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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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结连环套-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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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玉环心头一跳,心中嘀咕,真还有几分相信,身畔的人儿是她弟弟,王靥一红,长睫毛扇了两扇,颇不自在地答道:“小女子姓葛名玉环,敢问姐姐的芳名,怎么称呼呀?”
  她之所以只说自己姓名,不提与李玉琪相逢何时何地,却问人家姓名,皆因李玉琪记忆已失,葛玉环根本不知他的出身,那姑娘方一现身,神态、语气,均一口咬定李玉琪是她“弟弟”,使得葛玉环不由得将信将疑。
  李玉琪自见那姑娘之后,立显出沉思之状,苦苦思索何时何地曾见过这姑娘一面,故此对两人的问答,竟是听而不闻。
  那姑娘见状,复又幽幽叹息,一掌将巨鹤推开,竟自用手拉住李玉琪的右掌,焦急地摇着他道:“弟弟,你怎么啦……真不认得姐姐了吗?”
  李玉琪被她一摇所惊,盯着她喃喃地连连重复:“姐姐”、“姐姐”,心中却仍在追忆,一些隐约不清的往事。
  葛玉环见那姑娘拉住“哥哥”,芳心里本甚不快,但被李玉琪无意中连唤“姐姐”,倒真的竟以为两人果是姐弟,心头的不悦与疑惑不由消尽,尴尬地道:“他……他已经把他过去所有的事都忘光啦!姐……姐姐,他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得了……”
  葛玉环既然认定他们两人果是姐弟,不好意思再称李玉琪为“哥哥”,更想想自己与他同床数月,亲及肌肤,虽未曾做出苟且之事,但当着他亲姐姐的面,却也不好意思。
  故此,言辞之间,颇为尴尬!
  其实,那姑娘哪里是李玉琪之姐,她实是与李玉琪在千佛山荒谷订约的蓝玉琼。
  蓝玉琼,身世奇特,其师铁面道婆,为武林王仙之一,生性冷僻怪诞,蓝玉琼与之朝夕相处,自不免染上少许。
  凡事率性而行,但问心之所安,不问世人坏誉。
  她自与李玉琪荒谷一会,虽只数个时辰,但一颗芳心,却早已为李玉琪的柔情溶化,暗将满腔热爱自寄向情郎。
  故此,此际骤见李玉琪,虽然十分不悦他身畔有美人为伴,却仍自毫无顾忌地率性而为。
  此时,蓝玉琼闻得葛玉环之言,芳心中小由得又忧又急,却也恍悟,何以李玉琪不认为自己。
  她“哎呀”一声,说了句:“真的吗!”
  便又无限怜惜地挽起李玉琪,对葛玉环嫣然一笑,道:“此处非谈话之地,请姑娘随我到前面观中一谈如何?”
  葛玉环踌躇地微微点头,蓝玉琼又对李玉琪道:“弟弟,咱们到我住的地方坐坐好吗?
  到那里将你的病情告诉我,好歹做姐姐的,总得想法子为你治子。”
  李玉琪虽觉得这姑娘颇为面善,却总是想不起在何地见过,今见她挽住自己,心中虽无何逾越感觉,却怕环妹妹会不高兴。
  他询问地看着葛玉环,但见她并无异议与丝毫的不悦,便用左手拉着葛玉环的纤掌,道:“姐姐就住在竹中吗?那太好了,我和环妹妹,正想去瞻仰一番呢!”
  葛玉环纤手被握,那粉面不由一热,颇为羞郝,只是她芳心中却是十分地快慰,不愿挣脱。
  蓝玉琼见状,对葛玉环神秘地幽幽一笑,神态甚是奇特,葛玉环不解其意,却不禁双颊生春,垂下螓首,耳中却闻蓝玉琼道:“白儿,你也回去吧!”
