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x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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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x小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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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证实的就是:海洋性气候。接下来……    
    宿舍。一个大房间,塞满了铁床:上下铺,四十来号人涌进来,两个一对两个一对地分站着——抽签决定上下铺。你中了下铺(对方露出一脸愁容)。然后:编号。你是017号。接着,士官一声哨响:命令大伙把衣服全部拔光——发给你们每人一套军服。    
    事情没有停顿下来,    
    听,    
    一阵剧烈的哨声。大伙又涌到破烂不堪的操场上重新列对(包括裤子没有穿稳掉下来的),接着,士官开始高声大嚷地给你们讲关于问候、敬礼和遇到上级时如何处理之事要。(太阳底下,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值得关注的问题是:尿急屎逼之类也得隐忍而装着若无其事。尿裤子在最初几天里是时有发生的事件(如你这般),耳鸣头胀浑身发虚两腿打颤的也大有人在。    
    如此之后    
    校长——一个军衔为中将的老者,会悠然自得地走出来(从厕所里?)。他踱着小碎步从全体连队集合的训练场上走那么一遭,接着,他开始向你们致欢迎词,并训话。敢肯定的是——同样的话实施在往届新学员的身上已使其背得滚瓜烂熟、落地有声。其中包括“什么什么蕴涵着什么什么内在精神”之类的哲学理论。    
    下面鸦雀无声。没人放屁。    
    从上午五点,到中午一点,下午两点半,直到黄昏,训练是不断的。现在,天色渐黑。收队。你们随着士官,迈着“有力”的步伐(神态上要像个勇士),最好不要抚摩毫无生气的黑发茬——如果训练时你这么做,则可以享受一拳飞到脸上的感觉,并感觉到牙齿像冰糖一样破碎开来(可以听见它们散落在地上的声音),更主要的是:你可以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宁静,以及自己体内的光和声在噼啪作响(当然,有了穿太空服的感觉也未可知)。如此,你们步入偌大的一个露天食堂——在那里,你们有幸瞻仰了不屑一顾的高年级学员的风姿——他们没什么好脸色!扭过头,像在嘲讽一群劣蛋。更可恶的是有几个歪着脸朝你们作掏卵蛋的动作。    
    ——但是,“隐喻”手法的运用则很到位。    
    你的上铺转过头,如坠云雾地问你:    
    “黑明兄,他们那比划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你(沉吟一会儿)回答:    
    “好象是抓什么东西来着……” 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么说吧——你们遭遇了“极端尴尬”的事件——    
    你们脱光了裤子在“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澡房里冲澡的时候,突然,一群高年级的学员像嚣张的鸦一样扑了进来。    
    在你们这一间洗澡的有七个人。他们阴笑着把你们这一小撮拧到水池台上,强迫你们把盖在小鸟上的手挪开。他们当中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这在学校的规定里是不允许的)大声地命令道:“放开手!放开手!”然后,他们叫你们互相踢屁股。你的上铺“哇”地一声哭了,以为碰上黑道什么的。另一个学员则大声叫道:“不要胡来!”——结果,他被狠狠地踢了屁股。被踢趴下。接着,他们宣布:    
    “下面,咱们来玩个新游戏——”    
    他们强迫你们手淫。谁把“蝌蚪”弄出来了,就可以过关。否则:后果自负!    
    可是    
    无论你们多么努力,恐惧和颤粟使得你们的性器无法勃起。    
    待到最后,他们也等不耐烦了,嚷嚷着,叫你们继续互相踢屁股。谁踢慢了:将被食指弹其龟头……


第一部分再见吧,自由的元素

    我后来退了学,接下来努力了一年,上了艺术学院。    
    离开海军学校的时候,我用小刀在墙上刻了一串字:    
    再见吧,自由的元素!    
    


