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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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的灵光-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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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贪得无厌的剥削者,在自己的粮仓里囤积一切可吃的东西。任何时候,蝉都不会到蚂蚁的窝门前乞讨食物,也不会保证什么连本带利一起还;正相反,却是缺食慌神的蚂蚁,向歌唱家苦苦哀求。请注意,我说它是苦苦哀求!借还之事,绝不会出现在掠夺者的习俗当中。它剥削蝉,而且厚颜无耻地把蝉洗劫一空。我们现在讲一讲蚂蚁的劫掠行径,这是至少尚未查清的疑难历史问题。 
  7月的下午,热浪令人窒息。干渴难忍的平民昆虫,个个打不起精神来,它们在已经蔫萎的花冠上转游,徒劳地寻找解渴的途径;可是蝉却满不在乎,面对着普遍的水荒,它付之一笑。这时候,它的喙,一种微口径钻孔器,在自己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酒窖上,找到一处下钻的位置。它一刻不停地唱着,在小灌木的一根细枝上稳稳站定,钻透平滑坚硬的树皮。树汁被太阳晒熟,把树皮胀得鼓鼓的。过后,它把吸管插入钻孔,探进树皮,津津有味地痛饮起来。此时此刻的蝉,纹丝不动,聚精会神,全身心沉醉于糖汁和歌曲之中。 
  我们守在这儿,看它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意外的悲惨事件呢。果然,一大批口干舌燥的家伙在居心叵测地转游;它们发现了那口“井”,渗淌在“井沿儿”上的树汁把它暴露了。它们涌向井口。初来乍到,它们还算沉得住气,舔舔渗出的汁液而已。甜蜜的洞孔,四周一派匆忙,挤在那里的有胡蜂、苍蝇、蠼螋、泥蜂、蛛蜂和金匠花金龟,此外,更有蚂蚁。 
  为了接近水源,个头儿小的溜到蝉的肚子下面;秉性温厚的蝉,用肢爪撑高身体,让投机者们自由通行。个头儿大的,急得跺起脚来,挤进去嘬上一口退出来,然后到旁边的枝叶上兜一圈;过一会儿又凑上去喝,而这一次已变得比刚才更肆无忌惮。贪欲益发强烈。刚才还能讲体面的一群家伙,现在已经开始吵闹叫骂,寻衅滋事,一心要把开源引水的掘井人从源头驱逐开。 
  这伙强盗中,数蚂蚁最不甘罢休。我看到,有的蚂蚁一点一点地啃咬蝉的爪尖;还有的拽蝉的翅膀,爬到蝉背上,搔弄蝉的触角。一只胆大的蚂蚁,就在我眼皮底下,放肆地抓住蝉的吸管,使劲往外拔。 
  遭这群小矮子的如此烦扰,巨虫忍受不住了,终于弃井而走。不过临走时,非要往这帮拦路抢劫犯身上撒泡尿不可。它是位受蔑视的主宰者,它做出的这种表示对蚂蚁毫无作用!蚂蚁已经得逞。这不,得逞的成了水源主宰。却不料,那水源是很快就干涸的,因为引其涌冒的水泵已停止运转。甘液可谓少而精也;能得此一口,足矣,足矣,足可以再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了。只要机会一来,还可如法炮制,攫取下一口琼浆。 
  大家这下看到了:事实把寓言臆想的角色关系,彻底颠倒了过来。专事趁火打劫,丝毫不讲客气的乞求食物者,那是蚂蚁;心灵手巧,乐于与受苦者分享利益的工匠,那是蝉。还有一点儿情况,更能揭示角色关系是被颠倒了的。歌唱家尽情欢乐了五六个星期。这段已不算短的日子过去后,它从树上跌落下来,生活耗尽了它的生命。尸首被太阳晒干,被行人踩烂。每时每刻都在寻找脏物的强盗蚂蚁,半路遇到蝉的遗骸。它把这丰盛的食物撕开,肢解,剪碎,化作细渣,以便进一步充实自己的储存食品堆。人们也常常遇见垂死的蝉,临终前,翅膀还在尘土里微微颤抖,一小队蚂蚁就已经在一下一下地拉拽,一点儿一点儿地移动它了。此时此刻的它,忍受着的是极度的忧伤。领略了这残食同类的行为,两种昆虫之间的真正关系,已经昭然若揭。 
                      (王光 译) 
    
“杰克和豆秆”

