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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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结连环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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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下,自然生出感情。
  学成以后,在孔儒慕的主持下,结成夫妇,一同下山行道,不数年间,名声大震,四人之间,夫妇朋友之情更笃。
  四人中年以后,孔儒慕逝世,偶游千佛后山,发现这一片深谷,地势隐秘,风景佳美,便相偕在此建室隐居,一住数年,孔氏姐妹竟双双怀孕。
  古代男女婚姻多秉承父母之命而成,更盛行指腹为婚,不等女儿出世,便代为订下终身大事。
  这孔氏姐妹,自小到老,感情至佳,当然也愿意儿女辈们亲上加亲,互相结缡,故亦相约所生如非同性,将来长大,即令结为夫妇。
  十个月后,孔氏姐妹一同生产,果然天从人愿,李夫人一举得男,赵夫人一举双雌。
  都生得冰雪可爱,粉妆玉琢,两姐妹决议,两女将来同嫁一男,以便承担两家香烟。
  两女名玉琳、玉瑛,生得一模一样,相差不过两个时辰,很难分出谁大谁小,幸有一痣,玉琳生于右耳之后,玉瑛却在左耳,才可识别。
  一男取名李玉琪,生辰不先不后,恰在两女之间。
  赵夫人孔淑云,年龄较大,多年未曾生育,而今一举得双雌,身体大受影响,产后又未加意调理,不久得病死去。
  赵世逸夫妇情深,自然哀痛不己,对二女心存厌恶,居不数月,竟而不别出走,将一双未满两个月的女儿,留了下来。
  李夫人孔维云,本来就喜爱这一双女儿,如今赵夫人一死,赵世逸一走,留下二女,她自然非得照看不可。
  心中虽不免悲伤,却也正中下怀,喜悠悠,终日为孩子操劳。
  只是李夫人,一人哺育三儿,初时确感困难,所幸李圣坤心疼爱妻,千方百计捕来三头麋鹿,每日挤取鲜乳,以补不足。
  又在山中,采取了许多药草,熬成药汤,为三娃儿每日洗涤身子,助之凝练筋骨髓气。
  果然此法甚妙,不数年间,三人皆已经长得身强体健,英俊秀慧,比常童高大出许多。
  才只三岁灵智便开,活像四五岁小孩一般,懂事听话。
  李圣坤,孔维云夫妻二人,自是心喜,倾全力培植三小,以期能成为将来武林中三朵奇葩。
  故而,三岁时开始教授初步坐功,调息练气凝神的内家诀要,一年以后,教授文事。
  六岁时内功薄具根基,便开始教授掌法拳术,轻功剑术暗器等,循序渐近,细心教导,严加督促,夫妻二人可说是费尽心机。
  这时,赵世逸在外倦游归来,一见两女一婿,这等灵慧可人,秉赋绝佳,厌恶之心顿时消失。
  因之也不再出走,与李圣坤夫妻二人,一同传授三人武学。