第一部分睡觉、勃起、手淫、增寿

    刚进学院的那些日子,我瘦且黑。新生被分配到校园里的各个宿舍。我最后到来。我拖着行李找到了一个地方报到的时候,一个中年女子告诉我:“我等你很久了!”    
    “可是,”她说:“本系的男生宿舍现已经住满。”    
    接下来我被安排到音乐系的宿舍楼。    
    每个宿舍是四或六人的房间。我住进来时,里面有两个人。129室。    
    我在那逐渐认识我的新伙伴,用17区的话说——这些愉快而自信的小伙子大都爱打趣,装正经,自持清高。而且,很快,我对他们的谈吐感到厌倦。    
    莫塞雷是我认识并从事交谈的第一个舍友。据说,此人从不说下流的词汇。事实上,他闭口不谈。日后的一段时间。我唯一记得有一次他骂人时用到了人体的生殖部位。但这个伙计的嘴巴——后来有人形容说:“长得像阴道。”    
    这可能是为什么从他嘴里很难听到下流词汇的原因所在。除此之外,我和他交谈时也从未涉及到我俩的身体。    
    接着,我认识了冯特。与莫塞雷不同的是,和他交谈,他所关注的——实际上也是莫塞雷所忌讳的,是女人、酒和性。他不止一次地向我和周围的小伙子随口描述他的性生活。但此君看上去倒是挺干净,而口头禅是:真恶心呀!!    
    我住进来的时候。莫塞雷和冯特这两家伙正在下棋——穿着裤头(灰色和蓝色)。俩人纹丝不动,给人的感觉是那地方冥无一人。这时,大约过了5秒,静止的唱片机突然发生了变化——唱出声来,我第一次注意到左边那位(穿灰色裤,嘴像阴道口的),鼻子红猩猩的甚是醒目,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因为那种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起颤。我以前跟人下棋时,每输一次,总被刮一次鼻子。    
    眼看要崩溃,“灰裤头”忽地倒抽一孔鼻涕,而“蓝裤头”则随着正在播放的音乐唱起来,很难形容——这是一种粗哑的、嘶叫的、嘲弄的、特别的调子。突如其来。    
    发现拎着行李恭敬地站在门口的我时,调子嘎然而止。三人蚊丝不动。三人几乎动也未动地听着旋转的音乐,默默地,没人说话。然后,灰裤头慌忙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表情凄然地朝我笑笑。蓝裤头则转身,伸手关掉了唱片机。    
    我表情茫然,笑笑。    
    “新来的?”    
    灰裤头朝我友好地打招呼,并过来帮我搬动行李。    
    我说:“就你们俩?”    
    “没错。”    
    蓝裤头也过来帮忙。    
    就这样我住进来了。    
    房间:一个立方体,地面,天花板,有一半漆成湖蓝色的墙,瓷漆的床,地上扔几节烟头、袜子和一堆鞋以及待换洗的衣物。我感觉我将在这个环境里存在,就象可以感到黑暗中水的存在那样确定无疑。正象我想的那样,长期以来,我和那些穷极无聊的年轻人在这个区域里躲来躲去,吃喝拉撒、睡觉、勃起、手淫、增寿。    
    鸽子两翼颤动,振翅飞舞,上下翱翔,落下来的时候。它们时常落在我们的窗台上。通常,窗台上糊满了屎,走廊上,时常,伙计们几乎一丝不挂地荡来荡去。报纸,买下了,摊开、阅读、杂乱无章地放在一边(或许某个时刻拿去应急)。一切都在一个正常或不正常的范围之内。墙,冯特所在那一侧的墙,大大地贴上了一张彩画:一个剥下衣杉的牧羊女,露出美臀,正在一边休息(半露的乳房,半露的大腿);而莫塞雷侧在对面的铺位上张贴了一张大草原的彩图:蓝天、白云、流水、草地,一望无际;而我这什么也没有贴。什么也没有贴,我用彩笔写了几个字:什么也没有,但存在过。    
    莫塞雷问我为什么要写这样字的时候,我说,我什么都没有说。很长时间,我的眼睛在那里徘徊,眼神游离不定。仿佛地方包括了我记忆中的所有画面,我自出生以来脚步所走过的一切迹象。还有:在某个角落里的什么地方(我好像生活过但什么也记不清彻,有机械的碎步,磨豆腐的石磨,碎了一只镜片的眼镜架,少了一条腿的小板凳,另外——还有很久以前曾流行过的某盘磁带,粘了污渍的书籍,邮票,信件,明星片,某只摔碎了的玩具,帽子),我不禁想或许可能有这儿一个秘密的地方,但记忆拒绝告诉我。结果,我只有靠回想那条街的嘈杂来支撑着自己。


