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x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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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x小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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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它已经死了,糜烂了。然而没有,爱没有任何理由停止,或者糜烂——仅仅是狂热要时不时地降温,然而没有降温。没有,什么也没有,它只是一种折磨,是痛苦与温柔混在一起——应当写作“痛/柔”。主要是痛苦的部分,它使你不能很好地表演姿式。但又不能摆脱,继续表演,那么,表演沉思?但这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你当时只有15岁爱便开始了,或者还要更年轻一些,爱使你勃起,这件事是那么地令人感到难堪,持久的硬梆梆使你感到难堪。你看着她,她是你所想要的。你一心想看她的下体,一种多毛的好奇,但你不敢解开她的裤子和扭扣,就像你不敢解开她的心房。你那样看着她,她的脸还是像胡萝卜一样红了。你她乜斜着她的下体。    
    你总是偷偷地斜眼看她,而且还要勃起,如此下流,如此早熟——你那恍惚缥缈的注意力突然被一种难堪给抓住了。你当时觉得自己肮脏不堪,离群,同时又是忧郁的。你在忧郁中长大,懵里懵懂地似乎独自从沙堆里爬出来。但你害怕人群,因为总是要勃起。    
    你故意用“勃起”这样的字眼,这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你蹲在游池旁边——这是对勃起的反抗,但当时,你还是挨了一巴掌,突然地又一巴掌——她对你说:“把你的裤子系好,傻小子,这么不要脸!”    
    她重复了一遍。    
    当时你只有15岁,或者说连15岁都还不到。    
    你不知怎么办,也没有戴乳胶手套的兼职医生给你解释点什么,它只是自动勃起,仿佛裤裆里塞满了爆米花。总之,勃起,这是你无法意料的。    
    就像你无法意料爱一样。    
    爱:年轻人的事情。因为你还年轻,所以想趁着年轻写点“爱”的东西,坦诚地说,拿起烟屁股抽起来,你一直劝自己说:“戒了算了”,但没有,就像你说:“不要去爱了”这是一个错误。你偷偷地在日记中写下一些秘语时,就揭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恋爱了!事实上,这是一条绝境,但你愿意继续摧残自己。    
    “请允许我这样折磨自己”——你在日记中写道,尽管你感到怕恐不安,但,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理由——    
    其一,爱这件事情不可能抵挡得住;    
    其二,它不会自行从你的肛门里掉出去;    
    这两种情况对你/对任何人来说都十分糟糕,没有任何摆脱的迹象。你内心里有一个疯子,爱,它从少年时期便开始了引诱你的烦恼,最后,这一切开始失控,并慢慢使你陷入困境。爱,有它的本领。    
    你第一次跟阿×说“爱”的时候,喉咙里像哽咽了什么东西一样艰难地发出一种颤音——内似呼吸困难那种声音,结果,你拔腿就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爱,它使人发生一些深刻的变化。    
    爱——    
    扑嗵!打乱了一个落水者的生活。    
    我的脑海里有了声音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它会自己死去的。”就在此时,我清楚地看见我正在用一个被套去捂死一个人或什么活着的东西,那个声音告诉我这个正在以隐喻方式死去的东西就是我和阿×的爱情。但或许那个声音毕竟是错了——“所有的阳物在射精的一刻才会冲散那些不该有的意象。    
    我并非是想把这本小说写得有多淫秽不堪。我常常由于冒失而抛弃了一切谨小慎微,以及那令人厌恶的担忧。有时候,我前所未有一般地勃起,仅仅是由于幻想到把那记忆中的肉体重新紧紧抱在怀里……那年轻、柔和的肉体,它是那么的使人怜悯。曾有一个下午,我和阿×一起在街路上漫步,走过一块草地的时候她奔跑起来扭伤了脚踝,她搂着我的脖子,我将她抱起来,抱着她那年轻、柔和的肉体。我的幸福的真正存在只有几刻钟时间。她在我怀中,在那其间,类似于快感的东西在我的血管里慢慢地扩散,它放射到周围世界的每一寸土地,它感染了天空的颜色、空气的温暖、以及我们遇到的张张脸庞,连我听到的话语看到的目光都似乎被它所浸透。在那期间发生的,已经结束,终于回到现实中,回到现在,又为回想这无耻的勃起感到羞愧。我该怎样描述呢?    
    我将从一个更好的开端重新开始。


