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三十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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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三十六计-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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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与森林之间的过渡,有如合为一体般的自然,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再往前方行去之时,林木参天,遮云蔽日,与先前压抑的洞中相林,给到一种完全相反的体会,这体会,让人忍不住便想要轻啸起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蓑烟雨任平生,何其豪迈的心境,张重赫然发现,无论是先前在当阳界中,只是一个苦苦挣扎求生存的小孩,还是现如今,拥有高深实力的强者,他的心都未曾变过。他渴望着自由的奔跑,和他的弟兄们一道,生死与共。为了这种自由的感觉,他需要做的,便是脱开一切的枷锁。这些,正如他创立逍遥宗,以一个简单的方式,向这个世界陈旧的秩序宣战一般。
张重一步步迈向前去,心态坚毅,步伐果绝,便算是因此而死又如何,至少他所做的,是他无悔的事情。他可不希望一生安逸平稳,却活在不止的后悔当中。
风声簌簌,眼前的绿意越发的明亮起来,又再走了一会儿,终于望见有一丝不同之处,在前方密密的树林之中,有一种亮眼的白色显现而出。望见之后,张重亦是快步行去,在那个地方,现出了一片空阔的平地,头顶之上的光芒寸寸照射下来,在地面上折射出不一样的色彩,显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不远之处,有一处茅草所搭的屋子,并不算大,但也好歹给这一处地方,添了许多的生气。在屋子的前方,摆放着一张桌子,两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端坐在两旁,聚精会神的下着棋。在他们的旁边,摆放着香茗,散出道道清香之气,更是显得此地,如仙境一般。
张重倒是不虞在此处,竟还可以见到有人在此,当下也便走至近前,向着二位老者恭敬的鞠了一躬,轻声说道,“二位前辈,打扰了,晚辈误入此处,多有得罪。”
他这般说着,却不料那两位老者连头也不转动一下,竟似乎沉浸的棋道之中,完全不知道张重的到访一般。
张重眼见他们如此模样,便抬高了音量,又再度说了一遍,然而他们却是仍旧如石化一般,半点不动。张重见他们无视自己,也只好立起身来,又凑进前去。这两老者端坐如钟,其中一位身着白衫,另一位身着黑衫,而最为古怪的却是,这两位老者的容貌竟似乎是完全一样,若不是他们同时出现,只怕任何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望见他们,亦都会当做一个人那般。
但若是细细的观察,仍旧会看出除了服饰之外,有着些许的不同,白衫老者面露和善之色,望去便有着一种亲近之感。而黑衫老者却是一脸的严肃之态,时刻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此时他们的眼睛,动也不动的望向棋盘之上,而白衫老者的手中,举着一粒白色的棋子,却是迟迟不能落下。
眼见他们沉浸在战局之中,对于张重不闻不问,张重所能做的,亦只有在旁耐心的等待了。
既是左右无事,他的眼睛,亦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棋盘之上,这一眼望去,便觉得心惊不已,盘面上近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摆上了黑白二子,争夺之激烈可想而知。
张重在阵法一道浸淫良久,虽未下过此棋,然而望上去却是一幅了然之态,大致的规则亦是猜得出来。这棋的规则不算复杂,然而其难度却在于,盘面交错,对于任何一人来说,都有其极大的施展空间。这种无限性在这残局之上,便显露无遗。
盘面之上卧虎藏龙,处处都是刀光剑影,明争暗斗,白衣老者落不下此子的原因,便在于这棋局的诸般复杂之处,便是依着他的推算,也难于算尽的,尽退维谷之间,便呆在了那儿。
然而那黑衣老者倒也是不急,便坐在那儿,如雕塑一般的等待着白衣老者的落子。
两人的性格在盘面上一览无遗,张重既习过布阵之法,眼望着这盘面,也是生出了几分兴致出来。那黑衣老者的行棋风格,一望便是严谨如一,排子布阵,俱都是四平八稳,堂堂正正。而那位白衣老者,却是不拘一格,弈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潇洒不定,往往有着出奇不意的妙招出现。
因着这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便可以望见,棋盘之上,黑棋阵法严明,厚重一片,而白棋轻巧灵动,散落在不同之地。但便是在此刻,黑棋发动了凌厉的杀招,这才令到那白衣老者在破解之时,陷入了冥思苦想之境。
张重既是分析出了这些,亦是立刻开始兴冲冲的想要分析起棋局起来,只要帮助这白衣老者走出困局,这盘面不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吗。
