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司徒谨的视线看去，诺丽丝不禁笑了起来。
“那里吗，倒是也能出去……”诺丽丝眯起了眼睛，弯弯嘴角，“上面就是光之道，再后面是女神厅，供奉着空之女神的神像。通常情况这条路是封死的，只有防御机制被破坏通路才会打开，而且是单向的。”
司徒谨很快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守护空之女神最后的防线？”他神色有些复杂，还有些难以置信。
诺丽丝瞥了司徒谨一眼，浅笑着摇头。
“我是第十一位，防御是第十二位的职责。‘名为女神之剑，为女神斩去一切违逆之人’——这才是我的职责。在女神面前，予以渎神者裁决。在最近的位置，回应女神的召唤，成为她的利刃……第十一位历来都守备在这个位置。”
“女神之剑……”司徒谨微微皱眉，“最近的位置……是因为这里已经无路可退，只能进攻？”
诺丽丝有些惊异地望了司徒谨一眼，默不吭声地转身走向那堆仪器。
她是为了修整导力器和武器装备来的。虽然她在“宝具”里放了一些便携的工具，毕竟不能进行精密的调试。
拆开导力器，调校螺丝，上油，更换回路。 。
司徒谨安静地在旁边看着她，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诺丽丝换了两个回路，忽然放下了镊子。
“我的圣痕解放以后，所有的能力都会倾注在‘攻击’上，那时候……我几乎没有防御力。”
过了会儿，司徒谨震惊地看着她。
“那岂不是很容易受伤？！”
“避开，”诺丽丝没有回望，仍盯着眼前的导力器，“——或者硬接下来，靠体力撑着。‘第十一位’和‘第十二位’的攻守平衡全都走极端，‘女神之剑’和‘女神之盾’。如果‘第十二位’在的话，应该是我们配合作战。可惜‘第十二位’一直没出现。”
司徒谨思索了一会儿，总算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你为什么告诉我？”
诺丽丝把锉刀放回架子上，瞄了司徒谨一眼。
“免得你以后制定作战计划出现问题，”她撇了撇嘴，“——盟友。”
司徒谨盯着诺丽丝看了几秒，缓缓地点头。
“我
知道了。那么，我就开始说计划了。本来我想过一些让你不引起怀疑接近伏地魔的方法，现在都不需要了。”
“为什么？”
“他会来找你。”司徒谨胸有成竹地抱起胳膊，倚在墙上，面带微笑，“你今天的表现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了，虽然还可以做得更好，不过考虑到你……”他扫了诺丽丝一眼，“勉强算合格吧。”
“因为御剑？”
“……不，因为你那个‘魔法’。 。”司徒谨眼中透着鄙视，“你以为他能发现御剑的奥秘吗？”
“……”她怎么知道他能不能发现。
“假如你没给波特加那么多魔防，再体现一些攻击威力就好了。水的攻击魔法……这里的人可能会想到一些很有趣的答案。”司徒谨摸着下巴，“你等着别人来‘巧遇’你吧。”
“啊。”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司徒谨挥挥手，“等到正主出现了再说吧。”
一个锥子冲着司徒谨飞了过去。
“别把我当成笨蛋！我听得懂，只是应一声而已！”
司徒谨后退一步闪开，故作惊讶。
“原来你听得懂啊？太好了，你的脑袋总算没有白长！”
锵。
诺丽丝取出星切，“去死吧——！”
某人一边逃跑，一边凉凉地说：“我已经死了啊……”
“好了。”诺丽丝合上导力器的盖子，拧紧了螺丝，收好工具。
“调整装备结束？”司徒谨放下手中的书，挑了挑眉，“现在换成什么了？加上苍耀珠了？”
（苍耀珠——提高魔攻15％，相当于精神5。这是精神系列的回路。属性水。）
诺丽丝把导力器挂回脖子上，白了司徒谨一眼。
“我的魔攻就算加上苍耀珠也没什么意思。修正了一些参数，神眼换成了谍报，阴阳换成了石化之理。”
（谍报，复合回路，情报＋阳炎。石化之理，一定几率使被攻击者石化。石化后再次受到攻击必定死亡。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异常状态，二击必杀。危险程度仅次于“即死”——一击必杀。）
“……你真是‘善良’。放着死之理不用，用石化之理。”司徒谨似笑非笑地望着诺丽丝。
“……你知道全魔法列表？”诺丽丝微微皱眉，司徒谨那两个字上的重音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司徒谨笑着点头，“大部分还是知道的。有几个范围魔法有即死效果，但是没有附加石化效果的范围魔法。效果不能叠加？”
“死之理和魔法的即死效果无法叠加。”诺丽丝脸色微沉，“谢谢你的称赞。”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不用死之理而使用石化之理的原因是两种效果可以互相叠加——而且诺丽丝的战
技基本都是复数攻击。
所以，司徒谨所说的“善良”也要反过来听。
“不客气。”司徒谨半眯着眼睛，乌黑的眼眸中氤氲弥散，“不愧是‘守护’骑士。”
诺丽丝走到东北角的衣柜旁边，握住银白色的把手，转了九十度。
衣柜无声地向左移动，露出一道门。
