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华年 作者:可妍儿(晋江2014-10-2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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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华年 作者:可妍儿(晋江2014-10-22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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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歆笑道:“都很好。”
  元昊放下杯子,坐在雕漆围椅上,“又是一年了,寒冬十二月,苍鹰□□毛。”
  如歆顺口接道,“寄言燕雀莫相啅,自有云霄万里高。”
  元昊看向她,“你知道这个?”
  如歆心知失言,一时嘴快,忙掩饰道:“在家里听哥哥说起过。”
  “唔”,元昊低下头,手指敲打着桌边,“子轩文武样样出色。”
  如歆听了,心里一震,子轩是自家兄长的字,皇上这样提起,足见哥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元昊抬头看向她,“你的药膳做得很好,怪不得母后让你来朕这边。”
  如歆垂首道:“都是一些小心思罢了,皇上不嫌弃就是。”
  元昊站起身来,“你知道朕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如歆道:“临近重阳,是在太后宫里的菊花园。”
  “不,”元昊突然笑了,如歆听了这话,心中几丝诧异,自己与皇上明明就是那个时候才见的。
  “朕第一次见你,是在你父亲五十大寿时,朕当时还是太子,和老七奉了皇阿玛的旨意前去祝寿。同子轩刚走到二门,突然横刺里闯出两个小厮来。朕和老七也没觉什么,打个千儿就过去了,反倒子轩很是认真,走过去仔细盘问起来,那小厮抬头,只是觉得清秀。可子轩却板着脸训了一通,这才知道,原来那小厮是他妹妹和随身丫鬟,可是新鲜。”
  元昊还没完,如歆便红了脸,那是她还小,十二三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平日里宅子规矩多,爹娘看管得也严。好容易等到爹大寿,客人正多,可以趁乱到街上玩,哪想到换好衣服还没出门就碰上了哥哥。更没想到皇上就在那里,还将这件事记得这样清楚。
  如歆干笑一声,“奴婢幼年淘气,让皇上见笑了。”
  元昊直视着如歆,“后来,朕平乱登基,五年就过去了。朕在母后宫里再见你时,花香暗暗,你穿着一身蕉黄的颜色,可是娇俏。朕才知道,当年扮小厮的丫头,现今也出落的这么引人注目。”
  如歆听了这段话,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元昊双眸定定地看向她。如歆正在犹豫要说什么话,帘子掀开,王德海进来回说,“康妃娘娘来向皇上请安。”
  如歆如临大赦,拿起茶盘就要退下,元昊道:“朕何时让你退下了?”
  此话一出,不止如歆,连王德海也愣在那里。向来妃嫔来向皇上请安时,殿里伺候的宫人皆是要退下,为帝妃便宜无谕不得留下。可今儿偏偏把如歆留下,王德海也不敢说什么,出殿通传了。
  如歆挨着墙站着,心里只觉得不是滋味。帘子掀开,一阵暗香飘进,康妃扭身进了来,笑盈盈地向皇上行了礼。身着米白撒金牡丹纹样对襟大毛褙子,头发细细编为惊鹄髻,鬓边插一支牡丹云风纹金簪,额中一枚点翠海棠花钿,朱唇粉面,双眸更如盈盈秋水,越发衬得华美娇俏。
  康妃笑道:“臣妾宫里的小厨房新做了一味银耳白果雪梨盅,臣妾吃着觉得不错。想着皇上这几日年下吃的油腻荤腥之物必是不少,这东西恰能清热去火,所以臣妾就带了过来,皇上也尝尝。”
  康妃一壁说,一壁从跟着的宫女手里接过红箩食盒,取出里头的雪梨盅放在炕几上。刚刚做好便带了过来,虽说是九寒天,却还是冒着袅袅的热气。那雪梨盅更是做得晶莹剔透,颜色极讨人喜。
  元昊拿起一旁的银匙,尝了道:“果真不错,味甘而清爽,还是你宫里的东西好。”
  康妃坐在元昊对面,假意嗔道:“皇上既已说好,这段日子还一直不来臣妾宫中,没得让这些东西都放坏了。”
  康妃说这话时,满面的小女儿娇嗔之态。元昊在一旁看着只觉与平日端庄秀丽不同,心下也觉喜欢,含笑道:“朕不如今夜再尝尝这雪梨盅如何?”
