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医宗己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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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医宗己任编-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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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曰。谨奉教。医始洋洋色喜而别。是夜用人参一两。黄 二两。炮姜三钱。比晓。熟地桂附并 
进。次日辰时。病不复发矣。此缘劳役过度。寒热往来。医认为疟。且时当秋令。一味发散寒 
凉。重虚其虚。展转相因。肝脾大败。非峻补气血。何由得生。夫病由人生。人将死矣。而乃妄 
牵经义。强合病患。及至处方。又乖成法。自误误人。至死不觉。悲夫。先救人后治病。以病由 
人生也。然病固由人而生。而人实由病而死。则欲救人。不又当先治病乎。不知补正乃所以去邪 
。救人即所以治病。原无彼此之分。四明见得此症只要峻补气血。速救肝脾。其病自 
除。故云云。以见彼所治病之药之谬。而不可服耳。读者当会其意。勿泥其词可也。 
(留人治病之法。非平时笃学。临症行权。不能起也。如见寒热烦躁。仍以寒热烦躁治之。 
速之死耳。何以生为。正所谓拨乱反正。安危从此一举耳。余往往见此等症。皆前医见而却走 
者。不得已用大剂参 附保元生脉理中。一昼夜尽一二斤药。挽回者不少矣。然胆大心小。 
不在当时。而在平日也。故云附子三五枚。人参少半斤。参力若不济。前功必尽弃。平时无学力 
。至此滋疑惧是也。) 
吕坦人子。生甫数月。忽急惊风。抽搐直视。发热不乳。医以抱龙丸及羌活防风薄荷僵蚕等 
作煎调服。坦人商于予。予曰。误矣。此脾士虚而肝木盛也。急用五味异功散。加煨姜进之。少 
顷。熟睡微汗。热退而乳。用异功以实脾土之虚。加煨姜以制肝木之盛。其处方之严密。直与长 
洲并驾。杭友沈侨如甥病伤寒。诊其脉浮数有力。舌黑。胸脯痛胀。此得之劳倦后复伤饮食。医 
以寒凉消导攻之。火受遏抑。无所归也。急以大剂参术归 炮姜救之。戒其家人曰。夜半当发战 
。战则汗而解矣。如战时。频频以粥与之。时予与黄晦木黄复仲吕用晦同卧天长寺。四鼓时。病 
家急叩门曰。服后果寒甚索被。顷之大热昏沉而死矣。先生尚有法救之否。予曰。不足计也。汗 
来矣。但战时曾进粥否。曰。实未也。予笑曰。吾语汝战时须与粥。正所以助胃气。使汗来速而 
不至困乏耳。今亦不妨。子第归。此时当得汗矣。诸子皆为予疑。促予往视。至则汗解而 睡矣 
。归语数子。为发一笑。心细如发。胆大于身。由其胸有灼见也。彼胸无灼见者。心小只见其畏 
葸。胆大适成其孟浪。因循以致 
祸。妄投而杀人。二者均失耳。以是知胆能大于用药之时者。必其心能小于临症之际。而心能小 
于临症之际者。尤必其识能超于群医之上者也。 
吴餐霞室人。患妊娠胃口 胀。不思饮食。口渴。下利。面少精采。医以消导寒凉与之。病 
转甚而胎不安。予曰。此得于饮食后服凉水所致耳。投以大剂理中汤。数剂而愈。水能灭火。饮 
