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紧绷的惊悚小说: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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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紧绷的惊悚小说:诡念-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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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像影片一样在脑海里缓缓地滑动:大早就发生了张逸文离奇被杀事件,跟着目睹小保姆阿蓉死亡的全过程,又与叶浅翠起了口角,然后又追赶打神秘电话的男生,误以为失踪的姜培回来后表现异常,魏烈提到的在平凉遇到奇怪小事……真是足够精彩纷呈,拍成电影定是叫人一百二十分钟透不过气来。
  反常的亢奋持续了十来分钟,我脑袋一歪,睡了过去。梦里也是一样的精彩,来来去去的全是白天的场景。特别是那只白老鼠,在梦里爬来爬去,后来还爬到我嘴边恶毒地笑着。我一下子惊醒,才明白过来,自己太饿了,才会做这种梦。
  天全黑了,摸过枕边的手机看了看,十点二十分,不知不觉睡了四个多小时,精神振奋了不少,闹饥荒的肚子可就难受了。我开灯,看桌子上空无一物,姜培那小子真过分,叫他捎点吃的东西捎哪里去了?从抽屉里摸出仅有的半袋早茶奶饼塞进嘴里,外加一大杯凉水,肚子更加难受了,还不停地打嗝儿。我下床决定去找姜培弄点吃的,一袋方便面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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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念第十三章(3)



  宿舍的格局大致都是两头楼梯,中间长长的走廊,走廊的灯大多是晕黄的,像三十年代旧片里的路灯。我跑下楼梯时,正巧看到有人离开了姜培的寝室,匆匆地往另一个楼梯口走去,身影很眼熟。虽然他换了一身衣服,可今天下午我才跟在他身后追了几百米,没理由认不出来。
  原来他跟姜培认识呀!要是改在前些日子,我也许还会吃惊一下。现在经历古怪的事情多了,感觉麻木了,脑海里波澜不惊地转过这个念头。
  经过姜培寝室门口时,我脚步稍停,门半掩着,一条缝正好露出姜培的侧脸,浓眉压得极低,少有的冷峻严肃的神色。这家伙背着我究竟在干什么呢?既然他有心瞒着我,想必也问不出来。我想了想,决定跟着那个打神秘电话的人。吸取了下午的教训,我尽量地伪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远远地跟着。
  穿过重重的宿舍群,穿过教学区,冷清的路尽头是一大片黑森森的树木。淡淡的路灯,将前面那位仁兄的影子拉得极长,细细的看起来风一吹就会折断。我以路边的灌木为屏障,猫着身子慢慢地接近他。
  那位仁兄站在松林子前,颇多踌躇的样子,来回踱了几步,不时地抬头看着林子。然后是一咬牙、一跺脚(仅是根据他的身体语言估计的),钻进了黑黢黢的松林子。我钻出灌木丛,快步地走到松林子前,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要不要跟进去呢?想起前几天在松林子里的恐怖遭遇,我犹豫不定。
  这时,响起了一声惊叫,撕心裂肺的,震得我浑身哆嗦。然后林子里吧嗒吧嗒的脚步急如骤雨,松针咯吱咯吱作响,蓦然起了风,路面上诸多离奇的斑驳影子。我手心汗出,心头狂跳,如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
  那位仁兄连滚带爬地出来,眼睛睁得极大,五官扭曲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好像根本没看到我,只是两眼发直地一路狂奔。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想自己也还是赶紧走。可是……人类的本能告诉我有种危险正在靠拢,全身的毛孔轰然地炸开了。
  一偏头,就看到了危险来自何方。一只小白鼠不知道何时已站在我的肩膀上,咧着嘴巴露出尖细尖细的牙齿,两只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微微张开嘴巴(这也是人类吃惊时的本能反应)。
  在张开嘴巴的同时,我大脑里忽然意识到不妙。说时迟那时快,小白鼠一个漂亮的纵跳,就像武侠小说所描写的高手的风姿,它演绎了一招完美的“乳燕投林”。
  它,跃进了我的嘴巴!
  它,跃进了我的嘴巴!!!
