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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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演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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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片山站起来。“这人叫什么名字?”
  “S乐团的团员。”户川说。
  “从他的服装可以看出来。”
  “名叫——南条吧,是负责打击乐器的。”
  “所谓打击乐器,是指大鼓之类——”
  “锣、拔、三角铁之类的东西。”
  这个名叫南条的男人,已是年纪相当的长辈,五十五六岁左右。
  “朝仓先生,你认识这个人吗?”
  “当然。”朝仓点头。“是个十分认真的人。演奏中,一直盯着指挥者。”
  “是在休息时间被杀的吧。”片山说。
  “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演奏中不能来这儿吧。”
  “前半部的节目是演奏‘莫扎特’。他没有出场。”
  “原来如此。是这样安排的吗?”
  “对呀。因为即使出去了,也只是坐在那里而已。”
  “糟透了。”户川叹息。
  “有人取代南条君吗?”
  “问题就在这里。‘玛拉’的乐章相当难,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马上接手……可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么,时间不多了,你快去跟他们练习一下吧。”朝仓说。
  “是的。”
  “其他的事交给我办。只要说南条君突然生病就行了。”
  “就这么办。”户川走了出去。
  片山想,在死者面前,朝仓师徒二人还能商量代奏者的事,他实在跟不上他们的专业精神。
  “对了,那件事怎么样?”晴美问。
  “对户川君的妨碍?那个还没有半点头绪。”
  “会不会就是这件事?”片山说。
  “怎会呢?”晴美说。“不管怎样妨碍都好,也不至于杀人的。”
  “说的也是。那么是寻仇吗?不过,也可能跟那件事多少有关系的,否则他不会跑到这个房间。”
  “各位!”朝仓的手搭住片山和晴美的肩。“请务必帮忙解决这件事,作为给户川君出道的祝福。”
  侦察命案又不是中元节或岁除的代用品,片山在内心喃语……
  这时,福尔摩斯“喵”的一声叫了。它坐在桌面上。
  “怎么啦?”晴美望望福尔摩斯说:“哥哥!有字啊!他写下什么哦?”
  “字?”片山窥视。“唔——他写的是什么?”
  南条的手指,指着桌面上留下的字迹——看出是个“=”字。
  “是‘=’吗?不单止这样吧。”
  “猜到什么人的名字是‘=”字开头的吗?”
  “这个嘛……”片山充分表现出他优柔寡断的性格。
  “还有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朝仓说。
  “什么呢?”
  “不见户川太太的人影。不知她去了哪儿……”
  片山和晴美对望一眼。
  “夫人在什么地方听演奏?”晴美问。
  “舞台的走廊。她应该是跟音乐事务所的人一起的。”
  “我来的时候,她不在。也许在某处歇息吧,但她通常会在舞台旁等候丈夫退场,向他说辛苦你啦什么的慰问一番。”
  “原来如此,奇怪啊。”
  若子为何从会场跑出去呢?
  也许她看到什么——看到什么?不知道。
  “朝仓先生,”晴美说,“那个叫宫原的人说要搞破坏,你认为前半部演奏的曲子如何?”
  “没什么特别,依我听来,是很好的演奏。”
  “是吗?”
  “序曲的演奏中,法国号有点走音,那个程度的错误是理所当然的,若不是耳朵很好的人,即使听了也察觉不到的。”
  “那么,假如有问题的话——”
  “大概是在后半部的节目中吧。”
  “会是怎样的问题呢?”
  朝仓摇摇头。“不晓得——对了,可以借这件事为借口,向宫原问问话呀。”
  片山连忙说:“请等一等——搜查方面希望完全交给我们办。”
  “好吧。随你喜欢。”
  朝仓似乎也没十分拘泥于自己的主意。
  “有谁知道这件事?”片山问。
  “我和户川君,还有一个事务所的人。发现尸体时,那人和户川君在一起。”
  “我想听听那个人怎么说。”片山说。“休息时间还有廿分钟。我想借用隔壁的房间,跟他谈一谈。”
  “那等于临时搜查总部,不做不行吗?”朝仓好像对这宗案件很感兴趣的样子。
  发生意外时,受责备的是我啊,片山在心中叹息。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不必听后半部的演奏。
  朝仓离开后,片山敲敲脑袋发牢骚:“真是,怎么搞的嘛?”
  “有啥法子?没有朝仓先生的协助,搜查工作也无法进行呀。”
  “话是这么说……”
  “噢!”
  “怎么啦?”
