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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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结连环套-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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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转出来举掌欲劈,幸亏被他上首一人拉住,否则这一掌,伙计虽不致当场丧命,却也够他休养十天半月的。
  就这样伙计已吓得脸色苍白,颤声指着李玉琪那方道:“回大爷,马是那两位公子爷的!”
  此言一出,紫衣姑娘与那中年文士,都惊得“咦”了一声,似乎想不到这两个文秀的书生,会骑着这等宝马。
  紫衣姑娘更是关心,凤目滚转,注视着洪泽六恶,暗中决定,六恶如敢强迫买卖,必予痛惩!
  恶鹰谷骏此时,早将浓眉竖起,环眼圆睁,一掀满布虬须的下巴,一指李玉琪,暴声喝道:“咦,那边两个娃娃过来,大爷问你,那黑马肯卖吗?”
  语气虽是商询,神气像煞拦路打劫的。
  苏玉玑气得粉面通红。
  李玉琪仍一动不动,只哈哈一笑,拱手答道:“只要银两合适,在下哪有不肯出让之理!”
  恶鹰谷骏“哼”了一声,说:“好,算你小子识相,要多少银子,你痛快地说吧!”
  紫衣姑娘见李玉琪竟肯将两匹龙驹出让,心中又奇怪又关心,可不便插言,偷偷斜过一瞥关切的眼波,静听下文。
  李玉琪报以一笑,又说:“在下两匹黑马,俱是世上罕见的龙驹异种,又是一公一母,但能好生饲养,来年便生小驹,确是难得异常,如壮士确实喜爱,在下……”
  那恶鹰谷骏见他说个没完,早已不耐,喝道:“小子,你哪来的这么多的罗嗦,大爷看得起你,问问你的价钱,你就快点说吧!”
  满面不耐凶相,竟离座走来。
  李玉琪并不起身,仍笑嘻嘻道地道:“壮士既然如此爽炔,在下也不再多言,两匹宝马,一共算二十万两银子吧!”
  这“二十万两”说得特别响亮,全楼酒客,皆被这一数目惊得目瞪口呆,原因当时物价极廉,一桌上等酒席,顶多不过一二两银子,这二十万两数目,不要说洪泽六恶没有,就是有也决不可能带在身边啊!
  洪泽六恶,一惊之后,悉数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恶鹰谷骏更是气得连声暴吼道:
  “小子,真不知你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竟敢拿你家大爷开心,我折了你的骨头,看你还要不要二十万两!”
  一伸手兜头抓下,一旁苏玉玑正欲立起,却见李玉琪不知怎的,头颈微晃,恶鹰谷骏一招落空。
  正欲再上,后来五恶中,一个鼠头獐目的汉子,赶上前一把抓住恶鹰谷骏的手腕,道:
  “老五且慢,待我问问再说。”
  说着,一指李玉琪,继道:“小子,招子放亮点,看看爷们可是好惹的人物,放着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大爷真你可惜,哪,这儿是五十两银子,那马算是买定了!”
  说着真从怀中摸出五十两重的一只元宝,丢在桌上,运掌一按,元宝嵌入桌面五分,满面傲然之气,返身就走。
  李玉琪本就忍耐不住,这时见那人想走,正欲喝止,蓦闻邻桌紫裳姑娘,娇叱一声:
  “站住!”
  一顿,又道:“瞎眼臭贼,竟敢在泰山脚下,横行无礼,强行买卖,真是可恶,识像的快夹着尾巴滚开,否则,可别怪姑娘出手管教你们了!”
  原来那紫裳姑娘,见李玉琪两人,始终不动声色,任凭那六恶恶言恶语,发横欺人,以为两人均是地道的书生,不敢反抗,心想:“自己侠义中人,平常路遇不平,尚且伸手管管,如今怎能眼看着这可爱的书生,受人欺负呢!”
