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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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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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笑得肚子都疼了,才渐渐安静下来,我为他擦干头发和身体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他用虚弱的眼神仰头看着我,整个儿放松了躺在我两条手臂中间,对我凑上去的嘴唇也完全没有躲避。 
  仍然是柔软温热的触觉,他甚至闭上了眼睛,我终于可以缓慢的探索他口腔里每一处细节。我的激动和压抑应该被他洞悉,我的颤栗就象烈火烧灼了自己,但一吻结束之后,我不无悲哀的发现……他竟然睡着了。这让我又一次复习了自做多情的涵义。 
  抱他上床无疑是一项艰难的任务,可我觉得这比吻他更快活。当我气喘吁吁的完成所有动作之后,他居然还熟睡得像一只小猪。不过,他真是只可爱的小猪,透着红晕的脸颊令我想到性欲时竟感觉羞耻。心理的满足再加上浓郁的疲倦感,我仅仅仪式性的抚摸了他几下就抱住他睡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他前面醒来,并满心欢喜发现他某个地方正升着半旗,于是我很不客气的把玩了一番,直到他呼吸急促的睁开眼睛。他眼神还不大清醒,嘴里也没怎么出声,我就卑鄙无耻又心安理得的继续。他压紧的喉咙里迸出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就象正在用闹别扭吸引大人注意的小孩,我忍不住低笑着亲上他开始渗汗的脸,当然我自己也已经是万分激动。 
  接下来的就不用细说,总之是极尽淫荡之能事,外面是个阴天,我们却热如火焰的抱在一块儿做着下流勾当。不,他没有,使坏的只有我,他只不过是喘着粗气到处摸他的眼镜呢。 
  随着他短促的一叫,我们俩都是猛的一激灵,我几乎是带着哭音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紧闭着眼挪开了些,红透的脸上全是疲倦,他挣扎着往回收的手指逃脱了我的掌心,就象那些向来都握不住的希望。我尚留余温的大脑一刹那冷静下来,也只好学他一样沉默着不说话。 
  过了好几分钟,我们的气息都沉稳许多,我才敢悄悄睁开眼睛窥探他的表情。他也正看着我,脸上仍然红红的,但那两条长而黑的眉毛不知什么时候皱了起来。我吓得身体也发冷了,赶紧跳下床往浴室里跑,因为我害怕他会立刻给我一个审判。 
  等我慢慢洗完澡从浴室里蹭出来,他还是坐在我床上,也还是一副咬着嘴唇想事情的样子。我站在旁边半天他都没反应,我的关心开始大过了担心。 
  我憋着嗓子问他在想什么呢,他抬头看看我,突然苦笑了一下:“没事。” 
  他昨晚和今天的表现都在说他有事,而且这件事的难搞程度绝对大过我,可我一问他他就这么回答我。是难过还是灰心我分不出,反正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于子秋了。我哑巴了一会儿,又不忍心不理他,最后只好动了动脸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去洗澡吧。” 
  他“哦”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往浴室那边去,彼此擦肩时他凉凉的皮肤仍然令我晕眩,可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只低下头任他走过去,尽管……我的手掌明知握不住还是会惯性的伸向他。 
  洗了澡、穿上已经干了的衣服,他没留下任何多余的话就离开了我的铺子,我一个人抱着头想了老半天无聊事便无奈的放弃了。他不说我又怎么看得出来,我可不是小说上写的那种绝顶聪明的人。所以我能做的事只有一件:老老实实开门做生意。 
  可能是做了坏事的缘故,我就连生意也开始频频触礁,请的人趁我打货卷款兼卷货跑掉;打货时还看走眼积压下几百套贵货,妈的!短短一个多月里我是死去活来,请人吃饭外带亏本热卖。好不容易把被人偷走的货追回一部分,但被偷的现金早就没了。屈指一算,我这次算是亏了血本,光找熟人帮忙的钱就多过被偷的。更不说还要到处筹款补货,免得店里砸了招牌。平日里的哥们到这个时候都不见影了,唯一管我的还是老爸老妈,就这么一月下来我算看穿了,谁对谁是真的呀?这世上除了咱爸妈,再找不到死心塌地无条件对你好的人了。 
  至于他,自从那天以后我都没去找,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落难的熊样,每次在外面求爷爷拜奶奶回来我甚至极力避免想起他,总是急匆匆的又再出门,琢磨着再换个地方丢人去。如果暂时没事,我也去找那些在我心兼于情人和姐姐之间的女人,因为我不介意把又脏又累的自己暴露在她们眼前。 
  可恨的是尽管如此,我仍然时不时的叫出一个名字,尤其是夜半从美梦或噩梦中突然醒来的时候——当然不会是别人,只会是那个天杀的于子秋。 
  这次的难关只困了我一个多月,在父母和其他人付出代价的“帮忙”之后,我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了过来。解决了一切麻烦,我迫不及待的去找他,我怕他生我的气,连告别都省掉就直接去上大学。 
  在他家门前我就觉得怪,一点都不象要请客,冷冷清清的,更别说一进门他爸妈都在家,还对我点头打了招呼。要按平时,他爸妈应该在上班,而且他们已经很久没正眼看过我了。 
  我心里犯着嘀咕往他房里去,他的门没关死,我从门缝里瞧见他正趴在床上看书。我厚着脸推开门,他身体没动却淡淡的说:“你来了?” 
