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奇之娉兰--卡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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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卡落落(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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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他也不躲,就听一声清脆,那五道殷红的印子便已出现在

了他秀白的脸上。
  我心中愤怒至极,举起又要打,可瞧着他的样子,竟下不去

手。怔怔的愣了半晌,才颓然的放下,道:“你出去,我不想见

到你
  他道遵命,一拜三扣,才跪着退了出去。
  屋子里燃了水沉香,袅袅的青烟纠缠着盘旋而起,远处陈着

镏金兽,似乎要在这若有若无的烟雾里不断狰狞下去……
  第二天希琰来了。
  我知道是他带我从皇宫里出来的,但总觉得不知该怎么去面

对他。又加上心绪宁乱,这几日精神总是恍惚,没见任何人。
  看他的样子应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风雪,卷进了种寒烈的

气息。
  我本是朝外面躺着,想了想,还是翻过了身,对向了墙壁。

却也忍不住问他:“我的孩子……怎样了。”
  他道:“留在宫里了,取名叫馨,元馨
  “元馨啊……”元,第一个孩子,想有了这样的名字,宫里

人自会好好带他吧。
  默默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开始像只鸵鸟,再也没有勇气面

对外面的风雪了。
  
  他并没说话,除了进来时皮靴踏过地毯的声音外,便是一片

安静。我的视线毫无目的的游离在身前的帐子上,也不知过了多

久,只觉的眼前的光线忽然一亮,身上就是一凉,然后是撞痛,

人已被他拉起托到了地上。
  
  “你难道想一辈子就这样了么!”他瞪着眼睛怒喝,又拉又

拽把我抓出了房间,一把甩在了屋外。
  此时大雪没膝,那冰冷的寒气一下子透过单衣扎在了骨子里

,我不由打了个机灵,抬头看他,他依是满脸怒气。
  “我认识的华娉兰,是独闯敌人大营,建立不朽功勋的巾帼

英雄,不是这般无用的女流之辈。”他嘶吼一般的骂我,“都一

个月了,你还没想清楚吗,你跟他之间早就过去了,你以为就你

可怜需要每日哀怨叹息么,那天下的百姓怎么办,贪官污吏,连

年的灾害,早已民不聊生,你那皇帝的永络已经过去了,你明不

明白!”  “明白……你让我怎么明白,他是我的丈夫,你们

难道真要逼我拿着弓箭枪戟对付他!”
  “这不过是你想逃避的理由罢了,兰,你自己仔细想想,你

早就没有退路了,你跌在了风雪里,就要自己站起来,你知道吗

?虽然很痛苦,但是……但是……”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神伤,这

时听到动静的家将侍女都涌了出来,定儿先是看见我在雪地中,

就要惊恐的去扶,希琰却大喊:“谁也不许碰她!”
  四周围了一圈人,希琰拔下了腰间的佩剑,插在了地上,对

着那些人喊:“你们都给我退下,谁也不许靠近!”
  最后连定儿都被遣走。
  他半跪在地上,解下了披风,松开了丝绦,脱下了软甲,褪

下了衬甲棉衫,最后仅着一件单衣。
  “不管怎样的寒冷,我都陪着你,陪着你站起来,在你身后

看着你走,你跌倒了我会去扶,你走得快了我就拼命去追,你想

休息了,我就帮你搭下暖帐。总之,我要你振作起来。在最难过

的时候振作起来,好么?”
  最后两个字,他几用了哀求的语气。
  我坐在雪地里,双手早就冻的发紫。泪水无声息的低落在上

面,竟是麻苏一般的温暖。
  身体的疼痛似乎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嚎啕。
  我扑在他怀里,痛苦失声。
  一直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经干涸,却不想这时仍像溃堤般汹涌

。我渴求的不过是一夕温暖,但此时却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寒冷


  他的体温隔了两层衣衫,挨着我冰冷的皮肤,居然那样的清

晰刻骨,我想我经历的风雨已经太多,过往也被凌迟一般划的千

疮百孔。
  我好像没有过去了,将来也是那般朦胧。只有这体温是真实

的,逼着我站起来,在这样刺骨的积雪里,站起来。

  ※※※※※※※※※※※※※※※※※※※※
  那日被雪冻伤,修养了几日才见好。
  穿整齐备,带着定儿,在父王的书房前停下了。
  着人去通禀,不一刻就听里面的父王道:“是娉兰么?进来

吧。”
  将定儿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去,转过屏风,入了内里,父

王正拿着一卷书翻看。见我来了,便放下,问道:“身体好些了

么?”
  我被希琰带到此地时,父王曾来看过我,可那时我还沉于悲

痛,并没说上话。离开了父王将近两年,竟是这样的重逢。
  低低回道:“已经大好了。”
  父王才道:“那就放心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想