    
——关于进化论的讲演
作者:赫胥黎

  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儿童故事,名叫“杰克和豆秆”,这个故事对于在座的我的同辈来说是熟悉的。但是我们很多庄重可敬的年轻人,曾接受了更加严格的知识教养,也许,仅仅是从比较神话学的初级读物熟悉了仙境,因此,有必要把这个故事作一梗概的介绍。这是一个关于一棵豆子的传说,它一个劲儿地长,耸入云霄直达天堂,它的叶子伸展成一个巨大的华盖。故事的主人公,顺着豆秆爬了上去,发现宽阔茂密的叶子支撑着另一个世界,它是由同下界一样的成分组成的,然而却是那样新奇;主人公在那里的奇遇,我不去多谈,这些奇遇一定完全改变了他对事物本性所持的观点;尽管这个故事不是哲学家们编的,也不是为他们写的,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观点。 
  我现在的探索与这个勇敢的探险者的探索有某些相似之处。我请求你们与我一起,借一粒豆子之助,尝试着去进入一个对许多人来说可能感到奇特的世界。正如你们所知,那个世界是一个简单的、看起来无生气的东西。可是如果有适当的种植条件,最重要的一条是有足够暖和的温度,它就会非常显著地表现出一种十分惊人的活力。从土中露出地面的一枝小青苗,很快地茁壮长大,同时经过一系列的变化,这些变化并不会像我们在故事里所遇到的那样使我们那么感到惊奇。只是因为我们每日每时都可以看到这些变化。 
  这一植株以觉察不出的步骤逐渐长大,成为由根、茎、叶、花和果实组成的一种既大且多样化的结构,每一部分从里到外都是按照一个极端复杂而又异常精确细致的模型铸造出来的。在每个复杂的结构中,就像在它们最微小的组成部分中一样,都具有一种内在能量,协同在所有其他部分中的这种能量,不停地工作着来维持其整体的生命并有效地实现其在自然界体系中所应起的作用。经过如此巧夺天工建立起来的大厦一旦全部完成,它就开始倒塌。这种植物逐渐凋谢,只剩下一些表面上看去毫无生气的或多或少的简单物体,恰如它由之生长出来的那个豆子一样:而且也像豆子那样赋有产生相似的循环表现的潜在能力。 
  不必用有诗意的或科学的想象来寻求与这种向前进展又好像是回复到起点的过程的类比。这就像向上投掷出去的一块石头的上升和下降,或者像是一支沿着轨道飞行的箭的进程。或者我们也可以说,生活力起初走的是向上的道路而后走的是向下的道路。或者可能更恰当的是,将胚芽扩展成为成长的植物比作打开一把折扇或者比作向前滚滚流动和不断展宽的河流,而由此达到“发展”或“进化”的概念。在这里和在别的地方一样,名词只是“噪声”和“烟雾”,重要的是对名词所表示的事实要有一个明确而恰当的概念。由此说来,当前的这一事实是永远重复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有生命并在成长中的植物从种子的比较简单和潜伏的状态过渡到完全显现为高度分化的类型,然后又回复到简单和潜伏状态。 
  对这一过程的性质深刻理解的价值在于:它适用于豆子,也适用于一般有生命的东西。在动物界,也和在植物界中一样,从非常低级的类型到最高级的类型,生命过程表现出同样的循环进化。不仅如此,我们只要看一看世界的其他方面,循环进化从各个方面部表现出来。诸如表现在水之流入大海复归于水源;天体中的月盈月亏,位置的来回转移;人生年岁的无情增加;王朝和国家的相继崛起,兴盛和没落——这是文明史上最突出的主题。 
  正如没有人在涉过急流时能在同一水里落脚两次,因此,也没有人能确切断定这个能感觉到的世界里的任何事物的现状。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当他思索这些话的时候,谓语的时态已不再适用,“现在”已变成为“过去”,现在式的“是”(is应该是过去式的“曾经是”was)。我们对事物的本质认识得越多,也就越了解到我们所谓的静止只不过是没有被觉察到的活动;表面的平静乃是无声而剧烈的战斗。在每一局部,每一时刻,宇宙状态只是各种敌对势力的一种暂时协调的表现,是斗争的一幕,所有的战士都依次在斗争中阵亡。对世界的每个局部来说是这样,对整体来说也是这样。自然知识越来越导致这样的结论:“天上的列星和地上的万物”都是宇宙物质的部分过渡形式,在沿着进化道路前进,从星云的潜力,通过太阳、行星、卫星的无限成长,通过事物的千变万化,通过生命和思维上的无限的差异,也许,还通过我们没有想到,或不能想到的各种存在形式,而回复到它们由此产生的不确定的潜在状态。这样,宇宙的最明显的属性就是它的不稳定性。它所表现的面貌与其说是永恒的实体,不如说是变化的过程,在这过程中除了能量的流动和渗透于宇宙的合理秩序之外,没有什么东西是持续不变的。 
  我们已经延着豆秆攀登到了一个奇异的境地,在那里,普通而熟悉的东西,变成了新奇的东西。于是,在这样表现出来的宇宙过程的探索中,人的最高智慧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利用;巨人们听命于我们的使唤;思辩哲学家的感情都被那些值得永恒不朽的美所吸引。 
  宇宙过程,像机械结构那样完整,像一件艺术品那样美好,然而,却还有另外的一面的表现。当宇宙创造力作用于有感觉的东西时,在其各种表现中间就出现了我们称之为痛苦或者忧愁的东西。这种进化中的有害产物,在数量和强度上都随着动物机体等级的提高而增加,而到人类,则达到了它的最高水平。而且,这一顶峰在仅仅作为动物的人中,并没有达到;在未开化和半开化的人中,也没有达到;而只是在作为一个有组织的社会的成员的人中才达到了。这是他努力按照这样一种方式生活的必然结果,即在那些对于充分发展他那最高贵的才能所不可缺少的条件下生活的必然结果。人这种动物,事实上在有感觉的东西的世界里,已经进展到了领导地位,并且由于他在生存斗争中的胜利而变成了超等动物。当环境条件处于某一种状态时,人在宇宙斗争中能够使自己的身体结构比他的竞争者的结构更好地去适应这些条件。就人类而论,他已表现出构成生存斗争的本质的“自行其是”、那种不择手段地攫取一切所能抓到的东西和顽强地把持着一切所能保持的东西等特性,在整个未开化时期,人主要靠着他与猿、虎共有的那些特性,靠着人的特殊的体质结构,靠着他的灵巧、他的社会性、他的好奇心和他的模仿力,以及靠着在受到对方激怒而引起的粗暴、凶猛的破坏作用,才取得有成效的进展。 
  然而人类愈是从无政府状态进到有社会组织,文明的价值是增高,这些根深蒂固的有用的特质就成了缺陷。文明人也会仿效那些获得成功的人的样子,踢倒他自己借以爬上去的梯子。他非常满意看到“猿与虎死去”。但是它们并没有给他带来方便;他那火热的青春时代的这些亲密伙伴对安排好文明生活进行的这种不受欢迎的入侵,在宇宙过程必然给单纯动物带来的痛苦和悲哀之外,增添了无数无法估量的痛苦与悲哀。事实上,文明人对所有这些猿与虎的本能冲动加上罪恶之名,把它们所从事的许多活动都当作犯罪行为加以惩处,在极端的情况下,他还竭尽全力用斧头和绳索把那些先前时代的最适者置于死地。 
  我已经说过,文明人已经达到了这一点;这种说法也许太笼统,我最好说,遵循伦理原则的人已经达到了这一点。伦理这门科学能为我们提供理性的生活准则,告诉我们什么是正确的行为和为什么是正确的行为。不管在专家中可能存在何种意见分歧,总的一致的意见是猿与虎的生存斗争方法与健全的伦理原则是不可调和的。 
  故事的主人公又从豆秆上爬了下来,回到了普通世界里。这里,生活与工作都同样艰苦;这里,丑恶的竞争者比美丽的公主要常见得多;这里,与私心搏斗的持久战,比与巨人交锋取胜的把握要小得多。我们已干过类似的事。几千年前,我们的成千上万的同类在我们之前已经遇到同样的可怕难题。他们也已经懂得宇宙过程就是进化,其间充满了神奇、美妙,同时也充满了痛苦。他们试图发现这些重大事实在伦理学上的意义,找出是否有关于宇宙行径的道德制裁。 
    
