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卓扬：“扣子。”
我：“我睡衣没有扣子。”
卓扬：“嗯；是里面的那件。”
我：“……”
门外游魂般飘来的陆温茗：“那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你们继续继续。”
我、卓扬：“……”
此一刻，我真心觉得陆温茗的嘴和卓扬的脸一样，都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欠揍。怀着这种亚健康的心理，我们在稍作了一番收拾后，再次动身出发，这一次，我们选用的是北海道JR（岛国干线铁路网的一个分支），然而，由于岛国的各个地名实在难以辨认，所以直接导致我对着手册看上半天，仍旧一头雾水。但好在，我身边有诸如卓扬这样的金手指，他先是以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看过来，然后推了推眼镜，说，嗯，其实你只要将每条地铁线路的颜色记住就可以了。
我得承认，在听到这话的一刹那，我是极力忍住了一拳头揍上去的想法的，实在是，这样的脸，这样的笑，都能将我所有尚未实践的做法通通秒杀。
但，更让我鼻血的事还在后面。
两个小时后，当我们终于辗转到达了那个传说中的迷津山时，我这才恍然，原来卓扬口中的温泉并不似我在电视上看见的那种简单的室内制式，而是一汤接一汤的温泉环绕着整座迷津山，远远望去，几乎要让人以为自己是走入了一片氤氲着淡淡硫磺气息的山林秘境。
这个地方，岛国人习惯把它称作汤，或者，风吕。
怀中强烈的新鲜感，我一副跃跃欲试的跟在卓扬后面，倒是他突然在一个原木的小屋前停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款Burberry的经典方格钱夹，我看后一愣，下意识道：“你这是打算？”
卓扬：“怎么，难道你还当这里是免费的？”
我：“……”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就是这么想的。
陆温茗：“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我：“……”
卓扬：“不用担心，我说过的，你这一路我都会负责的。”
陆温茗：“真的啊？”
卓扬：“嗯，对你师妹。”
我、陆温茗：“……”
事实上，以上这一段仅仅是这趟温泉之行的开席菜，因为真正的亮点其实在以下，当我们正式进入了这里的温泉后，我看见卓扬斯条慢理的将自带的手提箱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三套开口正常的白色浴袍、两条泳裤以及一套粉色系的女式游泳衣时，我才搞明白：
敢情，原来我也是要下水的？而且还是……跟他们这两个姿色超凡的大男人一起？
一时间，我自认智商是不够用了。而这若按照陆温茗的说法，就是千万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我说：“这里难道是男女……嗯……”
卓扬：“男女？哦，你是说换衣服的地方吗？你去大厅后看看，门帘上写着殿地方是男，姬是女，换好了出来。”
我：“嗯，这样啊……”
卓扬：“还有问题？没有的话我就和你师兄一起先去换了，温茗，我们走。”
……这个混蛋！我其实是想问难不成真是要男女共浴的好不好？
“哦，我忘记跟你说，北海道的温泉我开始找过几处，后来发现只有这处最合适男女共浴，所以，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为难你的。”某人突然又淡定的补充了一句。
我：“……”
》》》
之后的过程如无意外的是同卓扬他们汇合，然而，情况又和我预想中的有些不大一样，因为在我的假设中，他们至少应该是乖乖呆在温泉中等我出现。
但，现实的情况是，陆温茗虽然已经泡在了氤氲着淡淡硫磺气息的温泉水里，却是在一边摆出各种POSE自拍，一边跟沈一菲发微信。至于说卓扬，则压根就没下水，仅仅是穿着件敞口的白色浴袍翘着他模特般的长腿闲适坐在泉眼边的藤椅上，他分明的指节间夹着一根烟，视线却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表情，还真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我一边看着，一边心中也有了个恶搞的想法，遂招呼道：“嗨！美人们，快来给爷邪魅一笑。”
陆温茗：“……”
卓扬：“好。”略一顿，他掐灭了烟站起身，“那么，葛小爷，您是想我给您这样笑？还是……这样笑？”
他说着，一边变幻着不同的示范朝我步步逼近，我被他晃的一阵眼花，只心道，果然歌词里说的好，是谁开始先出招，没什么大不了，见招拆招才重要。
可是，面对这样的祸水，我还怎么能做到理智的见招拆招呢？想到这，我忙清了清嗓子，冲他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说：“今天的重点不是雪女吗？那雪女她人呢？”
