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日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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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日神刀-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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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开始,以运河为中心,出现了许多股人马,纷纷打起秘密会社的旗号,各划地盘,扩展实际乾清帮,便是其实力也是很了不起的。
  理所当然,不敢招惹这些人多势众的帮会。
  灰衣人已明白表示,与乾清帮保持和睦,不伤和气,但口气相当强硬,要求却也合理。
  这世间,真正肯讲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人,对讲理毫无兴趣。
  这位杨香主畅一飞,不是为讲理而来的。
  灰衣人的合理要求,不合乎乾清帮的利益。
  理,并没有利益重要!乾清帮只接受利益,不接受理。
  理,很难讲,那是一个抽象的名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永远理不清。虽然世间几乎每个人都说自己讲理,但几乎没有几个人愿意讲理。
  口中说有理走遍天下,心里却认定于我有利的才有理,即使丧尽天良,也认为自己的丧尽天良有理,天下与我无关。
  杨香主杨一飞的理,就是神偷李禄应该任由乾清帮宰割的。
  这位灰衣人,按理也应该任由乾清帮宰割的。
  好家伙这位灰衣人竟然狂妄地提出绝对无理的要求,大概是吃多了撑着,活腻了,当真岂有此理,活该死一万次。
  “去你娘的不伤和气!”杨香主愤怒得快要爆炸了,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吃了老虎胆豹子心,竟然掳走了本帮的弟兄,胆敢提出这种混帐要求,你是什么东西?还不给我跪下来认错求饶?混帐东西!”
  “我心平气和再说一遍。”灰衣人毫不激动;语气平和,“贵帮管了不该管,于理不合,有亏江湖道义的事。在下不为已甚,希望和平解决这件事,不伤和气交换人,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好来好去……”
  “你打算向咱们乾清帮挑战?狗王八……’“我已经把话说完,你的答复是……”
  “我的答复是要活剥了你。”杨香主厉叫。
  “好,你的答复已经失去了理性,一切后果你必须负责,我……”
  一声怒吼,杨香主拔刀出鞘,疯虎似的连人带刀狂野地冲进。
  刀如天外来鸿,力道如山,恨不得一刀将灰衣人斜劈成两片,忘了要将灰衣人活剥的话;活剥应该将人活擒的。
  刀刚劈下,灰衣人已先一刹那从刀锋下切入,快得令人几乎难以察觉人影的移动,近身了。
  右臂被扣住腋窝处向上方抬,刀使无法砍落了。卟一声响,杨香主挨了一耳光,被打得眼前发黑,不知人间还是地狱,仰面便倒。
  锋利的挟锋单刀易主,灰衣人退回原位,轻拂着夺来的单刀,似乎刚才未发生任何事。
  “去叫你们能作主的人来评理。”灰衣人声如沉雷,向城头两端纷纷现身的人叫,“在下不希望这里变成血海屠场。”
  共有十二名白衣人现身,加上杨香主的三名手下,十五个人围住了他。
  “阁下,亮名号。”对面为首的人扬力沉喝。
  “无此必要。”灰衣人沉声说,“现在。请把神偷李禄交给在下带走。”
  “ 快毙了他!”在雪中挣扎难起的杨香主,发疯似地厉叫。
  人多人强,人多一名就有理说不清,十五个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同声呐喊,挺刀挥剑一拥而上,刀剑交加势若山崩,无人能加以阻止。
  灰衣人冷哼一声,身影乍动,刀突然发出慑人心魄的虎啸龙吟,闪动时映着雪光耀目生华,刀气进发中向前进击,再左右席卷!冷电交织中,金铁交击声震耳欲聋,刚汇聚的人丛陡然四散进射,失去了主的刀剑向四面八方飞抛而出。
  发生得快,结束似乎更快。
  同时奔跃来的十个人,有八个丢掉了兵刃,其中三个人正跃出两丈外,重围瓦解。
  “刀下留情,在下情义已尽。”屹立在原地的灰衣人语气阴森,横刀而立像个巨人。“下一次,用的将不是刀背,必定有人锋刃饮血,决不留情。现在,有人愿意平心静气解决交换的事吗?”
  陆续有人赶到,人愈来愈多,总数超过四十,人更多气更盛,谁能冷静得足以控制激动的人群?他的话白说了。
  一名虬须大汉像是主事人,肋下挟着的霸主鞭,重量恐已不下于廿斤,仰面而立威猛如天神。
  “好小子,你像是吃定我们了。”虬须大汉厉声说,“能摆平本座十几位弟兄,你就敢狂妄大言?阁下,亮名号。”
  “张三。”
  “我,扬州分帮前三舵太平船第一舵圭,混江龙。”
  “张某正要找你。”  。
  “我知道。”
  ‘知道就好,以免浪费口舌。神愉李禄是被贵帮掳走的。”
  “不错。”
  “他冲犯了你们?掳他的理由何在?”
