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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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饶恕-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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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聪说这话时再次把那道像夏力一样的目光砸到丁克脸上。    
    “你说什么?”    
    楚洁站了起来。    
    “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要我爸爸!”    
    夏聪斩钉截铁地说完,返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门摔得山响。    
    楚洁愣住,被夏聪的话击中。    
    丁克也愣住,被夏聪恼怒时流露出的神情击中。    
    “太晚了,我先走了。”    
    丁克站起来说。    
    走的一刹那,他有一种悲哀感。他觉得他这辈子的命运被姓夏的人主宰着。让他处处受制。每当幸福在向他招手时,姓夏的人就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对他冷笑着说,“你休想!”    
    丁克边开车边想着。    
    那一刻,他忽然特别想庞娜。    
    很想很想。    
    如果没有这些变故,他应该正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庞娜说着情话。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庞娜就喜欢和他这样躺在床上胡乱说话。    
    什么都说。想起什么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跟别的男人做爱?”    
    他记得有一次他这样问他。    
    “没。”    
    庞娜摇头。    
    “真的?”    
    丁克问她。    
    “真的——哎,有过。”    
    庞娜用心回忆着。    
    “和谁?”    
    丁克仍旧笑着,但心里却突然有了种不同的味道。    
    “不认识,在梦里。”    
    庞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答。    
    脸上却明显春潮荡漾。    
    就是他。    
    肯定就是他。    
    想到这儿,丁克忽然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他断定那个人肯定就是夏力。也许那个时候她就背叛他了。可他却还蒙在鼓里。    
    现在他像个傻逼似的失魂落魄在午夜的街上,而夏力却搂着温暖的庞娜。让他更可气的是,就连他不要的女人他都派他儿子把着。    
    让他连一点点的慰籍都得不到。    
    他越想越气。    
    14    
    丁克把气藏在了心底。    
    三年前,丁克有气露在脸上。    
    三年后,丁克有气藏在心底。    
    这就是时间的作用。    
    时间有时像一把刀。    
    雕刻刀。    
    雕刻人类灵魂的刀。    
    一刀一刀就把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15    
    灯光温暖。    
    音乐温馨。    
    一切都跟丁克想像的一样。    
    惟独不一样的是庞娜的心情。    
    她心里有火。    
    火一个劲地拱着她的心。    
    她一次次把它们压制下来。    
    怨有头,债有主。    
    她发火也要发在地方。    
    本来她的心情很好。    
    听着音乐,收拾房间,等待着夏力的归来。但却意外撞掉了夏力搁在的皮包,皮包散落在地上,掉出个信封。    
    庞娜拣了起来,下意识扭了一下。凭经验她断定那是一迭照片。    
    信封口没封死。她好奇心顿起,抽出一张看着。    
    顿时愣住。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女人是他自己。    
    男人是丁克。    
    


第四部分伤害是一把刀

    那张照片带着一股火气拍到夏力面前。    
    说话的人带着更强烈的火气,“这是什么?”    
    夏力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比庞娜想像中的平静。    
    “谁让你翻我的东西?”    
    “是我不小心碰掉的,我问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照片?”    
    “拍的!”    
    夏力话说得轻描淡写,说完没事儿似的走向卧室。    
    庞娜跟了上去,“你跟踪我?”    
    “不,我是关心你!”    
    庞娜的火没有发出去,被憋在胸口,“你就用这样的流氓手段来关心我?”    
    夏力停住了脚步,“流氓?!”他像被误会似的看着庞娜,“我告诉你,跟踪你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我担心丁克从监狱出来会扰乱我们的生活,所以派了个人,但现在没事了,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前夫。”    
    一股冷气无法抑制地袭了上来。从脚到头覆盖了庞娜。    
    庞娜此刻感觉自己站在了冰川之中。    
    体内的那股火早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寒冷。    
    她试图驱赶寒冷,“你真卑鄙无耻,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庞娜道。    
    但更凛冽的寒风袭来。    
    “我无耻,比我更无耻的人是你前夫,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在和你没离婚前只就开始勾引楚洁,他真够可以的啦,竟还深藏不露,做出无辜相!”    
    夏力道。    
    “不可能,你撒谎!”    