  康妃听了,心里欢喜,微笑称是,转眼看见如歆在一旁立着。也知是元昊允准才在此处,但也觉得略为碍眼,看着如歆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如歆还未及答应,元昊道:“朕午膳用的有些多了,这雪梨盅就赏了你吧。”
  如歆答应了,从桌上端下了雪梨盅,又向皇上和康妃行了礼才退下。
  康妃看着如歆,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如歆出了门,小五子看着如歆笑道,“姑娘这下可有口福了。”
  因着混了几日都熟了,如歆笑骂道,“你这猴头儿,这东西都给你还堵不住你一张嘴呢。”
  小五子凑上来悄声道:“这东西不是康主子刚带来给万岁爷的吗?这看着还没动多少就赏了姑娘你,难保那位不吃心。”
  如歆道:“承蒙皇上娘娘厚爱。”说完拿眼扫了下四周,小五子知道失言,笑了下送走了如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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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逢

  年下渐过,一应的过节装饰内务府也都撤了下去,如歆也换了平日里穿的衣服,粉红印花缎面交领长袄,月白撒花刺绣马面裙,头上松松盘了一个弯月髻,只用一支碧玉扁方挽住,鬓边插了支鎏金簪子,装扮虽简单,却也大方爽朗,不至于给人以小气之感。
  芸烟秋痕见了笑道:“平日里只道姑娘节下时穿的哪些艳色衣服好看,今日穿的清爽,却也别有番风味。”
  如歆道:“不过是你们看着我节下穿的喜庆罢了,如今乍一换了颜色便觉得新鲜。无事在这里说嘴,仔细上头要茶没供上,没得让王公公骂。”
  芸烟笑着打开一旁的橱子,抽出雕漆屉子道:“姑娘看看,这一份份儿的茶已分好,都用纸包了,万岁爷用什么也是再不会错的。昨晚我没睡好,今儿也起得早了些,便将茶炉生好,早上要用的太平猴魁已然烹好,只等着万岁爷要退朝的信来,茶晾好了即刻就能呈上去。”
  如歆听了,心下也是暗暗赞赏,芸烟这丫头极为沉稳,平日里话不多,但凡分内的事也做的条条有序。赞道:“倒是没得辛苦了你,还是冬天呢,难为你起个大早。”
  一旁的秋痕见了,默不出声,芸烟忙道,“这有什么呢?平日里都是秋痕姐姐做得好,我这些不过是照着学罢了。”
  话音刚落,小五子推门笑道,“皇上早朝快退了,姑娘快去上茶吧。”
  如歆来不及说什么,忙把晾好的茶盏放入盘内,随着小五子便去了上房。
  秋痕收拾着东西,却又弄得动静极大,芸烟忙陪着笑脸道:“方才是我嘴快了些,这些东西都是姐姐教的,都是我的不是,姐姐可别因着这个生气。”
  秋痕冷笑道:“我哪里敢因为这个,如今你更讨姑娘的喜欢罢了,来日在皇上面前提携你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我。”
  芸烟道:“姐姐说这话不是严重了,姐姐比我早三年到这茶房,所有的规矩事宜都是姐姐教导我的,我哪里敢越过姐姐前头。”
  秋痕听了这话,鼻子眼里哼了一声,“你别在这里扮乖讨巧,打量我不知道呢。前段日子林贵人还在茶房时你就事事冲到前头,抓尖儿现你有功罢了,如今换了沈女官,你又是处处用心,不过是巴结上头。等来日你能到了御前司茶,那才是你的能耐呢。”