食后服凉水。则伤胃中之阳可知。自宜救之理中。以养胃气。顾见病治病之医家。岂能窥寻及此 
哉。见其胃口 胀不思饮食也。则有消导而已矣。见其口渴下利也。则有寒凉而已矣。岂知胃气 
转伤。则病势转甚。而彼犹不知其故也。方且谓药本对症。而无如其病犯条款耳。呜呼。古今来 
弄假成真。而求生得死者。十中宁有八九也。冤哉。 
桐乡曹献 室人。十一月病疟。发则头重腰痛。寒从背起。顷之壮热烙手。汗出不止。予曰 
。此太阳经疟也。用大青龙汤。献 曰。病来五六日。委顿甚矣。而病者禀素怯弱。又他医言有汗 
要无汗。带补为主。今汗如此。而子复用此药。恐不能当。予笑曰。第服此。其病自除。当晚汗 
犹未止。进一大剂即熟睡。次日不发。逾日以补中益气调理而痊。 
既为太阳经疟。乃不用麻黄汤而用大青龙者。以症见壮热烙手。汗出不止也。即此见前辈用 
方之谛。 
一妇人产后恶露不尽。至六七日。鲜血奔注。发热口渴胁痛狂叫。饮食不进。或用四物汤调理。 
或用山楂青皮延胡索黄芩等行血药。卒无一效。予至。见诸医议论纷纭。无一确实。细切其脉洪 
大而数。予曰。此恶露未尽。留泊血海。凡新化之血。皆迷失故道。不去蓄利瘀。则以妄为常。 
曷以御之。遂以醋制大黄一两。生地黄一两。桃仁泥五钱。干漆三钱。浓煎饮之。或曰。产后大 
虚。药毋过峻否。予曰。生者自生。去者自去。何虚之有。第急饮之。果熟寐竟夜。次早下黑血 
块数升。诸病如失矣。复用补中益气调理而安。前案以麻黄桂枝等止汗。此案以大黄桃仁等止血。 
变化莫测。谁不惊奇。而不知其所辨亦止在症。所窥亦止在脉也。 
石门吴弁玉。发热多汗便秘。数日不止。医曰。此停食伤寒也。不宜与食。待热退始可以稀 
粥汤饮之。病势转甚。延予视之。予问曰。肚中饥否。曰饥。索其日所用药。则芩连枳壳花粉浓 
朴之属。予笑曰。子但吃饭。病即除矣。无庸此等药也。病者喜甚。曰。吾本无食。医言有食。 
故耐此数日饿耳。然便秘云何。予曰。致新即推陈矣。胃中久无谷气。故前物积而不下。且子之 
发热多汗。一味虚症。遂用参术调补而痊。发热而且便秘。似非虚症。不宜遽投参术矣。然多汗不 
止。则阳中之阳。其亏无疑。故以参术调补而痊也。伤寒心法云。不能便而能食者。仓廪盈溢。 
自能通利。不便无忧。可见致新即推陈。实出至理。而所谓 
吃饭病即除者。本非趣话也。 
沈启廷孙甫三岁。脾虚发肿。两足更甚。乳食不思。午后发热。头面羸瘦。俗医云。此病如 
用官料药。便成发黄鼓胀而死。但当服草头药。并以针挑其指。出黄水自愈。浙西人言出自医家 
药笼中者。谓之官料药。俗传单方一二味。谓之草头药。妇女酷信此说。不读书者从而和之。往 
往以此误事。决不为戒。启廷力排此说。延予调治。予曰。此脾虚也。非参术不能收功。病已发 
黄鼓胀将死矣。草头药何以治之。且官料药。皆草根树皮也。何出自医家。便为官料。启廷信而 
服之。渐有回色。未几又发泻。又头上生毒。烂至见骨。又出 。皆极重。病缠绵不休。予一味 
补正。他病见则随症稍加减之。如是者自夏迄冬尽。用参几斤余。才得脱体。次年始长肌肉。设惑 
于众论。能有救否发肿而两足尤甚者,脾虚下陷也。乳食不思者。属阳明胃土受病。盖脾运则阳 
明之气上达而胃开。今中州失运。则阳明之气亦不能上达也。补正者补中益气。盖虚者实之。下 
者举之也。夫重症蜂起。冬夏迁延。而能徐收全效。固非有定见者不能。而知人善任。如彼其专 
且久。而不为庸俗所迷。则沈启廷也者。亦岂易得耶。至于官料草头之说。直捷爽快。尤足破迷 