  我心情紧张的回了声“恩”,就径直坐在他身边,他的态度让我吃不准。他正在看的书是《红楼梦》,我凑眼看了两行就恨不得来瞌睡,他眼睛还是盯着书上,但嘴里已经轻轻的笑出了声来。 
  我面红耳赤、坐立不安,看他笑得那么阳光,忍不住恨恨的说:“于子秋!你是故意的吧?” 
  “呵呵,我又不知道你会来。”他放下那本厚书坐起来继续对我微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我打电话找你都不在家。” 
  我乐得眉开眼笑:“恩,不忙了,所以就来找你了!你就快走了啊!” 
  “哦……我不去了,准备下个月上班。” 
  我愣在那半天没会过意来,他还是笑着拍拍我肩膀:“怎么了?不高兴?我在新华书店上班,很好的,我舅舅也在那儿。” 
  “……你不上大学?跑到书店去上班?”我难以置信的咆哮起来:“你他妈有病啊!” 
  他脸色一点没变:“不上学有啥不好?你不是过得挺好的?” 
  “那不一样!你明明考上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是不是没钱?我出!不……我借给你!” 
  “我决定了,原因很多……不是一两个。得了,别说这个了,你来是找我吵架的?” 
  他一句话就把我的气焰消灭,我看着他变得严肃的表情不敢再大叫,可心底里火烧般的气恼和薄冰般的难受齐齐涌现,我耷拉着脑袋回答他:“当然不是,我来请你吃饭的。” 
  “恩,那就走啊。”他拉起我的手臂一路出门,把我寒冷的心情稍稍弄暖和了一点,门外正是酷热的天气,我却体验着冷热交杂。 

  他就这么留在了小镇,每月领取不足三百块的工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考上大学的那个月鞋厂已即将破产,他父母闲在家里整天惶惶度日。而他的女友并没有考上大学,他傻不啦叽的给了她承诺:一到法定年龄就结婚,从眼前就开始存钱。 
  其实……就算他要钱是为了家人或女人,我都会二话不说的借给他,可他就那么瞒着我什么也没说。知道那些事实不是一两天的结果,每知道一点我就多难受一次。但难受之后、气愤之后,我仍然带着笑脸去找他,拉他去吃吃喝喝。他是我的朋友——一个无法割舍无法逃避的朋友,一个令我时刻忍受自身虚伪只为了可以触及他的朋友。 
  我已经不想再找回那晚或那天清晨的暧昧,因为他也从不提极,我跟自己较着劲,用尽精力维持那点稀薄的自尊。 
  可就在我们20岁的那一年,也是我们认识的第20个年头,我所谓的自尊陡然变成我最痛恨的东西。 
  就在那个煦暖的春天,于子秋,和那个女孩,平淡又安稳的结了婚。 

 D、再让我好好看看你 
于子秋结婚的时候我没去,而是在外地旅游,我真的做不到那么坚强,可以不痛不痒对他说声恭喜。等我两个月后回到家乡,他终于一个人来找我,熟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怀疑他是故意折磨我。 
  但尽管这样想,我还是跟他一起吃饭,刻骨的想念比起黯然依然强大得多。他穿着便宜的西装,打着俗气的领带,就象任何一个生活幸福的小市民;可是在我眼底他魅力无穷,连那头丑到极点的发型也可爱得让我心疼,妈的!我恨恨的怨起了老爸老妈,是他们把这个家伙塞进我最初的人生。 
  不过这些怨念不能维持太久,在他对我态度没啥改变之后我又变得高高兴兴了。不是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我非常阿Q的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提高到天下第一,就这样吧,没啥大不了,除了不能上床,其他的感觉还凑合。性虽然重要,比起跟他谈笑也只能屈居第二,往常在脑子里想过的诱奸、迷Jian等手段都只是想想算了吧。要是真干了,说不定我跟他的交情就完了,光“说不定”这仨字便足以把我搞成阳痿。 
  吃完饭,在初夏的晚风里一块儿逛逛,就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我送他的礼物是一副价格不低的隐形眼镜,他轻笑着收下,郑重的放进他那个新买的破公文包。 
  我为他掸了掸身上的灰,他西裤的料子让我皱眉,但掌心之下温热又富于弹性的肌肉实在令我激动。就在这条人迹稀少的小道上,我从背后慢慢的抱紧了他,他略略僵硬的身体转瞬间松弛下来,其实我知道他明白,只是一直不准我说穿。想哭的委屈想杀戮的冲动都在无声的拥抱中渐渐平复,于子秋,你是个聪明的、残忍的,但也使我一辈子都会神魂颠倒的家伙。 

  翻过年后,我买了房子,店面也再次扩充,往来的狐朋狗友当然就更多了。这番忙活下来,见他的机会少了很多。有时候想想他、想想我们过去的日子,心里也很舒服,不一定要成天一块儿。只要平均隔那么个把星期去见他一次,时间都用不着太长,一起聊聊天、吃顿饭就行。至于固定交个女朋友啥的,我连想都没想过,那样多累啊,忙了生意陪了朋友还得陪女朋友,天,还是歇着吧。 
  他整天坐在书店里傻呆呆的看书,那些破书实在让我妒忌,妈的,每次拉他下班,他还真得等到正点,我宝贵的时间就这样陪他干耗去不少,唉。可我没办法,拧不过他,他对付我的就一条——展示他迷死我的笑;还有温和的音调: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就这么点跟他相处的机会啊,我哪能扔下他? 