  芸烟听了这话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脸上又急又臊,“我何时是姐姐说的这样的,但凡我平日有了不是,姐姐直说便是,何苦这样来。”
  秋痕道:“这又是哪儿的话,倒显得我是见不得你的好,存心贬低你了,听了没得让人打脸。”
  芸烟心里羞极,眼里早含了泪,想着若再吵下去必没有什么结果,反倒让人听见了笑话,不得不咽了这口气,拿起杯盏便去后房清洗。
  秋痕放下手里的东西,心里愤愤,原也是她心里更有一想法。
  自十二岁时分至乾元殿茶房,如今也做了七年了,照例寻常宫女二十五岁要外放,秋痕想着自己家中父母双亡,外放出去也没什么门道,不如在宫中熬出了品级,日后能成了一掌事姑姑也是不错。
  可在茶房七年品级也未曾增过,新帝登基,秋痕便拿了自己的积蓄给了王德海,指望着能成了乾元殿司茶。毕竟在这宫里年头多,资历人脉也都是不少的,可偏偏皇上令世家女子入宫为女官,林钰儿将司茶的位置占了。
  虽然灰心,但没多久林钰儿成了贵人,也觉得有了盼头,沈如歆却又调了来。因此秋痕更觉烦闷,活计上也松了劲儿。芸烟本就肯干,便更显比秋痕做事上高一头,秋痕今日又觉得芸烟逞能,因此就吵了起来。
  待如歆从上房回来,见两人在茶房只是默默,不见平日里笑语打趣,心里多半明白或许是起了口角。便对二人笑道:“今日可是有了喜事。”
  二人听了也看向如歆,如歆道:“你们也知道,我那院子大,只我一个人住着没得空落落的,又没个人说话。今日无事,我便求了王公公,准你二人搬过来同住。”
  芸烟秋痕听了,脸上皆有喜色,二人虽说是茶房做事,可到底也只是寻常宫女,分的住处也是与其他宫女同住的耳房,人多口杂多是不便。如歆住的院子是有品级的女官才住的,二人自是不敢奢望,如今如歆求了允准可以同住,岂有不高兴之理,连忙称谢。
  如歆道院子里的东西厢房都是空着的,二人自行挑选就是。芸烟心里虽然觉得秋痕蛮不讲理,可毕竟还是年长几岁,二人一直耗着也是事情都做不好,便先做低了姿态对秋痕道:“都是妹妹不懂事惹姐姐生气,也请姐姐大人大量,姐姐住东厢房便好。”
  秋痕心里也盘算着东厢房的阳光比西厢房要好,而且冬暖夏凉,早就愿意住东厢。现在芸烟自己愿意住西厢,口里也答应了,二人复又和好。
  如歆见二人面色和缓,心里也是高兴,“待你们搬进来,我偷偷找人给咱们带瓶酒,咱们也庆贺庆贺。”
  三人正是高兴,外头小五子又跑来道:“姑娘快上茶,前头紧等着呢,要两杯就是了。”
  如歆见催的急,忙奉茶去了前头,“是来了什么人,这样急?”
  小五子道:“姑娘只进去就是了。”
  如歆见小五子嘴严,问不出什么,也就罢了。小五子帮着开了殿门,如歆进了去察觉竟不在平日里会客的东间书房,人竟在西间皇上寝殿,心里料想是一个要紧的大臣。
  还未走近就听见里头谈笑甚是愉悦,掀了帘子见着在皇上对面榻上坐着的那人,穿一件江牙海水五爪坐龙靛青蟒袍,外罩一件石青起花倭缎排穗褂,面容俊朗,目若朗星,言谈举止皆是舒朗。
  如歆鼻子里一酸,不为旁的,那跟皇上相谈甚欢的男子正是自己的哥哥沈荣祺。如歆步至室内,依礼向二人跪拜,又将茶盏奉与二人面前,随即垂首侍立一侧,注意着皇上的吩咐。
  元昊端起茶盏,指着如歆笑道:“子轩,你这个妹妹在我这儿已两月了,你看着可好?”
