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医宗己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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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医宗己任编-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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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无彼此。彼专治外症而不懂内症者。必其并不明于外症者也。故此症若一经外科粗技。则惟有 
败毒药以消肿。破气药以开胃耳。宁能顾其本之亏与不亏。毒之陷与不陷哉。四明内外泛应。 
无不曲当。由其脉症分辨处。无不清晰。更由其内外合一处。无不贯彻也。曹远思内人。月水不 
至四月矣。腹痛不止。饮食少进。医作胎火治。予曰。此郁血也。然气禀怯弱。当补而行之。用 
八珍汤三大剂。果下血块升许。腹痛犹未除也。以大剂养荣等药调理。而痛除食进。第九案中鲜 
血奔注。反以去蓄之药利之。此症瘀血郁蓄。反以补血之剂行之。时而攻人之所不敢攻。时而补 
人之所不敢补。洵非有胆者不能。尤非有识者未及也。 
徽人江仲琏。冒寒发热。两颌拥肿如升子大。臂膊磊块无数。不食不便。狂躁发渴。诊其脉 
浮数无序。医作伤寒发毒治。予曰误矣。此燥逐风生也。用大剂疏肝益肾汤。熟地加至二两许。 
五剂而肿退便解。十剂而热除食进。再用补中益气汤加麦冬五味调理而痊。冒寒发热者。火为寒 
邪所郁也。郁久则血为火迫。而变生燥症矣。然同一燥症。而于徐彦为之子。则用清肝者。以彼 
有小便短赤一症也。夫赤为手少阴本色。而见于小便。则心火亢甚而达于膀胱矣。故用六味以滋 
肾。而加柴栀归芍以清肝。滋肾者滋夫火之所由制也。清肝者清夫火之所自生也。尤妙在山栀枣 
仁二味。盖心火既下逼膀胱。而不有屈曲下行之山栀。何以因其势而利导之。以泄心经之燥火哉 
。且本经之阳火既亢。则阴气必亏。不有枣仁。又何以使归地之阴。敛而纳诸包络之中。以滋心 
经 
之阴气哉。夫立方各有其旨。用方必求其当。知彼案用滋肾清肝之妙。则此案用疏肝益肾之妙。 
亦可见矣。 
徐大千孙女。十余岁。发热数日。颈项牵绊疼痛。二便不利。忽四鼓厥逆。两目上窜。气喘 
口噤。牙关不开。予诊之。病自太阳传阳明。今传少阳。甲乙兄妹。遂传厥阴耳。语其家人曰。 
幸年小可救也。急以麻黄附子细辛汤。一夜尽三剂而始苏。五鼓能言矣。次用小柴胡汤合泻心汤 
等药。调理而愈。 
凡从阳经传阴经者。不作阴症。仍从阳经中治。四明治感。据症辨经。按经用药如此。仲景 
真不死矣。杭人沈孟嘉妻。患吞酸膈痛屡年矣。肌肉枯削。几于绝粒。予诊之。六脉细数。此肝 
木乘脾土也。先投六君子汤加炮姜。十余剂觉吞酸减半。继用补中益气汤加半夏炮姜。十余剂而 
吞酸尽去。膈痛亦除矣。次用归脾汤倍加木香炮姜吞八味丸而愈。 
木曰曲直。曲直作酸。故凡酸症。悉属肝木。以酸为木气也。然此症在他人。则混入逍遥左 
金疏肝滋肾等症去矣。四明乃从六脉细数中。看出肝木乘脾。而用六君补中等剂。以培脾土。并 