    庞娜试图反击。但反击无力。    
    “我撒谎?!”夏力再不跟他争辩,而是快步走到桌前,在包里掏了掏,掏出更多的照片甩在庞娜怀里,“你自己看吧,证据确凿!以后等你有机会再见到他,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他现在离婚了,有这个权利!”    
    庞娜看着照片,照片上楚洁和丁克笑得很灿烂。一种叫嫉妒的东西瞬间涌进庞娜的心。但庞娜仍立场鲜明开始替丁克反驳。    
    夏力的愤怒几乎就要发泄出来时突然停车。    
    “他是有这个权利,他也只能有这点权利?他把我不要的东西搂在怀里当宝,行!你前夫可真行!”    
    “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了?你想听什么——甜言蜜语?说生活多遗憾,分开了大家还是朋友,平时应该互相关心偶尔在一起吃顿饭什么的,你就愿意听了——你们女人就是愚蠢,自己喜欢做梦还不算,还得拉着你周围的男人跟你一起做梦,说那些不着边的梦话,结果到头来是美梦一场,稍微有点脑子的男人骗你们一骗一个准——    
    夏力说着话,突然想起什么,“哎,对了,明天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夏聪过生日,我去陪陪他!”    
    庞娜沉默。    
    庞娜不能不沉默。    
    因为她已经浑身冰凉刺骨。    
    没有了任何反应能力。    
    有的只是轻飘飘的身体——向一口深井里直线落了下去。    
    17    
    楚洁面容憔悴地从楼门内走出,她抬头看了一眼。那辆熟悉的出租车一如既往地停在那里。楚洁打起精神走了过去。    
    “早晨好。”    
    丁克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问候着楚洁。    
    这让楚洁内心稍感舒服了一点。    
    “你好。    
    楚洁坐进车内。    
    丁克看着楚洁。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    
    楚洁点头。    
    丁克启动车辆,“其实一个儿子想爸爸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敏感了,父子之间的那种关系是永远都无法剪断的。”    
    楚洁听着。沉默。    
    “在这件事情上你只有宽容,睁只眼睛闭只眼睛才行!否则他会越来越逆反,你对他约束太紧了,有一天他就会爆发,到时你就非常被动了!”    
    丁克真诚地说。    
    不看庞娜,看路。    
    楚洁聚精会神地听,不看路,看他。    
    许久,楚洁开口,“你真的不恨夏力吗?”    
    丁克沉默。沉默了许久,笑了,“什么都是有生命的,恨也有生命,时间慢慢就会把这一切都冲淡了。”    
    楚洁仿佛触磨到什么,沉默,不再问。    
    丁克也不再说。    
    车默默地开,默默地停。    
    “谢谢你!”    
    楚洁下车。    
    “等等——”    
    丁克把楚洁喊住,顺车窗递出一个文件袋。    
    楚洁接过,“这是什么?”    
    “你的创意,我估计你昨天晚上再也没有精力来弄这个了,就自作主张帮你想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你参考着用吧!”    
    丁克说的轻描淡写,楚洁听得一阵温暖。    
    “再见。”    
    丁克说。    
    丁克说完,发动汽车。    
    没有回头。    
    虽然他很想回头,再看楚洁一眼。    
    他知道楚洁此刻就在车后望着自己。    
    他不用回头都能看到楚洁望自己的眼神,那双眼神温柔、明亮,像烛光,像夜空里的星星——他不敢回头是担心他把自己融化。    
    虽然他内心很渴望被这样的目光融化。    
    而且永远!    
    但他此刻能做的只有逃离。    
    他逃离是因为他不愿意看到别人感动。    
    伤害是一把刀。    
    感动也是一把刀。    
    丁克已经被伤害的刀杀过一次。    
    他不想再被感动这把刀再伤着了!    
    所以他只有逃离。    
    但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18    
    这个世界很大,但属于丁克的只有那90多平方米的空间。即便这90多平方米的地方也不全属于他,属于他的只有一个沙发。    
    当有一天他离开这个世界,眼下的沙发又属于谁呢?    
