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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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殇侠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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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漠又叹了口气,说道:“咱们继续说刚套剑法。”
“好,义父。”范伶不敢再为洛儿求情,怏怏的看着陆青漠。
“伶儿,这套剑法,名字叫做无归剑,所谓无归,就是说,剑法中的所有招数,全部都是攻势,并无守势,说白了,也就是全部都是拼命的招数。”
范伶听得有些迷惑了,忖道:孙管家常说,习剑之人,一定要学会有进有退,进退相辅,方能制敌,如果只是一味的只进不退,那便成拼命了,轻者未伤人先伤已,重则两败俱伤,而只退不进,那便是逃跑之术了,不成体统。
但义父所说的只攻不守,那不成只进不退的拼命了么,岂不是犯了习剑的大忌了么。
陆青漠又道:“这种剑招,看似大违常理,其实,实则是极高明的一种招数。”陆青漠觉察到了范伶眼中的迷惘,笑道:“为父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半点都想不通,可后来,为父才发现了其中的高明之理。”
“伶儿,你听说过破釜沉舟的故事么?”
“伶儿听说过,说的是楚霸王打仗时,把煮饭的锅和船都凿破,让士兵们带三天口粮,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全胜敌人的故事。”
陆青漠拈着胡子,呵呵笑道:“好,很好,你能明白这个故事很好,这套剑法和这个故事,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哪。”
范伶依旧不明白,一脸的迷惘。
“你想,一套剑法如果以进为退,以攻为守,攻其不备,攻其必守,而全无退守,那对方会是怎么样的呢?”
范伶脑中忽然感觉到一丝灵光,心中不禁大喜,脱口说道:“义父,是不是就像围魏救赵的故事那样,攻其必守之处,而自己所遇之险自能解救。”
“嗯,把两个故事加在一起,那就是这套剑法的真义。”
“太好了,义父,那快些把这套剑法教了我罢,伶儿都要等不及了。”范伶激动的都要快跳将起来。
“哈哈,好好,义父这就教你。”
陆青漠将无归剑的心法口诀告诉范伶,范伶天资聪慧,只两遍,便把心法口诀都记得一字不差,其中不明之处,陆青漠也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当下,陆青漠又试演了三招剑法,范伶在一旁认真默记,演将出来,也是像模像样。
陆青漠叹道:“伶儿,你可真是一个学武的好苗子,比为父当初学这套剑法时,可以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范伶身心都在新学的这套剑法上,竟似没有听见,依旧用心的练着三招剑法。
这套招法,侥是繁复,纵然范伶的剑法和内功已经到了一定火侯,但学起这套无归剑法来,依旧是力不从心。
无归剑法的每一招又分十几式,而每一式又有着诸多般变化,等到完完全全的学完这三招剑法,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
范伶自随陆青漠学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全部的精力几乎全部放在了这套剑法上,这套剑法的魅力实在太过诱人,几乎让范伶废寝忘食了。
只有在每日傍晚时分,范伶才会得以空闲,到尉迟贞那儿歇上一个半个时辰。
半年多的时间过来,尉迟贞只有范伶过的时候,脸上会平添许多喜色,其它时侯,眉宇间,总是凝着丝丝的哀愁。
“这儿,不会是我一辈子的归宿,以后,我会是在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个落日半圆的黄昏,尉迟贞倚在陆府后院的假山亭柱上,望着即将落山的昏黄的落日,幽幽的对范伶说道。
“我知道,我是一个不会有以后的人,一个前朝叛臣的孙女,有什么资格来谈及以后啊。”尉迟贞低下头来,怔怔的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地面,若有所思。
夕阳的霞光映在尉迟贞白晰的脸庞上,泛出淡淡的红晕来,弯眉似柳,睫毛低垂,丹唇微抿,娇媚的脸上透着些许落寞。
范伶呆呆地看着尉迟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尉迟贞的失落。
“贞姐姐,待我跟着义父学完这套剑法,我禀过义父,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起来,有伶儿时常伴在你身旁,你就会快乐起来了。”
尉迟贞抬起来头,看着范伶,嘴角苦苦笑笑,轻轻摇摇头,双眼晶莹的闪着泪花,幽怨的说道:“我的这条性命,都是老爷救回来的,除了老爷,又有谁能左右呢?”
“别这么说,自已的事情,难道自己做不得主么?”
“命都是不自己的,谈何自己做主。”尉迟贞苦涩一笑,“伶儿,我和你不一样,如果我也是一个男儿身,也似你学得一身好功夫,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样呢?”