你这个孩子,也该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见父王如此说,便冲口道:“父王您究竟为了什么要做这种

会留下千古骂名的事情?”
  我的语气是万分无礼的,父王却没在意,他朝我招手,让我

坐下,才道:“孩子,你不知道,父王这么做,不过是要拿回华

家应得的东西。”
  “应得的?”想起了商容那句“帝王之女”心中顿时升起了

疑惑,道:“华家……是不是与王族有过什么?”
  父王微微一笑,道:“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与别家

的孩子不同,你聪颖机灵,心思细腻,所以父王才让你入宫,为

的就是这一天。”
  “父王,娉兰不懂。”
  父王道:“其实这些,不过是些陈年往事罢了。要跟你解释

,还要从先祖开创永络国时说起。那时你的爷爷与先祖曾拜天地

为誓,结为兄弟。你爷爷为长,先祖为弟。后因前朝君王暴戾,

两人决定起事,召集了数万乡里,闯荡天下,最后终成一方霸主

。而此时,先祖却背叛了你爷爷。趁夜露深重,独自领了十万军

马破了皇城,并在四方百姓面前斩了前朝皇帝,如此以来,百姓

自然尊先祖为新皇,就算你爷爷有再大的功劳,也不过成了先祖

鞍前马后的忠臣良将而已。你爷爷虽然郁抑,但为了天下大定,

也只得领了韩王这个称号。而先祖明白是有愧华家,才对华家如

此厚泽。不过……自从先祖崩后,成德帝却残暴成性,不但收回

了华家应有的待遇,更是对我一贬再贬,最终将华家赶出了京城

。”

  父王说道此处,有些激动,但终究平静下来,按着我的肩道

:“娉兰,我希望你明白,父王不是反叛,只是想拿回华家应得

的东西。而且你也该明白,成德帝登基后,永络的人民就如终日

水火,再加上最近两年的战乱灾害,永络已经不是从前的永络了

,百姓要的是新生,是新的王朝,所以父王就要站出来,即便被

后世辱骂也好,父王的心思与你爷爷一样,只想天下安定,百姓

安居而已,你懂不懂。”
  懂不懂……我岂能不懂。
  我侧过头看着父王按在我肩上的手,只觉的有千斤重。
  这一切不管是父王的私心也好,还是真正为了百姓也好,我

已经没有退路了。
  
  轻轻点了点头,朝父王展颜笑:“娉兰明白了。”
  然后避开他的手,默默退出去。
  这个第一次让我感到亲情的男人,也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

残酷。
  原来刘项之争,并不只原本的历史会有。
  只不过那个霸王自刎于乌江,这个流于浮世。然后……后代

相争罢了。
  那日之后我领下了十万铁骑。
  点兵时,对着苍天指誓:“华娉兰之剑,只斩董氏祸乱,只

斩贪官谗臣,只斩流贼草寇。只斩不从军令者,只斩临阵退缩者

,只斩叛敌倒戈者,只斩……”一下子噎住,不敢再往下说,只

好停住。再看将台之下,呼喝声整天,剑雨戟林,黑压压塞了满

眼。
  却淹没在了远方渐渐压来的彤云之中。  看起来今年冬天

,定会又长又冷 。 
   

 
 
   
 第五十七章

  有的时候,天灾可以让民心不稳,人祸可以动摇朝政。但当

天灾人祸同时降临时,也就代表了一个国家的颠覆。
  那日后又开始领兵。父王对希琰似乎非常信任,交了二十万

人马给他,哥哥也是二十万,分为三路,往西南、东南、东北而

去。
  我与希琰主攻南方,那里大部分地方已被董商侵占。这也是

我请命的原因,在我的心里,从未将朝廷当过敌人,也无法当作

敌人,有时也在想,也许董家覆灭后,大概可以有什么东西能回

来。
  但自己也明白,这些不过是奢望罢了。
  而后与董家正式对立,有胜有败,时而僵持不下,时而势如

破竹,转眼间,三年流烟。
  
  三年的时间能带来什么?
  或许能够埋藏些不能忘却的东西,或许能让人重新站起,或

许能让人麻木,又或许能引起天下巨变。
  我低头看了看沾满血迹的掌心,轻轻呼了口气,叫来队长对

战场开始进行清理。昨夜一役,至今晨方出了结果。着人统计伤

亡,好生安抚。又派人去登记降兵服将,一番忙碌。
  
  回到自己的军帐,商容正坐在伏虎桌下的偏坐上低头看着什

么。见我进来了,便起身相迎,道:“郡主,您回来了。”
  我解下披风,搭在衣架上,他走过来,递上了三封信。有两

封并未拆,是希琰与哥哥写来的。打开来看,里面是另外两军例

行的行军消息。
  另外那封,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送来的。
  心中有些期待,急忙展开,果然是余若兰隽永的小楷:“殿

