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紧绷的惊悚小说: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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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紧绷的惊悚小说:诡念-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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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两眼直直地看着我说:“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一刹那,我有一种感觉,她在骗我。她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我来不及问清楚,她又开始往下说了。
  叶浅翠用力一拉,不费吹灰之力,前面的人被拉到了面前,两人面对面地撞了个正着。她看得十分清楚,是自己,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弯弯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到了自己,叶浅翠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惊讶万分,又恐怖万分(她虽然看不到自己,但能想象自己的表情)。与此同时,面前的那个她脸色也变了,变得跟叶浅翠一模一样。就好像面前放着一面镜子,将叶浅翠映了出来一样。可是那时,两人的手还是拉在一起的。
  叶浅翠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撞到了后面的杜乔林身上了。她慌张回头,正好对上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呼吸又是一滞。后面的人根本不是杜乔林,却又是另一个自己,也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盯着叶浅翠。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诡异感觉,叶浅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假如她站在两面镜子中间,那就不止是一个影子。所以根本就没有镜子,她看到了两个自己,都和她一样惊慌失措。站在两个自己中间,她呆呆地立了一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抱着脑袋毫无目的地狂奔。她只想着远离这里,远离两个自己。
  当时她的心情处于一种非常激动的状态中,根本没有发觉路出奇的平坦。按道理,她此时置身于半山腰与山脚之间。可是她奔跑时,犹如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旷野,道路平实而开阔,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像山上常见的灌木丛、半人高的杂草、突兀的石岩,树木统统都没有。
  她跑了很久,至少她感觉上是如此。雾依旧浓得像粥,从四面八方流淌过来,有一种张牙舞爪的力度。这般的浓雾,待不了几分钟,她的头发就应该沾了一层水汽。可是她的脸上只有汗水,头发内层也有汗水,而头发表层却是干燥的。这些都是她事后发现的,当时的她,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跑,只知道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更要跑。
  就在她的心脏不胜负荷快要爆炸时,这片黑沉沉的雾的前方隐隐透出了昏黄的灯光。她大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是门灯,浅黄色的门灯,静静地照着一扇朱门。朱门上的漆华丽鲜艳,兽形门环锃锃发亮。
  叶浅翠无比高兴地叩动门环,叮当,叮当,这声音真是动听。片刻,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老妪站在门内,脸上是层层叠叠的皱纹,灰布对襟大褂已洗得发白。她看到叶浅翠,一点惊讶都没有,说:“请进来吧。”那口气,那表情,好像一直在等着她一样。
  当时的叶浅翠心头曾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意识到有些不妥。但因为她刚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十分希望有一个地方容自己喘息片刻,所以毫不犹豫地走进门。这是一幢有些年月的老房子,保留着旧格局,先是门厅,然后是个大厅,过道里的屏风雕着喜鹊闹春。厅里的灯光很足,炽白的,令人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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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念第一章(4)



  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年约三十上下,穿着一件裁剪简单的连衣裙。她的五官不错,看得出来年轻时十分俏丽,只是肤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特别是嘴唇一点也不同于常人,感觉像是涂了白色唇膏。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说:“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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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念第二章(1)



  这个女人,后来她介绍自己姓张,单名盈。她从红木沙发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轻声说:“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叶浅翠立刻察觉出这句话有着特别的含意,正想追问,听到大门外又是叮当数声。方才为她开门的老妪,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向大门。张盈浅浅笑着,说:“又有人来了。”她的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
  老妪已带了人进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与叶浅翠年岁相仿,剑眉星目,相貌英俊。他看来是个机灵的人,一眼就认出张盈是主人,冲她笑了笑,说:“我叫魏烈,到这里旅游的,忽然起雾,我迷路了,所以冒昧上门打扰了。”
  他也是因为大雾迷路了,叶浅翠心中一动,很想将他拉到一边,问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有奇怪的遭遇呢?
  张盈微笑说:“当然可以。”转身吩咐老妪,“秋姨,叫阿昌准备点吃的东西吧。你们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最后一句是对魏烈和叶浅翠说的,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随便坐吧。”张盈指了指沙发,“我有点头疼,上楼休息一会儿。”她说完,轻手轻脚地上楼了,木质的楼板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她一走,叶浅翠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张盈面前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她呼气的同时,听到另一声长长的呼气,想必是属于魏烈的。看来他也有同样的感受。叶浅翠环顾着四周,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厅里的装潢十分的简陋。但如果时光倒退四五十年,这里的摆设足够气派,显示出一个大户人家的优雅之气。除了电灯,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摆设。
  叶浅翠打量客厅的时候,魏烈也在扫视着客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会合,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个地方太奇怪了,至于奇怪在哪里,可以罗列上一大堆,却又没有一条是根本性的。所以两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叶浅翠率先打破僵僵的气氛:“你是忽然遇到雾的?”