  李玉琪与玉瑛姐妹,一般的聪敏好学,天资高绝,无论文事,诗词歌赋,吹弹拉唱,武学内功,剑术掌法,都是一学即会,一点便通,又肯下苦功练习,故而至三人十二岁时,已然尽得真传。
  文事、武学俱具相当火候,除历练内功力,尚须培养外,其他方面,已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了。
  在这一晃十二年间,三人同室同床而居,同堂学艺,同桌读书,真可说真梅竹马,寸步不离。
  三人也怪,似乎从小便知恩爱,虽然朝夕相处,却从不曾发生过争吵的事,李玉琪个性本来坚毅刚强,为人厚道,守正不阿,择善固执,却因受玉琳、玉瑛姐妹影响,外表温顺,了无一丝粗暴火辣脾气。
  玉琳虽然比两人只大一两个时辰,却自小以长姐自居,日常照顾着二人的衣食起居,活像个大姐姐一样,为李夫人分担了不少琐事。
  玉瑛性子较娇,喜欢撒娇淘气,任谁不怕,独不敢违背“玉哥哥”玉琪,只要玉琪一说,她便百依百顺。
  玉琪、玉琳对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却也是百般爱护,不忍委屈她,这一来倒像是玉瑛真比两人小了许多似的。
  此时,三人从父母口中,得知三人还有一层夫妻关系。
  小心眼里,虽不了解夫妻之义何在,私下却更是亲爱异常,终日里行影相偕,好得若似蜜里调油无以复加。
  这年夏天,三人虽然仅只十二岁,长得却像是十三四岁的幼童一般,尤其是玉琳、玉瑛,女孩子发育教早,身体已然发生变化。
  李圣坤见了,与夫人孔维云商量,将三人分开,分房居住,以免三人少不更事,产生意外,耽误修为功力。
  孔维云自无异议,因而决定,让李玉琪一人,移居外间书房。
  这一着,本无不可,无奈三人情重,自小同居惯了,骤然分房,虽不能表示抗议,实非心愿,故而生出许多事来。
  这日中午,李玉琪初次搬入书房,心中烦燥不堪,偏偏天气炎热,房内闷热得像火炉子一般,看皇历,正是五月己己时。
  他一人独处一房,尚是首次,心中无聊至极,一生气跑到屋前那条小溪岸边,在树荫下闲坐一刻,目触溪中,有一钓舟,一时童心大发,也未深思便自跳入舟中,解缆向下游划去。
  不多时,竟不用划,两岸树木便纷纷向后倒退。
  李玉琪正在得意,瞬间钓舟己流进一处转弯处撞入暗流漩涡之中,在溪中一个劲地打起转来。
  原来,那条溪流,甚是怪异,鲁中四侠初迁入时,不明就理,见那小溪宽有二丈,横贯全谷,两岸翠竹垂扬,山花碧草,俱甚繁茂,风景幽雅自然,一时豪性骤发,建此钓舟,预备暇时泛游之用。
  及至造好一试,发现溪中暗流湍急,操舟不易,水性奇寒,人如跌下,便有冻僵没顶之成。
  再至上下两游一看,溪水出于谷左山壁之间,蜿蜒全谷,又复没入谷底另一山壁。
  出入两口,似在水面之下,外观不易发现,因此舟虽造好,多年以来并未取用,对三个孩子虽未细说,却声音禁止入水用舟。
  那日李玉琪不明所以,一时触发童心,竟自解缆泛舟,顺流划去,及至撞入漩涡,才慌了手足,立即乱划了一通。
  本来此时,李玉琪一见危险,立即弃舟纵上崖去,并无困难,偏他生性好强,不愿舍舟登陆。
  一见划不到岸边,便赌气端坐不动,一任那舟下流,心想:“看你流到尽头石壁边上,还转不转!”