“正因为是守护骑士。”诺丽丝站在门口，回望司徒谨，平静地说，“没有力量就无从‘守护’。有人作为‘盾’去保护同伴，就有人作为‘剑’去消灭敌人。”
她一手按住门框，避免门太快关上，顺便观察外面的情形——从这扇门出去还要一小段路才能通到外面，墙上的镜子能将外面的情景投映过来。
“我很高兴自己是‘女神之剑’。”诺丽丝的眸中跳动着火焰般的斗志，“不会只能无力地等待同伴回来，不会眼看着重要的人们受伤而束手无策……在最前方，并肩作战，分担危险，用自己的手去保护——我很开心。我深深地感激女神选择我作为‘剑’。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也会选择成为‘剑’。”
司徒谨看着诺丽丝的背影，心中思绪起伏。
眼前的女孩矮小瘦弱，如同稚龄幼童，他却依稀能看到一个不同的虚影附在那具身躯的外面。
一个高挑匀称的身影——如同在她的梦中见过的“二十岁的诺丽丝”。
他收起玩笑之心，罕见地肃容正色说：“刀剑总有一日会磨损、锈蚀——断裂。”
诺丽丝勾了勾嘴角，往前迈开一步。
“在那之前，没有任何敌人可以伤害我身后的人。”
司徒谨快步跟上，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有些事情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她知道后果，依然如此决定。
司徒谨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没有讥讽，没有轻视，没有算计的纯粹的微笑，瞬息即逝。
他开口，有几分嘲笑的意味。
“你真是好骗。那个女神连面也没露，就拐骗到一个苦力。将来你不要后悔。”
诺丽丝没有回答。
因为没有回答的必要。
在她向女神发誓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想活着，想要活下去，想要看得更多，走得更远……
她不相信死后的世界，不寄望来生的补偿，所以，她付出了一切，换来再活一次的机会。
她珍惜活着的时光，贪婪地享受着每一天。
但是……
总有些东西，总有些人，值得她为之付出生命。
——哪怕死后一切都会归于虚无，连灵魂也不复存在。
31 铂金贵族
（ ）黑发的女孩出了门，直接愣住。 。
对面走来的两个人也愣住了。
双方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诺丽丝默默地扣了扣星杯纹章。
［……司徒爷爷，你其实姓诸葛吧？］才说了会有“巧遇”，转眼就遇到了人，会不会太快了！而且，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走在一起？
诺丽丝反复打量对面的人，确信那不是别人假装的，的的确确是她认识的那两个人。
迎面而来的是那位铂金发色的少年，肤色略显苍白，英俊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眨了眨眼睛，冷灰色的眼眸浮起浅浅的笑意。
少年停住脚步，微微欠身，“晚上好，布莱克小姐。”
诺丽丝跟着欠身，“晚上好……马尔福学长。”她的视线往旁边移了一点，发现头发有些油腻的男孩死死地盯着她，说不出是什么眼神。
“晚上好，斯内普。”诺丽丝朝他点了点头。
斯内普本已皱起的眉狠狠地拧了拧，表情是一贯的冷漠。
“晚上好。”语气平静得仿佛根本不是打招呼。
卢修斯&；#8226；马尔福轻轻挑起了眉梢，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落在诺丽丝脸上，露出几分好奇。
“布莱克小姐认识西弗勒斯？”
卢修斯的声音很好听，有着贵族特有的久经训练的优雅和矜持的余韵，语气柔和，仿佛只是出于好奇而询问。
问话的时候，他一直凝视着诺丽丝，柔和中时而透出若有若无的冷漠犀利，如流光一闪即逝，若不仔细观察只会觉得他的神情再真诚不过，安静而专注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仿佛他正在聆听最重要的人说话一般。
斯内普的心一下子提了上去，却不敢看诺丽丝，生怕被卢修斯学长发现。
诺丽丝抬头望了卢修斯&；#8226；马尔福一眼，随意地看了看斯内普，满不在意地回答：“开学的时候，在站台见过。 。”
“原来是这样……我从未听西弗勒斯提过，着实有些惊讶。”卢修斯慢悠悠地说着，扫了斯内普一眼，对诺丽丝笑了笑，“布莱克小姐也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实在称不上好。两个学院的人……”
卢修斯浅笑着慢慢摇头，“能好好地说几句话不吵起来已经很少见了。”
诺丽丝回想了一下，颇有同感地点头。
从开学到现在，只要两个学院的人在同一个地方，就没有安稳过……
卢修斯仔细观察着诺丽丝的表现，不禁有些疑惑。
一年级的事情他一直都有所了解。除了才开学那一次，之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冲突中，诺丽丝都没有出头过。类似于格兰芬多喊着“有本事魔药课上超过诺丽丝和莉莉”这种话挑起冲突，间接把诺丽丝卷入的情形则不在计算内。通常若是这种时候诺丽丝在场，喊话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倒霉，不是滑倒摔跤就是被东西砸到。
