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暖流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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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暖流年寂-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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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蓦地一下恍然大悟,真是糊涂了,直接去问萱草小妖岂不方便














宴会三人情动,初识地母之子







刚到正殿,却有天仆通报东隅的狐王带着他的女儿前来拜谒。定了定神,琉祭端坐在五爪金龙长椅上,一派凛然。高傲着头颅,血色眼眸中充斥着不可侵犯和不可一世。高贵之气与生俱来,不带半点做作,与他一身华贵的群青色暗龙纹鎏金边的大袍浑然天成,散发着绝世无双的贵气,就这点,连那长他不知多少的哥哥也不由连连惊叹,直说像极了他们父亲。
“小仙青许携幼女帧玥见过暝晔天尊。”
年长的男仙根本没进琉祭的眼,倒是他的女儿帧玥一瞬间就吸去了琉祭的魂魄。女子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没有狐族的妩媚妖气,倒是周身围绕着纯洁无暇的仙气,简直比这天上的仙子还要像仙子。再定睛一瞧,眉目堪称完美,就像是一点一点雕琢出的。琉祭连忙收了神,听着狐王寒暄了几句,就再也听不进去了,有意无意地望着帧玥。而狐王也善解人意地退到了一旁。直到他们离开,琉祭还沉浸在那一瞬的惊艳中。
“他们三日后也是要来欢宴的。”一个不知好歹的天仆多嘴着。
自知失态,琉祭一个冷眼甩过去,那天仆遍体生寒。
但凡是个对天界有稍微了解的人,你只要问他关于暝晔天尊的事情,他定会这样说:“风华绝代,倨傲自恃,不喜热闹。”可只要参加了三日后天母寿宴的神仙都不得不改口。“天宫冷寂,暝晔天尊也受不住了。”
那天天母寿宴,琉祭头戴四爪紫蟒簪珠冠,上头的夜明珠那叫一个大,那叫一个亮。身披一袭绛紫底色赤金滑边的长袍,微微反着光华的缎面上银线飞舞,勾勒出一条逼真形象的咆哮巨龙,仿佛将将就要飞出来翻江闹海,身后长长地灿金色飘带摇曳张扬。许是瞧惯了他这副志得意满,倨傲嚣张的模样,天帝天母神色如常。只是那些上仙们不由咂舌,就算是见过大世面,他们也不曾见到过这样好的衣服料子。这料子配上暝晔上神的韵态简直一绝。怪道人人都说暝晔上神风华绝代。今儿百闻不如一见,倒也了却一桩憾事。
只见琉祭闲庭信步地踱到天母天帝面前,轻轻俯身,微一颔首,双手一拱,朗声道:“祝嫂嫂青春常驻,永葆韶华。小小临烨珠不成敬意。”
众人不由倒吸冷气,这临烨珠也算小小的,可叫他们情何以堪。相传临烨珠可是千年火狐用心头精血一点一点炼成的,可让女人容颜不老,更有风韵。
见着暝晔上神已献了礼,众神连忙上前个个开始溜须拍马。
琉祭继续踩着自己嚣张非常的步伐,寻了一处僻静地儿,坐了下来,眼神傲慢的环视会场,搜寻记忆中的白衣。
“王叔,你今儿可真是出尽了风头。意欲何为啊?”
琉祭闻声转头,只见蔚然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怡然自得地摇着折扇,满面都是让人心神荡漾的孺子笑容。
蔚然顺着琉祭的眼神望去,也发现了那雪白身影,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依然是闲适公子的神情,蔚然幽幽开口。“王叔,原来你动心了。”
琉祭却不答话,眼神直直地射过去,不曾动过。
不一会儿,那狐王又带着自己女儿来这儿敬酒。想必是看穿了琉祭的心思的。
“暝晔上神。”
琉祭却无意多说,端起酒就向口内灌去。
“蔚然皇子,小仙乃东隅狐王,此为小女帧玥。”
蔚然施施然端起酒觚,略一点头,算是见过,仰头将酒水尽数吞入肚中。蔚然眸光闪烁着,暖萱分明看见帧玥面上一红,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立在一侧的暖萱淡淡地叹了口气。
君岚,我守候了你三百多年,竟抵不上旁人惊鸿一瞥。你果然是忘了,彻彻底底地忘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心里面干涩痛楚。
可是,三个人的情动必有一伤。这场爱情争夺战里,君岚你凶多吉少啊。
暖萱突然受伤吃痛,竟是个小酒觥。心底暗暗吃惊,这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感到衣袖被什么拉扯着,回头一看,暖萱竟看到一直通体雪白的小老虎。又瞧瞧现在的琉祭,正不亦乐乎呢,暖萱便偷偷任由小老虎的拉扯跑进了身后的白桦林。
“请问这位上仙,找小的何事?”暖萱笑意不改,欠身行礼。
“你不是仙吧。”那人开门见山。
“小的是天璇山下的一株萱草。”暖萱恭顺地回答,不曾抬头。
“抬起头来。”
很乖巧地抬头,暖萱看到了白桦林中那大胆人儿的样子。
宝蓝色的绸缎长衫,袖口滚了一圈樱草色的亮边。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暖意里,金光闪耀。
“我是地母之子,子澜。你以后叫我子澜就行了。你在宸华殿当差是吧,我日后来找你。”
望着子澜离去的背影。“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很干净。比他们干净太多。”
偷偷回到琉祭身边时,狐王已经带着帧玥到一边去了。琉祭抓住暖萱的衣袖,狠狠扼住她手腕。暖萱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咯噔,钻心的疼自手腕爬到心里,让她头皮发麻。
“这算是惩罚。下子再不知会就走开,你就看看你是否还有命站在这儿。”
努力忽略掉钻到脊背的疼痛,暖萱点头低声道:“是。”














