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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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结连环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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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玑之父,即白发婆婆唯一独子,名唤苏致远,深受其母真传,七十二路拐法,亦具威名,有“铁拐”之称。
  娶妻王氏,却不会武,仅生苏玉玑一人。
  铁拐苏致远,因拐法深具火候,被苏州一家“三江镖局”局主看中,聘为镖头,走镖十几年,倒也未出过乱子。
  哪知去年,铁拐苏致远,保了一趟暗镖,远走四川成都,路经长江三峡之时,苏致远探知巫山一带,为巫山老怪地盘,那巫山老怪巫毕,功力高绝,内功深湛,双掌练就“五毒掌”歹毒异常。
  尤其他的性情喜怒难测,心黑手辣,不顾武林规章,率性而行,稍不顺眼,便下毒手伤人。
  苏致远知自己功力不敌,不敢投柬拜山借路,竟而暗中化装,偷偷越过三峡,将镖送达四川。
  但是,这镖虽然平平安安,保到地头,事情却不慎传入巫山。
  老怪闻讯赫然震怒,认为“三江镖局”太瞧他不起,立意杀尽苏致远全家,以做效尤。
  因之巫山老怪亲率党羽,连夜下山,兼程追到苏州,夜袭“三江镖局”,将苏致远夫妇及下人,连杀一十三口。
  苏玉玑因随祖母白发婆婆,居于苏州城外老宅之中,幸免于难,当夜闻讯,白发婆婆亦自知故不过巫山老怪的“五毒掌”,心中虽然悲痛爱子被杀,但为保全苏家根苗,不得不双双化装成乞丐模样,弃家逃出。
  打算另外找地隐居,再练绝艺,以图复仇。
  可是那巫山老怪,性情残酷异常,事先早已将铁拐苏致远家事打听清楚,并派有专人暗中监视白发婆婆的行动,虽然连杀十多人,并未满足,闻报两人逃脱,不但不肯放松,反引以为耻辱。
  一路追踪到济南府城外,将两人截住,一上场便痛下杀手以“五毒掌”击毙白发婆婆。
  因对苏玉玑别具用心,打算活活生擒,携回老巢,慢慢羞辱折磨,正巧李玉琪赶来,一掌将巫山老怪劈死,救出苏玉玑。
  苏玉玑说完上述经过,又愁容满面地道:“巫山老怪虽被公子击毙,其手下党羽定必不肯甘休,公于功力高绝,虽不恐惧,但日后行道江湖,却不能不防其暗算,我今举目无亲,了无牵挂,本欲遁踪荒山,苦练一番,日后往巫山寻找毁家众犯,报还血仇,亦为地方及江湖中除一大害,只是,一来所知有限,恐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来公子为我家除此元凶,深恩大德无以为报,故愿跟随公子左右,作一名书童,未知公子肯收纳否?”
  言毕,起身恭立,目注李玉琪,满脸哀怨期望之色。
  李玉琪满腔义愤,早被触动,见状忙拉他坐在身侧,非常忿怒地说:
  “想不到巫山老怪一行如此可恶,早知这样,决不放他手下逃走,好在元凶已歼,我自身亦负有血海深仇,正欲前往江南察访,你即了然一身,愿意跟我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不过奴仆之话,实不敢当,既蒙不弃,你我结拜为兄弟好了,至于功夫方面,我虽不才,倒也学过几套,只要吾弟愿学,我是决不吝啬的!”
  苏玉玑闻言,喜出望外,陡地立起,兜头一揖,愁容扫尽,双颊上梨涡滚转,绽颜一笑,道:“公子此说当真?小弟这里道谢了!”
  李玉琪见他泪痕未干,笑颜若花,心中一动,也自笑道:“你我既以兄弟论交,请勿再呼我为‘公子’,我姓李名玉琪,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
  苏玉玑眼珠一转,咯咯一笑,轻声说道:“那我就称你玉哥哥好吗?”
  这一声“玉哥哥”清脆娇细,若含有无比柔情,苏玉玑自觉面上一热,李玉琪听来,心头亦是一震,似觉耳熟得很。
  原来竟与瑛妹妹唤声一般,温柔娇憨异常,想起伊人不知在何方,可安好否?不由长叹出声。
  一旁苏玉玑,见他不但不答,反现满面愁客,只当他不愿与自己这等亲热,面容因之骤变,眼圈儿一红,气幽幽的,若有无比哀怨地道:
  “你……你是不愿我如此唤你?那我……”
  下文尚未出口,李玉琪已然警觉,抢着道:“玑弟休要误会,我因突然忆起自己身世,心生感动,不由叹气,想我孤身一人,无兄无弟,家中父母不知为谁所害,亦是个举目无亲孤儿,如今既然与吾弟论交结拜,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你叫我‘玉哥哥’呢!”
  说完,一看天色,四更将尽,又道:
  “天快亮了,玑弟快去睡一会儿,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办,有话明天再谈吧!”