正讹。石门镇朱殿臣。病痢。日逾百余次。身发热。饮食不进。殿臣以平日所用药示予。率皆槟 
榔大黄之属。予曰。 
此破气利血药也。治滞下当调气。不当破气。当和血。不当利血。以生地当归白芍黄芩木香等数 
大剂饮之。三日而愈。 
当调气不当破气。当和血不当利血二语。是治痢家千古不易之则。临是症者。当援以为鹄也。 
一妇人胃脘痛。勺水不入。寒热往来。或从火治。用芩连栀柏。或从寒治。用姜桂茱萸。展 
转月余。形体羸瘦。六脉弦数。几于毙矣。予曰。此肝痛也。非胃脘也。其病起于郁结生火。阴 
血受伤。肝肾枯干。燥迫成痛。医复投以苦寒辛热之剂。胃脘重伤。其能瘳乎。急以滋肾生肝饮 
与之。一昼夜尽三大剂。五鼓熟寐。次日痛定觉饿矣。再用加味归脾汤加麦冬五味。十余剂而愈。 
肝痛一症。四明实补胃脘。诸痛治法之所未及。予每祖其意。以治肝经血少者。加味逍遥散加生 
地。血少而燥者。疏肝益肾汤加当归。或左归饮加柴芍。或滋肾生肝。或滋肾清肝。随症选方。 
无不立应。若从痰火寒食等因求之。失之远矣。且痰火寒食等因。如有诸内。必形诸外。而就其 
标可求其本。即如此案中列症云寒热往来。又云六脉弦数。则已明明绘出肝虚燥痛一症供状矣。 
临症者自不察耳。然脉症具在。识者固自胸中了了也。 
一妇患内伤症。值孕八个月。身体壮热。口渴。舌胎焦黑。医用寒凉治之。予曰。无论内伤。 
即麻黄桂枝症。也 
须先安胎。后攻邪。今两手脉数大无伦。虚热盛极。乃复用寒凉。阳受阴逼。其能久乎。投以滋 
肾生肝饮。一剂热退。继用补中益气汤而愈。症曰内伤。则一补中益气。足以治之矣。而先之以 
滋肾生肝者。盖症见壮热口渴。舌胎焦黑。脉见数大无伦。则阳邪燔灼。脉已无阴。不先救以甘 
温滋润之品。而遽投参 升补之剂。则阳火愈旺。而阴愈受伤矣。因为拈出。以告世之不识先后着 
者。壬寅九月中。至海昌。封翁杨乘六延予诊脉。并子弟四五人遍诊之。其次郎在公者。六脉动 
甚。因语曰。兄脉紧而弦。往来无韵。不出一月。危病至矣。为之定方而别。斯时无甚病。其家 
不之深究。十月中。忽患咳嗽。痰中见血。医作风寒症治。数以羌防发散与之。十余日。遂大吼 
喘。痰涌如潮。作 声。不得卧。坐一人床上。以额俯靠其背。稍抬头即喘急欲死。走人至杭 
邀予。予诊之曰。以前日脉推之。病根固深。然不宜困败如此之速也。此殆攻伐之药逼成之耳。 
无救矣。奈何。病家哀恳。言不幸而先生之言中。今时刻难过。生死且不暇计。得喘息稍苏。 
又作区处。予曰。定喘不难。无如脉色皆去。纵喘定之后。仍虚脱而死耳。遂朝用参 归芍。暮 
用加减八味。三日而能卧。饮食倍进。其家喜甚。以为得生。予曰。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 
则气立孤危。今出入升降。俱废息矣。纵挽回何所施。兹不过暂接命门一丝未断之气。逾十日必 
死矣。无能 
为也。已而果然。向使病未见之先。即已见之后。医能以大剂填补峻补之药投之。即不能如备。 
尚可稍延岁月。不至若是之促耳。此可为庸医妄肆攻伐之戒。 
徐次 案。定死期于一年之后。此案则决危病于一月之前。以其六脉弦紧无韵而皆动也。乃 
其期有远近者。以其脉之动有甚与未甚耳。两案合参。愈见四明指下之神。徐彦为子。甫四岁。 
盛夏发热。惊搐不已。腰曲目直。小便短赤。面无神色。医作伤寒治。不应。邀予视之。予曰。 
火燥生风。风淫末疾。非伤寒也。用滋水清肝饮。尽一剂而汗解便利热退。予曰。疟至矣。翌日 