  哪知尽头在望,舟竟愈转愈速,舟身摇荡不定,似有翻覆模样,这时他才着慌,抬头四顾,想找一离岸最近之处,跳上岸去。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竟吓了一身冷汗。
  原来,舟后不远,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条金光闪闪的怪蛇,足有儿臂粗细,六七尺长短,一颗蛇头,昂出水面一尺多高,箭也似地飞驰追来。
  李玉琪虽然生长在深谷,却未见过这么长大的怪蛇,哪能不惊,慌忙中举桨乱拔,想将舟拔得远些,避开正面。
  哪知不拔还好,这一拔小舟不退反进,刚好将怪蛇去路阻住,只见那怪蛇,昂首分水,疾如飞箭,“哗啦啦”一声水响竟向舟中跃来。
  心中一惊,恰巧那舟正流进一个极大漩涡,舟身猛地一沉,舟艄高高一翘,李玉琪身不由己,向前扑倒,压伏在怪蛇身上。
  那怪蛇被打被压,似已发怒,后尾反卷,将李玉琪腰腹连同木桨双手,紧紧缠住,同时上身也不闲着,只一抬,便自用背向他头颈部绕来。
  李玉琪双手被缠腹下,一时抽不出来,情急之下,未等蛇身缠到,低头先以下颔将颈护住。
  接着不分皂白,张口拼命一咬,便紧紧咬住蛇身,死也不再松开口了。
  岂不知这一咬,恰巧是那蛇最紧要的唯一致命之处,虽未将皮咬穿,只见蛇身被牙齿一挤,竟而裂破一口,一颗鸽蛋大的蛇胆之类的东西,带着一股清香滚热之气,滚入口中。
  呼吸之间,那物化成一股异香热流,灌下腹去,李玉琪一见心中大骇,暗想:“我今吞下之物,如果有毒,这条小命,八成保不住了。”
  想归想,人类求生本能,却不容他立即认输,仍然紧紧咬住不放。
  那股热流,灌入腹中,立觉奇热无比,不多时,热流循着血液,输入四肢,混身上下直觉涨痛炎热,口干舌燥,思饮异常。
  情不自禁地一吸,蛇身破裂处,流进数滴蛇血,入口清凉,于是再不管有毒无毒,猛吸猛饮了起来。
  似此情形,不正应了一句俗语“饮鸠止渴”吗?
  不一刻,蛇血饮尽,李玉琪体内,热涨不但未停,反而变本加厉,像是着火一般,周身毛孔似被热气迫开,缓缓渗出热汗,头脑更是昏昏沉沉,像要死去似的。
  此时,舟已流近岩壁,速度更疾,只在壁前漩涡中转了两转,一头撞在石上,碎成片片,李玉琪连人带蛇,及那被蛇身缠在身上的木桨,一齐跌落水中。
  李玉琪被那彻骨奇寒的流水一激,神志稍稍清醒,身上燥热亦似稍减。
  刚刚闭住呼吸,作一番挣扎,水中一股无形吸力,己将他吸住,只在水面上,打了一个转,便倏地流入水中。
  李玉琪说到这里,蓝姑娘“啊”了一声道:“玉弟弟,你的福命真大,它哪里是什么怪蛇,分明是一条千年火鳝啊,此物我虽未曾见过,却听师父说起,此特秉奇热之性,生于寒泉泉眼之内,以‘石髓灵乳’为粮,故无半点腥臊之气,周身无骨无肉,全为筋脉构成,外皮金光闪闪,坚逾精钢,尤其唇上两只触须,穿金裂石,无坚不摧,内胆血液,功能轻身益气,补阳益寿,练武的人,服食一点,能抵数年修为之功,唯有其物生长极难,每百年只能长大五寸,像你所说的六七尺长,怕不有千年以上吗?又因它习性居处奇特,每年只在五月己己日及十月戊戌日出现两个时辰,故千百年难得一见,你即服食这物,怪不得功力深厚,已达化神反虚,返璞归真之境呢,不过此物奇热,须在冬季或与千年冰莲一同服食,服后周身赤裸,以冰埋住,否则便会被活活烧死,如果不与冰莲同服,虽在冬季按言服用,其亢阳之气不解……”
  说到此处,蓝姑娘似觉有点碍口,住嘴不言,双颊没来由地飞起两朵红晕,首次显现羞意,粉颈低垂,双手却是握得更紧了。
  李玉琪自幼与女孩一同长大,心中毫无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虽这般并肩偎坐,纤手在握,并不感觉惊奇。
  此时一见姑娘害羞,心中早已明白,只因那关系着夫妻床第间事,自己也是不便出口,只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千年火鳝之事,后来我已尽知,只是为时已晚,虽也寻着一株千年血莲,却已无补于事了!”
  姑娘妙目之中,蓝光一闪,旋又低下头,细声安慰他道:“其实这也无妨,只须多娶几房夫人,不就成了吗?”