  这是一个病句,不过魏烈听懂了,眼睛一亮,说:“难道?你也是?”
  叶浅翠点点头,说:“我是来旅游的,忽然起了好大的雾。还有……”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雾中的遭遇,看到两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这种事情说出来别人会信吗?她犹豫的那一刻,对面的魏烈忽然不做声了,两眼发直盯着叶浅翠的身后,脸上浮现巨大的惊愕,就好像,就好像叶浅翠刚才看到自己时的表情。
  叶浅翠好奇地回头,顿时也两眼发直。
  她的身后是一扇开着的窗子,此时窗外月朗星稀,银白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远处的山势巍峨,虽然看起来是黑黢黢,却一点也不觉得恐怖,散发一种淡淡的清冷幽光。一点雾都没有,根本就没有雾。那么大的雾居然一下子都消失了?
  叮当,又是门环的声音。老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忽然出现,脚步飘忽地穿过门厅。然后是吧嗒吧嗒声,她带了两个年轻人进来了。这一次是一男一女,年约二十二三,手牵着手,看起来是一对情侣。那女孩子圆脸杏眼,神情娇憨,说话很快:“婆婆,谢谢你,这雾实在是太大了。”
  “请问。”魏烈忍不住开口,“现在外面还有雾吗?”
  圆脸女孩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了,很大,很大,根本看不清楚路。”
  魏烈与叶浅翠相视一眼,心中惊诧,跟着转身看窗子。却见两扇木窗啪的一声合上了,老妪喃喃地说:“这么大的雾,谁还将窗子打开呢?”她说完话,脚步飘飘地隐入另一个角落。
  圆脸女孩子脆生生地说:“你们也是迷路了吧?”魏烈与叶浅翠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圆脸女孩又说:“我叫白铃,门铃的铃……”她身边的男孩笑嘻嘻地插话:“意思就是白色的门铃。”
  白铃娇嗔地白他一眼,说:“嘁,总比你一段名誉极坏的木头好吧。嘻嘻,他爸爸看了《天龙八部》后,居然将他名字取为段誉。”
  男孩子哼了一声,说:“你胡说八道,我明明叫段瑜,是一块光亮的瑜,是美玉的意思。”白铃偏着脑袋横他一眼,说:“左看右看,你哪有美玉的样子呀?分明是一块烂木头。”
  “我呸,你这个白色的门铃,只会叮当,叮当响的……”两人看来是惯于斗嘴,平时也以此为乐,所以在外人面前也丝毫不避讳,斗得不亦乐乎。倒令这气氛诡异的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经他们一搅,或者也是因为人增多了,叶浅翠心中地害怕消失了一些。耳朵听着白铃与段瑜的斗嘴,目光却频频溜到那扇窗子上,这扇风格简朴的窗子,窗框上雕着梅花,十分精致。不经意间,她发现魏烈也是如此,目光总在窗子上打转。两人交换了会意的眼色,同时举步往窗边走去。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伸出了手,只要轻轻一推,窗子就会大开了。
  窗子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团毛茸茸的雾气扑了进来,像是一只有生命的小兽。魏烈与叶浅翠面面相觑,只觉得浑身发寒。
  忽然,一声轻轻地咳嗽在背后响起。
  两人迅速地回过身来,看到名叫秋姨的老妪站在身后,深陷的眼窝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她从两人中间穿过,合上窗子,责怪地说:“雾这么大,怎么还开窗呢?地板、家具会受潮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是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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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念第二章(2)



  叶浅翠与魏烈讪讪地退回沙发边坐下。白铃看到两人脸色灰白,顿时起了好奇心,问叶浅翠:“怎么了?脸色好差呀。”
  “是吗?”叶浅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苦笑了一声,“没什么,这雾有点烦。”
  白铃毫无心机,天真烂漫地说:“哪里烦了?这么大的雾我从没见过,真好玩。”段瑜紧跟着插上一句:“是呀,好罕见的雾呀。”
  叶浅翠瞥了魏烈一眼,后者微微皱眉,心神不定的样子。厅内灯光白晃晃的煞是刺眼,那老妪嘟哝着离开客厅。尽管叶浅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却看不出她是如何消失的,只觉得眼前忽然没了人影。
  “各位,晚上好。”说话的是张盈,不知何时她已站在楼梯口了,静静地看着大家,静静地笑着,嘴唇依旧苍白如雪。“来,大家一起吃饭吧。”恰在这时,高大的座钟当地敲了一声,叶浅翠抬头看了一眼——七点三十分。
  魏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七点三十分。