下一切皆好,现已能识得数十字,皇上除处理朝政外,终日相伴

,照顾入微,姐姐不用烦忧……”
  洋洋洒洒数百字,讲的全是元馨的事情。
  这三年里余若兰并未从我安排随出宫去,而是担起了照顾元

馨的责任,有时也会寄信件回来,告诉我元馨会走了,会说话了

,会认字了。点点滴滴都是令人心酸的幸福。恨不得每日都有这

样的信件回来,可也明白战事紧张,由不得人。
  
  那些信一开始,我也曾犹豫过是否要留给商容,他也知道我

的心思,苦笑道:“郡主不必为这些事烦心,信中对商容并未提

只字,商容怎能厚了脸皮讨来。”他脸上一副讨饶的神情,我却

明白他心里的苦。余若兰不肯回来,大概也是在怪商容的倒戈反

叛。她是个极其古典的女子,满脑子全是类似儒家那种忠君贞烈

思想,对商容,怕是一时半刻难以接受吧。
  不着声色的将信件收好,便让商容开始记录前日的战况。
  他的字写的是极好的,珠玉圆润,又不失潇洒,我站在他身

后边看着他写,边道:“我军昨日已攻入舍洲峦城,将董军逼退

七十里扎寨,想不日便可消除董军在西南实力……”想到了刚才

那封信,忽然说了句:“希琰似乎也快打到舍洲了吧。”低头看

商容,正一字不露的往上写,脸上立时红了起来,推了他一把道

:“这些你写什么。”
  他收住笔,不紧不慢的用纸刀将那句裁去,才对我笑道:“

商容笔,写郡主口,郡主口,表郡主心,郡主心里想什么,商容

写些什么罢了。”

  我当他在调笑,便不理,从伏虎案上拿了公文来看,却听商

容淡然的一笑,道:“今天看起来要是个好天气,只是可惜了,

不能吃酒。”

  低头处理公文,过了半晌才停住,用余光扫了眼下面的商容

,不由得低声一叹。从去年春日开始,商容便会若有若无的提起

我与希琰的事情。父王对希琰分外赏识,而希琰却不肯接受过多

的赏赐,这样一来他的去留也成了种不太安定的因素。
  商容心思细腻,早就知道我跟希琰的过往,在他认为,留住

希琰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联姻,又加上我们的关系,也许一切都能

顺其自然。
  但他也明白我现在的心思,就像搅乱的一池浊水,花了三年

才渐渐沉淀透出清澈,此时再经不起半分变故,也就未曾难我。

  可他却不懂,我现在并不是担不起感情。而是那几年的一切

给我留了太多阴影。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人想清楚一些事情。我与

子煌,与希琰,甚至是不双,丝丝缕缕的情感都夹在了政治阴谋

之间。所以才造成那些无奈的神伤的离别。这种痛楚痛彻心扉,

我再也不想要。

  又过了三天,峦城的安民工作已到了尾声,便领着商容下去

视察,这里已逢了三年大旱,又加上战乱祸事,民生疾苦,虽已

着令人从后方运来粮草救济,但此时看起来,仍旧一派萧条。
  倒不是因为街上清冷,而是从那些孩童的眼神中看出:无奈

,迷茫,黯淡无光。
  就连孩子都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还有谁能挽救这个败落的城

市?

  这样的情形,在西南见的尤多。子煌的先父成德帝挥霍无度

,每年向地方苛以重税,不管水旱,只照年供进行封赏,造成官

员暴富,百姓却难以温饱的局面。

  商容曾说过:“民乃国之根本,民生怨,国可抚之,民生恨

,国可改之,若是民生绝望,则国不为国矣。”
  想子煌登基以来,曾大赦天下,令四方官员施以怀柔政策,

抚政安民。又对官员节操施以严审严办制度,惩治贪吏,提拔清

廉,任用了不少在成德帝时被埋没的人才。只可惜下行不利,朝

中多得是奸佞小人,这股改革浪潮也终是在大容国入侵时被迫停

了下来。而漏洞百出的征兵制度,也让民间雪上加霜。

  永络早已岌岌可危,只是我自己身在皇宫,不知天下事罢了


@
  随着商容走过了几条街,见着主管安民的文官,问了下情况

,说是调来的粮食不足用,军需紧张。要么减少对百姓的赠援,

要么就立即使人往西北摧粮。
  看了眼商容,他的眼神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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