  苏玉玑经他一提,也觉得疲倦不堪,便回到隔壁房中,不一刻便睡熟了。
  次晨,李玉琪起身,见他那位新交的玑弟尚在熟睡,便先唤来伙计,告以尺寸大小,命他代购两套青缎长袍、内衣、内裤及鞋袜等物,先行送去,再去购买棺材,雇好大车、工人,等待饭后拉住城外。
  一会工夫,伙计送来衣服,李玉琪亲自送往邻室,给苏玉玑更换,苏玉玑此时刚刚醒转,尚未起身,见李玉琪走进,不但未起身相迎,反将棉被盖得死紧,像生怕别人去掀一般。
  李玉琪当是玑弟弟怕冷,也未在意,将衣服放在床头,嘱咐他快些起床,便自退出。
  苏玉玑见“玉哥哥”这等关注,心中自是感激,起身将新衣一一穿上,甚是合适,就更暗暗感激“玉哥哥”心细如发。体贴入微了。
  俗语说得好。
  “三分长像,七分打扮。”
  他这里换上一身新装,更衬出他那一表人材。
  与李玉琪两两相较,一个是丰神绝世,飘逸若仙,一个是天真妩媚,秀丽出尘,两人两两相较,真可说是一对瑜亮,直似亲兄弟一般。
  饭罢,双双走在大街人群之中,真可以“鹤立鸡群”四字形容,无论什么人见着,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羡慕、嫉妒与自惭形秽的复杂感觉。
  而李玉琪对这位兄弟,除了道义与喜欢之外,更加多了一份怜爱的复杂情绪,不过尚在不自知的程度罢了。
  且说两人命大车拉至城外,将白发婆婆,另外寻地葬好,立下碑文,苏玉玑少不得又是一场大哭。
  李玉琪也不禁陪着流了许多眼泪,直闹到中午,才返回城中。
  下午,两人也不出门,就在房中品茗谈心。
  李玉琪将自己家世,遭遇以及下山访寻琳姐、瑛妹,金陵寻找故人的打算等等,简略述出。
  苏玉玑一旁听得入神,不自觉握住玉哥哥双手,显露出深切关注的表情,对玉哥哥的绝艺,更发出了衷心的赞叹。
  只是当他得知玉琪自小便订婚约,又在千佛谷中,巧遇蓝玉琼等事时,却无来由地袭起一片愁绪。
  两道修长的柳眉,紧锁一起,但刹那间,却又被其他的表情掩盖住了。
  不过,这种表情,虽仅是刹那间,但也非是一个做兄弟的人所应有的表现,这是什么原因呢?
  他大约也另有隐情未曾道出吧,幸亏那“玉哥哥”不曾发现,否则亦会产生这同样的疑问。
  一番话,足足说了一两个时辰,最后李玉琪感慨万分地说:
  “玑弟,我的处境比你还要难忍,到现在还不知仇人是谁,虽有绝世武学,又有何用,每一思及,心如火焚,恨不得杀尽天下恶人,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苏玉玑见玉哥哥意志消沉,闷闷不乐,自己也不好过,就劝他道:
  “玉哥哥休如此说,你岂不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么,俗语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终必遭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像我一般,仇人虽在眼前,无奈力不从心,报仇不成,反险些送掉小命,才是可悲哪!”
  李玉琪想不到,玑弟小小年纪,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佩服至极,遂将满腔的激愤抛开,展颜道:
  “玑弟所言甚是,你我都不必急于一时,依我看来,你亦是性情中人,根骨秉赋都好,只要肯用功,为兄确愿稍尽绵力呢!”
  苏玉玑哪能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心中止不住大喜,握着玉哥哥的双手一紧,跳起来道:
  “玉哥哥真好,小弟这里,给你叩头了!”
  说着,松开双手,真想跪下,却被李玉琪一把拖住道:“玑弟弟快别多礼,我来问你,你到底练过什么武功?”
  苏玉玑便又坐下,将自己家学武功说了一遍。
  李玉琪学究天人,胸藏千家武学,一闻便知,他虽然习过内功,却不精深,所习者亦非正宗。
  所用软鞭招式,亦不见高明,火候更不到家,遂道:“我先为你打通玄关,教你‘天龙不动神功’坐禅之法,辅以灵药,勤加修为,不出几年,即可有成,你既惯于使鞭,我就教你一套乾坤鞭法,一套‘天龙掌法’好吗?”
  说着见苏玉玑不住点头赞好,又道:“这‘天龙不动神功’,乃佛门至高武学,为两仪降魔神功基础功夫之一,与金刚、般若诸禅功,有异曲同工之妙,易学速成,只要打通玄关,真气运转自如,练有二三年功力便可应用,我这儿有许多灵药,足可补功力之不足,如能勤加练习,不出二年,便能胜过巫山老怪,且练成之后,定力特别增强,不惧诸般魔扰,妙用无方。”
  “天龙掌法,乃由禅功中蜕化而成,共十六招,与禅功配合运用,威力更大,至于乾坤鞭法,是我从达亲洞天所藏书中看得,共四十五招,干鞭三三相连共有九招,利于远攻,坤鞭六六不断,共三十六招,利于近取,威力大,正合你用,等会儿我就教给你吧!”