  ”扬州县本帮的码头,任何人在本帮码头活动,都要受本分帮的控制,擅自活动,等于是直接向分帮的权威挑战。神偷是老江湖。他应该知道禁忌,居然敢偷偷摸摸在扬州作案“且慢!你说他在扬州作案?”
  “不错。”
  “苦主是谁?”
  “这……”
  “没有苦主,柯谓作案?他只是暗中调查一些人的底细,没动扬州一草一木,洠Т戆桑俊
  “这……哼!路某就是苦主……”
  ·峨!他侵犯了阁下的权威?”
  “不错。”混扛龙答得理直气壮。
  “阁下.你知道你也侵犯了在下的权威吗?”灰衣人语气转厉。
  “你…”
  “我张三在任何地方办事,决不许可有人出面阻挠干预,违者杀无赦。”
  “胡说八道!你……”
  “你们不但出面阻挠干预,而且掳走在下的人,复倚众行凶圈攻在下,犯了在下的禁忌,你怎说?”
  “岂有此理!强龙不压地头蛇,你……”
  “不是强龙不过江,如果怕你,今晚我就不会来,或者以后找机会报复。我今晚来,吉凶祸福由你们决定。把神偷交给我带走……”
  “你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少做你的白日梦。你看清处境了吗?”
  “看清了,你的人很多。”
  “一人给你一刀……”
  “你们不可能同时出刀挥剑,—群废物。阁下,不要威胁我,那不会有好处的。”
  霸王鞭向前一伸,混江龙愤怒地踏进两步。
  气氛紧张,所有的人皆咒骂着跃然若动。
  “你们已经犯了一次最严重的错误,不能有犯第二次了。”
  灰衣人的刀也徐徐上举,“看来,你们已经无可理喻了,世间有你们这种人,将是无穷灾祸之源,少一个就少了一分祸患。
  阁下,当你们的刀剑挥出的瞬间,也就是在下大开杀戒为世除害的时候了,这里将成为血海屠场,不想丢命的人退!”
  最后一个“退”字声如沉雷,震得飞檐上的积雪纷纷下堕,震耳欲聋。
  沉雷震不醒这些横行霸道已久的強人。
  霸王鞭突然以雷霆万钧之威兜头砸落,混江龙愤怒地发起抢攻,这一鞭力道万钧志在必得。
  刀剑齐出,呐喊声雷动。
  刀光斜逸。从鞭下一掠而过,灰影突然腾空而起.身影急速翻腾,刀光也因此飞旋狂舞,从左前方飞砍人丛,传出刀气破风与割裂人体的异响。
  血腥迎风而飘,两声压抑性的叫号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刀光在另一方出现,每—次闪动皆有血肉横飞。
  四十余名高手,丝毫不曾获得三人以上合击的机会。
  灰衣人的身形太快,看清人影刀己裂体而过,每一刀皆狂猛急骤,攻击的部位把握得不差分厘、险之又险而且神乎其神。  片刻间,能站立的人不超过四分之一。
  混扛龙是最幸运的一个,灰衣人的刀,始终没找上他的霸王鞭,他只能绝望地追奔掠如电光的刀光,眼看着刀光撕裂同伴的躯体而无法救援。
  致命的片刻,为时甚暂,只看到人体接二连三摔倒,却完全无法分辨灰衣人是如何运刀的,虎入羊群,惨极了。
  终于,刀光化虹而至。
  “我跟你拼……了……“混江龙凄厉的狂叫,双手枪鞭全力向射来的刀光砸去。
  “铮!”鞭搭住了刀。
  混江龙惊得血液几乎要凝住子,这一鞭力道千钧,大石头也将一砸而碎。只有更重的兵刃和膂力才能挡得住这全力一击。
  可是,轻灵的挟锋单刀,竟然搭住了鞭向偏门玉出尺余,刀尖却到了右颈旁。
  他僵了,鞭似乎比往昔沉重—百倍,双手的虎口,不知被何种可怕的劲道,从梢鞭柄处所震裂,鲜血溢出,不易抓牢沉重的霸王鞭。
  四周还有九名帮众,个个浑身发抖像是见了鬼,被这一场恶斗的惨象吓走了三魂,满地尸骨与刺鼻的血腥令人魄散魂飞。
  有两个帮众竟然站立不牢,哀叫着向下跪伏。
  “我不杀光你们,留你们几个人,做这场大屠杀的见证,向江湖同道证明你们所犯的严重错误。”灰衣入以字字铿锵震耳的啜音说,“明日正午以前,神偷李禄如果不能平安地在城南三叉河扬子桥头出现,我要杀尽你们扬州分帮的每一个混蛋,毁掉你们每一艘船。姓路的,你记住洠в校俊
  “仆”的一声响,霸王鞭失手堕地。
  “我……你你……”天啊!”棍江龙如丧考妣地仰天哀号,“为……了一个人,你,你屠杀了我三十几个弟兄你……”
  “我要你记住我的话,显然你不肯记。好吧!我找另一个传话……”
  “不……不,我记……记住了……”混江龙狂叫,原来也是一个怕死鬼。
  “你将话传给谁?”