“可能我一生下来,老天爷就注定了,我就是要受孤单的。”
范伶眉头一紧,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悯,连忙说道:“不会的,我伶儿在,你不会孤单的。”
“过了今年,我便带你走,给我半年的时间,贞姐姐,可以么。”
尉迟贞站到范伶跟前,伸手把范伶额头的一缕头发抹到耳后:“傻伶儿,你能把我带到哪儿去哪,不要再提这样的傻话,尤其是在老爷面前,你知道么。”
“嗯。”范伶点点头,伸手握住了尉迟贞的手,尉迟贞身子一颤,便要把被范伶紧握的手抽回来,可范伶又怎么能让尉迟贞把手抽回去呢。
“伶儿,这样不好,快放开。”尉迟贞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来。
“我不,我不会放手的,贞姐姐,这辈子都不会放开的,我不要你这样伤心的过下去,我要你快乐起来。”范伶握着尉迟贞的小手,紧紧的盯着她低垂的双目。
忽然,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尉迟贞的脸上滑落下来,睫毛微微眨动,肩头轻轻的抖动着。
范伶搂过尉迟贞的肩头,轻轻的搂到自己怀里,用脸贴着尉迟贞的乌发,感觉怀里的温热的身体轻轻的抽泣起来,微微的颤抖着。
“明年,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再不回来了,我要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范伶蹭着尉迟贞的头发,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少女淡淡的香气透了出来。
“伶儿,会有那么一天么?”尉迟贞抬起头来,看着范伶的坚毅的脸庞,忍不住问道。
范伶望着远方青黛色的山头,影影绰绰的云彩散着最后的一丝昏黄,斩钉截铁的说道:“贞姐姐,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尉迟贞听到,静静的把头贴在范伶还不甚宽广的胸膛上,沉浸在愈见灰暗的夜色里,喃喃说道:“贞姐姐,你还唤我贞姐姐么?”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三章 苍月利剑伤离别'

春去秋来,日子过的一天快似一天。
范伶随着陆青漠学习无归剑法,算来已经是一年半有余了,这时,范伶已经是十七岁了。当年一个衣衫破烂的孩童,仿佛转瞬间,便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
方方正正的四方脸,长年在阳光下习剑,脸色呈健壮的古铜色,浓密的双眉似剑,斜斜的直插两鬓,双目炯炯,两侧太阳穴微微鼓起,鼻梁高耸,一对坚实的嘴唇略显暗红,隐隐透出来凛凛的威风来。
这一天,范伶一大早来到学剑的院落里,却不见其义父陆青漠的影子。范伶好不奇怪,平日陆青漠总是提前在此练一套拳脚,然后才传授范伶剑法,可是今天怎么会没有在这儿呢?
正疑惑间,秋月从院门口转了进来,看见范伶一个人呆呆的倚在白杨树上看着另棵白杨树发呆,噗哧一笑,说道:“范公子,别在这儿傻等着了,老爷叫你过去呢?”
范伶愰然间听到秋月说话,不明所以,随口问道:“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啊,客厅啊,老爷吩咐你过去哪,快去吧。”秋月哧哧的笑着。
“好,多谢秋月姑娘。”范伶倚着着白杨树,一跃而起,飞身向门外窜出去,一溜烟的跑去大厅了。秋月望着飞速离去的范伶,不禁咋舌。
“义父。”范伶来到厅堂,冲着正在堂上踱着脚步的陆青漠问道:“义父,你叫范儿么。”
“嗯。”陆青漠停下了脚步,看着范伶,微微笑着。
“义父,今天不学无归剑了么?”
陆青漠哈哈笑了起来:“伶儿,不要成天想着练剑了,该想想其它的事了。”
范伶不解,摇摇头:想其它的事,会是什么事呢?难道会是贞儿?想到贞儿,范伶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伶儿,你的无归剑,火侯已经差不多了。”陆青漠双目凝视着范伶,又道:“现在你欠的不是剑招,不是内功,你猜猜看,会是什么呢?”
“临阵经验,是吧,义父。”范伶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期待来。
“对,伶儿,你的武功,已然不错,只是谈到临敌,却是一片空白。”陆青漠摇了摇头,脸上怜悯之色油然升起。
“没有临敌的经验,再高深的武功,也只是花架子而已。如果我没有记错,自从你进了陆府,出大门的次数,数来也超不过十次吧。”
范伶的脸上又红了一层,暗道,我出府去又要做什么呢?范伶不由的点了点头。
“我和孙管家合计了一下,决定让你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你觉得怎样?”