  “石津怎么了!他一定到处找我们了。”晴美说。
  石津两手抱着三个装了冻可乐的纸杯,在大堂里跑来跑去。
  “奇怪——他们去了哪儿?”他四处张望。
  晴美小姐不会撒谎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无可奈何的事情。
  石津执拗地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但一直看不见片山等人的影子。不久,冷冷的杯使他的手麻痹起来。
  “必须找个地方把杯放下来。”石津嘀咕着打量四周。
  可是,通常在这样的音乐厅大堂,即使有地方坐,也没地方摆东西。
  坐的地方已满座,又没地方摆东西,没法子,石津只好忍住寒意,双手拿着纸杯站着。
  “他们怎么搞的……”他叹息,蓦地转过头去——
  “有啦!”
  他见到一张类似柜台的桌子,可是,它在会场外面。
  稍微迟疑了一下,想到总比让冷饮跌掉的好,于是石津决定走到外面去。终于放下手中的三个纸杯,石津用力甩一甩手。
  “啊,好冷!”他哈哈地呼着气,暖和下来时,感觉终于回来了。
  “喂。”有人喊。
  “啊?”
  前面站着两名穿工作制服的年轻人。
  “这张台要搬去对面的,请把那些杯子拿开。”
  ——于是,石津又陷于抱杯尔立的困境。
  “糟糕……”他喃语。
  会场大楼的背后是公园,在里面的散步道上有板凳。
  “放到那边去好了。”
  虽然离会场远了些,但没奈何,石津往那张板凳走去。
  然而,那张板凳被一对情侣占领了。而且,他们刚一坐下,就完全漠视石津的存在,径直开始热辣辣地亲热起来。
  总不能一直站在那里。为了寻找其他的板凳,石津再往公园里面走去。
  ——夜间的公园,仿佛是为情侣而设。
  总而言之.所有的板凳都满座了。石津抱着冷饮,继续往深处前进。
  “他妈的!”他叹息。“没有一张空的吗?”
  他停步,蓦地望向左手边,滑梯级上去有个类似休憩所的地方,好像没人。
  好,就上去吧。上去一看。有个穿鲜色礼服的女子在上吊。
  “啊,对不起。”他说,然后大叫:“不好啦!”
  在救人以前,他还能先把纸杯好端端地摆在石台上,毕竟是石津为人的作风。
  3
  “我叫松木。”那名音乐事务所的职员鞠躬致意。
  他还很年轻,大约廿七八岁吧,眉清目秀,相当精明的青年。
  “呃,是你发现尸体的吧?”片山说。
  这里是发现死者的休息室隔壁的房间,同样的大小,同样的结构。
  “可以这样说吧。当时我和指挥户川先生一起走进这里——不,隔壁的房间。然后——”
  “你马上肯定了?”
  “嗯,我替他把脉,怎样看都像是死了。户川先生叫我去通知朝仓先生,我便去找他了。”
  “你找到他了?”
  “我一走出房间,便看到朝仓先生走过来。省掉找的工夫。”
  “请等一下。户川先生比乐团的其他人先回到这儿吗?”
  松木想了一下。“不,稍后。他好几次向掌声回礼,然后催促一下乐团,这才走进舞台走廊。户川先生和别人交谈了一会,回到这里时已蛮迟了。”
  这么说来,其他团员也有机会杀南条了。
  当然有必要先证实一下,南条个人私底下是否有被杀的理由。
  “你认识南条这个人吗?”片山问。
  “认识。因他是S乐团最老资格的人了,基本上大家都认得他的。”
  “私人交情呢?”
  “我和他完全没有私交。”松木说。“我认为你去问其他团员会比较好。”
  “就这么办。”片山点头。“可以了。改天再正式替你录口供。”
  “那么,我要做后半部表演的准备工作。”
  松木站起来.从外套的口袋掏出手帕.擦了一下汗。
  福尔摩斯从躺着的椅子上抬起头来.它的鼻子抽动了一下,突然瞄准正要开门的松木,一下子冲过去。
  “怎么啦?福尔摩斯——咦,有香水味道。还有字母缩写——是W·T。”
  “好像不是‘松木’的英文缩写哦。”片山说。“这条手帕是谁的?”
  “那个——这个——”松木语塞。
  “慢着。”晴美说。“W·T,不是户川若子吗?”
  一眼看出,松木的脸色转白。
  “怎样?”片山问。
  “招供吧。”晴美更凶。
  “嘎!”福尔摩斯也恐吓一番。
  “知道了。”松木垂下肩膀。“这个——是在南条先生的尸体旁边捡到的。”
  片山和晴美对望一眼。
  “请说详细一点。”
  “不——没有更详细的,仅此而已。”
  “你为什么捡起它?有所隐瞒吧。”
  “呃……嗯。”
  “怎么回事?”