加炮姜之辛。以制肝木之酸。复用归脾八味。补火生土。以善其后。试问今人临症。谁则能如此 
之分明不爽耶。 
吕仲嘉内人。在室十四岁时。病寒热往来。迨后适仲嘉。又十余年。寒热如故。或作疟治。 
或作虚治。 羸枯 
削。几于骨立。延予诊之。予曰。此非疟非虚。乃血风症耳。以五加皮散加熟地二两。每剂共药 
五六两许。水二升浓煎一升。每日尽一剂。如是者二十剂。而寒热顿除。此案症治。原从准绳中 
脱胎来者。然如此审症。非独具有只眼不能。 
吴维师子。甫十岁。发热口渴。胸腹闷痛。予曰。少阳阳明症也。用加味小柴胡汤。是夜发 
晕逾一二时。维师惊甚。予曰。无伤也。但此病不传疟。必传痢。逾三日热退。果少腹痛。先解 
黑矢无数。随后便脓血而痢矣。连用当归解毒汤。五六剂而痢除。继以六君子汤调理而安。胸痛 
发热。少阳症也。口渴腹闷。则为阳明症矣。疟发寒热。少阳症也。便痢脓血。则为阳明症矣。 
然症尚未来。四明何自而知之。盖以症属两经合病。则可知邪并于少阳。自当传疟。毒归于阳明 
。自当传痢。其所以不传疟而传痢者。则以小柴胡汤乃少阳之的剂也。服后既见发晕。则少阳之 
邪。业经汗散。特以正不胜邪。故不能托之尽出耳。然即有未尽。而既逾三日。则已由经入府。 
而于少阳无与矣。尚何传疟之有哉。故知将来流病。前辈亦只是就现下本病。根据经据理而断之。 
非率胸臆妄希偶中也。学人于此等处。果肯做个题目。仔细入思议来。则因此识彼。久则后来亦 
可居上矣。谁谓古今人竟不相及也。范中行自省归石门。感冒风寒。又过于房劳。发热昏闷。 
医以为伤寒也。羌活柴胡。投之不应。又以为阴症 
也。肉桂木香。投之又不应。热且愈甚。饮食俱废。舌黑如炭。八日不便。医正议下。予往诊之。 
脉细数而沉。因语之曰。阴亏甚矣。胃气将绝矣。非温和甘润之剂。弗能救也。急以左归及滋 
水清肝等药。重加参 服之。他医以为不大便奈何议补。予曰。子以为承气症耶。误矣。第服药 
自得便。至第四日果下黑矢升许。热退。舌亦红润。但尚未进食。病家犹以用补为嫌。予慰之曰 
。本内伤症。一补中益气疗之足矣。无奈粗工杂投。胃气转伤。不能即复。今以药补之。以稀粥 
调之。不过数日。自然知味。公等勿忧。病家不信。另延一医。重用承气汤。服至二剂。不得便。 
病势反剧。无颜再恳予。往禾中延薛楚玉。楚玉至。病家叙述病情及用药次第。楚玉曰。既用熟 
地而便。效可知矣。何至举将收之功而弃之耶。今无能为矣。逾数日果殁。病家目楚玉为予党。 
究不之信。嗟夫。举天下学问之人。而尽目之为党。为彼之医。不亦难乎。 
此等症。一则败于医药之乱投。一则败于主见之不定。遂举将收之功而尽弃之。良可惋惜。然 
病者既因劳力致感。而又过犯房劳。则亦是自就死地也。悬此以为轻生好色者戒。 
老友徐五宜之从侄次 。病咳嗽。予细诊其脉。六部皆动。心窃疑之。因问君嗜酒乎。曰然 
。又问君得毋服天麦门冬生地知母贝母等类乎。曰服逾斤许矣。予曰。君病与此等药相反。可禁 
勿服。写归脾汤六味丸两方与之。予归与用晦语曰。次 病。即素问所谓二阳之病发心脾也。其 
人必劳心过度。又嗜酒多欲。急 
救三阴。乃为良法。医以阴寒逼之。火无所泄其怒。遂成燎原之势。今六脉纯是阴火。有出无入 
。不逾年死矣。是时座上有数客。皆惊曰。次 无恙。不过患伤风。何遽至是。予曰。脉法当如 
是耳。八月中。予适与用晦寓孤山。次 邀予至天竺。曰。闻子善太素。乞为我诊。辛丑可得第 