  沈荣祺忙道:“臣不敢,舍妹自小淘气,家中骄纵,皇上宽宏。”
  元昊道:“这话倒没趣儿,也罢,朕还有些折子没批,你们就在这说会子话吧。”元昊说完起身去了东间,沈荣祺、如歆二人急忙跪送。
  如歆见室内无人,放下茶盘就扑进了沈荣祺怀中,哭声道:“哥哥。”
  沈荣祺见妹妹如此,心中也是不忍。如歆在家里是独女,也是金枝玉叶地捧在手里娇着惯着,偏偏圣旨令入宫为女官,虽说是莫大的荣耀,可毕竟是进宫里伺候。无人时爹娘也是长吁短叹怕如歆的性子受不了,后来托了人打听说如歆过得还好,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如今见妹妹难过,做哥哥的心中如何舒服,只是强笑安慰:“好了,如今还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你倒这样,没得让人说你。”又替如歆擦泪道:“爹娘一直挂念,现在看来,比走时长高了不少,回去等我回了,这下二老都可宽心了。”
  如歆拿帕子擦了泪,“在这儿处处都要仔细,想起在家的日子,心里也觉难受。幸好太后皇上宽厚,倒也没什么。”
  沈荣祺道:“我幼时便是皇上伴读,皇上待人也是极好,更兼我与皇上素来交好,咱们家对皇上登基又是出了力的,便是不看你怎样,爹的面子也在那儿。”
  如歆问道:“爹与娘身体可还好?”
  沈荣祺回道:“都好,只是时时挂念你。”
  如歆听了,又要哭出来,只是强忍着:“我也都好,只是请哥哥代我多多注意爹娘的身子,爹到秋日总是要犯嗽疾,吩咐厨房每日必做了冰糖枇杷羹。娘在寒冬容易腿疼,哥哥要提醒着娘要保暖。”
  沈荣祺听了,心里也是一酸,入宫半年,妹妹再不像在家一样顽皮活泼,处处都显出稳重妥帖。口里应了一声,“还是皇上照顾,可以让咱们见面说话,此后在宫里定要行事稳重,多多揣测别人心意,千万别树敌太多,在宫里安安生生过下去。等你满了二十五岁,我便求皇上恩准,外放回本家才是,这八年,可得你自己当心。”
  如歆点头应了,看着沈荣祺犹豫半晌才道:“哥哥这么说,难不成是真的没有起让我入后宫,为家挣荣的念头吗?”
  沈荣祺哑然失笑,“你这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咱们的家族门楣若要光大有父亲有我,哪里要你这么一个女子出力撑起呢?更何况圣上登基,咱们家作为功臣之首便如烈火烹油一般,还怕别人不眼馋心热暗地里使绊子呢。你入宫本就是意外之事,倘若真的蒙恩为妃嫔,咱们家就真成了旁人的筏子了,过犹不及。”
  如歆听了心里顿时一松,哥哥果真是真心疼自己。入宫的世家女子,身上都背负着光耀门楣、恩荫母族的要求。平日里人人都拔尖讨巧,只为让圣上注意到自己。皇上大封六宫,出身差不多的女子中独自己未被加封,虽说调到了乾元殿,可毕竟还只是个女官。此番听了哥哥一席话,倒真的解开了如歆的心结。
  兄妹俩又叙话半日,直到王德海来请沈荣祺殿上用膳二人方散。
  沈荣祺悄悄递与如歆一枚金元宝,“我说爹今日怎么非让我带着这个,到底是他老人家算的准,知道皇上会准我见你。在宫里不比家里,上上下下都得花钱打点,这是五十两金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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