“嘘，不用这么大声。”卓扬微皱起眉，并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我的嘴唇，低道：“她现在自然是混在人群里，不过，你不用刻意去找，她自己就会过来。”
“那是因为有你们这两个绝色在的原因么？”我点头表示一万个理解，我话说着，突然间一阵疾风刮过，吹得我整个人都直打哆嗦，倒是他一副并不以为然的模样，看罢我在旁边都经不住要替他冷汗一把。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试探道：“小卓，你不冷么？”
“你这次又是冷笑话么？”他反问着，顺便俯身望过来，这一刹，我才注意到，他居然没有戴眼镜，只是，如此一来，更显得他一双瞳仁颜色深了。我看罢赶忙将视线避过，然后脱了浴袍随手挂在树丫上，踩水似的走进了陆温茗所呆的那个泉眼里。
“哎呦，我的爱疯5，师妹，你这么热情是不是搞错对象了？”陆温茗心疼似地甩了甩手机屏幕上被我溅到的水珠，冲卓扬抱怨道：“老大，她都这样了，你也不管管？”
“疯丫头只要疯够了还记得回来就好。”
卓扬说着，回以了他一个不算是笑的笑，倒是那隐隐翘起的唇角，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在招摇。本来他单这样也就算了，哪想下一秒他居然将我刚随手挂在树丫上的浴袍拾起，然后径自脱掉自己的浴袍，一起挂在了泉眼背后的衣架上。面对他这样昭然的架势，以及那挺拔修长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身材，我一双眼溜了几圈后就没再敢多看，忙将周围的景色瞧了瞧。
说起来，迷津山的温泉排布是一泉接连着一泉，期间以纵横的阡陌以及错落的灌木而显出彼此的独立。至于我们现在所呆的这口温泉，则是建造在迷津山的半山腰上，不过在它上面还有个原木打造的棚子，所以从造型上看它其实更似个凉亭。
就这样岔着神，没想肩膀下瞬就被一条坚实的手臂圈住了，我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卓扬已经下来了，但就在这一瞬间里，我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第66章 无效的IP（1）
我转过头；看向他，说：“小卓？”
他点头；我继续：“你说我们就这么等着，要是等到天黑雪女还不来，那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他笃定的摇了摇头，一双深黑的眼看过来，说：“葛叶；这里的水温有40度，你觉得如何？”
“如何？”我被他突来的提问弄的有些发懵，缩下肩膀又往那冒着热气的乳白色水里试了试，实话实说道：“我觉得还挺暖和的。”
“这里的温泉水其实都有药疗的功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么？在岛国的安士桃山时代；温泉就已经被很广泛的用于治疗负伤的士兵；甚至很多战国武将们也都有自己的‘秘汤’”。
“这么厉害啊。”我不由啧了啧，接着捧起了一口水，然而——
“喂，你不是要喝吧！”陆温茗的话音还没落，我就被他眼疾手快的动作溅了一脸水，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你用不用这么助我一臂之力时，他看向我的眼神跟着就不对了，很快，他长手长脚的蹭到我身边，又啧了啧，说：“那什么，好师妹，你这件泳衣哪儿买的，下回我给我家一菲也买件去。”
我：“……”
说起来，自从千灯古镇归来后，我其实就一直刻意回避着沈一菲这个话题，事实上，自从孟婉清以咒术调转了第五颗女娲石和乾坤珠之后，沈一菲的左眼就已经没有了大碍。然而，虽说对这个结局本身我无并可挑剔，但是，只要一想到宋娅楠是因为乾坤珠而送命时，我心中的天平就会不可遏制地晃动起来。自然，我不是一个完人，也不可能祈祷这一切从未发生，但的确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这个结果，它让我觉得为难，更让我觉得这所有的相遇都不过是一场早已计划好的阴谋。
没有人会喜欢呆在一场阴谋中，哪怕是表面再光鲜美好的阴谋，我也不例外。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肩膀被再一次圈进了一个臂弯中，我皱眉，意料中的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我心中一个声音响起，我看着他，口中同时叫出他的名字：“小卓？”
他点头，我凑近，心中的疑虑却越发清晰了起来。想到这，我索性一咬牙，伸手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轻戳了戳，但不巧被一旁陆温茗瞧见，于是下一秒——
“不得了了，要死人了啦，阿叶你也开窍学人家调情了，师兄我老泪纵横啊啊啊。”
我：“……”
略一顿，我没管身旁仍旧发着疯的陆温茗，而是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一字一字镇定道：“你不是卓扬，你就是雪女，对不对？”