动辄得咎,全是为你







自那日天母大寿群仙宴后,琉祭整个人的神魂便去了一半,定定地缠在狐王之女帧玥身上。成日坐卧不安、长吁短叹的。天仆们自是见不着这光景,唯有时时刻刻跟着琉祭的暖萱将一切瞧在眼里,记在心里。
“主子,喝些茶吧。”暖萱低眉顺目地将八角玲珑白玉盖碗递了过去。
琉祭满脑子都是帧玥挥之不去的倩影,接过就喝。
“主子……”
一碗好好地明前龙井嫩尖一股脑倒了出来,全部洒在了琉祭的袍子上。让人始料未及的是琉祭显得很平静,没有愤怒,仍旧一脸痴迷。
暖萱望进琉祭的眼底,平素跋扈嚣张的猩红色如今泛着星星点点的波动。
“暖萱,本神是怎么了?”
“情动。”暖萱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君岚,我记得曾经你的眼眸也是这样闪烁的,光芒撩动我心弦。
琉祭垂下头。“是吗?那又如何呢?”
暖萱又死死咬了咬朱唇,稍稍眯了眯眼,“主子若喜欢,小的定当为主子不遗余力。”
“不遗余力些什么呢?”琉祭抬头,又是熟悉的一抹嘲讽笑意。
暖萱却也绽开了笑颜,眼底竟是一波一浪的宠溺。“主子说呢?”
由于琉祭是坐着的,竟是在抬头仰望着暖萱。掌下生风,横生一簇白光裹着暖萱把她重重地甩到一旁,脊背直直撞到坚硬无比的石柱上,应声落地。
“哼。”
再看,何时有过琉祭的身影。
“咳咳。”跪坐在地上的暖萱喉头一阵腥甜,呕出一大口鲜血。嘴角还是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真是像个孩子呢。
三百年了,早就习惯了脾性了。
每天都好比是昨天的回放,不咸不淡,不痛不痒,单调的可怕。
后来的一天,子澜果然来了。张口便问琉祭讨人:“暝晔天尊,小仙想要你身边的那人儿。都说暝晔天尊慷慨大方,小小的仆人定是不用忍痛割爱。”
琉祭却是端坐在龙椅上,冷冷看着堂下的宝蓝色长衫,极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高贵气息和王者风范。
挑了挑眉,像是在开玩笑:“此话不错。小小仆人给便给了。只是……”
堂下的一时欣喜忘了规矩,竟抬起头直视琉祭琉璃般的血色瞳仁,可又硬生生让其间的倨傲寒意压低了头。“只是?”
“只是这仆人跟我了三百年了,调教起来很是费事。不若,你在其他人中挑一个。”
“我只要她。”堂下人不依不挠。
琉祭却拂袖起身,冷哼一声离开了正殿。
自此,子澜便天天来讨人。琉祭却不再出来,更不让暖萱出来。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实在不敢想没了暖萱的日子他是否还习惯的了?每天有人轻声喊他起床,给他仔仔细细地梳洗,任他打骂而毫无怨言。
某一日,再也听不到那叫嚣着要人的声音。暖萱的心里当下就凉了一大半,怕他是惹恼了琉祭。
这天,她正在给琉祭添水倒茶。淡淡开口:“主子,那子澜呢?”
琉祭一记冷眼,害的滚烫的开水恰恰好全淌在了暖萱手上。
“他呀,本神让他去守着西海,下车伊始,怕是自顾不暇呢。怎么,你想他了?”冷淡的音调夹杂的一股股往外乱窜的怒意。
“小的不敢。”
“你还知道不敢,今夜不要睡了。现在就去朝旭阁门前跪着,我不说起来,就不准起来!”
暖萱一声不吭地放下茶碗,向朝旭阁走去。
就这么因为一句话,暖萱白白在朝旭阁外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起身时,脚下一软,又猛然跌坐下去。