  ……
  我没有办法描述当时的感觉,事后也无法回想。脑海轰轰作响,但是阿蓉临死之前的情景却又异常清晰地放大。之所以还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我当时急中生智,顾不得脏与恶心——死亡面前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合上嘴巴,牙齿咬住了它的尾巴。
  怕咬断,我不敢使上全力,它的尾巴还在一翘一翘的,想要摆脱我牙齿的钳制。小老鼠吱吱叫着,爪子在我舌头上使劲地抓,锥心的疼痛从舌头上传来,口腔里一股温热液体又咸又腥流淌不绝。
  我伸出颤抖的手,抓住唇间颤动的老鼠尾巴,紧紧地攥住,然后张大嘴巴一拉。舌头又是一阵刮痛,但是老鼠终于出来了,在我打战的手指下吱吱地叫着,扭动着沾了我鲜血的身躯。我从来没有觉得老鼠如此的丑陋,如此的可恨,如此的可怕!一定要杀死它,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摔在水泥地上,它发出一声尖锐绝望的“吱”,然后一动不动,身下慢慢地渗开一小摊暗黑的血。
  犹不解恨,我抬起脚,眼看着运动鞋就要将它踩得稀巴烂,忽然想起应该送它去做DNA检测,弄清楚是什么样的基因突变造成这个怪物才是最重要的。光看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躺在血泊已够恶心了,还要将它捡起带回宿舍。没办法,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拿出仅剩的一支烟叼在嘴里,硬着头皮将老鼠装进烟盒里。
  把烟盒撂在身侧,我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点燃香烟,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身上也是汗,后背的T恤都贴在身上了,凉飕飕的。我深深地吸了口烟,这会儿就现出香烟的好处,尼古丁从肺部进入血液,有力地舒缓了我绷紧的神经。心绪稍定,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小老鼠站在我的肩膀上,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就像催眠中常用的单调光刺激,怪不得阿蓉与张逸文毫不阻拦地让它进入了肺部。
  “呸。”我将烟蒂吐在地上。抽完整支烟,危急状态时体内分泌的大量去甲肾上腺素引起的心悸、头晕、出汗、下肢发软、皮肤发凉一系列症状消了大半,只是胃部抽搐不止。我一手扶地,准备翻身站起。
  “你在干什么?”蓦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低着脑袋的我看到了自己的手正好按在一个人影的头部,那人在我背部,而我是背对松林子坐着。也就是说,这个人刚刚从松林子里走出来。我全身戒备地扭过头,顺着地上的影子一点点看上去……叶浅翠?我一骨碌从地上跃起,顺手抄起撂在身侧的香烟盒,手背在后面,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翠翠?”
  “翠翠?”她嘴角轻撇,似笑非笑,“我是她姐姐。”
  “你没有出去玩?”其实我也差不多估计到,想起叶浅翠傍晚才跟我说她出去玩了,而且还发了脾气,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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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念第十三章(4)



  “玩?为什么这么问呀?”她偏着脑袋用研究的神色看着我,“翠翠说我出去玩了,是不是?我的行踪她从不过问的,可能是她搪塞你的。”我蹙眉细思,傍晚时叶浅翠的反应那么激烈,难道仅仅是因为搪塞不过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漫不经心又带点骄傲的样子。
  “陆林。”
  “陆林。看来你跟翠翠关系不错。”她别有深意地睨我一眼,“否则也不会叫她翠翠。”
  “还行。”我心头温热,“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她做思索状。奇怪,自己的名字还要想吗?“我叫叶幽红。”那“叶幽红”三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不过幽红浅翠,一听就知是姐妹的名字。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叶幽红饶有兴致地问,“吐纳天地之气?还是练某种神秘的内家心法?”她说话的神色一本正经,说出的话却又似戏谑。我摸不准她的话锋,只好胡乱回答:“我坐在这里休息。”
  “休息?”她露出不信的神色,指了指几丈外的椅子,“莫非地上比椅子更舒服?”
  椅子当然比冷硬的水泥地舒服了,可是我当时的面包腿(下肢发软)根本不能支撑我走到那里呀。要是照实跟她说,估计没完没了,我不接她的话茬儿,径自问:“你干吗这么晚还待在小松林里呀?你不知道这里的传说呀?”
  “知道呀,正是这个传说吸引我来的。”她绘声绘色地说,“黑夜来临时,如果进了小松林,会听到噗噗噗的刀刺肉体的声音,还有人数数……多么毛骨悚然的传闻呀,我太喜欢了。”
  我皱起眉头,对她看了又看,确信她不是在说笑话。“你不害怕?”
  “害怕,哦,当然不。为什么要害怕?翠翠没跟你说我是研究什么的吗?”她露出一个非常骄傲的笑容,“一切神秘的事情都是我研究的对象,比如说这个小松林……”
  我打断她:“那么你在这小松林里发现了什么?”
  她不高兴地瞪我一眼,说:“先生,打断女士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对不起,请你继续吧。”
  她满意地点点头,清清嗓子,说:“比如说这个小松林,在你认为,里面肯定守了一个怨灵……”
  我皱眉,什么叫做你认为,忍不住又截了一句:“我可没有这么认为。”她生气地眨着眼睛,抿紧嘴巴。真拿她没辙,我连忙道歉:“对不起,你请继续。”
  “比如说这个小松林,在你们认为,这里面肯定守了一个怨灵,然而事情的真相……”她扬扬手,“就在我手里。”
  “你手里有什么东西呀?”