  松木垂下眼睛,说:“我是——户川太太的拥戴者。”
  “拥戴?她又不是艺人。换句话说,你喜欢她,对吧?”
  “也可以这么讲。”
  “只能这么说哦。”
  “对不起。”
  “于是,你用这条手帕做把柄,恐吓户川夫人,要她跟你好——”
  “没这样的事!我绝对没有那种居心。”
  “待会我就替你录口供。你意图隐灭证据,已是重大的罪哦。严重的话,可能会变成与凶手串谋的同党。”
  “不会的!”松木白着脸,似乎快晕倒了。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不过,假如你藏起来的话,马上会被指名通缉。”
  “明白了。”松木挥着汗离去。
  “哥哥,为何如此刁难他?你平时不会这样的呀。”晴美说。
  “没有哇——只是稍微严厉一点罢了。”
  “是吗?”晴美点点头。
  “怎么?”
  “因为他长得俊朗的缘故吧,男人的嫉妒心好可怕。”
  片山气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宫原。
  他顺序看了片山、睛美,以及福尔摩斯一眼。“啊,敲错房间了——对不起。”说完便准备出去。
  “等等!你是宫原先生吧。”
  “嗯。”
  “是我叫你来的。”
  “可是——他们说是刑警先生叫我……还是你的名字叫‘刑警’?”
  片山愤然出示警察证。
  “振作些!”石津猛力摇那名年轻女子。
  看她的样子好象是才刚刚上吊,还有气息,只是因为受刺激而晕厥过去了。
  不过,在石津的大力摇晃下,只要当事人还没死去,通常都会醒过来。
  户川若子张开眼睛。
  “啊……我……”
  “好极了!你没事吧?”
  “嗯……你是……”
  “我是石津呀!记不记得?”
  “呃……”
  “振作些!不能随便上吊的呀!那详对不起你的颈哦!”
  若子做了几下深呼吸。“对不起……”
  “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嗯。”
  “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
  “我可以请你讲话稍微轻声点吗?”
  石津红着脸装咳。
  他让若子喝了一点纸杯里的可乐,喝完以后,她终于安静下来。
  “抱歉。我做了一件傻事。”
  “总之,活着就好了。如果死了,明天的早餐、午餐和晚餐都不能吃饭。”
  “对不起——可以带我回会场去吗?”
  “可以呀。你想我怎样的?背你?还是抱你?不然就用手挽着——”
  “怎么可能?”若子笑出来。
  她捉住石津的肩膀迈步,在公园的出口处止了步。
  “怎么啦?”石津问。
  隔了一会儿,若子说:“我——杀了人。”
  宫原扬声大笑。
  笑有令人听了愉快,以及听了不愉快两种。宫原那种笑可说是后者的典型。
  即是把人看作傻瓜的笑法。
  “那位太太说那种话?真是杰作。”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片山说。“你真的这样说了吗?”
  “我是说了可以听成是那样的话。”
  “什么意思?”
  “因为即使我无意那样说,对方也会擅自解释成那样。”
  “即是说——你并没恐吓户川若子了?”
  “当然。”
  “可是——”晴美说,“你说过叫那位人家的太太今晚陪你吧!”
  “嗯。那个呀,”宫原泰然地说。“日本应该没有通奸罪的。警务人员插手管人家个人的恋爱,不是很奇怪吗?”
  晴美向宫原露出一副想咬死他的表情。
  “你有妨碍户川先生指挥的意图吗?”片山问。
  “她把我的话听成那样的意思吗?”他笑。
  “不是吗?”
  “我只是说,我希望你先生不会在第一次演出时在舞台上蒙羞。你是说我不能勉励别人?”
  “换句话说,你有没有防碍表演的意图?”
  “妨碍音乐会进行是件可耻的事。我怎会故意做那种不名誉的事呢?”
  “原来如此——南条先生的事——”
  “刚才我听朝仓先生说了。哎,吓了我一跳。”
  “你很灵通嘛。”
  “当然了。作为一个首席演奏员,必须好好掌握每一个团员的事才行。”
  “他有与人结怨吗?”
  “那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为人太认真了,有些时候稍微罗嗦了些。不过不至于被杀的。”
  “有头绪谁会是凶手吗?”
  “完全没有。”宫原摇头,“对了,后半部表演即将开始,我必须去准备——可以吗?”
  “请便。”片山耸耸肩。
  “那么——”宫原正要步出房间时,回头问:“这位小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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