君岚,我可能真的错了,何必执着。求不得,苦,得到再失去,更苦。不过也罢,我就要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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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热之中乃是君,不解风情亦是君







日子不紧不慢地向前推移,各种事物有条不紊,照常进行。要说新鲜事儿,也是有那么一件的。素来心高气傲的暝晔上神竟留下东隅狐王小住。
更骇人听闻的是,他竟时常邀那狐王去七色澜池小坐,抚琴博弈,书画鉴赏。
婉转的歌声,天籁似的琴音足以绕梁千年。
暖萱和顺地抚弄琴弦,似无情却有意地轻启朱唇、点破樱桃。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歌声入耳直击内心,琴音悠扬紧扣心弦,听的人如痴如醉。好好的一首求爱诗,怎么让她唱的这般凄楚?
清风徐徐,片片翠竹叶互相纠缠拍打、窸窣作响。柔风和着微雨,妖娆地抚弄坐上各位仙子的面颊,直叫人心里酥酥麻麻地发痒,不由自主地心悸。如此热辣大胆的表白凡是明眼人一定一点就通,可看那被表白的对象,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雪白纱衣衣袂飘摇,银色发丝顺滑轻逸,与徐风缠绕打闹。黛青色的柳眉微蹙,一对眉目定定摆在那已经是华光四射,更别提灵动流转时的顾盼生辉。小嘴微嘟,灵巧可爱。只可惜,美是美,心绪确实没有半点浮动。
暖萱抱起琴,俯身行礼退到了一旁。
站在葱郁的竹林里,暖萱又轻叹了口气。
君岚,君岚啊。
“青许上仙,我想带令爱去凡间游览一遭,不知您意下如何?”
听着这婉转的语调,微哑的沙沙嗓音,暖萱不由苦笑。
琉祭你何时会如此彬彬有礼了?原来情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不顾一切。否则我又怎么穷追不舍地放不下?
不等狐王开口,另一个宛若黄莺鸣叫的妙音传来:“蔚然皇子也去吗?”
一晌的沉默。“自然。”
暖萱躲在斑驳的竹影下,再次苦笑起来。
君岚,你怎么半点没长进,还是这么迟钝?人家是摆明了想和蔚然去,不是你啊。
想来大概是让暖萱服侍习惯了,毕竟三百年,说长也长,日日夜夜地候着,除了她,可能不会再有人那么周到,琉祭便也带着暖萱下了凡。
漓疆依山傍水,背靠天姥山,身倚漓江,故而得名。那里水多陆少,人们一整天都是在乌篷船上漂荡着度过的。撑着船送货,在船上做着日常买卖。很少有人在岸上筑房,一来这里阴雨连绵,潮湿阴寒,不易建筑,二来千百年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以船为家的,谁也没那定居的习惯。也是由此,这里的桥数不胜数。所有的桥都是似曾相识的。弓如弯月,横跨两头。白色沙石的护栏文以凤纹、虎纹。岸上边的屋子也都是同样的白色沙石筑成,湿漉漉、滑腻腻的青苔蔓延其上,看着古朴而清新。一道道水渍蜿蜒曲折,像是恋人脸上滑落的泪珠,如泣如诉,仿佛正将一段肝肠寸断的往事娓娓道来。
漓疆的人爱水,傍水而活。他们爱美,好银饰,他们热情,好鲜艳张扬的色彩。初来乍到,他们只做是来游览的外来人。幸亏漓疆水路交通四通八达,形形色色的奇人异事多了去了,当地人倒也没对他们奇怪的服饰和迥然不同的发色、眸色大惊小怪,依然好客地带着他们四处游览。