  “可以吃饭了。”白铃欢呼了一声,走到张盈面前,说,“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呀?你家的房子好别致,你也是,好漂亮哦。咦,你的唇膏是银白色的吧?好漂亮呀!什么牌子的?等我回家也要去买一支。”
  段瑜一拉她手,说:“好了,像只麻雀唧唧喳喳的。”
  张盈静静地笑着:“没有关系,她很可爱,她的性格我喜欢。来,跟我来。”她说完,率先往一个过道走去。白铃冲段瑜做了个鬼脸,手拉手跟了过去。叶浅翠与魏烈不约而同地快步走到窗边,两人的心思一模一样,就是想知道窗外究竟是雾天还是晴天。正想推窗,背后又响起了咳嗽声。一回头,秋姨站在过道处,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他们,眼睛里露出些许警告的意思。她可真是神出鬼没呀。
  叶浅翠与魏烈尴尬地缩回手,快步跟上白铃和段瑜。过道里没有灯,光线幽幽浮浮地飘着,有行走在异度时空里的感觉。餐厅很亮堂,跟大厅里一样,灯光白得晃眼,餐厅里有窗,不过关得紧紧的。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凉拌藕片、小葱豆腐、红烧肉、小炒脆骨,冬瓜肉片汤,色香俱全。特别是红烧肉,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叶浅翠虽然心神不定,但吃到这么可口的菜,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事。白铃吃得吧唧有声,边吃边赞:“好吃,好吃。这是什么肉呀?”
  “野猪肉。”张盈甚少举筷,一直静静地笑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吃完饭了,张盈吩咐老妪带大家去客房休息。叶浅翠与白铃一间,魏烈与段瑜一间,两间房紧紧相邻。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旧式的家具全是一个颜色的,暗红色,类似于鲜血干涸的颜色,矮脚的木床挂了蚊帐。
  走进房间,叶浅翠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房间里的窗子跟厅里一样,也是由内至外的推窗,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那扇窗只是严严实实合着。看来窗子是在外面封死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戴磊等五个同学去哪里了呢?刚才她受了太多的惊吓,以至于忘了应该跟他们联系一下。戴磊是有手机的。只是这幢房子里没有电话,至少在她视野范围内没有见到过。她问白铃:“白铃,你有电话吗?”
  “段瑜有呀,不过我们刚才就试过,没信号呢,连报110都不行。”白铃打着哈欠说,“在这里睡一觉,明天起来雾就会散的。这房子很不错,感觉好像回到了民国呢,嘻嘻,住惯了城市里的鸽子笼,住一下山村民居,感觉很特别……”白铃喋喋不休地说着,叶浅翠却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她的心思早转到其他地方了。
  这房子确实不错,干干净净的透出一股古雅的味道,可是叶浅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比如说厅里的灯光,白得如此晃眼,叫人心神恍惚;还有秋姨总是在墙角边一隐就消失了,然后又忽然出现……
  时值盛夏,房间里却出奇地凉快。白铃把旅途的一些逸闻说与叶浅翠听,怎奈后者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白铃很快就失了兴致,悻悻地说:“我睡觉了。”她转了个身,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
  吸声。
  叶浅翠十分羡慕,强忍着睡意,听着客厅里的座钟滴答滴答声,此外,别无其他声音。张盈应该回楼上的房间了,可是老妪住哪个房间呢?还有厨房在哪里?还有那个叫阿昌的人住在哪里呢?这房子看起来布局简单,但细细回想,却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格局。
  她抬起腕表,指针正逼近十一点。聆听房间外面,依然毫无声息。叶浅翠蹑手蹑脚地开门,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间也闪出一个人影。两人同时一惊,后退,差点就撞在门上发出巨响。幸好叶浅翠马上意识到对方是魏烈,轻轻问了一声:“魏烈?”对方点点头,手伸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叶浅翠与魏烈一前一后走到客厅,心意相通地直奔窗子。窗子一推即开,银白色月光下,远山如画,近树婆娑,这夜色十分撩人。两人呆呆地相视了一眼,魏烈指了指大门方向,叶浅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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