范伶心道:自从学到了一身的剑法,总想找人切磋切磋,只是在义父和孙伯伯面前,自已实不敢太过放肆,这回听到要自己出去历练历练,不由的打心眼里兴奋起来。
“义父,伶儿几时出门呢?”范伶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忍不住问道。
“随便你,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可以了。”陆青漠坐到椅上,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这次出去,可以到你平城的老家去一趟,祭奠祭奠你的父母,这么多年了,为父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回去看看。”
“从前,为父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只是不对你提起,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范伶乍一提及自己的父母,一扫脸上的兴奋之色,眼圈顿时红了。“伶儿知道。”
陆青漠看了一眼范伶脸上的伤心之色,拿起桌上的一柄乌匣长剑,哐啷一声拔出来,雪亮的剑芒闪了出来,映得厅上一片雪亮。
“伶儿,练剑之人,没有一柄乘手的利剑,便似空有伯乐,却无千里马一般。”陆青漠仔细端详着手中长剑,悠悠说道:“这柄苍月剑,就送了你罢,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珍惜这柄剑。”陆青漠将长剑咔的一声回到鞘中,左手平平举起来摆在范伶面前。
范伶大喜,上前恭恭敬双手捧过长剑,只见黑乌乌的剑鞘上雕着一弯精致的月牙,剑柄的两侧各雕着一枚星星,在黑乌乌的剑鞘映衬下,似乎闪烁着冷冷的光华。
哐啷一声,范拔出剑身来,只觉一股寒气斗然透出来,窄窄的剑身雪亮,刃口薄若蝉翼,忽然陆青漠将手中茶杯投向剑锋,刷的一声,茶杯齐齐削做两截,没有发出一丝的撞击之声,长剑上竟没有一点茶杯的磁沫沾染,端得是锋利无比。
“多谢义父赐剑之恩。”范伶将长剑入鞘,怀中一抱,向陆青漠行礼道。
“呵呵,快去试试合不合手吧。”陆青漠手一摆,便笑呤呤的看着范伶,携着苍月剑去了。
范伶飞身跃在院中,刷刷的舞起剑来,只见范伶身形飘逸,剑走如龙蛇,灵巧无比。这柄剑如专门为范伶定做一般,长短轻重,范伶使起来,无不合手,一套剑法舞下来,长剑竟隐隐传出龙吟之声,范伶心下大喜。
“义父,真是把好剑,伶儿谢谢义父了。”
“哈哈,去吧,去收拾收拾,择日出发吧。”陆青漠痛快的哈哈大笑起来,竟似比范伶还要高兴三分。
范伶辞过陆青漠,径直去了贞儿家中。
“贞儿,贞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范伶连跑带跳的跑到贞儿院中,还没有进屋,便兴奋的大喊起来。
门帘一挑,尉迟贞笑着迎了出来:“什么事情哪,把你乐的。”
范伶一个箭步窜上台阶,站在尉迟贞身前,双手背在后面,笑吟吟的问道:“贞儿,你猜义父送我什么了?”
“剑呗,还能有什么啊。”尉迟贞想也没有想,脱口说了出来。
范伶愕然的望着尉迟贞:“贞儿,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真是太聪明了。”
尉迟贞转过身,缓缓走进屋里,说道:“这世界上,除了剑,什么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兴奋的,也就是你,还不知道罢了。”
“呵呵,这我还真的不知道。”范伶不好意思的看着尉迟贞,怏怏说道:“我喜欢剑,你是不是不喜欢啊?”
“没有啊,我们范伶可是大剑客,谁敢不喜欢呀,嘻嘻。”尉迟贞偷偷笑了起来。
“好啊,你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范伶放下手中苍月剑,便去咯吱尉迟贞。
“别闹了,伶儿,告诉我,老爷还说了什么?”尉迟贞隐隐感觉陆青漠送范伶一柄剑,其中总是有什么事,范伶还没有告诉她。
“嗯,义父说,这几天,要我出去历练历练。”
“要去多久呢?”尉迟贞急忙问道。
“我也不清楚,长则一年,短则三五个月,但应该不会太长了。”
“哦。”尉迟贞有些失望,三五个月,似乎也太长了些。
“贞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最快赶回来的。”范伶听出了尉迟贞言中的失望之意,忙打起圆场来。
“没有关系的,迟回来早回来,反正你是会回来的,又不会跑出去一辈子不回来。”尉迟贞脸上堆满是笑容,看着范伶。
范伶心头一颤,他分明的看到了尉迟贞眼中晶莹的泪花。
“贞儿,要不,我不去了,我在家陪着你。”
“快别瞎说,我可不想把你牢牢的守在这儿,整天的儿女情长,再说了,你都长成大男人了,应该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你就去吧。”
“我放心不下你,贞儿。”范伶终究不忍舍尉迟贞独自离去。
“伶儿,我也舍不得你啊,可路还是要走的,我会在这儿,一直盼着你的。”尉迟迟贞的眼眶里,晶莹的泪珠几欲滚滚落下。
“贞儿。”范伶哽住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伶儿,去看看孙管家吧,孙管家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你讲,毕竟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尉迟贞强忍着泪水,对满脸伤感的范伶说道。
“嗯,贞儿,那你保重。”范伶转过身来,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尉迟贞从墙角的小竹篓里拿出来一个荷包,塞到范伶手里,幽咽的说道:“去吧,伶儿,放心,我会很好的。”在伶儿跨出门外的瞬间,尉迟贞的泪水滚然而下。
孙管家坐在堂屋的木椅上,怔怔的望着门外。范伶从门外走进来,孙管家好像没有看见一般。
“孙伯伯,伶儿来看你了。”范伶站在孙管家面前,挡住了孙管家的视线。
“嗯。”
孙管家的视线仍盯在那个方向,尽管已经被范伶挡住,但孙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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