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又怎样？这个陌生地方没有任何人会在乎她死活。
诺丽丝突然很感激司徒谨。要不是他教导，或许她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她眯起眼睛，果断地连上那股精神力波动，同一瞬间数道精神力细丝顺着两人相连感知激射而出，对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在精神领域连接上瞬间她感觉到对方发出一声闷哼。
“这是回礼。”诺丽丝见好就收，也不追击，大喇喇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半空光球。
可以媲美乐器华丽男低音在诺丽丝耳边响起。
“……该说是勇敢还是鲁莽呢，远道而来客人？”
“这叫做‘骨气’。”诺丽丝挺直了背脊，“挨打不还手绝不是我风格。真王。”
“哦……原来是个聪明客人。”他发出一阵愉悦笑声，“欢迎来到真魔。我是建立真魔初代魔王，人称‘真王’。”
诺丽丝敏锐地察觉出一股微妙味道，问道：“你名字是‘真王’吗？”
真王笑了几声，满是打趣口吻，回答：“所谓名字，不就是用来被人称呼？”
“你说对。”诺丽丝笑着点点头，“我是诺尔•；布莱特。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真魔吗？”
信手拈来一个暂用假名诺丽丝毫无愧疚感。既然对方没有说实话，她也不必太诚实，何况这个也不完全是假名。
“唔，该怎么说呢？”真王声音里满载着笑意，“这是个意外。”
“啊？”
“对，是个意外。我并没有召唤你，只是偶然间感觉到有人从地球来到真魔，一时兴起，改变了你出现地点，从边境挪到真王庙而已。”真王笑着继续，“没想到会是‘双黑’，而且还拥有这种程度魔力……如果不是我很清楚大贤者下落，我也会有些怀疑了。”
“双黑？大贤者？”诺丽丝头上冒出了问号。
真王沉吟片刻，突然说：“你精神力相当不错，应该承受得住吧？”
诺丽丝不解，正想开口询问，大量信息顺着两人感知连接“冲”了过来，迅速地填塞进她精神领域中，与此同时，一阵剧痛使得诺丽丝不由自主地断开了感知连接。
两人精神连接相当“纤细”，进行普通交流不是问题，但是瞬间大量信息却会传导不良。 。打个比方来说，就好像是一根细细电线，通过少量电流并不会有问题，但是经不起大电流冲击，甚至可能瞬间熔断。
精神痛楚反映在身体上会更加强烈，诺丽丝险些栽倒，幸而她反应够快，拔出星切刺进地砖稳住了身体。
剧痛之后，被强行塞过来那些信息逐渐展开，慢慢地溶入诺丽丝脑中。
四千年前，真王带领众人战胜了创主，建立真魔……
双黑大贤者、十贵族……
人类家和魔族冲突……
诺丽丝在极短时间内感觉到脑中闪过无数信息，就像是一部缩略史书一般，令她对自己身处这个世界有了基本了解。不但如此，真王塞过来甚至还有真魔语言文字相关知识！如果不是他“强送”做法有些粗暴，这种完善考虑甚至可以称得上体贴了，至少对一个陌生来客来说，他给予这些足够那人拥有基本生存能力了。
诺丽丝回过神来，再次连上真王精神力，毫不客气地开口：“你在这么做之前不能先通知一声吗？！”
至少给她拓宽“感知”时间啊！那也不至于疼成这样！
真王慢悠悠地说：“结果一样就成了。我懒得慢慢解释，你有空慢慢去‘想’，大致东西我都传给你了。现在你能不能说说自己来历？”
听着真王那种理所当然、欠扁语气，诺丽丝一口气涌上来又不得不咽回去。
这种情况还真是“拿人手短”，虽然他做法十分糟糕——这种乱来方式，如果精神力弱一些，说不定会直接崩溃，这根本就是一种精神攻击方式吧？！
“……我是霍格沃兹学生。霍格沃兹是英一所魔法学校。现在是一年级结束暑假，我因为意外掉到了海里，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原来那边有学校教授魔法？”真王惊讶地说，“我还以为那边魔族都不会使用魔法……”
“霍格沃兹招收学生都是人类，不是魔族……”诺丽丝撇嘴，“拥有魔力人十一岁会收到录取通知。至少我没在学校里看见魔族。”
虽然有非人种族，但也绝不是魔族。
“人类？人类怎么会拥有魔力？”真王有些不相信似，“你是人类？！”
诺丽丝差点被对方质疑语气呛到，“我当然是人类！”
“人类三十一岁怎么可能是这种外貌？”真王冷哼一声，“你肯定有魔族血统！”
“我才十二岁！”诺丽丝吼回去。
“十二岁？”真王犹豫一下，更加笃定地说，“不可能！”
诺丽丝正想反驳，突然想起了什么，屈指算算，她“死”时候是十六岁，在利贝尔十年，琼华派四年，英一年……
真是三十一岁！