  有一次傍晚六、七点钟我们一起去吃饭,吃着吃着就碰着了我那些朋友,当然是拼了桌子一块儿吃,席上荤的黄的少不了。他开始也没咋出声,还时不时笑笑,可到了我们兴高采烈口沫横飞的当口他却突然说有事要走。我当时不好说什么,只能由他走了,但心里七上八下的别提多难受——我怕他生气啊。 
  吃完饭,我随便找个借口溜了,又跑他们家找他去。他正坐在客厅里为他老婆削苹果,把我满心的不是滋味洪水般给逗了出来。我弃妇样坐在他身边等了老半天,看他们夫妇俩眉目传情的浓度好像也不高才稍稍好受点。 
  硬着头皮当了一晚电灯泡,终于熬到十来点钟,我才得以再拉他一次:陪我出去消夜。他不拒绝也没微笑,人倒是跟我出来了,我小心问他是不是生气,他愣着看了我整整一分钟。 
  得,我又自作多情了一回,把自己的肚皮都能笑穿了,我哈哈大笑挽住了他的肩膀,简直快笑出眼泪。笑完了,心情也轻松了,我说吃完消夜还要带他去桑拿。他不懂,我只好用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去洗个比较小资的澡啊,兄弟。 
  我可以发誓我本来是绝无邪念,只是后来听他叫的挺那个就不知不觉起了歹心。按摩小姐的手艺不错,把他那点脸红那点舒爽全给按了出来,我在旁边是听得心惊肉跳。可怜他是第一次享受全身按摩,以致第一次忘记了应该回家的时间,再加上消夜留下的酒意,我顺理成章把他架回了家。 
  我皱着眉头一边想一边看他,越看越觉得欲念如狂,冲动的程度超过以往所有记忆,也许是因为这个夜晚我心情的起伏太失常。他含含糊糊的问我怎么还不睡,那懒懒的声音又让我失了魂。尽管明知他会生气,我还是战战兢兢的爬上了他的身体。我的手一直抖,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吓的,我提前为自己找了个喝醉的借口,开始不停的骚扰他,他半睁着眼睛叫疼的样子把我刺激得还没进去就一泻如注了。 
  我浑身是汗的躺在他身边平静了一会,但心里还是静不下来。他睡得也不安稳,可能因为酒意过了觉得冷,我一抱他他就往我这边钻了过来。我的天,我这还怎么睡,过不到半小时我就继续骚扰他。 
  用尽了动作、耍完了技巧,折腾半夜我仍然没能得手,他只要一叫疼我就不忍心再过分的使坏。我从前都不知道原来他那么怕疼,就连在他脖子上用力吸几口他也叫。闹了整晚,我比他还累,可唯一的功绩就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红印子。后半夜我再也没精神了,老老实实抱着他睡死在悲惨的梦里。 

  当我大叫着从噩梦中疲惫的醒来,身边的人早就走了,当我再次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变得冷淡了很多。 
  是啊,我早有预感,我也不想后悔那天的事,他可能以为我真把他怎么了,而事实上我也确实色胆包天了一回。但心上人就在身边,我如果不起色心也不是个东西了。别的事我会哄他求他,这件事我不会,冷淡就冷淡吧,我那种“好活不如死了”的别扭劲又回来了。他不喜欢我,把友谊当盾牌跟我耗,我就算再贱也还有几分血性,想起来我还是没忘我那天自作多情的孬样。好啊,于子秋,你去过你的好日子吧,我最多再不去粘你,等着你有事来找我得了。我把他放在手掌心里疼,他把我放在哪?即便是朋友又是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我平生第一次怀疑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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