第三部分阴囊不受过久的压迫而疼痛

    一切继续下去,其实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一切又存在着。于是,文字除了代表文字并不能代表准。我只是这样写下去,甚至任何奇特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奇特的事物将不会发生,或者发生了总有它发生的理由,或者没有理由。存在不需要理由。我无法克制自己的的存在,无法克制将文字变成一堆垃圾——它不可避免要成为垃圾,这是我无需去想的——一切都将会成为垃圾。    
    我不过胡言乱语罢了,年青人总是有过多的东西需要宣泄。你可以将其扔掉,扔得越远越好。人人都需要一种宣泄。现在,我亟需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儿、发发劳骚。    
    没有人可以成为我的谈友,没有,我说,我只记得大学时代的莫塞富——事实上,他似乎一直在那儿坐着,坐在寝室的床沿上?他坐着,并借助双手轻微地挪动屁股——以便顾及他的阴囊不受过久的压迫而疼痛,然后,突然,我推门进来,他便喜出望外。他跟我交谈。无法避免的,谈论的时候唾沫总是要溅到我的脸上,我却非常含糊,以致不能肯定谈些什么。“等等”——有时他说道,然后迅速地出去放松一下膀胱。折回来,继续他的话题:电影分析或青春痘之类。可以用一个电影技法形容他:快速定格跳动。然后,有时:戛然而止。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插进话题以便扭转乾坤。然后马上:他的话语又杀回来。    
    对于其他人——我是说除我之外,(他平日里的言谈举止给人一种“木瓜”的形象),他很少与人“嘘”那么一声,非但如此,周围的寝室也很少有人搭理他。“没什么不好”,他这样对我说,“老子也不想招惹他们。”    
    他果真从不与楼里的人打招呼,自己的东西也概不外借。其实也没什么可借的东西。但他还是跟我说:“老子不会把东西借给他们的”。    
    他的东西(包括鞋擦之类)大多要藏到箱子里。因此给大伙的感觉就是:此人心胸狭窄,没有气量,令人厌恶。于是,周围的人们偶尔闹酒疯时便要拿他“休理”一顿。    
    “那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他咬牙切齿地跟我念叨,“老子没招惹他们,他们却要招惹老子……”    
    他接着说:“我真想跟他们拼了!”    
    旋即又小声地向我讯问:“黑明你说……我能跟他们拼吗?”    
    我说:“可以的……”    
    “但这样可能就没法收场了”,——他担忧道,“算了,算了……”    
    他重复道:“用不着跟那些鸟人计较,算了……”    
    一阵古怪的沉默。    
    “真没劲……啊,黑明你和那些鸟人不一样……”    
    他说话的时候常躲闪我的眼睛。有时看我一眼似乎也要小心翼翼。低着头,走路也是,生怕自己的鸟儿掉了一般。    
    “不过我真漾慕你……啊,”他咯咯笑道,“那一表人材,生话又自由……”    
    “说哪的话,难道莫你不自由?”    
    “总之,唉”,他说,“那帮鸟人……你看我……”    
    不用看,不说话的时候收音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莫塞雷放在枕下的小机器时常开着,他一人在寝室的时候,老远便闻见嘈杂声从门缝和窗户向外溢出来。声音较大的时候连走廊里也是那种“沙沙”的嘈声,而且,他拧着旋扭一个一个地换台,换台,换台,好像不是在收找波段,而是在寻找整个世界唯一的声源,往往是刚传出一个沉浊的声音,沉浊的声音马上又和沙沙声混杂在一起,接着,很快是沙沙嚓嚓的声音,然后又拧过去——广告或者音乐或者别的什么——沉浊——沙沙嚓嚓……    
    隔壁就要有人敲着门大吼:    
    “关掉,那鸡巴玩意儿吵死人了!那鸡巴玩意儿……关掉!”    
    吼叫声穿过楼道四下里回荡。    
    他仍旧不断地拧动广播。然后直到有人撞门:喂,还想不想要你那玩意儿……    
    戛然而上,半导体的嘈杂声。然后会听到莫的几句小声的嘟哝:    
    “鸟……人!”    
    等会儿。