想到这儿,他便认真的分析起来。他的眼光敏锐,虽是初此参详,然而进境却是极快,而因着他心神之力的强大,脑海之中,已然将这棋局给临摹了出来。张重细细的看着,未过多久,便发现了盘面之上,有一处破解之招。

第二百九十七章 霍然开朗

如此一下便看出了破解的一式,张重的心中亦是不免高兴,他的心念一动,脑海之中的棋盘之上,立刻便想要落上那一粒白子。然而转瞬之间,他便感觉出一种莫名的杀气,自棋盘之上弥漫了开来,这杀气无形无质,狠辣异常,明显是一幅虎视眈眈的模样。
“不好,黑棋另有后招!!”张重的心中一惊,默默的推演了一遍之后,赫然发现,黑棋如游龙般轻轻移动着,道道陷阱星罗密布,十余招过后,便如同张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要将那些白子给吞吃掉一大片有余。
果然如此,这黑棋所布之局四平八稳,虽是自眼前望去,有着些许逃脱的机会,然而这些,却都在它的计算以内。若真是照着这个思路行下去的话,便会输得极惨。
棋盘之上,方寸之间,俱是你争我夺之地。别说一片棋子,棋力相若之人,便是舍去一粒棋子,亦是极有可能引发败局的。
一想到此,张重便立刻明白了,这看似简单,能被自己所悟出的这一步,那白衣老者的棋力高深,如何能不知道,而他迟迟未下,便是知晓此乃陷阱之地,不肯轻入罢了。
如此一想,张重于不知不觉间,非但对于棋艺,更加精进了此,便是连心神之力,亦有了更深的体会。而他再度望向棋盘之时,亦是立刻觉出这看似波澜不惊的盘面,实则风起云涌,一处处的险境看似平和无害,实则早已摆开阵势,准备吞吃着欲冲进来的敌人。
这种盘面细细望去,便是以张重参加过幽冥海域大战的眼光,亦是望得不免触目惊心,难以应对。
再思考了半个时辰之后,其中变化之繁复,便是连张重如此强悍的心神之力,亦有了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头痛阵阵,这是一种心神之力耗费巨大的表现。张重在这个时候,亦是不禁佩服起眼前这两位老者起来,他们才是弈棋者,而自己,充其量只不过是看客,然而便是连自己,都觉出了心神之力不够的感觉,那这两位老者,尚在这里气定神闲的下着,这种实力,看来不是他所能望其项背的了。
他正在悠悠的想着之时,只听得砰然一声,那白衣老者缓缓举起的右手,终于轻轻的落到了棋盘之上。这一下落子,便如同虎啸龙吟一般,登时令到盘面之上,又生出了数百种不同的变化出来。
张重的心神一颤,他虽是思考了近半个时辰,然而却并没有推演出白衣老者的这一步出来。而这步走得极是轻灵,便如同长剑轻挑,只一下便将对方雷霆战斧之力给悄然化去。
原本愁雾锁云的上空,刹那之间有如拨云见日一般,灿烂无比,白色的棋子在这一记棋子落下之际,又恢复了不少的灵动之气,更有数子,死死的咬住了黑色的棋子,大有反戈一记的态势。
接下来,便轮到黑衣老者的长考了,他被这一粒子弄的愁眉不展,亦是在苦苦的思索着。
这两大绝顶高手,便如同统帅一般,在这里你争我夺,而手上的棋子,便如同他们所率的士兵,刀枪相见,绝不留手。一股肃杀之气,荡然在棋盘之上。
眼望着这散落棋盘之上的黑白二子,张重在恍惚之间,竟是有了一种错觉,这棋局便是世事,棋子便是世人。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一首苍凉古朴的歌声蓦然响彻在张重的脑海之中,令到他的心有如丢下粒石子般泛起涟漪。
他勉力恢复了激荡的情绪,再度睁开眼睛,向着棋局之上望将过去。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长,不过,张重亦是没有办法,完全的看破这招式的端倪。约莫一个时辰过后,黑衣老者再度落子,又是一番风起云涌的变化,激荡了出来。
每一粒子的落下,都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然而却也给了张重足够的时间,让他可以参详一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他对于棋局的理解亦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而理解的愈是深刻,他亦是愈加佩服这两位老者的棋力,这么长时间,直到后面他才能够慢慢体悟出两人落棋的意图。
而在他们未出以先,他根本想不出来,竟是可以有这样的妙招可用。而在观棋之中,张重亦是觉得自己的心神之力,又有了一番不小的进步,他观看着这棋局,良久之后,亦是入神进去,变得如同二位老者的模样一般,他却未看见,便在此时,两位老者的脸上,俱是露出了一番微不可察的笑容。
棋局错综复杂,变幻万千,起落之间,白衣老者的情势又见危急,他这一番长考,足足有四个时辰,亦未落下子去。
而张重于先前的领悟下,现如今观棋亦是清楚许多,在他的眼中,亦是现出了如白衣老者一般的忧色。随着棋局愈往后的发展,可供腾挪的空间亦是愈加狭小,与此相对应的,便是局势的更加凶险。
在此情形之下,张重亦是不难看出来,白衣老者可以落子之处并不算多,亦不过是十余处之地,然而无论在何处落下,估计都要受到不小的损失。最少之处,亦是有七子之多,这在残局的胜负之间,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至少从目前望起来,白棋已无回天之力了。
“便这样认输了吗?”张重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棋局,他已然深陷进去,如同替代了白衣老者的身份一般,在不停的思索着。眼前的局势已不容他做出任何力挽狂澜的姿态,他的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淡然之心,若是一盘旗,放弃也就罢了。可是张重在望着它时,如同望见世事的缩影一般,世事虽如棋,却不能够重来,他又如何能用一个简单的放弃来做决定呢?