  “敞分……分帮主……”
  “闹江鲨吴国良?”
  “是的……”
  “他今晚为何不来?”
  “总……总帮来……来了两位护法,带……带了分帮主前……去拜会几……位远道来的贵……贵宾,所……所以……
  “什么贵宾?”
  “除了两……两位总帮护法,无人知……知悉。”
  “晚上去拜会?”
  “是……是的。”
  “在何处?”’“在……”在城里,不……不知究竟在何处。”
  “好,你们可以善后了。”灰衣人张三把刀丢下,“記住,明日午前,神偷必须出现在扬子桥头,如果不,便是大屠杀惨烈报复的开始。再见。”
  灰影破空飞射,远出三丈飞跃雉蝶,向城外疾落,一闪不见,像一头鹰,不像是人。
  混江龙发出一声哀号,软倒在地。
  早膳后不久.张天齐出现在章姑娘的房外走廊,劈面碰上负责照料的店中仆妇。仆妇告诉他,章公子一早就出店访友,留下话说要傍晚时分才能赶回。
  他并不介意章姑娘是否在店中等他,信步沿走道向前边院走,向店伙交代,说要到城外乎山堂踏雪寻梅,何时返店无法事先估计。
  出店滑街西行,街上行人稀少,有些商店干脆关上店门,顾客只能从侧门出入。积雪及膝,出门的确是件苦差事。
  出城踏雪寻梅真是自讨苦吃。平山堂在蜀冈,蜀冈距城有五六里,在雪深及膝的路上看风景,近乎发疯。
  沿大道远出五里左右,风雷漫天,雪花挡住了视线,视觉模糊,道上行人绝迹,他留下的深深脚印,片刻间便被大雪掩没了?他突然挤入赂右的一条小径,急行半里地,进入一座雪封的冻林。
  冻林深处有一座小木屋,大雪已掩住子半截柴门,木屋甚小,四周的积雪树木比屋高,所以如不走近,很难发觉这里会有房屋的存在,他站在半被雪掩的柴门外,缓缓的除去皮风帽。
  露出的脸全变了,不再是游幕文士张天齐,而是狰狞唬人的人,传兑中的银雷神是一具精巧的特制面具,紧贴上脸上不易看出破绽,像是真的,四神祠中的雷神显圣,做了亏心事的人,白天见了他也会心胆惧寒。
  双手一抖,大手伸出袖口,左手有一柄一尺三寸长的兵刃天雷钻,右手有—柄尺二长的尖头雷锤。
  “铮”一声异鸣,雷锤击在天雷钻的尾部.大冷夭居然溅发一颗耀眼酌火星。
  异鸣的声浪并不大,但怪异得匪夷所思,入耳便令人感到耳膜欲裂,脑门发炸如受重击。
  是两种兵刃相击才能进发的异响,锤和钻不知是何种怪金属所制的,反正不俾是钢铁。
  连续几声异鸣,小木屋毫无动静。
  大雪天门宙紧闭,密不透风,听不见外面的声息理所当然。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用慑人心魄的怪嚎向叫。“你不打算出来放手一拼吗?”
  树上的积雪,以及屋顶的积雪,檐下的冻柱,被声浪震得纷纷崩落折断。
  没有动静,只听到罡风的呼号。
  “小室内相搏,你毫无机会。”他真叫,“飞龙天魔陈伯刚,你会出来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有早与迟。”
  “你欠了人家三十年的帐,时辰已到,该你还帐了。是祸躲不过,你也曾是一代雄魔,为何要躲?”
  小木屋仍然毫无动静,里面可能没有人。  他哼了一声,将雷锤插入腰带,取出三顆鴿卵大的暗红色怪丸。
  身后一株大树后,突然闪出一个白影,脚踏在浮雪上居然不向下沉落,像个无重量的幽灵,远在三丈外,身形向前滑出。
  他倏然转身,冷冷一笑。
  “你不是飞龙天魔。”他画了红眼圈面具露出的双目冷电堪湛。“但你的踏雪无痕轻功,确是已臻化境,独步武林,可惜仍然瞒不了在下的灵敏听觉。你躲在结冻的树下太久了,衣与树冻在一起,脱离时便被在下发现了。失去了在背后偷袭的机会,很后悔是不是?”
  白影吃了一惊;在丈外止步,似乎仍然无法接受被他发现的事实,眼中有无法置信的神情流露。
  是一个白风帽白长袍的人,掩耳放盖住了口鼻,仅露出一双精光四射,但眼中已出现红丝的一双不年轻的怪眼。
  右手有一柄尖利的棱刺,锋刃长仅一尺六,比传统的三棱刺短了三寸。一寸短一寸险,一看便知是擅于近身搏击的利器。
  “老夫潜蚊地魔黄腾蚊……”白袍人说。
  “看了前辈的三棱刺,在下心里有数。”他收了暗红色的弹丸,“只是,天魔地魔在这四十余年的漫长岁月里,从设听说你们双魔之间有何牵连,从不走在一起,天南地北各有活动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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