第三部分开始了爱情的跋涉

    嚓嚓声又起,不过音量变细了些。稍细的嘈声占据着孤零零的空间。    
    他也便那样孤零着,除了上课和欣赏电影的时间之外,几乎很少离开那靠院墙的光线稍暗的房间,不过也常要去撒尿——把快活直射入便池的水里。    
    “空气憋得人心发慌,”他有时说,一旦我从外面到来他便滔滔不绝。“这样下去人会崩毁的,”他把那收音机的音量拧到最小,先发一通感慨,然后渐渐引人入正题:他开始谈论电影或戏剧了。我也从未阻止过他,有时心情不至于糟糕的时候还会认真地听他讲下去,这使他讲起来非常激动,甚至血脉贲张。    
    “你不觉得我讲的那些东西……很烦人吗,黑明兄?”停顿下来后他这样问我。    
    “啊,”我说,“基本上还是能从你身上学到些东西的。”    
    他于是很高兴地舔舔嘴唇,“那就好……我最担心你会厌烦来着。”    
    “不会的,”我犹豫一会儿说道,“但如果我困了……睡着了,你可别见外。”    
    事实是:我通常会睡着,那么,接着他可能闭上嘴巴?    
    需要指出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莫确实是一位不受欢迎的主儿。他一直把我当最好的朋友,甚至以兄弟相称,若有不满情绪或喜悦大可以向我发泄,而我也如他一般,有时在适当的情况下,他还用力地拥抱我。但非感情上的眷恋,我想,或许该视为绝对的友谊吧。大一上学期末的时候我和他看了北野武在1994年拍的一部不大出名的影片,片名叫《性爱狂想曲》(GettingAny又名《一起搞吧!》)。影片的主角朝男是一位其貌不扬,没有女人喜欢的家伙。看完后他就大发感慨:“黑明兄——我看起来就像影片上地那家伙一样,是没女人喜欢的……”    
    “可不要气馁,”我说,“以我看来莫你是大有前途的……”    
    实际上,从下学期开始他便开始了爱情的跋涉:每日热衷于一堆信件。后来也终于打动一位女生。但接下来他又担忧道:“黑明兄——见她时我该谈些什么呢?”    
    “随意,”我说,“比如电影戏剧之类……”    
    我那样对他说,而我自己每次和阿×见面时都不禁自问:我将要对她说些什么呢?    
    他依旧孤零。有几次幽会回来都向我叹息:“黑明除了你没有人会喜欢你那些东西,我跟她讲那些东西的时候她觉得厌烦。我该对她谈些什么呢……”    
    他也终于跟随我借了《笑林广记》。后来,每日清晨,他便早早地起来死背那书上的内容……    
    时间慢慢地流逝,愈来愈多的迹象都表明:事态在不断地变化着。生活正如同戏剧一样——假如没有残酷这一因素存在,戏剧就不成其为戏剧。生活如此。久而久之,莫塞雷和我的交谈少了,而我们似乎都有同样的感觉:生活在灾难近在咫尺的感觉里。情况终于是发生了变化。变糟了。尽管不断地寻求“解决办法”,但事态还是要陷入无能天力的状况中去。    
    我该怎样说呢?歇斯底里的背后是真相,是不可理喻地失去理智。    
    莫开始喝酒、抽烟。这以前对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我们坐在一起时,有了共同的烟雾。烟雾。但他曾说过“烟雾使人受不了!”。他笑笑,现在,他说:“我没想到自己会抽烟,抽烟喝酒这以前我从未有过打算,”一切不可意料,他说:爱真是不可意料。那样子,带着一种病态的笑,酒气,烟雾,黑暗,和一切。沮丧。其实什么都没有,他继续扭动他的半导体——“听广播,享受啊,”东一下,西一下,听得人心发狂。一切都很混杂了。一个有限的空间里,沉默和声响互相混杂又相互抵消,同时,又像在互相用力把对方推向更深远的困境。    
    可是:    
    “这玩意儿就像屁股在说话一样,”他说。    
    那带着微型高音喇叭的半导体尖叫着,沉浊而刺耳,仿佛周围环境在炸着,在煎着。“这个波段和那个波段,其实,都是一个嘈杂声。”他这样说,说的时候和收音机的叫声混杂在一起。但是,嘈声使他自得其乐。    
    “太嘈了!”午睡时我这样说。    
    他便把音量关到最小,或插上耳塞,且,不时地拧着旋扭一个接一个地换台。然后他嘟哝道:    
    “真想嘈得那些鸟人不能入睡!”之后,抬起腿,朝那墙壁猛踢几脚。几声震动之后,隔壁便准确地响起几句骂娘的声音。    
    呵呵,他说,呵呵呵。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第三部分陷入了一种不良的“症状”

    接下来要提到的人物是:冯物这家伙。    
    冯特经常夜不归寝——他在学院附近租了间房子,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要在那里把众多的女孩变成成女人!”如此豪言壮语,但他总还是要蹿回来——大多是迫于生计。“黑明……能否借几个子儿?”或者是,“莫,能不能周济一下?”极尽可怜之相。然而他却永远是一副新潮派头,并且,在校园里,在街上随意逛来逛去时从不顾及什么规矩。除此之外,他历数其性遭遭,他说,每次盯上一个女孩时,他的潜台词就是:“小姐,要做爱么?”这并非他真实的描述,事实是——他向旁人吹嘘时,表达常常走了样。或许我该联想一下他跟女孩说话后的优雅风姿才好:狼狈不堪、抱头鼠窜。    
    “自家人嘛,”他每次这样说的时候,莫便要露出沉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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