否。予曰。太素两字。出在三坟。后人窃之。以欺天下之耳目。且造为歌诀。妄言祸福。轩岐无 
是也。但素问自有一种荣枯寿天贫富贵贱得失成败之说。要不出乎圣人吉凶悔吝善恶逆从之理。 
其道甚微。然我能约略言之。诊毕。予语之曰。辛丑固好。然不若甲辰更得当也。次问寿。予曰 
。子年甫三十外。不必问寿。予察其意。惟以科名为急。不及病情。似难直言。其尊人大千公。 
忠浓长者。过予极浓。急返石门往告曰。令郎脉气不佳。如北上其不返乎。公何不阻其行。曰。 
予固阻之弗能也。因为制大料参膏。语大千曰。公当戒令郎不绝服之。庶可冀其还家。如惑以火 
不清不宜补。殆矣。到京。果闽人有以前说进者。次 信之。用发散寒凉。不十剂吐血而绝。 
木必有根。水必有源。而病亦必有本。本者所以致病之根源也。长洲医案二十四种。卷帙甚 
繁。然一言以蔽之。只是治病必求其本耳。案中劳心过度嗜酒多欲八字。乃病者所以致病之本也 
。医家早以归脾六味直从本治。宁遽至是。何不知出此。而以阴寒逼之。已滨于死。而又用发散 
寒凉等剂。遂使三阴立尽耶。可慨已。 

卷五
东庄医案
属性:业师徐先生号五宜。壬寅秋。患滞下脓血。昼夜百余次。里急后重。医诊之曰。脉已歇至矣 
。急用浓朴青皮槟榔枳壳木香等。或可挽回。业师与鼓峰最契。习闻理解。颇疑之。不肯服。时 
鼓峰归四明。予往候。曰。尔试为我诊之。脉洪弦而数。或一二至。或三四至。或五六至辄一止 
。予曰。毒及少阴矣。当急顾其阳明。方用生熟地黄各一两。归芍丹皮黄连各三钱。甘草五分。 
群医议予方云。痢疾一症。虽古名医所用药。不过数味耳。今尽反常法。恐无当于病。服之必饱 
闷增剧矣。次日往候。次数尚频。而急重已除。诊其脉。洪数亦减。至数相续。是日复用前方。 
病去大半。又次日。去生地黄连。加人参白术山药茯苓等药。饮食大进。午后师自按脉。曰。尔 
前谓吾脉尚弦。此刻渐减矣。诊之果然。而至数复有止状。或骇曰。病退而脉复变。得无恙乎。 
予曰。无妨也。歇至者。即古代结促之俗名也。若冲气中绝。脏脉自见者危。今吾师歇至。本以 
毒盛拥遏坠道。阴精不承。故一二至。或三四至。或五六至而止也。经曰。数动一代者。病在阳 
之脉也。泄及便脓血。今予去 
阴药过甚。进阳药太骤。中脏得和。则木土和而胃气安。故饮食进。而毒尚未尽者。亦随壮气而 
旺。故复有止状也。于方中仍加生地黄连即平矣。如言而安。 
痢疾一症。惟王损庵论独得其奥。而法亦极其详。故善治痢者。未有不以准绳为准绳者也。 
是案议论症治与辨晰脉义处。尤足补准绳之所未及。学人其并入准绳痢疾条下参看可也。 
姚江姻友陈紫绮内人。半产。胎衣不下。连服行血催衣之药四剂。点血不行。胸痛瞀乱。予 
往视曰。此脾失职也。先与黄 一两。当归一两。下咽而瞀乱顿减。时有以准绳女科中恶阻血不 
下及胞衣不下方书一本进者。上注某方经验某方试效。紫绮以示予曰。中有可用否。曰。一无可取 
。遂用大剂人参白术芍药黄 当归茯苓甘草等药。一服而恶露渐至。皆惊叹曰。古方数十。一无 
可用。而独以是奏功。准绳一书。真可废也。予曰。恶。是何言。王损庵医之海岱也。顾读书者 
自不察耳。若唯以恶阻及胞衣不下条中。求合吾方。宜其谬也。试以血崩及血下不止条中求之。 
吾方可见矣。盖此病本气血大亏而至半产。脾失统血之职。水湮士崩。冲决将至。故生瞀乱。不 
为之修筑。而反加穿凿。是虚虚也。吾正忧血下之不止。而彼且忧血之不下。其不合也。又何怪 
焉。曰。今从子法。可遂得免乎。曰。不能也。穿凿过当。所决之水。已离故道。狂烂壅积。势 