彩色照相

    
作者:李普曼

   
  李普曼(1845——1921),法国物理学家。生于卢森堡霍勒利赫。1875年获博士学位。1883年任巴黎科学部教授,后任索邦大学教授。主要成就在光学方面,发现“李普曼干涉过程”,并在此基础上发明天然彩色照相法。1908年获诺贝尔物理学奖。 

  从上个世纪以来,人们就提出了彩色照相的问题。如大家所知,贝克勒尔最早提出了一个不很理想的方法。他发现,在暗室中彩色的像能够记录在紫色的氯化银层上。金克用干涉效应解释了贝克勒尔的发现。许多实验证明,这种解释是不正确的,金克的理论对氯化银不适用。贝克勒尔照片的缺点是难于定影,经过光照射后便褪色。后来,维纳对干涉环照相,发现这些干涉环在银镜面附近。然而,物理学家还没有设想过用干涉法得到颜色。我不打算强调以前的实验方法和概念,而想借此机会让诸位看一些物体的彩色照片。 
  彩色照相方法很简单。在玻璃板上涂上一层光敏物质,涂层要均匀而且无条纹,然后把它放在装有水银的容器内的架子上,让水银与光敏层相接触。经过一定时间,在光敏层上就形成银镜面,这样就制成了照相底片。底片经曝光后,用普通方法显影、定影和干燥后,就可看到彩色。 
  颜色重现是在感光层中发生了干涉效应的结果。在曝光过程中,入射光与底片镜面上的反射光发生干涉,在乳胶的整个厚度上形成间距为半个波长的干涉条纹。这样处理后的底片,在白光照射下因选择反射而出现了制备该底片时的颜色分布。底片上的每一点只反射使之感光的那种颜色的光,其他颜色的光因干涉而抵消,因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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