住笑意,心道小寒连这一手都露出来了,看来怒气可不小啊,罢了,这赵家气数已尽,今日我就替他把这二十年的怒气给出了!

萧寒扔了刀柄,大声喝道:“来人,请出大奶奶,这种腌臜地方,我怕污了她的眼!”

贵生冲贵明点了点头,后者会意,撒了腿就跑。

……

众人还未从萧寒断刀的情景中缓过神来,只见仇明威悲愤欲绝的跪倒在地,凄声道:“好你个畜生啊,为了承爵,居然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诬陷她下毒,原来你早有预谋啊!王爷啊,你得为下官作主啊!”

仇家众人见当家的跪了,当下也跪倒一片,齐口同声道:“请王爷为仇家作主!”

一边是断刀绝义,一边是跪求喊冤,众宾客不由的把目光落在平王身上,静待下文。

只见平王“啪”一声,收了扇子,缓缓起身,走到两家当中,黑了脸道:“那日怡园之所以侍卫森严,是因为新帝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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