  回头一瞧,那仙鹤竟能会意,伸颈长鸣一声,洪亮悦耳,振翅掠过三人的头顶,向林中落去。
  葛玉环心中暗惊,这鹤竟是她驯养的,怪不得它对“哥哥”这么亲热。思忖间,三人把臂携手,抵达一座小巧庄严的道观之前!
  那道观门上,横书“莫愁观”三个大字,四周青砖围墙,满生苔藓,一望而知,这观颇为古老。
  进入观内,迎面是一座吕祖殿,殿内香烟袅袅,帐幕深垂,气象庄严,李玉琪探头一望,正瞥见一个女道姑在诵经。
  蓝玉琼并不引二人入殿,径自绕往殿后。
  殿后是一座大花园,其中奇花杂陈,芳香扑鼻,修复处处,水池假山,布置得赏心悦目,颇为匠心。
  那国后,陈设有一列平屋,均是以青砖碧建成,掩映于萝蔓的修竹中,真是清幽至极。
  蓝玉琼边走,边介绍道:“此处主持,是恩师的一位好友,人称铁帚一了师太,早年也是江湖上知名的人物,晚年静修于此,我为着找你,寄居在此,己有句日之久,今天若非白儿发现,以鸣示意,真不知何时才能相会呢!”
  言下颇有不胜担忧之意,李玉琪听来,虽知自己过去,必与这姑娘有什么牵连,但任凭如何用心地去回忆,却仍然茫无半点儿头绪。
  葛玉环闻知,更加深信两人乃属姐弟,她推度必是李玉琪独自离家,遭到了别人暗算,失掉记忆之后,便忘却回家之事。
  蓝玉琼在家放心不下,方才出来寻找于他!
  说话之间,三人己进人最右一间厢房。
  李玉琪问目四顾,那厢房有一床一桌,两张坐奇,陈设极为简陋,但却收拾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蓝玉琼将李玉琪引至椅前,按他入坐,才嫣然一笑,道:“弟弟你陪葛姑娘先坐一会儿,我去为你倒茶好吗?”
  说着不等他回答,便朝葛玉环微微颔首,翩然出房而去。
  李玉琪心头茫然,皱眉呆坐,忽而抬头向葛玛道:“环妹妹,这位姑娘是谁呀?”
  葛玉环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瞥见他苦思焦虑之状,芳心里十分痛惜,但自传身份,目下人家的姐姐在此,自己虽已然誓以身许,但目前热孝在身,却不便表现得过份的露骨。
  故此,好几次想开口,岔开他的思想,但说到后边,又复咽了下去。
  此际,闻见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由好笑得“嗤嗤”出声,但一笑方罢,旋又想及他如此的原因,不由幽幽叹息:“哥哥,她不是你的姐姐吗?怎么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李玉琪自丧失记忆之后,与葛玉环朝夕相处,祝她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对她所言,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此时,一听环妹妹也说她是自己的姐姐,心中亦不由信了几分,苦苦地追忆了起来。
  蓝玉琼笑容满面,手端茶盘,自外向飘入,将茶杯放在桌上,退坐在床上,道:“弟弟与葛姑娘先喝口茶吧!”
  说毕,微徽一顿,又道:“弟弟,你到底因何事而丧失记忆呢?葛姑娘,你知道吗?”
  李玉琪喝了一口茶,望望葛玉环,瞥见葛玉环点头示可,方才叹息道:“唉,这,小弟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记得三月以前,一觉自梦中醒来,发觉处身于一所牢内,身上绳捆索绑,十分难过,脑海中茫然一片,一点事儿也想不起来了。”
  蓝玉琼凤目大张,关切地注视着他,葛玉环一边喝茶,一边闪目流盼,只听李玉琪继续道:“当时我心里着急,一挣之下,将绳索挣断,弄破了三道铁门出来,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山巅的石洞之中,石洞对面,有许多房舍,房里有人瞥见我逃出,发一声喊,齐齐向我扑来!”