至少,张重的心中隐隐的有一种感觉,那便是仍旧未到认输的那个时间,而棋局到得如此地步,似乎亦触动到了他内心的一处想法。
那究竟是什么呢?张重苦苦的思索着。蓦地,一道光线直入他的脑海之中,将一切都击得透亮,这光亮,便令到如入死胡同的他,登时又见到了柳暗花明一般。
就是这个了,霍然开朗的张重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径自将白衣老者举起的那粒白子,轻轻的落在棋盘之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以退为进

张重这一记落子,动作舒缓、自然,便如同在下着属于他自己的棋一般,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和这盘棋的存在,那黑白两位老人,却是都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了。
而他的这一粒子,更加是落得匪夷所思,直落死地,形同自杀一般,这般轻轻一落,竟是不需要那黑色的老者再做任何事情,一大片白子已然死得干干净净。
“这…这…这算什么情况!!”白衣老者立时惊叫了起来。而这一声亦是令到张重于这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此刻,他方才发现了自己的这一番举动。当下亦是为自己的冒失而懊恼不已。
他立刻拱手向着那白衣老者说道:“晚辈误入此地,适才观此棋局,竟为之神醉,贸然出手之处,多有得罪。”
“简单的一句得罪又怎么可以呢?我们这棋下了足足有十日十夜,你这一搅,可算是前功尽弃,白白下了这么久了。”
对于白衣老者的这一番话,张重却是坦然听之,他的心中想得倒是极为简单,哪里有仅这一步便白下的事情呢?最多这一粒子收回便可,看这白衣老者的架势,与他争倒是在其次,而想借此不定此棋的输赢倒是其真正的意图。
想到这儿,他便立在那儿,再不多语。
果然,在另一边,黑衣老者也发话了,“不用为难这个小辈了,我许你让回这一步,你再与我下完便是。”
“那可不行,正所谓落子不悔真君子,我又岂能做出如此之事,此局便算平手,如何。”白衣老者的这一句话,黑衣老者自是完全不答应,而二人却纠结在这下与不下之上,争得好不热闹。
张重眼望着这二老的争执,看他们各执一词,争得不亦乐乎,倒是如同将他全然忘却了一般。当下他亦不再多说,方才那一番入定,不单单令到他的心神之力大增,同样,亦是令他有了一刹那的心思清明,体会到了这一记落子的奥妙所在。
是以,他亦不再多说,而是自顾自的再度走向了棋盘。方才他的那一记落子,直接堵死了自己一片白子的死眼之中,因此,并不需要黑衣老者落子,这白子已然损失了差不多有二十多枚。张重便伸出手来,将这二十多枚白子,一股脑的提了起来。
白衣老者和黑衣老者倒是不虞他竟有如此动作,当下都是大惊不已,白衣老者更是叫了起来。不过,张重亦不再理他,而是将这些白子缓缓的收起,而后,再度向着二人说道,“晚辈既行了这一步,余下的便亦由晚辈代劳如何。”
“你代劳亦未尝不可,但若是输了,可以算在他的账上。”黑衣老者说了这一句之后,便向着棋盘处行了过来,他一眼望见棋盘之上的局势,倾刻间脸上的神色大变,惊不住呼了一声。而白衣老者跟在他的身后,亦是同样发现了棋局之上的变化,当下亦是轻叫了出来,不过他这一声,其中的惊喜意味却是更多一些。
弃了许多子的白方,虽是实力上占据了劣势,然而却是多了一大片腾挪之地,反而活络了不少,而灵动轻巧本就是白衣老者的强项,是以,他一望见此局面,便欣喜不已。此时的局式大开,如弃车保帅一般,整个盘面于刹那间活了过来。
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衣老者的这声声低语,便是张重方才脑海之中灵光乍现所想到的。双方殊死相争之时,寸土不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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