  因此也不与那同桌的中年文士商量,立即起身发话。
  洪泽六恶早先,一心想买宝马,并未注意四周人物,此时见一背插单剑,手持紫鞭的美貌姑娘,娇嗔满面横加干涉,全被触怒。
  老五恶鹰谷骏,踏步而出,一指姑娘说:“贱婢何人门下?竟敢找我洪泽六雄的乐子,可是想与爷们结亲吗?”
  紫裳姑娘,家学渊源,早知这洪泽六恶的底细,一听他出语轻薄,姑娘家粉面一红,怒啐一口道:“狂贼可恶,招打!”
  声出,娇躯不动,纤纤玉手挥起,紫影闪处,恶鹰谷骏早有提防,闻方摇肩退步,尚未站稳,“叭”的一声爆响,颊上着了一鞭,火辣辣的一阵巨痛,立即皮破血流,显出一条五寸多长的裂痕,“哇”地叫出声来。
  这边苏玉玑见姑娘出头,乐得先瞧热闹,转到李玉琪身边,并肩坐下,此时见姑娘一鞭得手,打得恶鹰谷骏“哇哇”直叫,心里一乐,鼓掌叫好,一时将刚才对姑娘的一点不满,忘了个一干二净。
  恶鹰谷俊为恶一生,只是打人,何曾挨过打,又大庭广众之间,这面子如何丢得起?
  况且性子火爆,虽觉得姑娘手法奇高,仍是不管不顾,一声怒吼,全身扑去。
  一旁的恶蛇蔡盾,生得尖头尖脑,性最歹毒阴险,见苏玉玑鼓掌叫好,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道:“先毙了你这小子,臊臊小臭妮子的皮,着着你有什么办法!”
  想着悄没声息地飞身纵起,向苏玉玑迎面一掌拍出。
  紫衣姑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俏目一转,恶蛇蔡盾的行踪已落在她的眼里,未等他纵到桌前,猛地粉肩微晃,身形陡地横移数尺,正好避过恶鹰谷骏的一扑,娇叱一声:“鼠贼招打!”
  纤手再扬,“叭”的一声,恶蛇蔡盾脖劲已被紫鞭缠住,只一抖,恶蛇蔡盾像一条死蛇一般,竟被全身抖飞,将老三恶豹黄灿撞倒,两人跌作一双。
  恶鹰谷骏一式扑空,收势不住,陡地前冲两步,撞在中年文士桌边,方才拿桩站稳,正欲返身再攻。
  紫衣姑娘刚好抖飞恶蛇蔡盾,顺势向后一带紫鞭,头不回,身未动,“叭”的一声,鞭梢儿正缠住恶鹰右腿,顺势一甩,恶鹰谷骏重约一百三十多斤的庞大身躯,立被甩出窗外,向街心跌去。
  这一招二式,一连串动作,只是霎时的工夫,不但快捷迅速,而且干净利落,毫无一丝火气。
  楼上酒客,哪见过这种场面,早都吓得唇青面目,缩在对面屋角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苏玉玑一人连声叫好,鼓掌助威。
  洪泽六恶一见姑娘身手,就知道今儿遇上了扎手货,不易打发,全都有点无法下台。
  其中老大恶龙董昆,人最机警沉稳,见状知道凭自己兄弟六人齐上,就算能将姑娘接下,那中年文士,目闪精光,鬓边太阳穴凸起老高,分明是内家高手。
  也必不肯善罢甘休,俗语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今日暂退,等晚间帮手一到,再行报仇不迟!”
  想到这里,随即迈前一步,沉声止住自己兄弟道:“老三,还不下楼去看看老五!”
  又向姑娘拱手道:“姑娘且坐,请听在下一言,今日之事,到此为上,看在姑娘份上,那小子的黑马暂时不要也罢,今晚三更,我兄弟在泰山脚下,恭候姑娘大驾,作个了断,那时姑娘如赢得在下兄弟,买马之说,就作罢论,否则,还请少管闲事为妙!”