  一顿,又道:“我心里一害怕,立即发步狂奔,不知怎的,竟一下飞上半空。”
  葛玉环见识过李玉琪的大挪移遁法,不以为异。
  蓝玉琼过去,虽知李玉琪屡逢奇遇,身具不世之学,却不确知深浅,故此,闻言“啊”
  了一声,芳心里连连称奇。
  李玉琪微微一顿,见她并不说话,又道:“我一下子飞到大海边上,望见一座大城,后来才知那便是天下闻名的杭州,当时……”
  葛玉环知道他童心无忌,怕他会说出与自己相逢后的种种不堪为外人道及的缠绵之事,故此,便接口道:“当时,小女子正住在酒楼之中……”
  她潺潺地删繁去简,将两人相识迄今的经过,一一道出,当然其中若于碍口的,都省略不说了!
  蓝玉琼慧敏灵巧,哪能听不出两人亲密的关系?
  不过她本无独占李玉琪的欲望,此际不但见葛玉环生得秀美出尘,眉目间有几分与自己相似,心颇喜爱,便只说她的那一份温柔热情,对李玉琪善为收容之恩,亦令人颇为感动。
  故此,她听完之后,对葛玉环观感已大有改变,即展颜笑道:“弟弟此病,确似受人暗算所致,目前我虽然想不出病源,但绝非无药可医,葛姑娘这些日来,关爱弟弟之情,蓝玉琼谨记心头,日后必有一报。”
  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我打算在明晨携弟弟往长白巅一行,那里所居长自神医公孙愚,乃为今世第一神医,与恩师交情至厚,我前些日子也去过那里,想来弟弟的病,公孙师叔必有办法的。”
  葛玉环闻言,妙目中不由得泪光流转,芳心片片欲碎,恨不得大声疾呼出言反对。但仔细一想,为“哥哥”医病,本来是日常祈求,如今虽非自己带他去医,但人家是亲生姐弟,自己又怎能横加干涉呢?
  故此,她忍了又忍,硬是把眼泪流往自己的腹里,于是她低垂螓首,默默地不出一声。
  李玉琪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复原,但闻她未提环妹妹去或不去,因而忍不住问道。
  “环妹妹去不去呀?”
  蓝玉琼见他对葛玉环这般依恋,虽豁达不计小节,但女人天性心胸狭窄,她也不由得心头泛酸。
  幸好,那酸性只冒了一下,她略一沉吟,道:“本来我也想带你环妹妹一同前去,但一者路程遥远,如若步行,半载亦未必能达,故非借重巨鹤白儿之力不可,那白儿体型虽大,乘坐两人,己甚勉强,绝不能再加一人。二者葛姑娘热孝在身,若为弟弟一人医病之事,而抛却他事不问,岂不让我等后辈,落个不义不孝之名?”
  这话确有道理,葛玉环闻之,倏然而惊,如遭当头棒喝!
  李玉琪童心虽盛,对环妹妹依赖颇重,却也读了若干史书,深知孝梯忠义之道,而不便再发异议!
  实则,葛玉环若非为她先声言辞仪态所夺,造成先入为主,误认两人确属姐弟,否则必不难查出其中的破绽来。
  初时,葛玉环确曾动疑,只以蓝玉琼眸珠闪泛蓝光,大异于李玉琪。
  但她既有了先入为主之念,乃以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位姐姐,说不定乃因为锻炼异功所致!
  另一点,那巨鹤身长丈许,年岁已上千年,两翼浮张之力何止万斤,怎的会跨不上三人?
  蓝玉球所言此话,果也非真,皆因她虽然大度能容,却不能不审察利害?
  就目前形势而言,李玉琪显已与葛玉环种下情根!
  自己虽与他相识在先,半载别离,即使他可以恢复记忆却也不见得能够恢复对己之情!