  “年纪轻轻眼力就不行了,这可不好。”叶幽红跨前一步,将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手心里一株纤细的暗紫色的草。草?她看到我狐疑的神色,说:“别小看这根草,如果我没有估错,它就是松子林杀人传闻的肇事者。”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叶幽红得意洋洋地说:“你当然不明白了。我白天晚上往松林子里跑,研究了这么多天才弄明白。这种草在晚上能分泌出一种气味,刺激人的大脑产生奇怪的幻觉。”
  我表示怀疑:“不同人的幻觉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呢?”
  “亏你还是学心理学的,难道你不知道暗示吗?”经她一提醒,我顿时豁然开朗。所谓暗示就是个体无意中接受了人(包括自己)或环境,以非常自然的方式向其发出的信息后,做出相应反应的一种特殊心理现象。当年小松林里发生了一起罕见的情侣被杀案,在当时的学生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学生一旦进入小松林,不免会想起这件事情,等于进行了自我暗示。然后再吸入能引发幻觉的气体,自然就跟小松林杀人案联系在一起了。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小松林就成了邪地。新生入校也会被学长告诫一番,这也是个暗示过程。
  “你手里拿着什么?”叶幽红好奇地盯着我地上的影子。
  “没什么,不过是个烟盒而已。”
  叶幽红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在说谎,如果是香烟盒,你没有理由那么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后。”
  “真的是。”我将藏在后背的手伸到她面前扬了扬。一不小心,烟盒盖翻开了,老鼠掉了出来。
  “啊,老鼠。”叶幽红尖叫一声,脚上一阵乱踩,我来不及阻止,那只老鼠已被她踩成肉泥。“看你斯斯文文,居然有这么奇怪的爱好。”我看着地上趴着的老鼠皮,哭笑不得。
  叶幽红缩着脖子说:“好恶心,我走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了。”举步要走,我急忙拦住:“等等。”
  她的柳眉扬起,不悦地说:“先生,挡住女士的道路是很无礼的事。”
  “我还有事问你。”我急忙说,“刚才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个男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什么男生呀?不知道。”
  “你一直在林子里?”
  “没错。”
  “那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听着。”她瞪着我,目光锐利,语气极不客气,“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有陆林先生,你实在很无礼。”她用手推开我,趾高气昂地走了。我看看她婀娜的背影,又瞅瞅身后黑黢黢的松林子,搞不懂她所说的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这个叶幽红,我一点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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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念第十三章(5)



  我折了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将老鼠皮从地上挑起,仍然放进烟盒里。松林里那个逗弄老鼠的白衣女人究竟是谁呀?叶幽红刚才看到老鼠的反应,跟普通女孩子一样。如果这只老鼠是她饲养的,她没有理由会反应如此之大。难道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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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念第十四章(1)



  我如泥塑一般立在门侧,心中的悲凉如决堤的洪水。那一刻,我真的想放声大哭。
  自那个秋日,她扭着细细的腰肢走进我的视线,也就走进了我心里。可是我甜蜜温柔的小恋人呀,此刻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以另一种身份,以另一种人格。上天何其残忍!
  “嗨,难道你找我来是为了让我看你的发呆?”她不耐烦地扭身要走。我伸手拉她,迭声说:“不,不,不……”眼睛湿润,鼻子发酸,心中又酸又苦,连话也说不出来。
  她甩开我的手,声疾色厉,当我是登徒子。“不要拉拉扯扯。”
  “进来坐吧。”费了极大的劲,我才挤出完整的一句,声音却像四五天没吃饭一样。她偏头睨我一眼,睫毛闪动,黑黑的瞳孔里闪着宝石般的光,可是偏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有话快说,别耽误我的时间。”她从我身侧走进我的寝室,长发微扬,一缕花香掠过我鼻翼。
  我合上门,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地使自己镇静下来。她并没有在椅子坐下,昂着头站在桌边,像一只高贵的天鹅,手指尖轻轻地点着桌面。“其实我知道你找我干吗?你想问我,昨晚那个男生在小松林里看到什么了吧?”我点点头。
  “那个男生叫什么呢?”她眯起眼睛想了想,“好像叫戴磊,翠翠告诉我的。嘿嘿,是个讨厌的男生。”
  “哪里讨厌了?”
  “他总是骚扰翠翠,跟踪翠翠,翠翠这个笨妞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不好翻脸,说到底是高中同学,同窗情分不能说拉倒就拉倒。”叶幽红叹口气,露出了“姐姐”对“妹妹”的关爱。
  “他为什么要骚扰翠翠?”
  “他喜欢翠翠呀。”叶幽红黑黑的瞳仁看定我,“翠翠没有跟你说吗?看来翠翠也不是顶喜欢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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