  闹市酒楼之中,舞刀弄棍,出了人命,端的不好调处。
  人家既然公然叫阵,约地比武,姑娘正是求之不得,哪有不愿之理,故而姑娘鞭梢儿一指,道:“好,一言为定,姑娘先请你们回去,今夜三更要你知道姑娘的利害!现在还不夹起尾巴快滚,若惹恼了我,也给你脸上留点记号。”
  说罢,纤手一挫,鞭梢儿“叭”的一声暴响,吓得那恶龙董昆,往后连退了二三步,才又道:“姑娘请示姓名,在下即刻就走。”
  紫衣姑娘“啐”了一口,说道“在下云中紫凤朱玉玲,都不识得,就敢跑来山东来现世撒野,真是活腻了!滚!”
  说着,鞭梢儿又是一响。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云中紫凤”朱玉玲,家传绝艺,出道不足一年,已然驰名大江南北。
  与“九天蓝凤”蓝玉琼,“七手人魔”汪千里,并称后起三秀。
  其父北儒朱兰亭,艺出儒门,深得“定、静、安、虑、得”五字诀窍,悟出大异于释道两门的内力要旨,独创“五字慧剑”一百零八式。
  与南儒金继尧合称“儒林二友”,为白道中驰誉垂三十年的侠士,黑道中人无不闻名丧胆。
  那恶龙董昆,亦是老江湖,哪能不知,闻言心中一凛,暗晓侥幸,知那中年文士,必是北儒朱兰亭无异。
  哪里还敢久留,赶忙拱手道别:“久仰!”
  连丢的五十两银子,也顾不得取回,恶狠狠瞪了李玉琪一眼,便领先下楼,会同跌在楼外的恶鹰谷骏,匆匆上马,出城而去。
  这边李玉琪见姑娘功力甚高,轻巧的三鞭四式,报出云中紫凤朱玉玲之名,逐走洪泽六恶,大异于刚才娇羞怯弱之态,凶霸霸甚是好玩,便不由心生好感,一等六恶下楼,便站起身朗声一笑,拱手作揖道:“姑娘一身武艺高强,逐走恶徒,保全马匹,深令在下感激不尽,这里先谢过姑娘了!”
  说罢,继对那中年文士一揖,说:“前辈既与姑娘同席,想必也是高人,请受李玉琪一拜,并请让在下作东,聊示谢枕如何?”
  朱玉玲姑娘,手握紫色皮革鞭,正欲回座时,瞄见李玉琪满面春风,正在举手行礼发话。
  别看她刚才凶霸霸的,挥鞭打人,此时却又恢复那付羞怯的样儿,双颊飞红,梨涡微漩,慌不迭地倚立文士身侧,低垂粉颈,欲语还止。
  逗得那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玲儿的本领哪里去了?人家谢你哪,你怎的……”
  朱玉玲未待文士说完,手一推,撒娇似地叫道:“爹,你……”
  你字以下,并无后文,头却垂得更低。
  苏玉玑对于紫凤朱玉玲之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想不到竟是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艳美姑娘。
  心中不由得又生嫉意,方才那股子不快,不服之气又兜上心头,所以李玉琪向人家道谢,他却只顾低头吃菜,不闻不问。
  此时闻得朱玉玲妖声细语,抬头闪目眉头不由紧紧一皱,心中气道:“好个小丫头,真会做作,有朝一日,非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那中年文士敞声一阵朗笑,道:“仗义行侠,乃我辈份内之事,小友何必过谦,你们两位,如不嫌弃,请一同过来,由老朽作东,再好好吃上一顿如何?”
  李玉琪有心与他结识,以便多增加一点对江湖的了解,故而也不再客气,拉住苏玉玑,坐在文士对面,道:“前辈何出此言,在下兄弟相请还请不到呢,怎会嫌弃?不过这东道还请让予在下,以示敬意谢枕吧!”
  文士一指那五十两银子,说:“干脆响们都别客气了,还是让洪泽六恶作东好了,你不看他已经将银两留下了吗?”