果然。立用五味异功散。加麦冬五味。十余剂而愈。每验小儿惊症。产后痉症。以及类中风症。 
悉属火燥生风。而伤寒一症。尤多火燥生风者。盖因火燥而后风生。风从内出。非自外来。所以 
为风淫末疾也。医家若不知其风从火出。而杂用羌防辛芷劫风燥血之剂。则火得风而转烈。阴被 
燥而必亡矣。只看案中列症。先曰发热。次及惊搐。便见非热不生风。非风不发搐。然其发热之 
由。总为肝肾阴虚所致。其腰曲者。肾水亏也。其目直者。肝血燥也。且肾合膀胱。肝主疏泄。 
未有肝肾阴虚而小便犹能清利者。症虽蜂起。其实蝉联。标有不同。其本则一。类如是也。学人 
须知其审症一毫不爽处。始知其处方一线不走处。若第用疏肝益肾及滋肾生肝等剂。非不对症。 
然尚有一膜之隔也。细按自知。 
毗陵董缙风。寓湖上。一仆患热症。遍体壮热。烦躁作渴。医作 
伤寒治。予曰。发散寒凉。逼成外热。内转虚寒甚矣。急用补中益气汤加炮姜。一服而汗解热除 
。再服而饮食进。三服而安。内真寒而外假热。乃长洲所发内经微旨也。然如此等症。最易辨却 
最难辨。如列症云遍体壮热。烦躁作渴。则已俱是火症。何遽知其内属虚寒乎。盖以症属外感。 
则未有既经发散。而反遍身壮热者。内果实热。则未有既服寒凉。而反烦躁作渴者。惟其症虽似 
乎外盛。而实本于内伤。所以发散则亡阴。外虽似乎实热。而内本属虚寒。所以寒凉则灭火。然 
则其为阴盛于内逼阳于外也。凡有理解者。俱可臆度得之。况深究内经之精蕴者哉。 
吴章成弟。八岁。发热闷乱。大便不通。医作外感治。予曰。此得之伤食。因发散太过。遂 
成虚热。兼风药燥血。故不便耳。先以六味饮加肉苁蓉三钱。饮之下黑矢十数枚。继以补中益气 
汤。数剂而诸病悉除。伤食则气阻而脾不能运。斯时若以六君补中等剂。少加枳桔。助脾以消食 
。则气通脾运。而发热便秘等病预却矣。治者乃误认为外感。而妄加发散。则阴虚血燥。肠胃干 
枯。所伤之食。因愈秘而不出。设再遇粗工。吾知非倍进硝黄。即重用枳朴耳。岂能以滋肾润肠 
之剂。使阴血濡润而燥矢自下哉。今而后 
凡只求一便矢以毕其技能者。请以熟地苁蓉代硝黄枳朴可也。幸勿膺东庄所称矢医之荣号也。 
一乡人力田辛苦。复饥甚饮食骤饱。倦卧半响。醒后忽喑哑不言。如是者二十余日矣。就予 
诊之。予曰。劳倦伤脾。饥饱伤胃。阳明之气。遏而不升。津液不行。贲门拥涩。故语言不能出耳 
。以补中益气汤十大剂与之。偶午睡觉。通身汗下。言语如常。以补中益气治喑哑不言。而于喉 
舌置之不理。罔不共诧。为异矣。讵知亦甚无奇哉。只是窥破受病之源耳。然则何病不有其源。 
而治病者。顾乃昧昧焉。而竟不为之寻耶。 
一乡人患发背。上距风府。下连肾俞。通块肿起。肌肉青冷。坚硬如铁。饮食俱废。不省人 
事。医犹用解毒药。予诊之。六部细数。气血大亏。毒将内陷矣。急用养荣汤。加附子炮姜。三大 
剂而胃气开。十剂而坚硬者散去十之八九。只留左边如茶钟大。 红作痛。予戒之曰。切莫箍药 
及刀针。气血温和。毒当自出。箍则反迟。非时而刺。收口难矣。彼以不任痛。竟受刺出血。予 
曰。当倍前药急服。以收口为度。仍戒以节嗜欲慎饮食。兼服还少丹八味丸等药而愈。症有内外。 
理无彼此。彼专治外症而不懂内症者。必其并不明于外症者也。故此症若一经外科粗技。则惟有 
败毒药以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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