诺丽丝瞬间囧了，紧接着她变了脸色。
真王会这么说原因是……
“你能看到灵魂年龄？”
“没有任何伪装能在我面前成立。”真王不屑地说，过了会儿，他隐约察觉到一丝怪异地方，“你……莫非有前世记忆？”
诺丽丝愣了愣，“……是。”
“那就难怪了……灵魂记忆没有中断，年龄就不会因为轮回重新计数。”真王低低地笑了，“这样就更像了。诺尔，如果我对外说你是大贤者，你觉得怎么样？”
“糟透了！”诺丽丝想也不想地回答。大贤者在这个家地位崇高到恐怖地步，四千年积累智慧该有多么高深莫测，让她冒充这样身份，开什么玩笑！
“开个玩笑罢了……”真王似乎早有预料，轻笑着说，“可是，你也已经知道了，双黑在真魔意味着什么……何况，战争在即，你出现时机实在不巧——”
“你应该能送我回地球吧？”诺丽丝打断了真王话，“你说过，不是你召唤我到这里，也就是说，你有让人在两个世界移动力量？”
真王愣了一下，语气陡然一变。
“嗯？没错，我确可以送你回去——”他流露出几许戏谑口吻，“可是，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事？你回得去或者回不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拖着长长尾音，话中满是作壁上观凉薄。
诺丽丝拔出了还刺在地砖里细剑，收剑归鞘，垂眸思索片刻。
“条件是什么？”
“嗯？”
“你说了这么多，总不会是闲极无聊吧？作为送我回到地球条件，我能为你做什么？”诺丽丝冷静下来。真王无端地“送给”她那么多信息，不可能没有目。
“果然是聪明客人。”真王又变回了带着笑意语气，“聪明、勇敢、果断，我很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这样吧，我会给你一个‘合适身份’。这次真魔和人类战争取得胜利之后，我会送你回地球。”
“和人类战争？”诺丽丝重复了一次，“如果一场仗打上几年或者更长话……”
“那你就等上这么久。”真王闲闲地说。
“我明白了。真王。”诺丽丝咬着牙吐出后两个字。
也就是说，她想要早点回去话，必须帮助真魔早日取得胜利。
“我期待你表现，诺尔小姐。”
“……如果按照这边习惯，我名字应该是布莱特•；诺尔。布莱特是姓氏。”
“这样吗？布莱特卿，请好好努力哟。”
诺丽丝在走廊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乌露莉珂才出来，一看到她就非常恭敬地行礼，口称“魔女大人”。诺丽丝当场愣住，追问之后才明白，真王所谓“给她一个合适身份”是什么意思。
布莱特•；诺尔在四千年前是真王同伴，人称“黑色魔女”，协助真王和大贤者完成了大业。但是布莱特•；诺尔出于某些原因不愿留名后世，于是史书上抹去了她名字。经历了四千年时间，布莱特•；诺尔再次回到了真魔。
以上，就是真王对乌露莉珂所说内容简略版。
诺丽丝听完之后就僵在原地了。
真王和大贤者同伴？
这两位“伟人”“同伴”是可以轻易当吗？
真王根本是想要整死她吧？
诺丽丝在迷蒙中被乌露莉珂带到了一间很大屋子里，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在腹诽真王，顺便和司徒谨争吵。一阵整齐呼声震得诺丽丝回了神。
她转头，惊愕地发现面前跪了一地人。
“欢迎双黑魔女大人回到真魔！”
俯首人们再度高呼。
诺丽丝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跑路。这种被众人跪拜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魔女大人，今天冯•；保尔特罗卿•；古音达鲁殿下和冯•；古阑兹卿•；阿达尔贝鲁特阁下正好来到真王庙，您可以随两位大人一起回血盟城觐见魔王陛下。”乌露莉珂轻声说着，顺便指出她所说两人。
诺丽丝看过去，发现乌露莉珂指着正好是她之前注意过两人。
“您话，直接称呼他们名字就可以了。”乌露莉珂温柔地笑着，满眼仰慕地望着诺丽丝。
诺丽丝不自觉地抖了抖，硬着头皮移开视线。
“古音达鲁，阿达尔贝鲁特？”诺丽丝努力地笑笑，却感觉到脸部有些僵硬，“我是布莱特•；诺尔。很高兴认识你们。”
诺丽丝魔族语说并不熟练，还有些古老词句用法，迥异他人。这完全是因为她还不能“消化吸收”真王赠礼，就跟当初被塞了一脑袋基本英语词汇之后还是文盲一样，她现在能拼出一句魔族语就很不错了。
可是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铁板钉钉证据！她毫无疑问就是乌露莉珂传达真王口谕中“黑色魔女”。四千年来第一次回到真魔，所以她还习惯使用古老语言，甚至因为长久不使用而有些不熟练。