  李玉琪应声答好,又道:“不敢动问前辈大名,不知可肯见示在下?”
  文土道:“老朽朱兰亭,人称北儒,这是小女玉玲,绰号云中紫凤,未知两位大名,从何处至此?”
  李玉琪初入江湖,虽不知北儒朱兰亭大名鼎鼎,但看刚才朱玉玲逐走六恶的情形,便晓得人家父女功夫不弱,因此道了“久仰”,随后道出两人姓名,并说前往金陵访亲,路过此地,意欲一游泰山,最后又问起洪泽六恶来历。
  北儒朱兰亭虽不能测知李玉琪深浅,却已看出苏玉玑身怀武功,闻言将六恶介绍一番,又道:“今晚洪泽六恶,即与玲儿相约比斗,必有所依之后援,老朽因有他事,不能前往,未知两位肯否前去,相助玲儿一臂之力呢?”
  李玉琪心猛地一惊,暗疑:“这人怎能看出我身怀武学?”
  朱兰亭已哈哈一笑,继道:“如我老眼不花,这位苏小友,目光精湛,必具极深内功火候,武功必也登堂入室,比起小女玲儿,只多不少,如肯相助,老朽便放心了!”
  要知苏玉玑服食朱果,血莲灵药,玄关畅通,内功激增三四十年,天龙不动禅功,虽仅练了数日,已具二三分火候,外表已与前大不相同,双目开阖之间,神光四溢,内行人一见便知,必有很好的内功基础,不克臻此。
  至于李玉琪“两仪降魔神功”已达返璞归真,返神还虚之境,不但太阳穴平平,与常人无异,连目中神光,也非要到运用天通眼,暗中视物或情感激动之时,才能显射而出。
  故而北儒朱兰亭,虽是老于江湖,阅人千万,亦不能发现他丝毫异处。
  只觉他骨格清奇,秉赋佳绝,至于其他,仍不得而知,故才出言相试,约为朱玉玲之助。
  闻言,知道自己并未被他识破,心虽暗笑,却不说破,便道:“玑弟虽学过几招,却还未达前辈所说境界,不过玲姑娘与洪泽六恶之约,乃因在下兄弟而起,晚间自当为姑娘助威,前辈但请放心好了!”
  北儒朱兰亭见他答应,心中自是喜悦,谈谈说说,一席酒直吃了个把时辰,相约二更天店外相会,才带着那依依不舍离去的玲姑娘别去。
  玲姑娘自始至终,与玉玑一样,未出一语,不过表情各各不同,苏玉玑心中不快,不愿多言,一个人低头吃菜饮酒,谁也不理。
  玲姑娘虽不语,俏目不时地注视李玉琪一举一动,静听他与朱兰亭对答,颊上红晕梨涡,也一直不曾平息。
  态度方面,也较初见时自然了不少,临去时,更是秋波含情,默默凝睇,一副欲语还休,依依不舍之态。
  任谁见着,都会立即生出一种怜爱倾心的感觉来。
  李玉琪生来就是多情种子,哪能不知姑娘的情意,虽无特别的用心,但对姑娘亦自有一番喜爱的心意。
  二人去后,李玉琪呆了一呆,似在回味,半晌方将六恶所留银子,自桌上取出,悉数充作店钱酒帐。
  声明连六恶所叫一席,一并计入,多余银子暂存柜上,等明儿走时,作赏于伙计的小费。
  这一着,店伙计无不大喜,更将两人当财神爷一般侍候,不待吩咐,即将两马牵入吃槽,上草上料,也似对待客人一般。
  苏玉玑可是一肚子不自在,依着他恨不得立刻上路,离开那狐媚的朱玉玲愈远愈好。
  在他看来,玉哥哥已经看上了人家姑娘,才有意与北儒朱兰亭套近乎,心中不但暗代未谋一面的赵家姐妹不平,更暗责玉哥哥见异思迁。
  对玲姑娘呢,更是深恶痛绝,认为她故意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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