    丁克想。    
    人生无论怎样终究是个过客,所有的属于都只是暂时拥有而已。    
    丁克这样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    
    那一瞬间他仿佛就要接近了某种真理。    
    就在他要抓住真理的门把手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会在这样的时刻还会想着他呢?    
    丁克想,也许是立果。    
    他抓起电话,有些意外地看着它。    
    意外了很久。    
    他没有想庞娜会打电话给他。    
    这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生日快乐!”    
    庞娜在电话里说。    
    “生日?”丁克愣了一下,这才知道自己已经36岁了。    
    


第四部分女人你要不断给她希望

    还是那家叫“时光倒流”的西餐厅。    
    还是在那间“无语东流”的包间内。    
    人还是那两个人。    
    连坐的位置都一样,一个坐北,一个坐南。    
    但时间已经不是那个时间了。    
    话也自然不是那些话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生日。”    
    “这个日子就像定时的闹钟一样,储存在我的记忆卡中,到时侯就会想起,想忘也忘不了。”    
    “你过得好吗?”    
    “还行。”    
    还行的意思通常是说不行。    
    所以,丁克不再问。    
    丁克只是感叹,“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庞娜点头,“是。我现在好像突然明白了,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儿!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丁克暗叹了口起,看着这个他以往的爱人。    
    “他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庞娜沉吟,不答,看着远处。    
    她似乎没有听到丁克的问话,或者是听到了而不愿意回答。    
    不能回答。    
    20    
    丁克看着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喜悦的感觉。是那种报复达到目的后的喜悦。但只一丝,浅浅的,还没等弥漫开来就迅速熄灭。    
    这样的心情让丁克有些迷惑和不解。    
    我本该快乐的!    
    丁克想。    
    我为此努力了很久。    
    我做了我要做的,也达到了我做事的目的,但为什么仍不快乐?    
    丁克皱着眉头想。    
    他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但他的主观努力起不到丝毫作用。    
    是因为她为自己过生日的缘故吗?    
    这的确是个意外。    
    这个意外让他感动。    
    他盯着庞娜那张踌躇的脸。    
    那一刹那间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    
    21    
    庞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庞娜终于开始说话。是幽幽的那种语气。仿佛已经在另外一个寂寥的世界里生活了很多年。    
    “我现在明白了那句话,时间是生活最好的老师,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你才能感受到那些事情带给你的开悟,生活总是重复来重复去。无论你走过多少路,最后发现都回到了你开始的地方。”    
    丁克默默听着庞娜的话,“你好像说出了生活的本质,但人的明白也是时而糊涂时而清晰的——”    
    庞娜点头,琢磨着丁克的话。    
    琢磨了许久。    
    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只瞬间的辉煌,被丁克留在心里。    
    “你们之间出什么事儿了?”    
    “算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换个话题吧,楚洁好吗?”    
    丁克愣住,“你怎么会问我楚洁?”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你怎么知道的?”    
    庞娜犹豫了一下,“听夏力说的。”    
    丁克点头。    
    点头的意思是明白了。    
    生活真的很有意思,彼此关心来关心去,当庞娜是自己老婆时,庞娜和夏力的行为对自己就是伤害,而现在他逃离了,却把担心的帽子交给了夏力,从现在开始他对庞娜做的事情就是一把刀,刺向那个曾经伤害过他的男人。而自己倒成了一个无签无挂的自由人。莫非这个世界就是由阴差阳错组成的?如果顺此联想,人们争先恐后拥有的是到底是什么呢?爱情、财富、家庭、权利——这所有的一切是幸福呢还是不幸?    
    丁克这样想着看着庞娜。    
    他不明白这些道理为什么她现在才明白,而不是早一点明白。    
    他曾经苦口婆心说过无数遍这样的道理,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想。    
    这可能就是人愚蠢的根本性!    
    “你还是那么忧郁,这样不好,既然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希望你能看开点儿,别老是活得那么沉重——”    
    庞娜真诚地看着丁克说,“女人你要不断给她希望!”    
    22    
    那么男人呢?    
    丁克想,男人的希望谁给呢?    
    丁克想着,不免开始可怜起男人来。    
    他觉得男人的确是真的很可怜。    
    可怜的男人不但要隐藏起自己的失望给女人以希望,而且连流眼泪的方式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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