  苏玉玑却迫不及待,催促着快教,李玉琪故意逗他说:“哎呀,天已不早,我真有些饿了,咱们吃过饭再说吧!”
  苏玉玑不知他是故意逗他,以为他真的饿了,赶紧跑出去喊伙计备饭,李玉琪便乘空儿溜到马厩,看看两匹宝马,搂住马头安抚一阵,回来饭菜已然摆上,玑弟弟正等得着急呢!
  饭后直到掌灯时分,李玉琪才告以“天龙不动禅功”口诀,嘱其在榻上坐好,自去打开包袱,自玉瓶中取出两枚朱果,两颗血莲子及两节血藕,又倒了一杯“玉髓灵乳”。
  苏玉玑一口气将各物吃下,立即按照口诀跌坐,闭目垂帘,凝神内视,徐徐调息。
  李玉琪侧坐身边,一掌覆往苏玉玑天灵百汇穴,一掌盖住丹田,正欲将本身真气透入苏玉玑体内,为他通穴。
  忽闻苏玉玑“嘤咛”一声娇呼,立即身体微颤,双颊飞红,妙目骤然睁开,瞪视着“玉哥哥”出神。
  这一下把李玉琪吓了一跳,若非他练就“两仪降魔神功”,阴神早固,一心可以二用,不受任何外魔影响。
  否则就这一惊,非导致走火入魔不可。
  李玉琪虽吃一惊,并未虑及其他,只道他体内仙灵药发生作用,受不住气流激荡之故。
  因此立即低声叮咛,忍耐片刻,速闭双目依言用功,才渐使苏玉玑镇定下来,将一切外物,置之不理,集中全部心神,跟随李玉琪透过的真气,与所服奇珍化生的气流,运气攻穴。
  
  easthe 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第 三 章 盖雪望月
 
  一个时辰之后,苏玉玑周身奇经八脉,全被打通,他本人也渐能心领神会,自行以神导气,穿穴过关。
  而李玉琪却是鬓角渐湿,鼻尖冒汗了。
  要知这通穴穿脉之法,极易消耗行功人的精力,真气,功力稍差,根本不敢尝试,李玉琪功力虽已深不可测,所练“两仪降魔神功”真气,能在任何情况下,生生不息,但此时也因消耗过多,微微现出起汗来。
  虽则如此,李玉琪并未停止休息,仍然助其行功不辍,又过一个时辰,连转两大周天。
  苏玉玑体内真气已然凝固,而达驾驭自如,返虚生明,得于自在之时,方才悄悄将手移开,躺在苏玉玑身后休息。
  此时苏玉玑,行动自如,与两个时辰以前,已然大不相同,不但体内气机活泼,坎离互济,葆真归元,血脉早通无阻,外表观之宝光外宣,气朗神清,另有一股潇洒自如之象。
  又过了一刻,苏玉玑自行运功一转,徐徐下丹,一睁凤目,便自觉出,较前似有一大进步,周身更是舒泰异常。
  虽连坐三个时辰,不但不觉丝毫疲倦,精力似乎更加充沛,心中那股子欣喜,就别提有多大了。
  正想嚷着要玉哥哥教授鞭法,突然身后异香甚浓,心中奇怪此香的来处,回头一瞧,李玉琪满脸汗水,正在闭目养神。
  苏玉玑知道玉哥哥为自己累得满头满脸是汗,心中又痛惜地“哎”了一声,掏出手帕,俯下身躯一边为他揩汗,一边道:“早知会把你累成这个样子,我真不让你为我通穴呢,你……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李玉琪睁眼笑道:“我能为你流点汗还不是应该的吗?你又何必客气呢!你也躺下睡一会吧!”
  说着用手一拉,苏玉玑身不由主,倒在他的身畔,心中虽然一百个不愿意,脸却不由得泛起羞怯,幸亏李玉琪脸向上卧,未看见他那付窘态,否则这位玑弟,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了。
  李玉琪等他卧倒,半天不见他说话,心中奇怪,侧身一翻,曲肱为枕,与他对面而卧,两人相距不满一尺。
  苏玉玑只觉得他身上那股香气,冲鼻而入,格外醉人,禁不住阵阵心跳,周身发烧,深深沉醉起来。
  他怕遇着李玉琪那双清澈而动人肺腑的目光,装作休息,将凤目紧紧闭上,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有无数的念头,在纠缠分扰,缠得好紧,扰得神乱,他的心止不住狂跳起来。
  他只好紧紧地闭起朱唇,以防万一跳出腔外。
  李玉琪功力虽高,却不曾达到“他心通”的地步。
  否则,他一定会知道玑弟的心事,而那时,他可能也就不会如此毫无顾忌,毫不动心地与他对面而卧了。
  不过,但凭那天眼通神力,他已经看出苏玉玑脸上表情的变化,凭那天耳通神力,更早已听出他心头的狂跳与不宁,因此,他诧异惊奇地问道:“玑弟,你怎么啦?心跳得这么快,脸又这么红,该不会是生病吧?来,让我摸摸看!”
  这一问不打紧,苏玉玑吓得自床上一跃而起,反身纵落地上,好像主怕玉哥哥摸他似的,边走边吱晤地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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