无所归。故必崩。急服吾药。第可固其堤岸。使不致荡没耳。至第三日。诊尺内动甚。予曰。今 
夜子以前必 
崩矣。去予家尚远。因留方戒之曰。血至即服。至黄昏果发。如予言。得无恙。方即补中益气汤 
加参 各二两也。次用调补脾肾之药而愈。 
凡半产总属气血两亏所致。可知半产后之胎衣不下。亦是气虚不能推送。血虚不能润利之故。 
行血催衣等剂。亟当禁忌。乃每见女科庸技临此等症。非查肉桃仁。即红花香附。祖授师传。只 
此数味。而不知其入人肠胃。利如锯斧也。特示此案以救之。 倩钟静远。暑伤元气。便血。胸 
膈满闷。数至圊而不能便。医用半夏浓朴苍术枳实山楂青皮槟榔延胡索杏仁花粉诸破气祛痰药。 
便益难。胸益闷。迁延半月许。予往视。舌起黑胎。发热。胸膈痛甚。脉浮数。曰。此药伤真阴 
。火无所畏。故焦燥也。且问医治法云何。日。三次下之矣。邪甚不能解。今当再下之耳。予曰 
。脉数奈何。则唯唯无所应。予乃重用生熟地黄。以丹皮归芍佐之。饮药未半瓯。即寒栗发战。 
通体振掉。自胸以上汗如雨。举家惊疑。迎医视之。则不知其为战也。妄骇谓吾固知补药不可服 
。今果然。急浓煎陈皮汤及生莱菔捣汁饮之。云唯此可解地黄毒也。继进凉膈散。倍硝与大黄。 
下清秽数升。复禁绝饮食。粒米不许入口。舌转黑。胸转闷。群医又杂进 痰丸大小陷胸汤 
等剂。剧甚垂危。复邀予诊之。脉数极而无伦。痰拥胁痛。气血不属。症已败矣。非重剂参术。 
不能救也。先以新谷煮浓粥与之。胸膈得宽。乃稍稍信予。试进参 
术等味。得汗。下黑矢。神气顿安。而痰嗽不止。所咯皆鲜血。向有痔疾。亦大发。痛不可忍。 
脾下泄。其家复疑参术助火。予曰。此参术之力不及。不能助火生士耳。遂投人参二两。附子六 
钱。炮姜吴茱萸肉桂补骨脂 术归芍。药称足。一服而咯血即止。痔痛若失。但恐悸不能寐。吸 
气自鼻入口。觉冷如冰雪。虽热饮百沸。下咽即寒痛欲利。乃制一当茶饮子。用人参二两。熟地 
黄二两。炮姜三钱。制附子六钱。浓煎频饮。入口便得卧。每日兼用参附养荣汤。元气渐复。时 
鼓峰至邑。同邀过看。鼓峰问静远曰。曾举几子矣。静远骇曰。吾病岂终不起耶。何遽问此。鼓 
峰曰。非也。脏腑多用硝黄攻过。尽变虚寒。生生之源。为药所伤。今病虽愈。不服温补。恐艰 
于生育耳。故予每与用晦言。医当医人。不当医病也。静远乃震悟曰。非二公。几杀我。任医如 
任将。皆安危之所系也。然非知之深者。不能信之笃。非信之笃者。不能任之专。故惟熟察于平 
时。而有以识其蕴蓄。乃能倾信于临事。而得以尽其所长。使必待渴而穿井。斗而铸兵。则仓卒 
之间。何所趋赖。一旦有急。不得已而付之庸劣之手。最非计之得者。观病家与东庄谊。关至戚 
。乃信任不专。而几为庸医所杀。可鉴也。倘有阅是案而留意于未然者。又孰非不治已病治未病。 
不治已乱治未乱之明哲乎。 此症已滨于死。而东庄复置之生。非如此破格挽回。岂能出奇奏效 
耶。观其所制当茶饮子。具见良工心苦矣。 医当医人。不当医病一语。深合内经治病求本之旨。 
从长洲医案中细体之自见。 
姚江钱 都子。五岁。病疹。泄泻。儿医谓 毒最宜于泻。不复顾忌。以清火为急。寒凉纵进。病 
势殊剧。来邀予视。面色两颧嫩红。时切牙喘急。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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