这样说来，一开始警惕和拘谨也可以理解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真魔现今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哪里，那些举动完全顺理成章。
古音达鲁和阿达尔贝鲁特相继行礼。
“魔女大人。”
诺丽丝不可避免地再次抖了抖。
这种充满着崇敬声音，她真完全听不惯……这是一种精神摧残吧？
［你果然是个只能啃馒头、吃咸菜平民命……］司徒谨凉凉地叹了口气。
诺丽丝狠狠地捏了一把星杯纹章。
53 一触即发的战争
（ ）“……总而言之，现在战争迫在眉睫，不可能阻止了。 。如果您早些时间回来话，或许……”
有着及膝金色卷发年轻美女面带歉疚地看着诺丽丝，眉心紧蹙，“对不起，我制止不了……”
现任魔王冯•；休匹兹梵谷卿•；洁西莉亚双手握拳垂在身侧，懊恼之情溢于言表。
诺丽丝下意识地点头，瞥了洁西莉亚一眼，手轻轻抬起又放下。
“你无需懊悔。”诺丽丝随意地看向走廊两边画像，“不管是和平或者战争都不会持续太久，这是历史必然。有时候一场战争也未必全是坏事。”
洁西莉亚惊讶地抬头，“这、这是您论点吗？但是，战争带来消耗和牺牲……”她声音再次低下去。
“不，那是我导师观点。”诺丽丝弯起嘴角，从前在教她历史时候，瑟尔纳特总长曾经这样总结。当她把这个观点告诉卡西乌斯时候，卡西乌斯沉思了好一会儿，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这样看来，她父亲卡西乌斯多半也是赞同这个观点吧。
“是这样吗？”洁西莉亚小小地猜测了一下“黑色魔女”导师会是什么样人，随即回神，“对于这次战争，魔女大人是否有什么计策呢？我对战争一无所知，魔女大人话，应该已经有所谋划了吧。”
洁西莉亚满眼敬慕地看着诺丽丝背影，语气热烈，全然是尊崇。
诺丽丝脚步一顿，一阵头皮发麻。
“……我会去前线。”诺丽丝有些心虚地答了一句，赶紧向前几步，装作认真看墙上画像。
“啊，您竟然要亲赴战场吗？！您这样尊贵人竟然愿意以身犯险……当年您也是这样跟随真王陛下，身先士卒、英勇无畏地奋战在最前线吗？……大贤者猊下是智慧，魔女大人是力量……难怪真王陛下会这样看重两位大人！”
洁西莉亚神采焕然一新，刹那间充满了对遥远古代追思遥想，越说越陷入狂热想象中，溢美之词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好似恨不得把所有褒义词都用一遍。
诺丽丝越听越冷汗，如果她有洁西莉亚称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能力，她干嘛往前线跑，待在后方不就好了？她要去前线唯一原因是——只有去前线，她才能有些用处！
她在谋略指挥方面毫无天赋，但是，瑟尔纳特总长依然说她是“战争天才”。因为，她圣痕在战场能够最大限度地得到发挥，简直就像是为了战争而存在能力。
诺丽丝目光闪了闪。
正因为这样，瑟尔纳特总长一再告诫她，无论何时都要牢记自己初衷，不能迷失本心……
“……魔女大人打算何时出发？”洁西莉亚总算从“妄想”中回神，把话题拉了回来。
“随时都可以。”诺丽丝想到白天议会争吵，微微皱眉，“等‘摄政王’准备好，我会和他一起出发。”
洁西莉亚面露惭色，“抱歉，兄长大人冲撞了您。”
“没什么。”诺丽丝摇摇头，想起白天闹剧。 。
昨天下午她跟着古音达鲁和阿达尔贝鲁特来到王城，魔王洁西莉亚热情地接待了她，摄政王休特菲尔则不知所踪。今早例行议会她才见到休特菲尔……
“哦哦——？这位就是‘双黑魔女’大人吗？真是出乎意料年轻啊……魔女大人这时候回到真魔，莫非是来为我战争助威？”
休特菲尔蓝色眼珠里似乎藏着无数不可告人念头，他做出一副亲切笑容，走到诺丽丝面前，伸出手就要摸诺丽丝头。
“无礼——！”
“摄政王！”
“兄长大人！”
几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休特菲尔手被旁边冲过来咖啡色短发青年拨开。
身着军装青年半挡在诺丽丝身前，侧头回望她，神色间颇为紧张，“魔女大人，您没事吧？”
诺丽丝收回迈出一半右脚，摇头，多看了青年几眼。
这个人动作好快！她发现时候，他已经拦在了她前面。她清楚地记得刚刚这个人站在她右边，隔了好几步远。
青年显然松了口气，眉目舒展开，转头时候，阳光洒在他身上，棕色眼睛竟然散发出银色虹彩。
“摄政王，请注意您言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