  此去长白山巅,若让葛玉环跟着,他两人心心相印,自己在一旁,不但看着有气,若是想插上一脚,分一杯羹,却也非易事。
  反之,若自己与他单独前往,万里相伴,有意承欢,既无别人打扰岔事,自己亦可以上下水磨的功夫。
  到那时,无论长白神医是否能治愈李玉琪失忆怪疾,自己也与他两情和洽,水乳交融了。
  即使他不能将葛玉环置于脑后,亦不能不顾自己,因此,蓝玉琼方说出一篇大道理来,要暂时拆开两人。
  蓝王琼见两人折服在自己的理论之下,默不出声,秀眉微扬,方在得意,不料李玉琪突然说道:“姐姐,这么办可不行,环妹妹身中冰毒未愈,每日尚须小弟代为按摩医治,若我一走,环妹妹的病体,岂不又要加重了吗?”
  葛玉环见情郎如此情深,感激地瞥了他一眼,复又垂头不语。
  蓝玉琼闻言一怔,略一寻思,道:“弟弟别急,上次我在长白山时,承蒙公孙师叔赐赠特制的‘火阳丸’一颗,这‘火阳丸’乃天下灵药之一,不但能医好各种寒毒伤毒,还可增加练武人的内力,现在我将此药送给葛姑娘,正好可以医病。”
  李玉琪、葛玉环两人在太湖之时,曾听那冷面玉女娄飞燕讲过,“火阳丸”是去除冰毒的妙药,而且还是数量极少,乃公孙愚以内家三昧真火炼成。
  不料,蓝玉琼执有一粒,慨然相赠,不由万分感激,李玉琪一跃而起,向前拉住蓝玉琼的纤纤素手,欢声唤道:“姐姐,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弟真是万分感谢呢!”
  葛玉环更是疑虑尽消,信心陡增,也上前称谢欲拜。
  蓝玉琼看在眼中,心里虽不像李玉琪为她雀跃之状,却也知道,这一粒丸药,显然拢住了两颗心!
  她伸手拉住葛玉环,阻她下拜,顺势将她带在身畔“咯咯”娇笑道:“些许身外之物,妹妹何须挂齿?再说你我今后,亲同家人,我有的东西,不等于是弟弟、妹妹的吗?用过中饭,稍事休息后,我索性用道家拍穴之法,助长药力,为妹妹除毒好吗?”
  这最末一句,乃是对李玉琪而发。
  李玉琪虽不知拍穴之法如何,却晓得必是奇学,他此际与环妹妹最亲最近,但能有利于环妹妹之事,焉能不好。
  他痴笑一声,连声赞成,看他那样子,似乎恨不得要搂住蓝玉琼,亲亲她的玉颊表示谢意!
  蓝玉琼见状,心头一凛,满腔热望几乎冷了半截,她暗自叹息,纤手紧捏了李玉琪的手掌一下,缓缓立起,道:“天不早啦!我去看看午饭好了没有?”
  说着,入已出室,李玉琪猛然想起,雇来的车辆,尚在湖畔,自己下午,似乎不能再去别处了,现在人家肯定还在那里等着,想着便匆匆对葛玉环一说,立即出去,吩咐了车夫不要再等了,可自行回去了。
  返回之时,室内己摆好了一桌素菜,并无别人,一问之下,知观主一了师太已于晨间,到城中去做法事,尚未归来。
  三人食罢,自有香火道婆,将碗盏收去,略坐片刻,葛玉环体内冰毒,己按时发作,浑身发起材来。
  蓝玉琼立时取出了一粒火红的丸我,大如龙眼,蜡皮上刻着蚊脚般大的字迹,李玉琪接过一看,正是“火阳丸””公孙愚制”七字。”
  蓝玉琼扶着葛玉环卧倒床上,将丸药蜡皮捏开,立有一股热烘烘的异香之气,闪泛一室。
  她将丸药纳入葛玉环的樱口之中,嘱咐李玉琪暂时回避,关起房门,将葛玉环周身的衣衫脱个净尽。
  葛玉环本来被冰毒冻得面色苍白,红唇泛紫,吞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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