格兰芬多哪一届的学生面对“马尔福”不是冷嘲热讽，极端地绕着路走或者喊着打架，甚至直接动手。
开学时，诺丽丝对他道谢——估计她自己完全不知道那一句道谢在斯莱特林引起了多少议论。
现在，她平静地和他面对面说话，没有一点嫌恶，也没有任何讨好的言行。她的礼节仅仅是对他人的基本尊重，并非面对上位者的尊崇敬畏和小心翼翼，仿佛她只是在跟一个普通人说话。
普通人？呵……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马尔福”？
卢修斯顷刻间有些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并非被冒犯的不满——她虽不是礼貌周到、礼仪完美无缺，却也不错了。
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不是贵族间完美而虚伪的客套，不是家中长辈温和又冰冷的教导，不是混血或麻瓜种直接的敌视厌恶或谄媚阿谀……
她是不知道“马尔福”的名声和地位，还是不在意？或者，这是一种新的手段，来吸引他的注意？
卢修斯没有让自己的心情完完本本地显示在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有些冷漠的微笑。 。
“……布莱克小姐为什么会进入格兰芬多？我几乎以为我面前是一位斯莱特林。”卢修斯微微敛眸，话中隐隐带着笑意。
诺丽丝抬起头，直接对上了卢修斯的视线。
黑玻璃般的双眼澄澈见底，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敌视。
“其实一开始分院帽让我去斯莱特林——”诺丽丝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她并没有想太多，类似的问题斯内普也问过，她也回答过。她没有隐瞒欺骗，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虽说某一次邓不利多爷爷听到答案的时候似乎眉毛狠狠地纠结了起来。
斯内普低着头，嘴角再次开始抽搐。
他不知道诺丽丝到底有没有听出卢修斯话中的试探，不过，如果她还是那个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突然很想看看卢修斯的反应，于是他偷偷地抬头，视线往旁边瞄。
卢修斯专注地等待着答案，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如果分院帽曾让诺丽丝进斯莱特林，那么，她至少也是混血！双亲只要有一方是巫师，就不可能不知道“布莱克”在魔法界的意义！这种情况下还敢让她冠以“布莱克”的姓氏……
——必须向父亲回报这件事！
诺丽丝撇了撇嘴，“但是，斯莱特林的标志是蛇。我最讨厌蛇。”
星杯骑士团的成员没有一个会喜欢蛇，作为对抗“噬身之蛇”前线成员的诺丽丝则更加讨厌蛇，更何况“蛇之结社”跟布
莱特家还有一笔笔没算清的帐！
“狗咬我一口，我剁碎那条狗”，诺丽丝对“狗”这种生物基本上还能保持个“冷静”，没有特殊的好恶。
要是换成“蛇”？想也不要想，通通剁烂了喂狗！
“啊？”卢修斯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讨厌蛇？所以你去了格兰芬多？”
“对，我最讨厌的就是蛇！”诺丽丝斩钉截铁地说。
卢修斯忽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讨厌蛇？
因为讨厌蛇，所以拒绝进入斯莱特林，跑去了格兰芬多？
这是什么情况！
霍格沃兹创建以来，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因为这种理由拒绝了斯莱特林吧？！
卢修斯的眉毛不觉跳了跳，怀着纠结的心情看向诺丽丝，她一脸坚定，隐然有着怒气。他挣扎了一下，疑惑地开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蛇？”
诺丽丝被问得一愣，她侧头想了想，砍掉所有不能说的部分，整理了一下思路，迟疑着回答：“……我家人被毒蛇咬过。”
卢修斯心中一动，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双眸流光闪过。
他压抑着自己的惊疑，尽量平静地追问：“他们怎么了？”
诺丽丝想到卡西乌斯沉稳可靠的身影，想到艾丝蒂尔和约修亚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后来他们怎样，但是，一定从浮空城安全地离开了吧？凯文那家伙也跟他们在一起，大家一起那么多人，一定没问题的。
诺丽丝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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