第一部分被其“拖”进电影院

    寝室。    
    现在,可能是现在,我睡着了。一蹬腿,伸直,我就睡着了。疲倦。意识到我自从我在这间屋子以来似乎时间的流速都慢了下去,我仿佛还醒着,然后从左向右滑动。身体在膨胀。扭曲。起伏。拉长。这使我仿佛醒着一样,产生了移动的错觉: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地驰过,在两行车流交叉时都缓慢下来,车灯不断地一亮一熄。产生移动的错觉。,然后灯熄灭了,一个人影整个儿地出现,然后人影也熄灭了。人影重现。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是的,我知道,有人在我眼前扭动。    
    莫塞雷    
    然后,装着什么也没有瞧见,我闭上眼睛。    
    我睡着了。    
    醒来时,莫正昂首阔步地进入水房,洗了脸(大概包括性器什么也搞干净了),转回来,庄重朝(坐起来的)我笑笑,甚至带着温情脉脉的友善气氛。然后他问道:    
    “黑明兄,啊,学什么专业来着?”    
    “影视文学。”    
    “那对电影、啊,之类感兴趣?“    
    他一连说了两个“啊”以后,我想起海军学校时的上铺来。但他说话的声音始终那么愤世嫉俗,那么自信——怀着内心的这种力量,不可抑制地摇了一下头颅。不过,充满友好。    
    “啊,”——我不由自主也啊了一声,“从本质上讲……是有兴趣。”    
    “那,”他抿了一下嘴唇,“有研究?”    
    “那倒没有。”    
    “这么说来,有待研究啦?”    
    “应该吧。”    
    “那么……”他突然激动起来,面部表情嘎吱一声连续作着平面变化,“这样说,咱们算是同道……”    
    他激动得我摸不着头脑,他说起话来不紧血脉喷张还带着浓重的粤话的味道,并且,鼻子还那么发着红——像是一种暖昧不明、历尽沧桑的生物。其身体的四分之一狂搓不止:    
    “没错……啊,我对电影有着莫大的兴趣来着……”    
    “有研究?”    
    “当然……”    
    显出骄傲自满又热诚的音调。我看着他那头黑、卷、硬、野的头发,猜测他目前可能有些发虚的身体,知道他干起事不定执着的投入呢。只见他迅速地转身,从裤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枕头底下)抽出一张方形的塑料压膜的证件之类的玩意儿。摊开,举起,然后出现在离我有一米远的腿前,一时保持等距离,像被一段真空吸住了挂在半空,那一串行楷字体看得清清楚楚:    
    电影协    
    然后在半空中晃了晃,似乎要往下沉下了,接着有举到相同的高度,一只手完全摊开,同时又微旋转了一些距离,以致那串字体总算以六十五度的斜角给人看清了一秒钟:    
    电影协会会员    
    然后缓缓放下,凝聚的力量转瞬即逝,简直像晃动在窗外梧桐树上的长藤,呼喇,落下来。看起来神秘而庄重。他庄重地微微一笑,提起点嘴唇:“不值一提!”    
    其眉开眼笑,换句话说,就像一个轻浮的姑娘站在街上卖着大腿,激动——但现在不是这样了,他心气平和地以情不自禁的口头语言向我复述他做过或者说研究过的事情。我倾听着从他单调的喉咙里吐出来的词语,吐,可这一类事情一旦发生就很难阻止(就像要那个情绪高涨的妓女停止叫喊——只会适得其反,唯一的区别就是:声音更高了。)两颗眼珠,眼袋下面乌黑发亮的眼珠跟着他的舌头转动,显露出机械师工作时既严肃又热诚的信念。有一段时间,他突然停止;    
    “我学的是作曲来着”他小声地说。    
    然后她像有些害羞的姑娘一样看看我,微低着头,生怕我对他学的专业表示某种不屑或怀疑一般。    
    我说:    
    “那莫兄为何不学电影(导演)专业?”    
    “啊,因为父亲的缘故”他说,“而且我对作曲也是充满信心的。”    
    “爱好?”我问。    
    “啊,爱好。”    
    “莫兄可真是爱好广泛呐!”    
    “实际上,”他说,“也仅此两项而已。”    
    又笑    
    上嘴唇有一圈淡淡的胡鬓。傍晚六点半左右,腋夹了一本书,朝影院飞奔而去‘——只可惜罗拳腿。    
    此君便是莫塞雷无疑。    
    认识莫塞雷的第二天,便被其“拖”进电影院。


第一部分理想化的年轻的生殖器

    你需要安静,但楼里时常飘荡着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尤其是冯特,除了一有空就向人大肆渲染如何性交之外,更多的时候是毫无顾忌地拉开了嗓门啊—啊—啊—啊—啊—啊—啊个不停,好像周围的人不存在一般。听得久了就像沼泽地里麇集着蚊蝇飞个不休,他精怪模样,并无多少肉的腮帮,在衣服里面有点佝偻的身体,长得太高,几乎是瘦骨嶙峋了,他穿的衣着总是不伦不类,或者不如说是时尚,但并未显了什么时尚的味道来,就那么从肩上挂下来的上衣,挂在屁股上的不知怎么也掉不下去的长裤——漫画似的体型,显然有那么点让人感到惊奇。可是你不知他那来的那么多的无气,他在你身边嗡嗡作响,拉长了腮帮,那么瘪着肚皮,震耳欲聋的气息便从他的如蛇般的喉管里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你睡不好,捂上耳朵也无济于事,每日清晨,他必定爬起来,在对门的水房里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么一阵子。    
    奇怪的是莫却睡如死绪猪,似乎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不仅清晨,每晚睡觉之前,他也要“啊”一阵,甚至有时还无限自豪地问你和莫“觉得如何?”    
    很长一段时间,你很少和他交谈(实事上插嘴的机会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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