  那语声愈来愈低,而她那娇态愈甚,若非是李玉琪已具“天耳通神”之能,简直就听不清楚。
  李玉琪听清姑娘所言,不禁展颇一笑,这一笑虽未出声,被姑娘瞥见,似羞得无地自容,一头撞入他的怀里,娇嗔着说:“弟弟,你坏,你笑我,不来了!”
  李玉琪见姑娘羞得有趣,伸手扶住姑娘的肩,道:“好,小弟不笑就是,快起来吧,看你的头发都撞乱了呢!”
  此时,天色已达卯末,旭日早已升空。谷中阴寒,却已大亮,到处枯叶残枝,景色虽仍凄凉,对李玉琪说来,佳人为伴,已较前大有生机了。
  蓝姑娘坐正身子,正欲开口,蓦地谷外一声鹤鸣,不一刻,便见上空降下一只绝大仙鹤,赤顶白羽,两翅翼张,横有两丈多宽,瞥见姑娘,又引颈鸣了两声,束翼落地,缓步向两人坐处行来。
  李玉琪一见那鹤,立在地上足有一丈多高,那双眼睛光芒四射,神俊异常,他不禁问道:“姐姐,这鹤是你的吗?”
  蓝姑娘神色黯然,幽幽地道:“这鹤名叫‘白儿’,是师父所养,已有千年以上年纪,这次奉命送我前往长白山顶,向长白神医取回一物,我师父的脾气甚怪,下山之时,非限定到达时日,故而不能久留,弟弟今后何在,请先告诉姐姐,等我返山覆命之后,立即下山,以便助你复仇可好?”
  说罢满脸欺待之色,妙目中更是隐含着惜别泪光,李玉琪见了,心中不免也觉得依依不舍。
  本来嘛,人是感情动物,虽说仅有一两个时辰的相聚,两人已似多年相交,李玉琪本是多情种子,对蓝姑娘虽无用心,却已将她视为知心朋友看待,而今别离在即,哪能不依依难舍呢。
  故而,李玉琪想了一会道:“小弟自跌落水中,直至今日方得归来,毁家仇人是谁,根本不知,仅知我那一双表姐妹被一异人救走,故小弟先到江湖上打听她们的下落,只要寻着两人,定知仇人姓名,不过人海茫茫,伊人何处?小弟愁思多日,不得其要,为今之计,小弟拟往金陵,访寻一位父执,或许他能知道我家仇人,也未可知,姐姐他日下山,若往金陵八达嫖局询问铁剑金梭上官任,如此人在那儿,定知小弟下落,否则半年之内,我必在江南一带行道,只要姐姐到达江南,便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知道的。”
  蓝姑娘依依不舍地立起身来,道:“好,半年之内,姐姐定往江南找你,江湖中现在鬼魅横行,弟弟初入人世,还要多加珍重才是,我走了,弟弟你……”
  说着,神色一黯,娇躯微颤,若不胜寒。
  李玉琪情不自禁,伸臂搂住姑娘纤腰道:“姐姐此去长白山岭,天寒地冻,盼亦要珍重才好,小弟别无以赠,特送姐姐一套衣服与几枚果子吧!”
  说罢,他连忙打开身侧包裹,取出一包一他身上同一质料的衣服,请姑娘立即换上,一面又取出三只玉瓶,从瓶中拿出两枚红色果子,两颗血红色的果实,两节血红色藕。
  蓝姑娘打开那包衣服一看,见其中用一头巾包着一套小衣,一套劲装,一条白褶长裙,一条束腰,一只挂囊,鞋袜各一双,质料非丝缎,隐泛蓝色光华,却又薄如蝉翼,虽是一大堆衣服,用头巾包着一卷,竟自缩成一尺见方,两寸多厚的一个小包,轻巧异常,知是宝物。
  立即找一避风蔽人之处,一一换好,不但合身,更能御寒,一任那北风呼啸,竟一丝也吹不进来。
  心中大喜,遂又将鞋袜头巾统统换过,喜悠悠走出来,对李玉琪道:“弟弟,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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