丢弃的花灯,莫名的心情







一行四人正在乌篷船上穿梭在水路上。吊脚楼上头突然探出了个脑袋。
“客官,上来看看哟!咱家店里的衣服是全城样式最新、料子最好、做工最精细的!客官来吧!给那两位水灵的姑娘置办套新行头!”
许是从未下凡来到人间,帧玥平静如水的眼睛中涌起了好奇。琉祭自然不是笨人,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有的。二话不说,就拿出银两买了四套当地的服饰。
让店家为暖萱和帧玥篦好头出来时,琉祭和蔚然也换了行头。
女子的服饰主要以黑、金、银、红四色为主。帧玥短褂长裤,对襟鸳鸯盘扣。黑色绸缎底面,胸口是一只金灿灿的火凤,袖口裤脚纹饰着银色翻卷祥云图;银发高高盘起,梳成一个回心髻,脑后以一对累银丝珠翠簪固定,额前垂下一圈流苏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暖萱则是短褂长裙,莲花侧襟按扣,左胸口是一朵银线勾画的怒放铁线莲,每一片花瓣的纹路都清晰无比。火红的长裙皱褶连连,每走一步就是脚下生花,裙袂翻飞。墨黑的长卷发只在两鬓挑出两绺,在脑后翻绕出花形,一嵌珠翡翠银钿头恰恰固定在花心。鬓角往上两片梳篦隐匿在青丝中,羞涩的银光绰约朦胧,长长地垂下两溜儿珠串,勾绕出俏皮可人。
男子的服饰颜色选择性则相对宽泛些。琉祭延续他的一贯风格,亮眼的明黄色袭人眼球,细密的银色针脚拼凑出袖口上一朵朵巨浪,右鬓角挑一绺长发绾在脑后,左额际垂下一绺青丝,跋扈中平添几分轻挑,果然绝配。蔚然则是一身月白,莹莹清明。水蓝色的发丝与之浑然一体。
那老板娘又开了口:“多好的两对神仙眷侣。啧啧,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四位客官俊男美女,郎才女貌!今儿正巧使我们的鹊桥节,二位爷不妨带着两位姑娘多转转,好玩的多着呢!”
琉祭眼波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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