“不，我的确是你的小卓。”他低笑，熟稔地将我鬓边的发丝挽去耳后，“还记得我第一次对你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你就脸红，现在，也一样。”
“不是的。”我急忙推开他，“你不是他，我只叫过他一次小卓，那一次他生气了，所以我以后都再有没说过。可是你，我叫你时你都没有……”
“那你因为你提到了云珂，小徒弟云珂。”他微笑着打断我的话，这一瞬，我陡然发现他的双眼竟然无比的魅惑，就像电影画皮里周迅扮演那只的狐妖，颦笑间的妖娆能让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着魔都上道。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吗？”他循循善诱着，“来，不如像这样环住我的脖子，我就都告诉你。”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着了他道的，我救助似地看了眼旁边的陆温茗，可惜他只好像这一切都压根没看见似地，更让我惊讶的，是整个画面都好像停在了刚才他挤兑我的那一瞬。我心中一紧，陡然想起妖精的术法中凝滞时空的那项——
并不是改变了广义的时间，仅仅只是篡改了狭义的时间，让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以无限趋于0的速度慢下来，就像是，掉进了时间的黑洞里。这原本是一项悖论，但，这项悖论里唯一合理的地方，就是不论控制者的本身的能力如何，这项对狭义时间的控制都有所上限。但现在的问题是，面对这张和卓扬一模一样的脸，我实在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那个上限的到来。
我摇了摇头，只好拖一步算一步，道：“那好，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那个云珂……她最后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他霎时便停了下来，他以一双和卓扬一样的眼看定我，接着惋惜般叹了声，说：“自然是死了。”
“死了？”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怎么死的？你快说你快说。”
“呵。”他笑了笑，但显然并没有要解答的意思，而是随即揽住我的腰，我眼看着他一双深黑的眼眸落下来，就要……
“弗姬，你犯规了。”
一个不带温度的磁性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一个激灵，只差没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好在后腰随即被人稳稳托住了这才没掉进水里，下秒，又听一声，“不是说好她若认出你你就收手的么。”
我皱眉，随着卓扬的话音甫落，果然，眼前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在顷刻间就幻化成了一个如雪般晶莹美貌的女人，我吃惊的看着她，又看看自己，说：“你你你，你是女的啊？”
“果然，叫葛叶的女孩子，都很特别呢。”那个被称作弗姬的女子冲我莞尔一笑，一副并不在意卓扬那句提醒的模样，甚至还大胆的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她便已幻化作了一场纷扬飘下的雪。
“她……她就这么没了啊？”我脱口道。
“不然呢？等着被一个假男人欺负？”身后卓扬随即将话接下，我转过身，这才发现原来他早换了那件惯穿的深酒红浴袍，配着簌簌雪落中他微微翘起的唇角，看着人简直一阵眼花，略一顿，他又问：“说吧，你刚才是怎么发现的？”
“是温度。”我回过神，肯定的点点头，“你的手一直有种温热感，但弗姬的却比你凉。”
“那也许是因为气温呢，今天的气温并不高。”他的笑意似更深了些，可话语却似并不偏听我这个回答。我觉得他是故意了，但仍不愿就此认输，于是继续道：
“还有，当然还有的……就比如，我最开始讲的那个冷笑话。”
“美人快来邪魅一笑那个？”
可恶，他果然是听到了，可即便这样，我也无法真的动气起来，实在是，再轻佻的表情到了他这里都无非是换一个风流雅致的形容而已，想到这，我索性也将脸避开了，说：“嗯，主要是我觉得，是你你肯定不会这么说。”
“哦？”他像是来了兴致，眉毛也跟着挑高了点，“那我应该怎么说？
我撇嘴，学作他平常的语气，“你只会说，葛叶，你过来。”
“原来，你有时候也不笨的嘛。”他说着，手臂同时就圈了过来，我反应不及，下秒嘴唇就被他温热的含住了，然而仅仅是含住，就仿佛仅仅这样，我就能感受那话语里的欣喜，“至少，能分出哪个是我了。”他说。
“喂喂，你们两个还真亲上了啊，刚才那个呢？”像一场大梦终于做醒了似地，陆温茗突然大煞风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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